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
只見月律昕一襲緋紅長衫,襯得膚色白皙透亮,手執一把鏤花白玉扇,不時的揮上兩下,更襯着整個人氣質卓然,緞墨的髮絲用根絲帶隨意的束起,帶起一份放蕩不羈的意味,眉眼細細上揚挑起一抹魅惑,眼裏神采飛揚,配上嘴角彎起的笑,整個人越發的顛倒眾生。
他身後的亭台閣宇,荷潭碧水反而比不上他此刻透出的絲絲慵懶,這個男子仿若妖孽一般捕獲人心,梨夕慕想到剛剛在他懷裏聞到的淡淡蜜香,絲絲香氣好像此刻還在鼻翼流竄,那香透過呼吸蠱惑着她。
這個男子有着令人窒息的魅惑。
梨夕慕眼裏閃過一絲迷離,隨即恢復清明,再看向月律昕的眼裏比剛才明顯鎮定的多:“小女子名叫梨夕慕,先謝過公子的搭救之恩。”
這時,一個身着管家服飾的中年男人走進院裏,來到月律昕面前朝他彎腰行禮后詢問:“公子來了,有什麼吩咐嗎?”
月律昕朝着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收起摺扇指了指梨夕慕,聲音彷彿天生帶着笑:“帶這位梨姑娘在明月閣安排個房間住下,再派個機靈的丫鬟照顧着。”隨後又對梨夕慕道:“梨姑娘,這是府里的林管家,你跟着他一起去吧,順便熟悉一下府里的環境。”
梨夕慕點點頭應下,對着林叔福了福:“有勞林管家了。”
這個別院不是很大,林管家帶着着她在府里轉了一圈,除了小巧別緻,梨夕慕再也想不出其它能形容這院子的詞彙,看着身旁步伐健碩的林管家梨夕慕問道:“林管家,夕慕對府里不熟,有什麼規矩還請林管家提前告訴聲,我好注意些。”她可沒有忽略林管家在聽到月律昕讓她住進明月閣時眼底閃過的詫異。
林管家看了眼梨夕慕,爽朗的笑了兩聲,聲音渾厚有力:“梨姑娘同叫我林叔就行,公子這人散漫慣了,平時並不約束旁人的活動,府里也沒什麼規矩。”
梨夕慕疑惑:“林叔,明月閣是府里的客房么?”
林叔愣了愣,笑着答道:“不是客房,府里從來沒來過外人,這裏是公子的臨時住所。”
梨夕慕聽罷點點頭。穿過迴廊,不一會兒便到了,梨夕慕看着門上掛的匾,明月閣三個字寫得隨意洒脫,看的出住在這裏的人是怎樣肆意輕狂的個性。
“這裏原先是誰在住?”梨夕慕回過頭詢問,站在身後的林叔。
林叔臉上閃過古怪,說:“府里沒來過外人,公子來時就住這裏。”
梨夕慕這才瞭然,怕是這林叔以為她是月律昕什麼人。
“梨姑娘先在這休息下吧,我下去吩咐點事。”林叔領着梨夕慕進入明月閣后就退了下去。
梨夕慕環顧四周,房間不是很大,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裝飾,一案紅檀書桌,一個書架,幾幅山水字畫,真沒想到那樣張揚性子的男子,住的地方居然如此簡潔。
梨夕慕在外間的圓桌旁坐下,隨手倒上桌上備好的茶水淺淺喝着,茶韻悠長,帶着淡淡的苦味在舌尖流轉。輕輕搖了搖手中的茶杯,看着懸浮在其中的茶葉上下飄動,思緒開始琢磨起這段時間所遇見的變故。
這裏是都城季州,回家鄉錦州雇車走最少要半月左右,而自己那時候在酥媚閣醒來的時候幾乎對這十幾天沒有一點印象,估計是路上被人下了迷藥。
可是,到底是誰?自己一介女流,有何讓人如此下心思謀害?莫不是衝著夙祁去的!或者是為了......心裏一緊,握着茶杯的手微抖,滾燙的茶水隨之潑出一點,灑在手上,瞬時泛起一片紅腫。疼痛換回梨夕慕的思緒。
這時,“咚咚”兩聲極輕的叩門聲響起,接着傳來一聲詢問:“梨姑娘?”
梨夕慕看向門外,入眼的是一位身穿青衣的小丫鬟,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手裏端着些吃食,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正滴溜溜的衝著她瞧,眼裏的神色帶着好奇。
“進來吧。”梨夕慕沖那丫頭笑了笑,點頭讓她進來。
青衣丫頭將手裏的吃食擺放在桌上,然後立在梨夕慕面前朝她行了禮,說:“梨姑娘,林管家吩咐奴婢,以後您住在這裏的起居都由奴婢照顧。”
梨夕慕看着小丫頭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溪翠。”小丫頭很是規矩,只是眼裏的俏皮是怎麼也掩不住的,看來平時也是個活潑的丫頭。
梨夕慕看着她這樣,輕笑起來:“我這也沒那麼多規矩,你不比拘束。”
溪翠苦惱的皺起眉頭,想了半響,看着梨夕慕溫和的笑,不由得放鬆下來:“梨姑娘,這些是公子讓人準備的,您趁熱吃些。”
梨夕慕看向桌上的飯菜,色香味俱全,讓她食指大動。在酥媚閣的這幾日,她根本就吃不下飯,現在重獲自由,雖然還有些擔憂夙祁,可是食慾是要好上很多。當下也不客氣什麼,大快朵頤起來。
溪翠看着她吃得歡,也是很是高興,剛想說話,便見門口走來一人。溪翠看到來人,不禁皺起眉頭,又看了還在吃飯的梨夕慕,開口問道:“你來這幹什麼?”
梨夕慕這才注意到來人,只見他錦衣玉冠,面若桃花,是個十三四歲的俊美少年,此刻,那張尚且稚嫩的臉此刻正怒氣沖沖的盯着她看,好像自己搶了他什麼東西一樣。
梨夕慕心裏疑惑,轉過頭詢問溪翠:“溪翠,他是誰?”
溪翠冷哧看着那一聲答道:“她啊,誰知道,自己非要賴在這的!”
那俊美少年一聽這話整張臉立馬漲得通紅,急急上前幾步來到溪翠面前:“你說誰呢!誰非得賴着!”
溪翠撇過頭,冷冷說道:“是誰誰自己心裏知道!”
“你!”俊美少年氣極,用手指了指溪翠,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梨夕慕看着她們如此不和,只好出聲打斷:“好了好了,都別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