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程甜
回到家中，程一就聽到了一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進到廳里一看，廳裏面站在上官夫人身旁是個妙齡女子，同上官夫人兩人正相談甚歡。那笑聲正是她發出來的。
那女子身材嬌小，細腰豐臀，身着藕荷海棠花紋繡花對襟襦裙，盡顯身姿曼妙；柳眉纖細，睫毛卷翹，紅唇薄潤，清晰的五官，鑲嵌在巴掌大小的臉蛋上；梳着墜馬髻，更顯嬌俏動人，惹人喜愛。
程一總覺得眼前的女子熟悉，可是又感覺哪裏有些不一樣。但是到底哪裏不一樣，程一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而程知書坐在一旁喝着茶，滿臉堆笑。笑意都快把那雙吊眉眼給淹沒了。程玉鳳則是在一旁翹着二郎腿，翻着白眼。
“誒，一一來了。快過來坐。”程玉鳳看到程一的出現，熱情湧現。
程一卻是感到一陣反胃。“大姑母，我爹呢？”程一掃視了廳里一圈，並沒看到程達理，想着他是不是還沒緩過來。
“你爹，他身子有些不舒服在休息。過會就好了。想必是看到你要許人了。太過激動了。”程玉鳳說謊不打草稿，怡然自得。
“噢，是這樣。那我進去看看我爹。”程一想着也得先和程達理說下，要不然會有穿幫的危險。
“誒，一一。你不用去。你爹過會就出來。你還是在這先陪陪上官夫人吧。”程玉鳳攔住程一不想讓程一進去。她示意程一看向那妙齡女子和上官夫人。
程一不明所以的看向那妙齡女子和有些臭臉的上官夫人。
妙齡女子一笑，開口說道：“一一堂妹，你就讓三叔休息下吧。過會他就出來了。”
堂妹？程一仔細的看了看妙齡女子。這人不就是程知書的大女兒程甜嗎？
程知書在娶程劉氏之前，和一個丫鬟有染，還珠胎暗結。這在古代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程知書也是打算納她為妾室的。可是就在同年程知書與程劉氏成親，程劉氏知道程知書同一個丫鬟有了孩子，十分生氣，不允許程知書納那丫頭為妾室。程知書害怕程劉氏所以就沒有納那丫鬟進門。
程劉氏並沒有這樣就善擺甘休，她處處刁難那個丫鬟，好幾次都害得那丫鬟差點流產。後來那丫鬟在生程甜的時候難產而死。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就無從得知了。
而程甜作為沒名沒分的丫鬟生的女兒在程家的日子，自然是十分不好過。程劉氏就是把她當丫鬟使，而且還常常虐待她。不過這些程一都是聽村裏的婦人說的。程一來這之後只見過程甜一次，那次程甜跟在程美的後面，穿的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髒兮兮的。哪如現在光鮮亮麗，嬌媚動人，難怪程一覺得眼熟，卻又不認得。
“程甜堂姐。”程一小聲的喊道，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
“這女孩子家，就該文文靜靜的。跟你家堂姐學學。這般咋咋鬧鬧的，哪像話。”看來這上官夫人十分中意程甜。
“小甜。你還不謝過上官夫人的誇獎。”程達理的八字鬍子抖動着，都快笑開花了。
程玉鳳則是嘴一扁，抖動着頰邊的肉，很是不屑。
“謝上官夫人誇獎，一一妹子，只是還小，過兩年長大了，自不會這般鬧騰。”
“窮人家的娃都是這般野，那會像你這般文靜可人。我真是越看你越歡喜。都道是歹竹出好筍，這還真是有道理，你爹長得那般寒磣，你確實這般俊俏。”
程知書的笑意瞬間僵住了，程甜也只能陪笑。
程玉鳳則是在一旁掩嘴而笑。
這才離開了一會，這形勢就變化了。程一轉動着腦袋瓜子。這上官夫人那般喜歡程甜，會不會不用實施計劃，這樁親事就會不了了之了。
可是程甜要是和縣令家的結親，也是不好。不過此時的程一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擔心不了別人。
“這麼好的姑娘家，可許人了。”這上官夫人果然是有那方面的心思，她看着程甜問道。
程甜羞澀的低下頭，雙手捏着帕子，遲遲不語。
“回稟夫人，小女尚未許人。夫人見多識廣，人脈廣闊，不知能否為小女覓門好親事，那草民真是感激不盡。”程知書打蛇隨棍上。剛才他急忙託人回去，讓程甜打扮美麗的過來，為了就是等上官夫人的這一句話。這要是能攀上上官夫人這棵縣裏的大樹，那可是有着大大的好處。
“爹……”程甜不好意思的嬌嗔了一聲。
上官夫人則是哈哈大笑，再次仔細打量着程甜，繼而又看看程一。兩相對比，在心裏琢磨着“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好害羞的。本夫人定當為你尋門好親事。”
這程玉鳳看到此般情景，心裏倒有些急了。這老二出來攪和什麼。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再怎麼不和，程玉鳳也不想看着嫡親侄女入火坑。
“夫人，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們下完聘禮就回去吧。”
程玉鳳打算速戰速決，省得夜長夢多。
“這……”上官夫人貌似有些猶豫了。“那程一的爹怎麼還沒出來。”
“我這就去請他出來。”程玉鳳說著往裏間走去。過了會程達理隨着程玉鳳出來，臉色還是有些慘白。
“夫人，我三弟出來了。我們讓鑼鼓敲起來。把這下聘的儀式給完成吧。”程玉鳳生怕再多生風波。
程達理始終是低着頭，不敢看程一。他現在是不知所措，處於兩難的境地。
“那好吧。”上官夫人點點頭。
這就要下聘了。王大嬸怎麼還不來。
“一一，一一。”王大嬸尖銳的嗓音傳來，那藥味也隨着風傳了進來。
“這是什麼味道？這麼刺鼻。”上官夫人皺眉，用帕子掩着鼻子。
“一一，該喝葯了。”王大嬸端着藥罐子走進大廳朝着程一說道。
“嬸子，你怎麼這個時候來。”程一顯得有些為難。
“一一，大夫吩咐過，你得準時喝葯。所以嬸子就把葯端過來了。沒想到你這屋裏這麼多人。”王大嬸熟練的將葯倒進碗裏面。那藥味頓時瀰漫在整個大廳裏面。
“喝葯，這是怎麼回事？”上官夫人疑惑的看着王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