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孟岩坐轎子

第七百一十七章:孟岩坐轎子

這一夜雖然沒有腥風血雨,但也是殺機暗涌。

孟岩這一動,一把火燒在了看似跟任何一方都沒有關係的春風樓,卻將這大同城的渾水給攪動起來。

這之後產生的影響,那誰都沒有料到。

很多人這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尤其是那從春風樓密道中逃走的潘春。

當他返回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渾身濕透了。

這要是被逮住,他知道後果是很嚴重的,從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如此狼狽。

潘春回到家中,驚魂不定。

春風樓的事情很蹊蹺,他約了那日赤在春風樓見面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雖然他也不能確定人是不是衝著他來的,但是如果再晚一步,他被抓住的話,那就麻煩了。

還好春風樓藏有一條密道通向外面,不然前後門都堵上了,他根本沒機會逃出去。

跟他一起逃出來的還有那日赤。

消息應該不是那日赤自己泄露的,否則他沒有必要跟自己一起逃,但是那日赤跟他不同,就算抓住了,他一個瓦剌使節,大明的律法也管不到他。

除非他在大明境內作姦犯科,殺人越貨,否則,他應該是沒事兒。

照此推論,他完全可以不需要跟他一起從密道逃走,這說明,那日赤不會是泄露消息的那個人。

不是那日赤,又會是誰呢?

是自己安排給那日赤送信的親信?

不會,這個人跟着他已經很多年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如果連他都出賣自己的話,那他就沒有信任的人了。

會是誰呢?

潘春想破腦袋,這個問題折磨他一宿都沒有找到答案。早上起來的時候,一雙眼珠子充滿了血絲,整個人如同一頭斗敗的公牛。

雖然走的匆忙,但他跟那日赤的合作還是談成了,那日赤會在孟岩帶人離開住處,院子守衛空虛的時候。帶人強行突入其中,找到韃靼公主,並強行帶走!

這樣的好事兒,那日赤當然不會拒絕,但是他也怕這是明人設下的陷阱,到時候,將他拿下,反咬一口。

那他可就麻煩了,如果不是明慧公主的出現。他應該置身事外,是個看戲的觀眾。

現在他逼的沒辦法不出手,如果讓明慧公主落入明人之手,那可不僅僅是面子的問題了。

恐怕依照太師也先的脾氣,兩國直接就開戰了。

而現在開戰,對誰都不利,瓦剌內部對明朝開戰不積極,韃靼王庭。尤其是脫脫不花還暗中跟明人眉來眼去的。

一旦開戰,瓦剌大勝。則瓦剌一統草原,但是,如果不勝不敗,或者小敗,這對也先和瓦剌部族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那麼也先統一草原的時間將會大大的退後,這是那日赤必須要考慮的。

所以。不能蠻幹。

這不是一個人的事兒,關係到千千萬萬人的身家性命,他的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行。

“阿克,現在有一個機會,咱們能把小王妃給救回來。你干不幹?”

“干,為啥不幹?”阿克眼珠子一翻,自家老大這是怎麼了,這事兒還需要猶豫嗎?

“這件事有些危險,弄不好會有丟了性命。”

“我們驍狼衛隨時都可以慷慨赴死!”

“好吧,你聽我說……”

“這麼好的機會,您居然還猶豫?”阿克不理解那日赤。

“明人素來狡詐多端,那潘春雖然跟我們暗中有些來往,可他們畢竟跟王庭走的更近一些,如果這是明人一個圈套,這就麻煩了。”那日赤道。

“將軍的意思是?”

“我們不能用現在的身份,而且還換上明人的衣服,蒙上面巾前去!”

“這個主意好,咱們若是暴露了身份,那的確會有麻煩!”

“就這麼辦,明日等那姓孟的前往校場,你帶一隊人蒙面殺進去,我帶人阻攔明人,並接應你們離開!”那日赤果斷道。

與阿克商量一下進退的路線以及可能出現的情況的處置辦法,這才分開,回到房中睡下。

雖然,他也懷疑今晚在春風樓突然出現的官差有可能衝著他們來的,但是從潘春的態度看,他們秘密會見的消息也許泄露了,但他們說的內容,還沒有人知道。

這一次行動有危險性,但如果成功的話,那功勞也是巨大的,重要的是出一口惡氣。

他跟孟岩幾次交鋒,都沒有贏過,還差點兒喪命,這口氣憋在心裏,已經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了。

孟岩的傷勢一天好過一天,這一夜的休息,傷口的痛楚又消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許多。

今天是,大同邊軍諸衛會操的日子,地點在城南的大校場,主持會操的人是都指揮使,巡察東路參將馬義!

大同邊軍編製是十四支衛軍,三個千戶所,總兵力約八萬人左右,比起永樂年間,兵力下降一半。

雖然有八萬邊軍,對完號稱十五萬,但是上刨去後勤以及屯田,整整能夠戰鬥的邊軍也有五萬左右。

大同西臨河套,北接陰山,東面是軍事重鎮宣府,宣府在規格上還要高大同半個等級。

所以宣大巡撫、總督都在宣府辦公,在大同只設一個參贊處理事務。

宣大巡撫是羅亨信,駐守大同的是都御史盧睿,宣大總督是新設,第一任總督於廷益,這會兒估計班底還沒有湊全呢。

巡撫和總督職能上有些重疊,不過總督可以下馬管民,上馬管軍,權力很大的。

按照職能的劃分,宣大總督是宣府、大同的軍政統一一把手,但能不能真的掌握大權,還是只是做協調工作,就看內閣跟軍方的博弈了。

邊軍會操,這可是大事。每年都有,次數不限制,就看朝廷能出得起多少銀子了!

朝廷重視西北邊防,自然這樣的會操(相當於演習和大比武的混合體)自然就少不了。

畢竟這衛軍來往調動,糧草,住宿等等。都是在駐訓地要多的多,戰時就更不必說了。

一次會操,少說也得幾千人馬,三天,五天,還是半個月的,糧草和宿營,這都是很大一筆花銷。

這筆花銷並不算在平時之中,屬於計劃外的。也就是說,這是可以伸手管朝廷要錢的。

這一次會操規模不大,只是例行的機動演練加上一些軍事技能的比武。

會操一般在一年的四月到八九月份之間,這個時間北方的游牧民資一般不會南下,除非是兩國發動了戰爭!

“大人,咱們是去觀摩會操的,又不用親自上場,您就不必穿盔甲了。穿蟒袍,皮甲就好了。”

“嗯。也好,我這傷員,穿鎧甲實在是累贅,就照你說的。”

“公子爺,您這一身蟒袍,玉帶。這在大同城內,有資格穿的人也不多吧?”姜峰喜滋滋的問道。

“有資格穿蟒袍的,至少得為朝廷立下大功勛才行,還的皇帝親賜才行。”郭小超道。

錦衣衛是皇帝親軍,一般百戶以上的就可以穿飛魚服了。換做別的衛軍,那就不行了。

這就是皇帝親軍衛率的特殊待遇,也彰顯着錦衣衛的特殊身份和地位。

孟岩本來是沒有資格穿蟒袍的,蟒袍可比麒麟袍更高一個等級,一般只有親王,公爵之類的人才有資格穿。

不過如果對朝廷又大貢獻之人,即便官位很低,也開始賜蟒服,蟒服是一種賜服,跟官職品級無關,但是一般做不到一定等級的人,也是沒有資格的。

就算是賜服中的飛魚服,那也是很難得到一件的,若無特殊貢獻,至少得做到三品,才有資格。

而賜服也是有顏色的,孟岩被賜的這一套蟒服來自宮中織造局,技藝精湛,堪稱藝術品。

這是件青蟒,而且肩膀上是沒有綉蟒的,如果肩膀上綉蟒的話,那即便是青色的,又是不一樣的了。

這種賜服或者花式的絹衣,什麼人可以穿呢,未成年,不曾封王的皇子或者是諸王世子。

有的人做了一輩子官,甚至官至一品,也得不到一件御賜的蟒袍,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這是一種榮耀,一般人得到都不會當做常服來穿,只會在重要的場合拿出來穿一下,其他的時候都珍藏在家中。

這件蟒袍若是傳世幾百年後,那就是珍貴的文物,足夠一家人吃喝不愁一輩子了。

“大人今天真漂亮!”

“這叫帥,懂嗎,漂亮那是形容女人的。”孟岩看到鏡子裏那個玉樹臨風,威風八面的自己,感覺好像從來沒見過似得。

這人靠衣服,馬靠鞍,穿上這件衣服立馬感覺人就不一樣了,就是不知道穿上龍袍會怎樣?

孟岩突然被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嚇了一跳,在這個時代,這個念頭是不必允許的,還好,只是在心裏想想,要是說出來可就完蛋了。

腰間纏上玉帶,再掛上一個銀魚袋,雖然腰間掛個東西有些不那麼習慣,不過,這樣的場合,也只能入鄉隨俗了。

“大人,可惜今天不是選花魁,不然,您這一出場,保准全場的姑娘都為你傾倒……”

“說什麼鬼話呢,今天去觀摩會操,本官沒打算帶多少人,小超兄和張沖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你們自己選!”

郭小超朝張沖望去,張沖苦笑一聲,他能跟郭小超爭嗎?

“大人,我留下吧!”郭小超搶先開口。

“那好,張沖跟我去!”

“另外,花清方、王安、曲封和王恆也一起去,老馬充當軍師。”孟岩道,“另外給我一頂轎子,你們走路還是騎馬,本官坐轎子!”

“那我們幹什麼呢?”

“幹什麼,搬家,難不成我們還住在雁歸樓不捨得走了,這一天都少銀子,吃人家的嘴短,懂嗎?”孟岩瞪了姜峰一眼,“走之前,把該結的帳都結了,別個人留下把柄。”

“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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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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