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十四章 前進還是後退

普圓大師也是一個行動派，說了的事情馬上就要去辦。好在即使天黑了，但是歐陽詠賀他們還是近在咫尺，診治起來不費太多力氣。依然還是那個與她形影不離的包袱，這個包袱，就好像是上古神話裏面的百寶囊一樣，裏面總是帶給人們意料之外的驚喜。

那閃着光的金針，在普圓大師的手裏面，完美的綻放開來。看到普圓大師嫻熟的針灸之法，曉傑不禁感嘆，原來高手盡在民間，看着普圓大師的手法，那是同道中人，不對，甚至是個中翹楚才對。這個針灸和曉傑所熟知的田氏十八針是不一樣的，她講究的是愈加的連貫和持續。

兩個人都完成了，時日越發的晚了，即使屋子裏面燃起手臂粗的白蠟燭，但是依然是不那麼亮堂。曉傑遠遠的站在一邊，即使她非常緊張，但是依然是不敢靠前。是的，她就是相當膽怯，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普圓大師給他們餵食了小孩拳頭大小的漆黑藥丸，幸好，他們還是有求生意志的，至少還會吞咽。

慢慢的屋子裏面就響起來好像要凈化人的心靈一樣的，被普圓大師要用異樣的嗓音演繹出來的清心咒，那一個個不甚清晰的字符，好像是慢慢的刻在曉傑心上一樣，她的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那些混沌的思維也是慢慢的歸位，使得曉傑有空餘的思緒去思考傍晚發生的事情。

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事情為什麼就到了這一步。但是多想無益，還不如好好的接受這個事情，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正道。困擾了曉傑好幾天的事情，就在普圓大師的解說下。慢慢的瓦解開來，碎成細小的碎片，隨着那些塵埃，煙消雲散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裏，時間還是恢復到了以前。因為怕事情變得讓人驚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普圓大師特意和曉傑說好了。並不讓服用了她特製藥丸的兩個男人。好得太快，依然是在田不渝的藥方子下，慢慢的好轉。也是。身體虧空的厲害，就是應該好好的補補。

在新年到來之際，軍帳外面，處處都是燃放鞭炮之後的硝煙的時候。那兩個男人也是徹底活了過來。不能說是生龍活虎的，但是至少不用整日躺在床上。可以下來溜達一下，感受一下西北邊陲異樣的新年。雖然是遠離家鄉故土，但是只要是心愛的人在身邊，哪裏都是家。

幾天以前。歐陽詠賀從混沌裏面醒來的時候，看着和他比鄰而居的早醒來的李*，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好像遠在海上的靖海大將軍，千里迢迢的來到西北。現在躺在他的軍帳裏面，是他意料之中的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而那個李*，也是看着他的宿敵。目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那身體的放鬆，還是說明了所有的事情，很多事情過後，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什麼的，那都是不重要了。“看什麼，不認識了？”李*還是臉皮薄，在歐陽詠賀長久的注視下，有些惱怒，揚起了握緊的拳頭。

“不看什麼，我就是懷疑，看看，我都躲到西北來了，還是逃不開你，嘖嘖，這是多大的緣分。”歐陽詠賀咬住了那“緣分”兩個字，其實此時此刻，他很想放聲大笑，一來是感嘆他的劫後餘生，二來是他知道，他們心愛的女人，就在不遠處，守候着他們。醒來幾天了，雖然曉傑沒有給過他們好臉色，但是他們知道，曉傑這一次，是真的把他們放在心上了。

“是啊，逃不開了，你就認命吧，你應該慶幸你以後的生活里，還有一個我。”李*也是對着歐陽詠賀，說起了這些大言不慚的話來。這兩個無論是樣貌，還是能力，都是人上人的年輕男人，就在這西北的軍帳裏面，說好了以後的生活格局。

歐陽詠賀看着鏡子裏面那個面容不整，臉色泛青的自己，轉過頭，扶額看着眼前這個同樣是泛着青色鬍鬚的男人，忽而兩個人對視一笑，這宛如春風吹起滿樹梨花，使人心裏陽光明媚微笑，化開了埋葬在心裏的堅冰，心裏的那些惱怒，那些不甘，那些宿怨，都是隨着這一次的病重，消失不見了。

養病的日子，是悠閑而又愜意的，尤其是在這暖喝的屋子裏面，吃喝不用愁，還有佳人在側服侍。再說了，歐陽詠賀也是從他的副官口裏聽說了那樣一場看似玩笑一般其實是決定性勝利的一場戰役，也是知道他們好起來之後，就是離回去的時日不遠了。

李*更是，他的海上戰役也是取得了勝利，那些海上流寇，匪患什麼的，大部分都是被清理凈了，就是剩下的那些，現在都是蝸居在他們的一畝三分地上，不足為懼。是以，李*也是很享受現在的生活。要是有好好的安定日子過，有誰會喜歡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日子慢慢滑走，讓人抓不住它的尾巴。西北苦寒之地，天氣冷得不像話，所以直到歐陽詠賀和李*的身體徹底好起來，這一大家子人，才是慢慢的盤算着要離開這裏，回到他們的家鄉去。曉傑雖然是下了決心要和這兩個男人共患難，共享福，但是對於這樣詭異的三個人的生活，還是心有餘悸。

所以即使他們好起來了，曉傑除了必要的衣食住行的侍候之外，還是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所以這樣一家團聚的美好生活，多少的還是缺少點什麼東西。看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樣陌生的曉傑還是急壞了這兩個蠢蠢欲動的男人。

當然了，着急的可不止這幾個人。歐陽詠賀和李*的病情，也是牽扯到千里迢迢的京城，那個皇帝陛下，也是時刻掛心着，生怕他們有一個三長兩短的事情，古時候，交通信息什麼的不便利，就算是簡單的傳遞一個信息，那也是需要幾天時間。所以等到西北大捷的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皇帝陛下，那真是鬆了一口氣。

平西大軍真是好樣的，就算是將領病重，依然是阻擋不了他們的勝利。但是當皇帝的影衛們把戰爭勝利的原因告訴皇帝的時候，皇帝真是不知道心裏是高興，還是難過。取得這一場戰爭的勝利，歸根到底，還是那個女人，那個傳奇一樣，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女人。

短暫的鬆了一口氣之後，皇帝依舊是憂心他的兩個將領的病情，人在高位上，無論什麼時候，國家大事都是放在第一位上，而剩下的那些兒女私情，就當作是一個錦上添花的工具罷了。以前因為苦尋不得的那些事情，現在比較起來他們的重病，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又是十天半個月後，歐陽詠賀和李*病情好轉的消息，又是經過一道道快馬，傳遞到京城裏。看到這樣的好消息，皇帝那真是拍案而起，撫掌大笑了。痛快的笑過之後，皇帝的聖旨，也是跟着皇帝對於這幾個人的賞賜，一起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當皇帝的聖旨到來的時候，曉傑他們都是收拾好了東西，隨時準備着離開這裏了。不得不說，皇帝的聖旨來得正是時候，賞賜連帶着皇帝的旨意，都是盡數被這些軍人送到。那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筆墨紙硯，古玩玉器，什麼的，應有盡有的。

皇帝的聖旨裏面，最有意思的還有他也給李*封了爵位，是永平侯，爵位世襲罔替。還有就是李*和曉傑的婚姻，皇帝依然是沒有聲明作廢或者是什麼，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默認了李*和曉傑的婚事依然成立。聽到這裏，李*也是把懸着的心放到了肚子裏。

曉傑依然是虢國夫人，歐陽詠賀依然是永安侯，這三個人的關係，還是剪不斷，理還亂。曉傑站在迎風口上，任憑風兒吹散她的髮絲，她的心兒亂了，需要好好的冷靜一番。西北廣袤，天高地遠的地方，遙望着這裏，心兒都是明朗起來。

是時候理一理自己的心事了，他們都是好起來了，所有的事情馬上都要結束了，她也想回到以前安靜的生活。但是眼下這樣，就像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故事。曉傑縮了縮肩膀，冷風太過多情，即使是個溫暖的午後，但是風兒依然肆虐。

一件厚實的披風，就是被人輕輕的放在曉傑的肩頭，披好了之後，還是很有耐心的把帶子給她繫上。衣服上身，身體瞬間就暖和了。曉傑抬頭，就看到了如沐春風的李*，還有那挺拔如松的歐陽詠賀，他們都是左右的站在曉傑身後，都是看着遠處光禿禿的景象，不過三個人的身形，被光影拉長，此時此刻相依相偎着，說不出的和諧美麗。

“莫要憂心了，我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好了，我們說好了，以後的日子，還是一如從前就好，如果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那就說出來，我們都依你。”說話的是李*，他一邊說話，一邊拿手撫平了曉傑皺起來的眉頭，聲音因為激動亦或是緊張，甚至帶上了一絲顫音。(未完待續)

ps：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