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承諾

“無忌哥哥。”楊不悔撅着櫻桃小嘴,眼眶裏水光隱隱,委屈的湊到張無忌身邊,軟軟的叫着。張無忌他們沒有在原地等她,自己並不是個不可或缺的存在,這個認知讓楊不悔心裏委屈到不行。現實傷人卻也讓她看清了自己的位置，無忌哥哥並不是自己唾手可得的，父親也已經不再是明教職位最高的人，沒有人會事事願意遷就自己，連無忌哥哥也不會，除了父母。

“以後別亂跑了，大家都快擔心死了。”張無忌憐愛地摸摸楊不悔低垂的頭顱,想這朱九真委婉告訴自己的,不悔妹妹的脾氣不太好，太容易使性子，這樣子對她以後不好，需要人幫她好好收收性子，本想硬起心腸教訓她幾句，可一接觸到楊不悔泛着水光的眸子，嚴厲的話在口中轉了無數個圈最終又咽下肚去。

“我以後會乖乖聽話的，無忌哥哥。無忌哥哥，我爹罵我，好凶，我爹從沒有這樣凶過我。”楊不悔聽了張無忌的話淚水才收，說起楊逍，說著說著又波光粼粼起來。

“楊左使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他只是想讓你聽話，他是為了你好。”張無忌看了看時刻注意着自己這邊動向楊逍，楊逍一直看着楊不悔，可當他或者楊不悔的目光投注到那一邊，楊逍就會立即轉過頭去裝作在和別人交談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倆兒的模樣，明明很關心卻不想讓對方知道。

“我知道，可是，可是，爹爹現在都不願理我了。無忌哥哥，你能不能為我向我爹說些好話。”楊不悔有些扭捏的道。

“當然可以。”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原來是父女鬧彆扭了，這倒好辦，楊左使那樣疼愛不悔妹妹，面上罵了她心裏卻定是不願責怪的，只要自己搭好台階，楊左使肯定會立刻原諒不悔妹妹的。“我這就帶你去跟楊左使說好話。”

“無忌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楊不悔高興地一把抓住張無忌的袖子就往一邊扯，“咱們立刻去，現在就去。”

張無忌被楊不悔推着往前走，走在前面的他不會看到楊不悔臉上一閃而過的晦暗不明。到底不一樣了，無忌哥哥做了教主以後到底和以前不同了。記得光明頂山初見之時，無忌哥哥還會很恭敬很尊重的叫爹爹楊伯伯，現在卻真的只把爹爹當屬下。楊左使，叫得這麼自然。這稱呼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好像，好像就是在他們從綠柳山莊出來之後......人心易變，說的便是如此吧。

“真姐，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怎麼在哭，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張無忌好不容易從楊不悔那裏脫身回來，卻找不到朱九真的身影，向眾人打聽以後知道朱九真去了西邊的小樹林，他立刻就找了過去。天馬上就要黑了，真姐最怕天黑的時候還在那種陰森的地方獃著。記得他們在光明頂下的時候，自己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真姐答應自己陪自己看星星看月亮的。當張無忌找到朱九真的時候，天色已暗，朱九真正蹲在一棵樹旁背對着他，張無忌剛要上前卻聽見隱隱有啜泣聲，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可還是被朱九真發現了，朱九真回頭看到是他立刻轉過身去擦乾眼淚。可她的淚珠就像暗夜星辰，閃着光，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張無忌的眼裏心裏。

“無忌，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我沒事，我哪裏哭了，是你看錯了。”朱九真趕忙辯解，“呀，天怎麼都黑了，我們趕快出去吧，我怕。”朱九真明顯不想讓張無忌再問下去，顧左右而言他，想盡辦法分散張無忌的注意力，說著朱九真就站起身來向外走。

“真姐，我看到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把你心中的傷痛說給我聽真的有那麼難嗎？”張無忌跟着站起身來，一把拉住想往外走的朱九真，言語間滿是心疼。

朱九真被張無忌一把拉住也就沒有再往外走，可是她也沒有說什麼話。

張無忌等的心灰意冷朱九真還是不發一言，“我明白了。”張無忌滿心失落，拉着朱九真的手也鬆了開，“天黑了，我們回去吧。”說著竟是不管身後的朱九真大踏步向外走去。

朱九真一把從背後抱住離去的張無忌，“無忌，我想我爹了。”朱九真的淚水浸透了張無忌背後的衣衫，“我想爹了，我想我爹......”

“真姐......”張無忌沒有想到答案是這個樣子，一時間有些無措，他轉過身去把朱九真摟在懷裏卻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緊緊地抱着她給予她溫暖。

朱九真哭了一會兒后竟在張無忌的懷裏睡著了，張無忌看着朱九真緊閉着的紅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心中絲絲泛疼，小心的抱起她出了樹林。明教徒眾皆在樹林之外，張無忌抱着朱九真出來自然被眾人看了去。

“看樣子，楊逍的鼻子又該氣歪了。”

眾人的言語不時傳入耳中，張無忌不是沒有想到這樣會影響到朱九真的清譽，可是讓他把朱九真叫醒他卻是萬萬不忍心的。張無忌心想自己答應過朱伯伯照顧真姐一生一世，早晚他們都是要成親的，大不了把時間提早便是。張無忌現在有點慶幸他們走的遲落後武當一步，若是這般情形被爹爹看到恐怕會覺得真姐不尊重，自己以後還是注意點的好。在武當被張翠山他們教會許久，張無忌總算不像以前一樣對禮教禮法一無所知。

“爹，爹......”張無忌作為教主，特權階級總會比旁人享受到更多的福利待遇，這不，別的人都圍在篝火邊隨便幾個人靠在一起入睡，而張無忌就早早有人為他搭建好營帳準備好溫暖的被褥。此刻，朱九真就躺在原屬於張無忌的營帳里睡着楊不悔辛苦讓人為張無忌準備的被褥。朱九真已經睡熟了，可她睡得並不安穩，躺在床上嘴裏輕聲呢喃着什麼，張無忌湊近傾聽才知道她一直在喊着她爹，眼角似有淚水流出，沾到枕頭很快消失無蹤。

輕輕擦去殘留在朱九真臉頰的淚珠，張無忌握着朱九真的手輕聲許諾，“真姐，張無忌會代替朱伯伯好好照顧你，疼你，愛你，一生一世。”話落，張無忌俯首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輕柔落下一吻。

朱九真似是聽到了張無忌的承諾睡夢中的她不再惶恐不安，張無忌又守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是不好的，雖然他很不想出來。

張無忌甫一出去，床上熟睡着的朱九真就睜開了雙眼，目光灼灼，哪有剛清醒的模樣。她狠狠地擦拭着自己手上張無忌落下一吻的地方，彷彿那裏沾染了什麼不潔之物，“張無忌，你最好記得自己今日的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看星星看月亮，寫這詞的時候有點惡寒，當時就在想幸虧張無忌不懂詩詞歌賦人生理想，否則......

瓊瑤，晴兒，大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