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差事
沈瓔瞬間被這個事實給雷得外焦里嫩，難道自己最初的作用就是一個教具？而這個教具，居然還好幾年沒拆封？
天哪！她到底穿到一個什麼樣的身體上了啊，沈瓔頓時有種想仰天長嘯的衝動。
“其實也不是，”周煥章見沈瓔一副嚴重被打擊到的樣子，便說道，“準確的說是只有石雲昕，你是在後來又被太后給我安排進來的。”
“嗯？為什麼？”沈瓔表示不解。
周煥章還回憶了一下，才說道，“石雲昕確實是教引姑姑給安排的，你也知道她出身並不如你。後來沒過幾個月，先皇就開始選秀，然後你就被太后給安排進來了，那時候我還沒有出宮建府，自然也就是把你當通房丫頭來看待了。畢竟是出宮建府以後才能夠封位份的。”
“那我那時候有沒有在你身邊伺候？”沈瓔也是覺得奇怪。
周煥章搖搖頭，“當時我記得你進來我宮裏以後，身體就一直都不太好，總是生病，久而久之也就是石雲昕伺候的最多，即便是你身體好的時候，我也習慣了。也就一直都沒叫你伺候。”
哦，明白了，沈瓔把周煥章的話給接了下去，“再後來爺就封為寧王，出宮建府，然後就封了位份，然後……後面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沒錯。”周煥章笑着點頭，“不過想想也覺得挺好玩的。”
“好吧，也是挺戲劇化的。”沈瓔只能如此的評價，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反正這個問題也不用糾結，都已經走到今天了。糾結當初的問題，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煩惱而已。
沈瓔也就是好奇了一下，然後就丟到腦後不管了，管它到底是侍妾還是通房丫頭，反正今天她也是皇貴妃了。那些過往又有什麼重要的。
周承煦走在通往御書房的路上，現在已經是立秋了，但是溫度還是很高。
今天父皇忽然召喚他去御書房，也不知道所為何事。自從母后被解了禁足以來，他就覺得自己似乎比以往更累。
母后表面上看着似乎和常人也無異，宮裏的嬪妃知道她的禁足被解除以後。即便是如今母后已經不再主持中饋，但是這些嬪妃依然還是會按時去請安。
當然，皇貴妃除外。自從父皇登基以來，皇貴妃基本上無事也不會去承明宮，而且周承煦想。其實若是真的皇貴妃日日去請安，只怕是母后還更加不願意吧。
也或許是顧錦薇最近真的是除了兒子也沒什麼好關注的了，每日逼着周承煦看書，並且每天都要檢查，還是管孩子的方法去管教周承煦，每日睡不足三個時辰，對於還在長身體的周承煦來說如何能夠吃得消？周煥章在看到周承煦的時候，也是驚訝於自己的兒子為何如此消瘦了？
“你……最近是有什麼心事嗎？”周煥章覺得很吃驚。
“回父皇。並沒有。兒臣只是睡的晚了些。”周承煦木着臉回答道。
“晚睡？”周煥章皺了皺眉頭，“朕查過師傅給你們佈置的功課，並不是很重。每日下學以後根本要不到一個時辰就可以完成。”
“是，”周承煦低下頭，“師傅課業其實不重，是母后對兒臣太過關注，兒臣不想母后失望，所以……”
周承煦斂去了眼中的情緒。沒有抬頭看周煥章。他都不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會讓父皇怎麼想。認為是母后逼的過緊？還是自己告狀是不孝順的？
但是。周承煦確實是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有些承擔不來了，每日裏大量的課業已經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而且。不僅僅是他，就連周蕊也是一樣的的遭遇，原本周承煦覺得周蕊是公主，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並沒有他這麼重的負擔。但是，日前他好不容易得空和周蕊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周蕊如今過的也和他境況相差無幾，雖然周蕊是女孩子，書可以讀的少一些。但是身為公主，身姿儀態，琴棋書畫，管家賬簿一樣事情也都不能少的需要學習。每日的時間也是滿滿當當，有時候做女紅做到深夜，第二日起來眼睛紅腫，稍微盯着某處時間長了就流淚。
周蕊哭訴，“這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是我真的承受不了了。弟弟，你知道嗎？我覺得我都快崩潰了，每日在上書房的時候看周沁他們都無憂無慮的，皇貴妃總是對他們寵愛的很，我就覺得好難過。”
“我知道，我知道的。”周承煦輕聲安慰周蕊，“但是，我們也無力改變啊……哎……”
周煥章看眼前的周承煦低着頭，也不敢和他對視，心中不免長嘆，這孩子越大越和自己疏遠了，關於皇后是怎麼管教孩子的，他也是有所耳聞。
如今皇后已經不再管六宮瑣事，自然是全部的精力都撲在了來兩個孩子身上。以前有事情分心，可能這倆孩子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如今只怕一點喘息的機會也沒有了。
“罷了，”周煥章嘆了口氣，說道，“如今你也快十四了，要不要來跟着父皇學習怎麼辦差？”
聽到這話的周承煦猛然抬起頭來，本來無神的眼中忽然有了神采，“真的嗎？兒臣真的可以？”
“自然，”周煥章微笑着點點頭，“你是父皇的兒子，自然是可以的，這個還需要問嗎？這兩年先看看，等到你出宮建府以後，就可以領差事了。”
“是！”周承煦鄭重其事的跪下來，給周煥章行了一個大禮，“兒臣定會好好的學習琢磨，不會叫父皇失望！”
“好。”周煥章很是滿意，走上前來親自將周承煦給扶起來，“你是父皇的兒子，父皇相信你不會叫父皇失望的。”
“多謝父皇。”
這個時候，周承煦才發現父皇其實也是看重自己的，有了這個想法，周承煦覺得似乎母后給他的那些壓力也不算是什麼壓力了，因為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
父子倆又聊了一會兒，周煥章才拍着周承煦的肩膀說道，“回去先告訴母后這個消息吧，好讓她寬心才是。”
“是，兒臣這就回去告訴母后。”周承煦露出一個笑容來，這樣子似乎才有了少年朝氣的感覺。
周煥章對着自己的大兒子，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感受，只是想着孩子大了，該有一些事情要去試着歷練了才好。
周承煦回到承明宮以後，並沒有先去見皇后，而是先去找了周蕊。
當他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周蕊的時候，周蕊也為他喜極而泣，“天，父皇是真的看重你的。你要好好的表現啊。”
“這是肯定的，”周承煦信心十足，“我一定會在父皇那裏好好的表現的，到時候我就給你建一個公主府，誰都不能欺負你。”
“你啊，”周蕊推了他一下，“現在還是先別說大話，先腳踏實地好好跟着父皇學，好好辦差，到時候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嗯！我一定會努力。”
隨後周承煦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皇后，顧錦薇聽聞也是高興的很，她念了幾聲佛號，覺得自己這段日子的苦沒有白受。
謝天謝地，皇上並沒有因為她的原因而遷怒於周承煦，反而是真的而開始重視他了。
她拉過周承煦，細細的叮囑了好多事情，周承煦都一一答應了，顧錦薇讓周承煦坐在她的下首，摸着他的腦袋說道，“母后自從獲罪以來，最擔心的就是你，生怕你會被皇上遷怒。但是，現在看來皇上是公允的，你是大皇子，你要好好的跟着父皇腳踏實地的做事，這些年你讀的書，學到的學問都不少。你要活學活用，知道嗎？”
周承煦被顧錦薇的最後幾句話講的有些似懂非懂，畢竟他還沒有真正接觸到實際的朝政，所學所看全為書本的來源，這些東西如何在實際中去化用，恐怕是還得一段日子去適應了。
不過，顧錦薇這麼語重心長的話語卻是讓周承煦覺得很暖心，他在來顧錦薇這裏之前，並不指望母后能夠對他說什麼鼓勵的話，畢竟以母后的個性，這麼多年來就算是他做的再好，母后也從來都沒有鼓勵或者是表揚他一句，他也早就習慣了。
然而當他把這些說出來的時候，母后的反應確實是讓他驚訝不已。
原來母后也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那以前難道是真的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所以母后才不笑的嗎？周承煦看到顧錦薇的笑容，開始反省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做的不夠好。
他糾結了半晌后，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以前的自己真的做的不夠好，日後自己必定要更加努力才是。
周承煦看着顧錦薇滿是期望和欣喜的雙眼，握緊了拳頭，說道，“母後放心，兒臣一定會加倍的努力，絕對不會讓您和父皇失望的。”
“好孩子。”聽到了周承煦的保證誓言，顧錦薇覺得自己應該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自己不受寵又如何？
孩子只要出息，看誰才是未來的贏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