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記者們接到消息堵到警局時,已經晚了一步。
習雲早就被接走了,而另一個重要級人物,林爺,也被警方控制中,根本無法接觸到他,他們等於是撲了個空,不甘心的記者們自然不會就這麼離開,趕緊和警局的人套近乎,想要獲取些第一手情報。
這本來就是一個局,警局裏自然也有人會透露給記者們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甚至很無私的把他們的人闖進去時綁架第一現場的照片都拿給記者們過目了,先不管那些混跡在娛樂圈的記者們如何驚訝,那些社會版的記者們卻都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林爺這麼個大人物會這麼陰差陽錯的栽倒在這麼個坑裏。
一個月後,林氏宣佈破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這在港都人們心裏的震撼程度完全不亞於當初雷曼兄弟在金融風暴中破產時全世界人民的愕然,林氏在港都人的印象里是高聳入天屹立不倒的,說句不恭敬的話,就算是港英政府倒了,他們都不相信林氏會倒。
可現實偏偏又那麼簡單粗暴的擺在他們眼前,再是驚道“真的假的?這不可能!”也改變不了即成的事實。
普通老百姓從震驚中緩過來神后也就感嘆幾句世事無常,不會再去多想些什麼,但林氏這般風雲突變的垮下,還是引起了同業同道中某些嗅覺靈敏的人士的注意。
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不正常的事串起來一聯想,林爺的陰溝裏翻船,大抵背後有些什麼人在推波助瀾,他們都自認為有了點數,不由心嘆,葉名臣這匹狼真是不得不防。
被他們忌諱不已的葉名臣,據他自己所說,他很冤。整件事情前前後後都是周懷遠策劃的,只不過他沒有辦法出手,本着斬草必須要除根的道理,萬不得已之下,他才出手做掉林氏的,可所有罵名卻都要他來擔。
不過這些話,葉名臣也就嘴上說說而已,心底里何曾不是偷着樂的?這次林氏不僅是明面上的集團倒了,暗地裏的勢力更是散了個七七八八,若不是葉名臣下手夠快,估計港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就是黑^道勢力拚火瓜分的亂狀了,林氏留下來的肉,還是很讓人眼饞的。
與葉名臣的春風得意不同,周懷遠在撐着精神盯到林氏徹底垮台後,大病一場。其實他那前幾天身體就有點不適,偶爾上吐下瀉,還有反覆高燒。
這種癥狀習雲在後世看得多了,生怕是大病,催他去醫院多少次了他都不聽,道是再等等、再等等,直到等到這一天,習雲才知道他之前不出門,也不讓她出門是為了什麼,他擔心林氏報復,只有等到林爺再也掀不起浪來,他才能徹底放心。
周家是有家庭醫生的,習雲見他不願意出門上醫院時有提過要不請周家的家庭醫生來一趟,卻被他淡淡拒絕了,後來在心裏一轉,習雲才明白過來他冷淡的態度是為何——周家那一團亂的官司……反應過來的她登時有點後悔,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等到診斷結果出來后,醫生皺着眉頭說:“免疫力低下,最近是不是長時間精神緊張?不行,這個情況要馬上住院。”
習雲眼睛都瞪得比銅鈴還大了,第一次有罵他的衝動,生生忍住,心中默念一百遍“我要做一個溫柔的女票”,這才堪堪把那口氣給壓了下去,當下什麼都沒說,很是認真的記下了醫囑,吩咐跟來的管家和傭人去辦各種手續。
等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習雲就盯着周懷遠的臉看,看到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時,才緩緩開口:“周懷遠。”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認真的喊他的全名,周懷遠不由的也跟着肅起了神情。
“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在這裏的全部意義,就都沒了。”
“胡說!”周懷遠斥道。
她語氣淡淡的說了這句話,卻衝擊力極強的撞進了他心裏,那股震撼的感覺,還有回蕩在心間的百般滋味,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習雲說著低頭去牽他的手,暖的,不是冰冰涼涼的,暖得她想哭。
被她握着的手忽然一緊,習雲像是下了死命一般的捏着他的手,周懷遠剛心嘆一聲反手把她的整隻手包住,眼角的餘光就瞧見有水珠滴下來,她…哭了。
“哭什麼?”周懷遠擰眉伸手攬過她,“生個病而已,我好久沒生病了,算算日子,也該生了。”
習雲被他這話說得憋在心口的窒悶感一下子全沒了,真是又想氣又想笑,佯裝生氣去打他,他很配合,邊假裝躲,邊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好痛的姿勢,也就陪她鬧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額頭上就細細密密的佈滿了汗,身子那麼虛還要逞強,習雲連忙把他按倒在病床上。
“你給我安安心心的養病,不準再胡鬧了!”習雲虎起臉來。
“遵命!夫人。”
周懷遠躺床上敬了個禮,正好被進來給他掛點滴的護士撞破,小護士眼睛一亮,明顯很想笑,卻死死憋住,憋到臉都紅了,她走到他床前,一邊做手上的事,一邊扭捏了一下依舊說出口:“遠仔,我喜歡你好久了~沒想到私底下你這麼可愛。”周懷遠則滿面尷尬,求救的目光投向習雲。
習雲微微笑着的穩坐在那,臉上分明寫着“禍水”二字。
求助無門,周懷遠只好回過頭來握拳掩唇咳了咳道:“謝謝,請快一些吧。”
小護士就算時不時的分神看男神也不掩她手腳麻利,三兩下就把吊針紮好了,笑着囑咐了兩句常規的注意事項便告退了,走前還悄悄朝習雲眨眨眼睛。
這什麼意思?
“她那是羨慕你呢,有個我這樣的絕世大靚仔做男友。”
周懷遠冷不丁的自得的說道,習雲愣了一下,接着很不給面子的捂着肚子狂笑,笑到他耳根子泛紅的瞪她,才堪堪止住。
這場病來得氣勢洶洶,周懷遠在醫院掛了幾天水后回家還得繼續調養,前前後後半個多月,習雲全程在一旁伺候,從吃到喝、從睡到起,生活起居樣樣都經她的手,事無巨細,無微不至。等到他的身子徹底養好,她也跟着瘦了一圈。
他們兩個在一起后,很少能有機會這樣子時時刻刻在一起、沒有任何外人打擾的二人世界的時候,所以說習雲雖然累,卻樂在其中。
然後她發現就算每天都在一起,和他還是有說不完的話,就算每天面對面,卻還是會想他。
感情什麼時候在不經意間的就深到這種程度,習雲自己也覺得心驚。
她那麼緊張、那麼在意,周懷遠當然全看在眼裏,心疼的同時,一顆心也暖融融的不像話,他特別享受那種被她放在心尖上的感覺,好像全世界都明亮起來了。
暖着亮着,有些話也就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我母親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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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做什麼?習雲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這個。
周懷遠見此嘆了一聲,“不用緊張,她就想見一見你。”隨後淡淡補充了一句:“我們交往那麼久,她還沒見過你。”
習雲這下才陡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一個母親!放在平常人家挺正常的話題,放在周家就有那麼一兩分敏感,他有兩個母親來着……這一次想要見她的應該就是和自己從未謀面過的他的親生母親。
想到這她有緊張有忐忑,但更多的是下個月凌薇生日在她心裏的陰影。
“現在就見,會不會太早了點?”於是她問。
周懷遠握着她的手在手心把玩,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本正經的看着她說道:“這周末你跟我回家,我和我父親說一下我們的婚事。”
習云:∑(Д)
婚事?!是她耳朵壞了嗎?還是她理解錯了?
周懷遠迎着她震驚的眼神正色道:“我覺得,我們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
怎麼那麼忽然的就提到這個?習雲很想問,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再,再等一個月,行嗎?”再等一個月,就是凌薇的生日了,到時候就一切見分曉了。
周懷遠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習雲總覺得他的目光里有深意,看得她心裏毛毛的,只不過最後他什麼都沒說,似乎算是應了她再等一個月的怪異要求。
一個月,對於此時的習雲和凌薇來說,可以算是眨眼間就過的。
凌薇生日前兩周,行程表出來,年末金曲獎頒獎典禮正好是她生日的前一天。而凌薇據說是凌晨出生的。
時間點掐得非常危險。
拿着行程表的習雲和凌薇面面相覷。她們已經接到通知,這次凌薇有分量很重的獎要拿。
現在的港都娛樂圈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得獎的藝人如果不到場的話,獎就會頒給別人,就這麼拱手相讓,也有點太不甘心了吧。
“那你是準備去還是不去?”習雲問她。
凌薇咬了咬牙,道:“去。只要安排縝密點,及時撤退,就不會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剛才寫完的時候jj抽了,然後現在爬起來更這一章
我繼續去睡覺了,白白,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