第14章 長歡殿
幾日之後,我宴請何文武和他手下的將領壯士們於長歡殿。長歡殿,就如其名,供人於夜夜長歡之地。長歡殿是后宮裏最大的宮殿,專門為開宴會所建。那長歡殿的瓦片是有南海琉璃所制,殿內更是奢華無比,何種器具,桌椅,都是由黃金打造而成,讓人有金碧輝煌之感。
大殿之上,我坐在主位,左邊坐着賈婉茹,右邊坐着夏知柔,她們倆畢竟是我的寵妃,在這種宴會必然到場,我左擁右抱,誰也不落下。何文武等將領們十幾個人,一人一個酒桌,上面擺滿了美酒佳肴,身邊還有個身穿絲質紗裙的美艷宮女為其斟酒。
大廳中央,胡人美女翩翩起舞,那舞姿輕盈撩人,胡人的衣着本與漢人不同,那胡姬穿的是色彩斑斕的錦緞襯裙,裸.露很多,那些將領們常年在外打仗,想要發泄時,只能去找軍.妓,很久都沒見過這麼妖嬈之人,眼睛都看尖了。
一舞畢,胡姬跪在地上向我行禮,我笑道:“各位覺得胡姬跳得如何?朕是不是該給她些賞賜?”
我話音剛落,夏知柔冷聲道:“那胡姬就是個狐媚子,在這裏騷首弄姿,連皇上都看得出神,還需要什麼賞賜。”夏知柔話一出,立刻冷場,胡姬臉上雖然掛着笑容,卻也十分僵硬,我真想給夏知柔一巴掌,說話怎麼就不看場合,她是豬腦子嗎,仗着受到幾分寵愛,就能在大殿上這麼說話,還真以為我就屬於她一人的?!
賈婉茹見我臉色難看,趕緊打圓場,“臣妾就覺得胡姬的舞姿極美,胡姬人長得漂亮,婀娜多姿,柔韌性也好,胡人是載歌載舞的名族,想必這胡姬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賈婉茹看了看胡姬,接着道:“臣妾記得前幾日從西域進貢來了一些葡萄,是胡姬家鄉之物,要是皇上想賞賜她些什麼,乾脆給她賞兩串葡萄如何?”這就是賈婉茹在上一世受我寵愛二十多年的原因之一,她知道什麼話該接,什麼話不該接,該接的話應該怎麼接。那夏知柔連給賈婉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婉妃這話深得朕的心意。”我心裏的氣結這才有所消除,接着道:“不過婉妃剛才有句話說錯了,胡姬的舞的確美,但卻不是佼佼者,真正的佼佼者其實另有他人。”
賈婉茹順着我的話道:“難道還有比胡姬的舞跳得更美之人嗎?那臣妾倒是要瞧瞧了。”我滿意的看了賈婉茹一眼,不愧是得我心意之人,知道該怎麼順着我的話說下去。
我笑道:“好,那朕就讓婉妃好好瞧瞧。”接着我吩咐道:“把人給朕帶上來。”
接着,就由兩個壯實的內監,押着一個人走進長歡殿殿內中央,這個人便是淵國國主陳元。陳元雖三十多歲,但保養極好,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人也長得儒雅,算是個美男子。
我道:“陳國主,朕聽說你會跳舞,而且跳得極好,不知你現在能否為我的將領們獻上一舞,他們剛打完勝仗,凱旋而歸。”我這話侮辱至極,淵國本就被我朝所滅,但我還讓淵國國主為我們跳舞助興,陳元聽了后,臉都綠了,“呸!你妄想!”接着又說:“我淵國與你們大同向來進水不犯河水,為何滅朕的國家?!”
我面無表情慢慢說:“你淵國是依附我大同的小國,這麼多年來大同算是你們的□□,不讓你們被其他國家欺負,但打從五年前開始你們就不再派人進京朝拜,不再送入貢品,卻還想受到我們大同的保護,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當然,這只是表面原因,實際上淵國這些年來韜光養晦,休養生息,再過幾年就會進入強國之列,這是大同的心腹大患,我當然要趕快除之。
其實就某種程度上而言,陳元與上一世的我很像,不太願意做皇帝。我聽說陳元從小素愛舞蹈。小時候經常纏着宮裏的舞姬教她跳舞。可他又是皇后長子,不得不繼承皇位。他當了皇帝后仍然愛舞痴迷,據說宮裏舞姬的舞蹈都是由他編排的。
我笑道:“陳國主這又是何必呢,你喜歡跳舞,我給你這個舞台,跳一段給我們欣賞一番。”那陳元不說話了,我也不惱,道“或者說,你需要有人跟你一起跳?”說著,我看了胡姬一眼。那胡姬立刻會意,起身向我行禮道:“奴婢願意與陳國主一舞。”
接着走上前去,拉着陳元的衣袖,邁開步伐,打算跳舞,那陳元一把甩開胡姬的手,將她推到在地,厭惡道:“真噁心!把你的臟手拿開!”
我向胡姬擺擺手,讓她退下,道:“陳國主不喜女子碰觸,莫不是你喜歡男子?”其實我也就這麼一說,可誰知那陳元聽我的話后,臉卻微微一紅。莫不是我剛才說中了?於是我道:“陳國主,朕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獨自長袖善舞,為我們跳上一曲,要麼朕找兩個男人陪你一起‘跳’。”
陳元厲聲道:“要朕為你們跳舞,做夢!”
我觀察着那些將領的表情,他們有些人低下頭不敢看,有些人搖搖頭,嘆了氣,有些人私下談論,但更多的人確實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環視了一周,在我右手邊第二個桌子前看到了一個我最不想讓他出現在這裏的人,何文柳!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何文柳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我突然想起前天何文柳知道我要宴請將領,他也有意參加,因為賓客里有他二哥何文言,我當時沒多想就答應了,緊接着就忘了這事。他應該是想這不過是個普通的宴會,能有機會跟何文言說說話,我記得他自從入宮后就再也沒見過何文言了。
我的心裏一陣抽搐,我真心不希望何文柳參合在這朝堂后宮裏的是是非非,只想把他保護在我的屏障之下。我不願意讓他看到我現在的一面,畢竟我在他面前的表現一直都很好。
我朝着身邊的夏知柔道:“你下去吧。”夏知柔還以為我為剛才的事情生她的氣,便向我撒嬌道:“皇上….”“朕叫你下去,你沒聽到嗎!”我打斷她厲聲呵斥道,夏知柔的臉立刻白了,接着紅着眼,掩面站起來,沒給我行禮就哭着跑開了。
剛才我那一聲呵斥,使得這宴會又有些冷場,現在在殿內,只能聽到三種聲音,一種是奏樂聲,一種是陳元的呻.吟聲,還有一種是那兩個侍衛的喘.息聲。我稍微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靜下來。我的頭轉向何文柳道:“文妃。”我的聲音不大,但殿內里所有人肯定都能聽到。
何文柳聽到我在叫他,抬起頭看着我,我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他倒也聽話,便起身向我走來,剛走到我身邊,我就把他拉入懷裏,摸着他的小手,有些冰涼,我問道:“怎麼,文妃害怕了嗎?”
“沒。”何文柳回答,聲音里卻又一絲顫抖。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道:“朕知道你不喜歡,要不朕讓你二哥送你回宮如何?”
何文柳聽我這麼一說,立刻點頭,我笑了笑,朝着何文武道:“何將軍。”何文武站起來,雙手作揖,恭敬着說:“微臣在。”我道:“朕的文妃現在身體有些不舒服,你既然是他二哥,那你能幫朕把他送回青鸞殿嗎?”“微臣遵旨。”
我回頭看向何文柳時,發現他正盯着我笑,臉上掛着那雙月牙般的眼,我心裏頓時有一股暖流侵入,接着我親了親他的眉梢,“去吧。”何文柳起身,向我行了禮,然後就跟着何文武離開了。
宴會本來就有些冷場,何文武走後,氣氛變得更為清冷,賈婉茹一直是個識大體的人,她朝中將領們笑道:“文妃的身子不好,皇上很是緊張,剛才就有些着急了。”她拿起酒杯接着道:“眾將領都是我們大同的棟樑,本宮雖然只是婦道人家,但對各位也十分敬仰,本宮敬各位一杯酒,先干為敬。”說著就將酒喝下。眾將領們趕緊都紛紛陪酒。
賈婉茹又說了些好話,與那些將領們交談甚歡,很快的,晚宴的氣氛又熱鬧起來,我側着臉看着賈婉茹如仙子般的臉孔,我想,如果她不是跟瑞王通.奸,如果賈家沒有造反,那麼她的確是皇后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