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女兒為重
002女兒為重
原來溫舒還有這樣一段經歷,被人欺凌,又心生自卑,才導致了之後的性情大變。
不同的是,她沒有如其她寄人籬下的女子一般委屈求全、任人揉捏,而是換了一種讓所有人都憎惡嘲笑的方式~~
無論哪種方式,外表瘦弱可欺也罷,還是蠻橫任性恣意胡鬧,最苦的恐怕還是她自己。
“過去了……都過去了,娘,以前都是我錯了,是我不懂事,讓你擔心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一定好好聽你的話。不驕縱、不任性、也不眼紅別人,咱娘倆開開心心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溫書在勸別人的時候一向嘴拙,這或許是因為她從小與草藥為伍,很少有什麼朋友。樂觀,乖巧,文靜,這或許便是別人對溫書的第一印象了。只有接近她的人,才知道這小姑娘骨子裏有多麼的剛強!
“好,好好,好好。”又是一陣淚水滑落,這次卻是喜極而泣。佟秋雨憐惜地撫摸着女兒精緻的臉,她家的閨女長得標緻漂亮,一點都不比她兩個姐姐差。要是能出生在一個好人家,是不是也可以安穩幸福地過一生?
“那娘,你是不是可以不生爹的氣了?”她可不想老爹老娘冷戰哪~~雖然她也不喜歡,自己那個繼父有那麼多個老婆。但在這個以夫為天的時代里,和丈夫冷戰顯然是沒什麼好日子過的。娘既然已經嫁給他了,還能怎麼辦呢?她看得出來,平南郡公對她這位娘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佟秋雨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了,彷彿看透了什麼一般。
老爺嘴上說得公正,始終沒把舒兒當成是他的孩子。有哪個爹,真捨得將自己的女兒往死路上逼?換成柔兒和媛兒,他還真會將她們攆出府去不成?不過也是,舒兒本就是她和別的人生的,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堂堂郡公爺將她這個便宜四夫人和三小姐當一家人看待?
佟秋雨心寒。
她之所以厚着臉皮再嫁,喜歡溫錚固然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想為自己和女兒找一個依靠。早知道這高門富戶的女人和孩子這般不好做,她又何苦帶着女兒入這火坑?
望着劫後餘生,乖巧可人的女兒,佟秋雨握緊了閨女的手。罷罷罷,自己心煩便罷了,難得孩子乖巧,怎忍拉她一起心煩這些,豈不是讓她在這郡公府的日子更不好過?
她自己的生活不抱什麼希望了,也只有拼着全力,給她家的舒兒一方蔭庇。
“娘——”溫書疑惑地看着佟秋雨,不知為何,娘的臉色,竟讓她心裏有些發酸。
“好了,舒兒,娘聽你的,不跟你爹生氣了。一會兒娘就親自下廚,給你還有你爹熬參湯去。你好好休息,上次撞壞了腦袋,病還沒大好,得小心將養着。待會兒娘再過來,說你小時候的事給你聽,娘要幫着我家舒兒將過去的事兒都想起來~~”
溫書來到這,對這裏的事全然不知,佟秋雨只當她是摔下閣樓的時候撞壞了腦袋,心疼得不得了。這些日子娘倆就呆在這小屋裏,好的、不好的,快樂的、難過的,都和她說了許多。佟秋雨那寵溺關懷的神情,彷彿她的女兒就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全世界。
溫書從未嘗到過這般被別人全心呵護的感覺,那一刻,她甚至感動得落淚。她眷戀佟秋雨的懷抱,喜歡她的溫暖,享受她叫她“我的舒兒”時美好的神情。
儘管她口中的舒兒,並不是她。
不管她是不是以前的溫舒,她只知道,佟秋雨是她的媽媽,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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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秋雨出屋后,並未急着離去。而是站在門邊,向里打探着自己的女兒。
早春的天氣,透着微寒。
溫書裹了裹蓋在自己腿上的薄被,揉了揉鼻子。
從一旁的小几上取出一本書,慢慢翻看起來。她初來乍到,對大楊的人文風俗、生活習慣一無所知,趁着這段時間得多了解一些才是。
今後,她不是一個人了,她還有娘要照顧。要照顧娘,首先得學會照顧自己。
大楊的文字與現代的字差入不大,但還是有不少,比之現代的繁體字都繁瑣不少。好在半猜半讀,也不是多麼困難。對於一些不認識的,溫書拿出紙張將它謄寫抄下,等娘來了問她去。
佟秋雨扶在門窗的手有些驚疑不定,又有着欣慰。
早在舒兒要她給找幾本書看時,她就納悶了。想她那個女兒,不管在進郡公府之前還是之後,都是那種跳脫的性子,在屋裏呆不到半個時辰,又到外面玩鬧去了。何曾像這樣安安靜靜地看書,而且還是這種中規中矩的書。
這孩子,完全轉性了。
佟秋雨忽而笑了,她要是一直這麼乖巧,她也就不至於為她擔這麼多的心了。
只是,這種性子,會不會更受她兩個姐姐欺負?
佟秋雨剛飄出的一絲笑意消失在嘴角,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這或許就是關心吧,因為關心,才百般不放心。
輕嘆口氣,回身,往廚房的方向。就如她先前說的,熬湯。
老爺向來喜歡喝她熬的湯,只願他喝下湯,別再提舒兒那件事。如果他念着與她的那一丁點情分,就該對舒兒好一點。她不求她視舒兒如己出,只要多一點寬容她就滿足了。
佟秋雨的性子,實在是與一般的女人不同。她能夠隱忍,卻不會毫無底線的退讓。她雖然是二嫁,卻依然有着自己的驕傲與堅持。這或許是與她的身世還有以前那位丈夫有關,她曾經被最好地對待過,被人用生命去保護。
還有一點,這可能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她自認為對溫錚已經灰心了、情淡了,心裏卻仍在隱隱地盼望着。要不然,就不會對溫錚有這般的期許和要求了。
但現在,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現在最重視的只有一個人,她只記得一個身份——
那便是溫舒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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