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手術台
“手術啊……”陳然重複了聲，突然心情極其失落，也沒有繼續觀察張小佛的興緻，縮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悶悶不樂。
埋頭病歷的張小佛這個時候突然抬頭，看向了剛才陳然所站的位置若有所思，心裏思索着，他沒表現出什麼漏洞吧，完全和平時一樣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是最後蟬變成了黃雀，只有螳螂什麼都不知道，身在局中不明真相。
醫院一天的工作沒有什麼特別，就是患者多，陳然今天也是從早忙到了晚上。等他終於送走了最後一位患者，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外面的護士已經交班了，晚班護士正在挨個檢查醫囑。
沒有多想陳然坐電梯下到停車場取車。
雖然心裏還有些戚戚然，但是陳然在強大的心理暗示之下還是堅強的下了電梯走進停車場。他的車子停在離電梯比較遠的地方，因為出來的較晚，很多車位都已經空了出來，暫時取車的就是只有陳然一個人。為了壯膽，陳然嘴裏哼起了未知的自創的小調：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經很大條，不怕不怕不怕啦……
眼看車子就在前面幾米的地方，可是陳然卻中途停了下來。在他的左手邊，有輛車，車前面的保險杠凹了。而他認識這輛車，也認識這輛車的主人。並且早上他向那人求證過，是不是發生了車禍，可是那人否認了。現在事實是，他的車保險杠凹了，明顯發生過事故。陳然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整個地下車庫突然變得陰森森的，溫度都似乎降低了，他的身上立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站在原地，陳然覺得身後似乎有東西。全身僵硬不敢動彈，發狠的做了幾次深呼吸，陳然心一橫，睜大了眼睛，突然轉身……卻發現身後什麼都沒有。他鬆了一口氣。一邊苦笑自己果然神經過敏了，老是疑神疑鬼；一邊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準備開車門，心裏自我安慰道：沒什麼，就算是發生車禍了又怎樣，也不能證明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張小佛也可能是在別處發生了車禍，而一般人總是不願意承認發生過車禍的……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咯咯……咯咯……
陳然開車門的動作被突如其來的笑聲給暫停了，脖子上的肌肉因為高度的緊張而加速了乳酸的形成，漸漸的有些酸疼。
前車窗的玻璃正好照出了他頭頂上的景象。一個女人像只螃蟹一樣，四肢如同折斷了一般，緊緊的貼在天花板上，全身套着破碎的病號服，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從天花板上垂下來，而那些最長的頭髮就快要接觸到了陳然的頭頂……
認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陳然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希望睜開之後，一切都恢復正常了。可是片刻之後陳然失望的發現，他的幻覺還在。並且幻覺中的主角迅速的朝他移動。
“這是幻覺，這是幻覺……”陳然自我催眠，手裏哆哆嗦嗦的想要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可是他越是着急，手抖得就越凶。混亂緊張之際，陳然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縷黑髮，反射性的抬頭看去，正好和女人的面孔相聚不超過一厘米，鼻尖幾乎撞上：女人臉色慘白，眼中只有眼白沒有眼珠，因為頭是倒垂這的，所以下巴顯得特別尖……突然，女人咧嘴一笑，森森白牙，更深的口腔處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陳然也沒有膽子仔細看。
“啊……”陳然急速後退，慘叫連連。
女人落到了地上，迅速的向陳然爬去，面部竟然朝向背部……
“走。”
就在陳然準備放棄等死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力量往後拖去，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張小佛拖着他躲過了女人的一撲。
女人一撲不中之後，非常不滿，尖叫一聲，那叫聲如同鐵板互相摩擦一般，十分的刺耳。
趁着機會，張小佛突然朝女人扔出了一把黑色的粉末。
女人沾到粉末之後，一邊嚎叫，一邊在地上翻滾，很快就化成了一團黑煙消失了。
“走啊。”張小佛推了一把還在發愣的陳然：“快走。”
“哦……哦……”陳然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跟着張小佛跑。
……
“她消失了嗎？”陳然再也跑不動之後，拖住前面的張小佛氣喘吁吁的問。
“暫時。”張小佛放慢了腳步，但是神色卻沒有放鬆，依舊警惕的看着四周。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現在是在做夢嗎？是不是昨晚那個女人？她為什麼追着我？你不是把她的頭給割下了嗎？”陳然依舊懷疑現在經歷的真實性，連珠炮似的發問。
“不是。昨晚頭是被割下了，但是半路上又消失了。所以我知道她不是實體，今天換一種方式對付。”張小佛沒有隱瞞，竟然認真的一一回答陳然提出的問題。
“那昨晚是真實的嗎？你殺了個女人？”陳然急切的問。
“是真實的。但是殺的不是女人，稱之為女鬼或者魂魄更好。”張小佛嘴上解釋，但是腳下未停。
“女鬼？你開什麼玩笑？”陳然高聲自嘲。
“那你剛才碰見的是什麼？人？”張小佛諷刺還認不清楚現實的陳然。
“……”陳然無語了。
但是過了一會，陳然發現他們根本走不出地下室之後，忍不住開口了：“我……我們遇上了鬼打牆？”
“差不多。”張小佛也意識到這點，所以乾脆停下來休息。
“不走了？”陳然蹲在張小佛的身邊，緊張兮兮的問。
“你今天表現還挺好的。”張小佛故意看了看陳然的下身。
陳然雙股一夾，在這麼危急的時候，血液改變了方向，竟然從四肢硬生生的分流了一些到臉上——紅了。
“昨天晚上，你是發現那個女人是鬼才撞的？”陳然突然問。
“嗯，差不多吧！”張小佛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裏。
“那，那個女鬼為什麼跟着你啊？”陳然覺得自己真實倒霉透頂，平時沒惹什麼事，還因為張小佛被鬼追，要是知道是這結果，打死他都不會和張小佛有聯繫。
“不是跟着我！”張小佛立刻提出了異議。
“不是跟着你，難道跟着我？”陳然突然驚覺，指着自己問：“我平時沒有惹鬼啊，為什麼找我？我雖然花，但是從來不玩弄女鬼的感情啊？”
“鬼總是會跟着害死自己的人。”張小佛應了一句。
“我沒害死……”陳然本想辯解，但是突然沒了聲音。
張小佛知道他想起了點什麼：“知道事情真相對我們逃出去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