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去酒店
劉玲擱河堤那頭使勁兒的招手,嘹亮的聲音如發音清脆的號角,“香芹,你啥時候回來哦?”
香芹擱河堤這頭還沒來得及回應,她旁邊的洪誠就按捺不住嘞,“等到橋修好以後,她就回去嘞!”
劉玲的胳膊頓時就停止了搖擺,那要等到橋修好得啥時候去嘞。
不過現在想讓香芹立馬飛回來,那是不可能的。
劉玲又招起手來,喊:“我等你回來!”
香芹招手回應,擱人群中看見了段家莊的人,她順手招呼,“勇子哥,你們都擱那兒啦!”
洪誠也看見了他們,大聲問:“抓了幾條魚嘞?”
遠遠的都能聽見段祥咧咧的聲音,“幾條?得問我們抓了多少條!”他正擱那兒把漁網裏大大小小的魚拾進水桶里,順手從桶里撈了個巴掌大的鯽魚朝洪誠的方向丟了過去,“給你一條!”段祥故意沒多大使勁兒,那條魚沒到洪誠跟前,就“撲通”一聲落到水裏,順着河流的方向跑了個沒影兒。他指着鯽魚落水的方向,對洪誠喊,“快點兒下去撿,別讓它跑遠嘞!一會兒跑遠你就找不着嘞。”
都知道他是開玩笑,周圍的人哄聲大笑起來,更是有些人湊熱鬧,煽動着洪誠跳下河水裏撿魚去。
“你們也是來抓魚的?”段勇源隔着河問。
啥工具也沒帶,還真讓洪誠下河抓魚不成?
洪誠笑。“我們是來看魚是咋抓你們的。”
香芹沒敢下到河堤的坡下,她對這條洪河多少有些心理陰影。她就站在河堤邊上,伸着脖子往水面上瞅了瞅。看見了不少細紋。細紋多,說明水底下的魚就多。
香芹後悔出來啥也沒帶,跟前就帶了洪誠這麼個大活人,看這麼多人都擱這兒抓魚,她心裏痒痒手也痒痒。
“早知道咱們也帶東西出來嘞。”香芹一臉遺憾。
洪誠也想躍躍欲試,不過手頭上還真沒有漁網跟魚叉子,“咱們家裏就沒有這些東西。就一根釣魚竿,把魚鉤拋進水裏。坐那兒等着魚上鉤,那個需要的是耐心。”
“你有耐心嗎?”香芹充滿懷疑。
洪誠臉上可得意,“我咋沒有耐心哦!”
他要是沒有等着那種等花開花謝的耐心,早就一口把香芹給生吞活剝嘞。
香芹拍了拍洪誠的肩膀。對他委以重任,“考驗你耐心的時候到嘞,你下去抓條魚上來,回去之後我給你做紅燒魚吃。”
洪誠睜大眼睛,神情怔愕,瞄了一眼洪河的水,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讓我下水裏徒手去抓啊?”
只要站在淺水區,等魚兒游到腿跟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雙手把魚給刨上來,這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耐性的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香芹隱忍着笑,“你不是說你有耐心嗎,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去表現一下?”
洪誠摟着她的肩膀,跟她打起商量,“你要是想吃魚的話。我去給你買一條。”
香芹就知道他懶,不想去動手。
她嗔眼看着洪誠。就這德性還翹着尾巴說自己有耐心,也不怕人家笑話。
香芹的眉頭輕輕揚起,似乎是想到了啥,“你們家酒店的那些魚,都是從哪兒弄來的?”
香芹對酒店的事情感興趣,洪誠自然是高興。
香芹要是進了洪家的門,那她是一定要接觸洪家的事業,要對酒店的事情做一個徹底的了解。
洪誠摟緊了香芹,“走,我帶你到酒店看看去。”他帶着香芹走,一邊走一邊說,“酒店裏的魚,有主貴的,也有便宜的。主貴的那些魚,都是擱海鮮市場單買的,便宜的都是批發的。”
香芹略微點點頭,慢慢的笑話着洪誠話里的信息。
“那上回我們擱那邊抓的那條大青魚,你們最後咋弄嘞?”香芹不了解那條魚的真正價值,當時她以為洪家父子把那條魚帶回酒店,會把魚給肢解開來賣。
洪誠說:“那種魚可是稀罕的很,營養價值可高,把魚大卸八塊來賣,那賣不了多少錢,最好就是把它囫圇着賣。上回那魚我們帶回去后,先養在魚缸裏面,把魚缸擺在酒店進門一看見的位置上。有人要吃,就有人聯繫我們。那種魚貴的很,幾個人吃不起,只能是一伙人來。我們把那些聯繫我們的人湊到一塊兒,錢平攤在他們每一個人頭上,就不是特別貴嘞。我們自己糊了一個爐子,把魚架在爐子上轉着烤,“洪誠回想着當時的情形,砸吧着嘴,“可香嘞!”
香芹輕嘆一聲,有些惋惜自己沒有看見當時壯觀的情況,她感慨道:“像河水漲起來這樣的時候,就該自己去抓魚,也省得去海鮮市場買那麼多嘞。”
洪誠的眼裏盈滿了笑意,香芹能夠另闢蹊徑的想法確實值得讚賞,不過她涉世未深,還是太嫩嘞啊。
“我們也想過,你知道要抓魚得雇多少人?”洪誠把香芹帶到河堤邊上停下來,指着河堤下面忙着抓魚的人群,“如果有這麼多人,你知道得給他們多少工錢?給他們的那些工錢,都可以到海鮮市場買比他們抓的還多的魚!”
香芹仔細計算,覺得確實跟洪誠說的一樣。
人有勤有懶,真要是僱人來抓魚,指不定誰是濫竽充數、渾水摸魚的!
洪誠帶着香芹轉了個身,沿着河堤走,在一拐彎兒,上了馬路,沿着這條馬路一直往下走,就能到洪家的酒店。
香芹跟洪誠到酒店的時候,並不是吃飯的點兒,所以酒店這時候的生意並不是很好,吃飯的客人也不是很多。
有一段時間沒有見着洪家的大少爺嘞,擱酒店裏工作的人終於見他露面,都顯得格外親切。當然,他們對洪誠身邊的香芹也充滿了好奇。
“洪少,這是你帶來的新的女服務員?”酒店的男招待小張眼拙,上回香芹來的時候,他還親眼見過,結果隔了一段時間,他就把香芹忘得一乾二淨。
洪誠做了一個準備打他臉動作,瞪着眼睛隆重的給大傢伙介紹,“我就是你們的小老闆娘,你們的眼睛可都給我睜大點兒!”
“還真小!”有人驚奇香芹的年齡,隨即又跟洪誠調侃,“洪少,你配人家是不是太老嘞?”
洪誠又做了一個打臉的動作,對剛才說話的那個人翻了個白眼,順勢對周圍的人揮手,“都該幹啥幹啥去!”
香芹沒擱那些服務員中看見大娟,還以為大娟擱別處忙嘞,於是就四下張望,“大娟嘞?”
這時候,唐莎的聲音冷不丁的冒出來,“大娟?她都曠工好幾天嘞!”
香芹恍然,“肯定是過不來嘞。”
那邊的土橋塌嘞,這邊的石橋還在修,大娟擱段家莊嘞,估計是找不着過來的路嘞。
酒店的櫃枱擱一樓正對着酒店大門的那道牆的牆跟前,以前櫃枱擺在酒店進門的右手邊,這邊的位置不太好,擋到了樓梯口。
擱櫃枱里收銀的是一個小妹,洪家父子對這個丫頭十分的新人,不然也不會把收銀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她。
洪誠把香芹推到櫃枱中,然後問那個小妹,“今天我跟我爸不在,你都把帳算清楚了吧?”
小妹緊咬着嘴,顯得十分害怕焦躁,在洪誠算賬的時候,她一聲不吭。
洪誠翻開一個小本子,本子上的每一筆收入與指出都記得十分清楚,按照上面每一筆款子,用珠算加加減減,就能得出當天的收益。
洪誠啪嗒啪嗒的撥着算盤珠子,清算了這些天來每一筆賬款,然而他清點現鈔的時候,現金的數目卻跟他算出來的賬款不一致。
“差了這麼多……”洪誠喃喃自語,以為是自己算錯嘞,於是坐下來,又對照着本子上的賬目,仔仔細細的清算了一遍。
算完之後,他根本就不用再數現金。一台抽屜里的現金是死的,洪誠清點了兩遍,鈔票的數目是不會錯的。
洪誠的眉頭越皺越緊,掂着鈔票問那小妹,“咋差那麼多錢?”
差了一千多,香芹也覺得不可思議。
小妹又急又怕,她就知道會出事兒,“洪少,不關我的事兒,是經理……你跟老闆不在,郭濤這幾天每天都從櫃枱拿錢。我不讓他拿,他就問我知不知道他跟你們的關係!”
洪誠臉色不愉快,卻安撫小妹,“沒事兒,你接着干你的,知道郭濤現在擱哪兒嗎?”
小妹如釋重負,“擱樓上睡覺嘞吧。”
洪誠點頭,扭臉對香芹說:“你先擱這兒坐一會兒。”
說完,他把錢放抽屜里,氣勢洶洶的上樓去嘞。
那小妹心有餘悸,“大老闆小老闆該不活扣我的工資吧!一千多塊錢啊,快頂我一年的工資嘞!”
香芹輕笑,安慰她,“錢又不是你拿的,別著急。”
不關差的這些錢能不能從郭濤那兒要回來,香芹覺得洪誠都不會賴在別人的頭上。
是郭濤太過分嘞,以為老虎沒擱家,他這個猴子就能擱酒店裏稱霸王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