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 追兵襲來

第兩百七十二章 追兵襲來

陸皖晚是認得這塊玉的,早上出門的時候,這塊玉就掛在孟飛揚的衣服上,因為這玉的形狀獨特,她還特意多看了幾眼,絕不會認錯。但是孟飛揚的勾玉怎麼會在床上出現呢……

陸皖晚想到了一種可能,卻也不敢深思,索性先不想了,只把勾玉收了起來。

陸皖晚站起身來,正準備出門打水洗漱,房門卻正好被人推開,孟飛揚穿戴整潔地從外面走進來,手上還拿着一盆散發著熱氣的臉盆,他看到站在床邊的陸皖晚,立即笑着說道:“你醒啦,過來洗臉吧。”

陸皖晚愣了半晌,怎麼都想不到孟飛揚竟會幫她打洗臉水,或許是太過驚訝了,便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麼了?”孟飛揚將臉盆放在桌上,看陸皖晚一直不動,便疑惑地出聲問道。

陸皖晚這才醒過神來,立即應了一聲,低頭走到桌邊,絞了帕子洗臉。

陸皖晚洗漱完畢之後,孟飛揚似是要把水拿出去倒掉,被陸皖晚眼疾手快地搶過,神情閃爍地說道:“還是我來吧。”這般說完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只留下孟飛揚站在那裏,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陸皖晚拿着臉盆走到外面,神情有些懊惱,她不知道方才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態,或許是因為昨晚那古怪的夢,或許是她被孟飛揚那過分的“體貼”給嚇到了。

陸皖晚倒了水,也不急着回房。而是去了廚房,他準備親自做些吃食給平安做早餐,算是安撫他昨日沒吃上丸子。

陸皖晚進到廚房的時候,橙兒和幾個廚娘早就在裏面忙活開了,今日畢竟是大年初一,吃食也是要準備豐盛的。

橙兒看到陸皖晚進來,立即過來與她福了一禮,滿臉帶笑地說著喜慶話,“陸姑娘新年大吉,您起的可真早。是有什麼想吃的嗎。奴婢立馬幫您做。”

“你也新年好!”陸皖晚笑着回道,然後在廚房看了一圈,才又開口道:“我想自己做些吃食,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個多餘的灶?”

“當然可以。陸姑娘您儘管用就是了。有什麼需要喚奴婢一聲就好了。”橙兒爽快地應道。

“那你去忙吧。我自己行的。”陸皖晚這般說完,便朝着角落裏一個空的灶台走了過去。

陸皖晚稍稍思忖了一下,便想好了要做什麼。她當初在教坊的時候,珍兒經常會做烤饅頭片給她吃,據她自己說,是兒時在家常吃,進了教坊之後也改不過來,只是越做越講究了——在家時是一個饅頭切成四五片,烤至焦黃塗點醬就心滿意足。而後來喜歡的吃法,是將饅頭片在加了鹽和蔥花的蛋液里泡一泡,裹上一層雞蛋后再上火烤。出來之後外面的蔥花蛋很像,裏頭的饅頭卻不顯干硬,好吃許多。陸皖晚嘗了幾次之後也愛上了,還跟珍兒學了怎麼做,做了幾次給珍兒嘗,珍兒都說她又天賦,快做的比她還好了。

這手藝陸皖晚現在也沒拉下,熟練地切了饅頭片,不消一會兒就烤了滿滿一碟子的饅頭片,每一片都金黃噴香,上面還撒了些糖霜,光看着就讓人垂涎欲滴。

陸皖晚自己嘗了一塊,覺得手藝越發精進了,想着一會兒平安定是愛吃。

因為過年,所以橙兒和廚娘們做了許多年糕在廚房備着,陸皖晚便順手取了一些,準備再烤些年糕,過年嗎,總是要吃年糕的。

她將整塊的年糕切成小指厚的片,放在火上烤,烤到筷子能順利戳過差不多就是正好外焦里嫩的時候。她做了一半咸口,一半甜口,她想着平安喜歡吃甜的,而她自己則喜歡鹹的多一些,其實咸口甜口都好吃,吃鹹的就自己調喜歡的醬來,吃甜的就撒白糖。

陸皖晚覺得這兩個差不多了,但想着屋裏還有一個大男人要一起吃早飯,便又從橙兒那裏要了兩碗粥和幾碟糕點,看看也差不多了。

橙兒看到陸皖晚做的那些吃食,誇讚地說道:“姑娘您心思真巧,我都不知道饅頭還可以這樣吃的,光聞着就香的不得了。”

陸皖晚得了誇獎,心裏也是很高興,回道:“其實簡單的很,我把法子交給你,你自己也可以做。”

橙兒聞言細細問了做法,準備一會兒也做一些,讓府上的孩子們嘗嘗鮮。

陸皖晚將做好的東西一一放在食盒裏,趁着菜肴都還沒涼,便拎着食盒匆匆回了房間,等她到了房間的時候,平安已經醒過來了,正坐在孟飛揚腿上跟他說話呢。

“娘,你回來啦!”平安看到陸皖晚,眼睛就是一亮,立即從孟飛揚的腿上爬下來,小跑到了陸皖晚面前。

陸皖晚立即放下食盒接住他,擔憂地說道:“跑慢些,你這才剛會走多久啊,就跑的那麼快,一會兒摔了你又該哭鼻子了。”

平安裝瘋賣傻地笑了笑,立即轉移話題,指着桌子上那食盒問道:“娘,這裏面是什麼啊?好香啊,平安餓了。”

“小饞貓,鼻子還真是靈啊。”陸皖晚邊笑說著,便將他抱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打開了食盒,將那些吃食一疊疊地拿了出來。

平安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些點心,眼神放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吸溜了一口口水,就伸出小胖爪,想去拿力他最近的那個饅頭片。

陸皖晚立馬輕輕拍了他的手一下,神情嚴肅地說道:“先洗手,洗了手再吃。”

平安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胖手,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陸皖晚仔細地給平安洗了手,這才夾了一塊饅頭片到他面前的碟子裏,笑着說道:“好了。現在可以吃了。”

平安得到指令,立即迫不及待地抓起那饅頭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陸皖晚看他吃的噴香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然後她又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孟飛揚,有些彆扭地開口問道:“我做了挺多東西,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吃?”

孟飛揚似就是等着陸皖晚問這句話,施施然站起身,面上帶着笑說道:“好啊,我也是餓了。而且我也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了。”

陸皖晚不吭聲。自顧自地盛了碗粥喝,見平安已經開始吃第三塊饅頭片了,便與他盛了碗粥說道:“慢些吃,小心噎着。沒人跟你搶。”

平安嘴巴里塞地鼓鼓囊囊的。自然也沒空閑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孟飛揚笑着走到桌邊,自己盛了碗粥,也夾了塊饅頭片吃了起來。他看着雖然吃得很斯文,其實吃的很快,一塊饅頭片幾乎兩口就沒了。

孟飛揚又嘗了塊年糕,他選的是咸口的,吃完一塊之後,又緊接着夾了一塊,看來這年糕更合他的胃口。

陸皖晚看孟飛揚準備吃第三塊年糕的時候,忍不住開口道:“年糕這東西不怎麼容易消化,還是少吃一點的好。”

孟飛揚正準備夾年糕的手頓了一下,轉而去夾了一塊糕點,放到碟子裏說道:“都怪綰綰你做的太好吃了,我竟是停不下來了。”

陸皖晚聞言,唇角忍不住微微彎了一下,然後立即輕咳一聲,繼續保持面無表情的模樣,彷彿方才那一抹淺笑只是錯覺。

孟飛揚的心情似是甚好,吃下了大半點心和粥,便和平安一樣,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消食。

陸皖晚看着他們父子兩人這模樣,又是一陣忍俊不禁,收拾了碗筷,就準備抱着平安去活動一下,順便消消食。

此時宅子外頭的大街上,各家各戶的門口都聚集了許多孩子,等着搶啞鞭。鞭炮聲“噼啪”一陣子過後,硝煙尚未散盡,孩子們便藉著熹微的陽光,彎腰躬背從一地碎鞭炮紙中尋找啞鞭,像搶錢似的。一陣子忙亂之後,又朝下一家門口跑去。這些啞鞭炮如果還有信子的,可能也十分短小了,有的僅僅露個頭罷了,有的連個頭也見不着。

搶到了啞鞭的孩子,便聚在一起準備燃放,燃放這種啞鞭是十分需要膽量的,有膽子小的不敢直接點燃,而是用一根長香來點燃,還有些實在點燃不着了,就把鞭炮扒開,用火柴點燃火藥,只聽“嗤!”的一聲,便是一聲爆響,周圍圍觀的孩子們便發出一聲歡呼聲。有的孩子手上沒有火柴,便用塊石塊或者斧頭砸啞鞭,也能聽到一聲爆響。

平安在陸皖晚懷裏,小手捂着耳朵,眼睛卻一直盯着那些放炮的孩子們,明明心裏有些怕,卻又忍不住要看,那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

“娘,我也想放炮。”平安轉過頭,很是羨慕地與陸皖晚說道。

陸皖晚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道:“平安乖,不要着急,等你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像哥哥姐姐一樣放鞭炮了。”

平安扁了扁嘴,顯然有些沮喪,但他向來懂事,也沒纏着陸皖晚一定要放炮,只是依然羨慕地看着不遠處的孩子們放炮。

陸皖晚又是抱着平安在門口站着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去的時候發現孟飛揚已經不在了,也不知是何時離開的,陸皖晚也沒多在意,想着他可能有什麼事走開了。又是站了一會兒嗎,她就抱着平安回了宅子。

陸皖晚抱着平安,逕自去了詩詩的卧房。

詩詩住的地方,在小院的最後面,中間有一片挺開闊平台,旁邊圍了欄杆,正好可以迎風眺望山下景色,詩詩平時閑着無聊,就時常欄杆邊憑風而立,——自我感覺十分愜意。

陸皖晚抱着怕平安過去的時候,她正和秦琴坐在欄杆邊喝茶,見着陸皖晚進來,立即招呼道:“我乾兒子來啦,快過來給乾娘我抱抱。”

陸皖晚笑着將平安遞到了詩詩懷中,平安咯咯笑了一會兒,便與詩詩玩耍起來。

秦琴替陸皖晚倒了杯茶,遞到她的面前,笑着說道:“我以為你今日會晚些起來呢。”

陸皖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嗔怪地看了秦琴一眼說道:“教習連您也笑話我嗎。”

秦琴輕笑一聲,回道:“我哪裏是笑話你,我是替你高興啊,我看出來了,那李三是真心實意對你的,你自己要珍惜。”

陸皖晚聞言頓時不說話了,神色頗有些複雜。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但夫妻倆哪裏有隔夜仇,你就算是看在平安的面子上,原諒了他吧。”秦琴年歲大,眼力自然比詩詩她們厲害多了,也看出陸皖晚對着孟飛揚的時候有些彆扭,便好言勸道。

“教習,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替我擔心。”陸皖晚只能這樣說,不知為何,心中有些茫然。

幾人這聊天說著話呢,橙兒拿了銅盆去打水,片刻后空手而回,慌張進來說道:“姑娘您出去看看,有好多人往山上來了。”

“這荒山野嶺的,哪裏有什麼人來”詩詩笑話她道:“你以前在京城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怎麼還是這般毛毛躁躁。”一面說,一面往欄杆外頭看去——這一看,頓時便嚇得魂飛魄散!

哪裏是好多人?分明是一大群身着戎裝兵丁殺了上來,仔細一看,前面的村中百姓落荒而逃,後面的人凶神惡煞窮追不捨!

陸皖晚也着實嚇了一跳,腦子裏第一個反應這些人是為了孟飛揚而來的,她當機立斷地說道:“快!去把宅子裏的人都聚集起來!”

橙兒的動作還算快,片刻之後宅子裏的人都聚齊了,讓人絕望的是,這裏竟是沒有一個男人,劉士安一大早就帶着大虎和二丫去趕集了,說是要傍晚才會回來。

“怎麼辦?那些凶神是要殺人嗎!”

有人哭了起來,哀怨道:“怎麼會這樣,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姑娘,我們快逃吧!”橙兒與陸皖晚幾人說道。

逃?往哪裏逃?!陸皖晚腦子飛轉,心口卻是止不住“砰砰”亂跳,她不知道孟飛揚此刻去了哪裏,她有預感他此刻定是自顧不暇,不然不會把她和平安留在這裏,難道她今日就要葬身此地?她們一群婦孺,只能等着被殺的份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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