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穿着新屍當王后
感覺到鏡子發動的能量波動,程諾馬上反射性地警戒起來。到了這時候,她已經百分百確定昨天傍晚在麗緹亞的房間中,突然出現的那股詭異能量波動就是這鏡子搞的鬼。雖然不知道它動了什麼手腳,但是見得麗緹亞急着把它找回去,想來大概也不是什麼好事。
見識過了這鏡子陰人於無形的手段之後,程諾便對它的留了心。此時見麗緹亞方將它自樹洞中取出,這鬼東西就開始有所動作,程諾心下一凜,下意識便想祭出周身戾怨之氣戒備。只是這方一動作,她才想起以自己現在的情況,防不防備都一樣不堪一擊,既然如此,程諾索性不想分神去想防備的事,乾脆將感知能力放到最大。
托那封印法訣上裂縫的福,雖然此時不但無法破除封印,魂體受的損傷更是嚴重,但她可以感知的範圍卻是大大擴張了不少。不僅如此,甚至連感知的方位,也由之前只能“看到”麗緹亞所的視角範圍,變成了全方位。
雖然這能力很雞肋,但……有總聊勝於無吧!
將感知能力最大程度地向四周展開,程諾發現賽爾德和他的侍衛們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有麗緹亞目露驚惶地看着面對着她的賽爾德——的身後!
程諾隨着她的視線看去,也不禁微微一怔。
賽爾德身後,一個身着黑色袍服的美貌女子,正騎着一把前頭站着羽黑如漆的烏鴉的黑色掃帚,朝着他們這邊飛過來。程諾發現,隨着那女子越飛越近,麗緹亞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緊緊抓着鏡框的手指下意識地微微顫抖起來。由於太過用力的關係,她纖長的手指指尖已經泛白。
那騎着掃帚的女子在他們上空停了下來,她依舊騎在掃帚上,低着頭不斷地從空中往地上張望,似乎在尋找着什麼,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有二十幾個大活人站在她的腳底下,可那女子卻像看不到似的對他們視而不見!
更奇怪的是,地上的人里,就好像只有她和麗緹亞,發現頭頂上有個騎着掃帚的奇怪女人?
倒是賽爾德,見麗緹亞拎着面鏡子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於是走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碰到麗緹亞的手,賽爾德才發現麗緹亞此時竟然雙手冷得跟冰塊似的,不由得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手這麼冷?”
麗緹亞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頭頂那女人的身上,陡然被他一碰,驚得差點拿不住手上的鏡子。就在她手抖的這一剎那程諾察覺到,那股源源不斷地從鏡子中發散出去的能量波動,突然間發生了變化,接着馬上又恢復原樣,頓時便恍然大悟——
原來這詭異的鏡子這次做手腳,是針對頭頂上的女人!
就在程諾察覺到能量波動的同時,立在女人掃帚前頭的烏鴉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它依舊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只是它那雙黑豆般的眼睛牢牢地鎖定在麗緹亞的方向。
程諾對於烏鴉這種生物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前些天在麗緹亞那木屋時,看到的那隻會說人話的烏鴉,此時看到這隻烏鴉安靜地站在漂浮在半空中的掃帚上,再看看麗緹亞緊張害怕的樣子……
看來這個女人十有□是麗緹亞認識的,而且是來找麗緹亞的。
這隻烏鴉難道是之前那隻會說人話的“薇薇安”?
程諾突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真不知道這隻烏鴉會不會突然說話,把麗緹亞的位置泄露出來呢?
如果麗緹亞的蹤跡被發現,會不會被帶回那個有着讓她垂涎三尺的暗黑能量的木屋呢?
真是有點期待啊!呵呵。
可惜,掃帚上的女人與麗緹亞同出一轍的紅茶色澤眼眸,在底下巡視了一圈之後,似乎還是沒有什麼發現,她伸手揉了揉緊皺的眉頭,掃帚往上升高了幾米,便快速地向著森林的深處飛了過去。
自始至終,那隻站在掃帚前端的烏鴉並沒有吭過半聲,只是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麗緹亞一眼。
程諾覺得自己可能腦迴路有點不正常了,她竟會覺得那隻烏鴉最後看向麗緹亞的那一眼,就像看着個將死之人一樣?
直到那騎着掃帚的女身影再也看不到的時候,鏡子的能量波動便停止下來。程諾想不明白,為什麼鏡子要千方百計地掩掉麗緹亞他們的蹤跡,只是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
而見那女子離開,麗緹亞也大大地鬆了口氣。那女子這一停一走,不過就一分多鐘,可對麗緹亞來說,簡直就像十年那麼漫長,鬆懈下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
一回神便看見賽爾德帶着不解和疑惑的眼神,麗緹亞連忙對賽爾德揚起笑容,道:“我沒事,只是在這個地方,突然想起被那時候那些強盜在後面追着我的情景,好可怕……”
她說著,就勢倚進了賽爾德的懷裏。剛才她也察覺到了,賽爾德他們……似乎跟“她”都沒有發現彼此的存在。故而她隨便找了個似錯還真的借口搪塞。
賽爾德見她這麼說,也不做多想,輕輕在她頰上印上一吻,道:“別想了,不要害怕。以後有我保護着你。”
“嗯。”麗緹亞把臉埋在他的懷裏,嘴角勾起了笑紋。
以後我會有他的保護,所以,薇薇安姨媽,這裏,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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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今天是雷登王國國王與新王后成婚的大日子。
一大清早,侍女們便敲響了麗緹亞的房間。早早地沐浴之後,麗緹亞在侍女的服侍梳妝打扮妥貼之後,便獨自靜候在房間裏,等着賽爾德過來接她一起去神廟,接受神官的禮讚和子民們的祝福。
終於,她就是賽爾德的新娘了。
從此,她就是他唯一的且不離不棄的妻子了!
這麼想着雖然開心,可麗緹亞煩躁了起來。
從那自邊界森林回來,麗緹亞就把鏡子小心地安放在自己的梳妝櫃之中,然後就像着了魔一樣,她每天都要趁着沒有人的時候,把鏡子從柜子裏面拿出來,向它詢問將會舉行的婚禮,再看着浮現在鏡面之上的畫面,痴痴地偷笑。
鏡子明明告訴她,即將到來的婚禮十分順利,然而她卻越來越心神不寧。
“母后!”
正在心煩意亂間,麗緹亞突然聽到白雪的聲音,抬眼一看過去,只見身穿着雪白露肩小禮服的白雪正站在房門口,一付小淑女的舉止。
麗緹亞嘴角彎起溫柔的弧度,朝她招了招手,白雪一下子就朝她撲了過來,笑得極開心地說:“今天開始我就能叫你母后了!親愛的麗緹亞。”
“是啊!我的小公主。”麗緹亞對白雪的親密十分開心,從這幾天相處的情況來看,白雪對她還這個新媽媽還是挺滿意的,對於她倆之間的關係迅速親密起來,賽爾德更是樂見其成,想到這,麗緹亞看着白雪的眼睛又多了幾抹溫柔。
“親愛的麗緹亞,”白雪笑得有些靦腆,扭捏着纖細的身子道,“以後我和父王就要麻煩你照顧了,所以我準備了份禮物來送給你。不過有點大,”她說著蹙起了可愛的眉頭,“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喜不喜歡好不好?”
“可是……”麗緹亞不想傷她的心,但又擔心賽爾德過來時找不到她,因此耽擱了婚禮。
然而她的話才說出口,就被白雪打斷:
“剛剛父王派人過來說,還有一個多小時他才能到這邊來,我才想帶你先去看看的。我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好不好?白雪只是想讓你第一個看到那份禮物,想看看能不能見到你驚喜的表情嘛!”白雪湛藍的大眼裏寫滿了懇求,一付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見麗緹亞還是猶豫不決,她才失望地放開手,垂頭喪氣地道,“唉,算了,還是等你們婚禮之後吧,母后……”
聽到那聲軟綿綿的“母后”,又見她這付模樣,麗緹亞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好吧,我們先去看看,看完就回來吧。”
見她答應了下來,白雪也笑逐顏開。她輕輕扯了一下麗緹亞的手,道:“蹲下來嘛,我要蒙上你的眼才帶你過去!等到了那裏,再給你解開,我保證你一定會很喜歡,很驚喜的!”
看着她這付急着獻寶的小孩子模樣,麗緹亞笑了起來,順善如流地蹲下了身體,任白雪取出一條白色布巾將她的眼睛蒙上,再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帶着自己走出房間。
一直冷眼旁觀的程諾“看到”這裏,眉頭倏地一跳。自從上次項鏈被白雪扯斷之後,她的名字就一直出現在程諾的危險人物名單之中。一直以來白雪就不像真正的十歲孩子,這女孩心機十分地深沉,她倒想看看,她這次要搞什麼鬼。
程諾看着白雪帶麗緹亞一路東彎西繞,避過了一路上的侍女和侍衛們,慢慢地將麗緹亞帶到王宮的後花園。
白雪停下了腳步。
程諾看到后花園裏那個高大強健,但因為鬼鬼祟祟的動作而顯得猥瑣不堪的身影時,她瞬間明白了過來,白雪居然打的是這種主意!
程諾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想起了三天前,那隻烏鴉離開時看向麗緹亞的眼光……
“到了嗎?”
麗緹亞感覺到白雪停下腳步,鬆開了她的手,卻沒有出聲,不由得有些奇怪,她伸手想拿掉眼睛上蒙眼的布巾,哪知手才抬起來,就感覺腰肢被人緊緊箍住,陌生的男人氣息充斥在她呼吸的空氣之中,麗緹亞頓覺不妙,一面掙扎一面眼睛上的布巾扯了下來。
眼睛失去了障礙物的遮掩,麗緹亞看見白雪站在離她極遠的地方,嘴色噙着一朵冷笑,冷眼看着她被一個粗壯的陌生男人抱在緊緊抓住,藍色的大眼之中滿有嘲弄。
“你……”麗緹亞看着她的笑臉,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竄了上來,她想要呼救,身後的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想法,馬上就騰出一隻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卻被麗緹亞狠狠地一口咬住,死死地不肯鬆口。
“啊——”那粗壯的男人痛叫一聲,稍用力就把她甩了出去。
麗緹亞被他一把甩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也顧不得痛楚,爬起來就想跑。
這時那個男人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把她牢牢地按在地上,往她的臉上唾了一口唾沫,怒道:“他媽|的臭|婊|子,居然敢咬老子!看老子不玩死你!”
白雪看着麗緹亞,稚嫩的臉上的表情是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漠,她伸手撥弄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鬢髮,壓住掙扎不休的麗緹亞的男人道:“我先走了,這裏就交給你。記得弄得乾淨點。”
男人點了點頭,他一隻手緊緊地掐住麗緹亞的脖子,讓她沒法叫出聲,另一隻手順着麗緹亞形狀姣好的鎖骨,來到她的胸前——
嘶啦——
禮服從領口被撕開,麗緹亞豐滿圓潤的胸|部全暴露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咽喉被掐住,漸漸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讓麗緹亞幾乎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眼睛只能盯着男人插在在腰側的匕首……
匕首!
就像是一絲生存的希望突然向她照來,那男人終於忍不住,埋首在她的胸前,可他曲身這一動作,正好給了麗緹亞拔出他腰間匕首的機會!
只是身體被牢牢地壓制住,麗緹亞這番動作一做出,那男人馬上就察覺到有異。麗緹亞還未能摸到匕首的手柄,匕首已經被那男人抽到手裏。
“賤|人,居然想殺我?”殺意閃過男人的眼中,他倏地獰笑起來,“既然活着不給老子玩,老子就玩死的!”
麗緹亞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因為胸口傳遞上來的劇烈痛楚讓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留意他的話,她只看到一片黑暗向她覆蓋下來……
匕首□了她的心臟,瞬間又拔了出來,溫熱的血液從創口噴薄出來,染紅了她身上的禮服,也噴濺到她頸間的項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