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見不相識

自從買下這座房子后，芷若一直呆在家裏習武學醫，有時還和母親學學針線，並不像珠兒那樣坐不住整天往門外跑。也正因如此，芷若並不知道他們家東邊緊挨着的那戶人家就是她一直避之不及的宋青書的家。兜兜轉轉，誰料想今生竟會這般相近，命運慣會做弄人。

武當山上皆是男子，宋遠橋的夫人在那裏住着諸多不便，因此就在山下置了房子居住，宋遠橋和宋青書卻是住在山上，平日裏除了初一十五並不怎麼回家。宋遠橋的夫人脾氣溫和和周母很是投緣，自在醫館見過一面后就一見如故，後來更是常來常往，知曉兩家相近后，更是日日登門，她和周母坐在一塊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周母是大家閨秀出身很有學識，宋母也是同樣，兩個人各方面都比較談得來，很快就成了閨中密友。

芷若上輩子在武當山只住了兩日就被張三丰派人送往峨眉，因此，芷若並沒有見過宋青書的母親，現如今見了娘親有了可以說話談天的朋友芷若打心眼裏高興，每日宋青書之母過來的時候芷若總是笑臉相迎。

芷若比別人平白多了兩世，舉止氣度遠遠高出同齡女子，宋青書之母對她甚是喜愛，連連誇讚芷若母親教導有方。別人誇獎自己女兒周母聽了哪裏會有不高興的，在父母眼裏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好的，況且芷若確實很出色。周母一高興就把芷若從小到大的事情全給透了出去，宋青書的母親聽了對芷若更是喜愛有佳。不過也只是喜愛而已，宋青書和芷若年紀都還小，宋母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只是心裏一直念叨着自己怎麼沒生個如此貼心懂事的女兒來，後來直接就把芷若當了半個女兒來待。宋母周母談話的時候芷若一般都不在旁邊，而周母又不喜歡說別人家的事情，否則，通過一些蛛絲馬跡芷若早就可以猜到那是宋青書的母親了。

珠兒自從從芷若那裏得了毒經整天跑得不見人影，總在外面收集一些蜈蚣蠍子之類的毒物，她把這些藏在自己房裏，可自從那次周母替她整理房間被嚇到以後她就把那些東西搬了出去。武當山珠兒熟得很，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那裏以後就成了她的秘密基地。如果有人不小心闖了進去估計會被嚇得半死，裏面的蛇蟲鼠蟻實在是讓人看了毛骨悚然。芷若跟着她去見識了一次以後就再也沒有踏足那個地方，甚至不在周圍活動。剛剛記事的周澈卻對那些讓芷若覺得頭皮發麻的小東西頗為喜愛，整天也不黏着父母了，珠兒一出門他就哇哇大叫吵着要跟着去，珠兒對於有人認同自己的愛好那是很得意的，也不嫌他麻煩日日帶着他，芷若覺得自己弟弟有長歪了的可能性。

醫館的名聲慢慢起來以後，芷若和周母就再沒有閑暇的時間了，鎮子雖小可每天求醫問葯的着實不少，更別提有的聽了醫館的名聲大老遠從別的地方趕來求醫的。周母仁心仁術，來者不拒，這可苦了芷若和周父，一家人除了晚上回去睡覺幾乎整天都呆在醫館裏，連帶着喜歡找周母聊天的宋母也每日裏往醫館跑。

這天宋母又來了醫館，難得今天沒有客人，周父收拾了一下上山採藥去了，周母把宋母請到後堂兩個人說私房話去了，只留下芷若一個人，閑來無事芷若就在那裏整理這些日子弄來的草藥，正搗着葯呢就聽見門外一陣喧嘩，珠兒和周澈的聲音在裏面參雜着。芷若放下藥杵正要走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就見門帘被掀開，珠兒拉着一個男子嚷嚷着進了店來。芷若定眼一瞧，怎麼回事莫聲谷？再往後看，一名少年抱着周澈進了屋來，芷若看到他便愣住了，宋青書，這三個字輕輕地從芷若口裏蹦了出來，只有芷若自己聽得到。

“還不趕緊把手放下來，你捂着別人就不知道了啊，快點，要不我姐怎麼幫你看上呢。”珠兒沒看到芷若愣神，拉扯着一手捂着眼睛的莫聲谷到了芷若跟前，見他還一直捂着伸手就去把他的手打掉。

這下芷若回過神了，再一看鬆開手的莫聲谷，芷若忍不住轉過身去，堂堂的武當七俠既然被人打黑了眼眶。

莫聲谷其實並不比芷若他們大多少，但是一直以來他的輩分擱在那裏，因此芷若見了他一直用的都是敬稱。莫聲谷長得十分秀美，對於女子來說這是十分讓人喜歡的，可到了他那裏莫聲谷卻着實討厭這一點，因此他早早就蓄起了鬍子。當年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時他也不過才二十來歲，可頂着那一堆鬍子愣是讓人把他年齡看老了些。這時候的莫聲谷可還沒有留起鬍子呢，要不是芷若當年在武當住過幾天見過莫聲谷少年時的樣子，這會兒恐怕還認不出來呢。

“你這臭丫頭，輕點。”莫聲谷看見芷若轉過身去就知道是在笑自己，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搞笑，一想到是誰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莫聲谷忍不住咬牙切齒扭過頭去瞪珠兒，珠兒哪會吃虧立刻回瞪了回去，還不忘掐他了一把，讓你瞪我。珠兒下手不輕，莫聲谷忍不住抱怨出聲，真是個暴力女。

芷若笑夠了轉過身來，如果再不轉過身來她真怕莫聲谷會羞憤的找個地縫鑽進去。聽剛才莫聲谷和珠兒的對話，倆個人應該是認識的，而且就芷若看來倆個人還頗為熟悉。雖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結識的，不過是件好事不是嗎？莫聲谷的眼眶該不會是珠兒給打黑的吧，芷若忍不住在心裏偷偷猜想。

芷若看了看，莫聲谷傷的並不嚴重，眼眶看着青紫得嚇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事，芷若把自己配置的藥膏拿出來讓珠兒給莫聲谷抹上，過不了半天這青腫就會消失不見，只要不觸碰也不會覺得疼，到了明天就徹底沒事了。

也不知道珠兒是有心還是無意，下手沒個輕重莫聲谷痛的差點要叫出聲，臉全都皺到了一塊。莫聲谷實在忍不住了，這哪是上藥分明是那臭丫頭在變着法整他，伸手就要把葯搶過來。珠兒靈巧的轉身避開，倆個人在屋子裏你追我趕，周澈看得不亦樂乎咯咯笑着拍手助興。屋子裏周母宋母聽到了聲音走了出來，珠兒他們這才停下。

宋母一眼看到抱着周澈的宋青書，正想問他為何會在這裏，就聽見莫聲谷說大嫂好。宋母轉過頭一看，“七弟，你......”宋母和周母一起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