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支廣告打天下
一周后，在中戲門口，校園內樹影婆娑，人來人往。過往均是帥哥美女，時常有戲班子在附近招人。
陳天都懶散地坐在門衛室外的長椅上，一副大大的太陽鏡遮住了半張臉，長長的頭髮都在腦後扎一根小辮，這幅行頭，讓人一看就是搞藝術的。嘴裏咀嚼着口香糖，此刻正聚精會神地擺弄着手裏的畫板，有時候有學妹路過的時候他也會抬起頭望幾眼輕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後接着埋頭繪畫。
他畫的是素描，幾乎不用思考，提筆就畫。不得不說導演系的高材生，畫工也是一流。明快的線條不加勾勒，簡單幾筆就將一副畫面呈現在紙上。是一個少女在舞台上表演小提琴長發飛揚的畫面，紙上沒有音樂，卻能從畫面上看出她的小提琴拉的非常棒，因為台下觀眾一個個都斯巴達狀態。
這水準，不比專業漫畫家差。
和熙微風拂面，樹上有鳥雀脆鳴，路上車輛很少，難得一份清靜所在。
又一隊身材苗條的學妹路過，他側眼偷瞄幾眼。都還在長身體啊，比不得醫院的姐姐們。
在偷看來往的學妹們時，殊不知不少學妹也來來往往好幾遍就為了偷看他幾眼，“婧婧快看，那人長得好像金城武哦。”“聽說是導演系的師哥，長得這麼帥，不演戲真白瞎了這長相。”“都還不知道學校居然有這樣素質的帥哥，知道叫什麼名嗎，快畢業了，真可惜。”“喲，紫怡你發春了。”“你才發情呢，不理你了。”
陳天都的確是個帥哥，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一個寬闊而明凈的額頭，額頭下方是兩條如黑炭的筆直眉毛，刀削般的臉龐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樑有些像外國人。鼻子往下是一張很有弧線、薄薄嘴唇，長得不算小的嘴，再是一個堅毅的下巴，下巴中間有一條明顯的美人槽，有些混血感。美人槽，又叫歐米伽型下巴，形狀象希臘字母w顯得特別性感，男人味十足！事實上，如果他摘下墨鏡，就會發現他深邃的眼窩會將混血的特徵表現的更加明顯。
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沖了過來，打斷了這份寧靜，“老陳，幹嘛一周都不接我電話，還以為你人間失蹤了。你廣告到底準備好了沒有啊，咱們沒時間了。這次競爭的可有好幾個大廣告公司在競爭，我們得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去背水一戰了。”
“什麼啊？我換了手機。”陳天都懶懶抬起了頭，放下畫筆朝來人齜了齜牙，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懶得打招呼。站起來拍拍屁股，不爽的將手中一疊稿紙拍在他胸口上。
“拿好了，這就是制勝法寶。為了你這破廣告，楞是耗費了我200m流量，一部電影都沒下成，白瞎了這個月。”
手機剛入手，他玩的不亦樂乎。限於流量關係，裏面許多電影雖然沒法看全，哪怕只看預告片和劇本、影評，都讓人慾罷不能。
一不留心，流量就咻一下沒了三分之二。這才醒悟正事啥也沒幹，300m流量，tmd根本不夠用。
孔乙己慌忙接住，咧嘴露出牙齦。他可聽不懂什麼200m，只要有準備就好。拍着胸脯保證道：“你老陳出馬，我放心。走着，只要搞定這趟活，一周的海底撈都算我的。對了，換了什麼牌子手機，你的摩托羅拉不是剛買沒多久嗎？”
陳天都晃了晃手中的科幻外形超薄手機。
“咦，這不是把你腦袋開瓢的玩意嗎，我玩了好久都搞不清是什麼就放你枕頭下了，原來是手機啊。哪個牌子的山寨貨沒見過啊，做工倒是挺精細，怎麼連個開機鍵都沒，你是怎麼打開的？”
陳天都心中一動，故作不以為意道：“先天至寶都是滴血認主的，豈是你等凡人能夠知道的。”
孔乙己：“……還牛氣了。就是沒找到那扔手機的傢伙，否則非在他腦門上補一下狠的。”
“這次我要七成。”
“好說，什……什麼，這可是百萬的生意，你一口就咬掉七成，會不會太過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信不信我告訴你老娘，你這段時間胃穿孔+腦袋開瓢+植物人，看她怎麼收拾你。”
陳天都無所謂一擺手，“告，你除了這招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反正我現在已經出院，你以為還能威脅得到我嗎。七成已經少要了，我還沒算上這段時間的**損傷費。”
孔乙己頓感血壓上升，敵人居然對他的絕招產生抗性，這可不妙，“喂喂喂，能不能少點，你住院費用可都是我出的。要不五五……六四也行啊六四……”
“七成，一分不少。最近想出國一趟，急需錢。”
“白瞎我跑東跑西參與進這項目，活着全為你小子服務了。提前告訴你，這次廣告競爭可是相當大的，要是丟活了，一分都沒有。”孔乙己氣急敗壞，半晌才想起什麼，納悶道：“你出國幹什麼？移民啊，有路子嘛你。”
“笑話，哥哪年不出國。”陳天都嗤之以鼻。
“韓國呀，算我白問。”
“這次是去美國，哥要走個捷徑。”
“……”
數日後，寶潔公司大樓。
待客大廳中坐了好幾堆專業西裝、領帶的廣告精英人士，連孔乙己都換上一身正裝，唯獨陳天都像個明星出遊似的，棒球帽、墨鏡、牛仔、皮夾克，腦後的那道小辮格外顯眼。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夠帥，坐在那裏埋頭寫寫畫畫什麼話也不說，就默默吸引了好幾個女白骨精的目光。
“下面是天成廣告公司，你們有十五分鐘陳述自己的廣告創意，請進。”
門口小秘聲音剛落，坐在孔乙己旁邊的一桌人唰的起身，氣勢威武的走進會場。臨末，那領頭的小眼睛還輕蔑地掃了其他同仁一眼，似乎在說，“回家，這廣告單子我們拿定了。”
孔乙己看到這些專業架勢，有些沒底了，悄悄撞了撞陳天都的胳膊，“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怎麼都覺得咱們像是來打醬油的。”
“職場殘酷啊！”陳天都唏噓，“你就當拉投資陪酒席就行了，進去就陪人家老總嘻嘻哈哈遞名片拉關係，其餘的交給我。也許以後咱們搞電影，還需要拉點贊助什麼的。人脈就是金錢，我的朋友。”
“嗯，人家只能靠你了。”孔乙己聲音忽然變娘，腦袋靠在陳天都肩膀上。
“滾開，死基佬。別噁心的我掉一身雞皮疙瘩。”
“人家害怕嘛，周圍都是一群白骨精，好可怕。悟空，你一定要保護為師收了妖精，成功到達西天求取真經。”
“艹，本大聖先一棒子結果了你。”
兩人打鬧聲音不小，正巧大廳中剛才安靜了一會，這話全讓人給聽見了。頓時集體打了個寒顫，“看起來斯斯文文，沒想到是那種關係，難怪穿成那樣，咦，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圈圈叉叉，真噁心。”
“……”
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陳天都渾身都不舒服斯基，狠狠瞪着罪魁禍首。這傢伙臉皮已經修鍊到足夠境界，無所謂的吹口哨。
好在沒讓等太久，小秘又出現了，“無雙影視公司，下一個輪到你們了，請隨我來。”
陳天都兩人走了出去，背後留下一片議論聲，“居然是影視公司，這年頭拍電視的居然也來搶廣告業務，還讓不讓廣告界活了。”“我看就是打醬油的，百萬的廣告項目，多少大型廣告公司盯着呢，一個影視公司也想來跨界？！”
背後的議論聲，二人聽在耳里，都感覺亞歷山大。門開了，天成廣告公司的一行人志得意滿的從身旁走出。那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的姿態，不明所以者還以為他們已經拿下合同了呢。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深吸一口氣，毅然推門走進會場。
裏面坐了好幾個老外似乎還沉浸在上一個廣告創意之中，一個白髮老外用英文不停訴說，“我覺得已經沒必要再看了，天成廣告公司的洗護二合一口號非常棒，升級柔順體驗的信念，不斷改良精華護理系列、家庭護理系列、倍瑞絲等產品線，非常適合飄柔的品牌效應，只要將這一觀點打入顧客心中，飄柔就能再保持二十年的領先地位。”
“我同意詹姆斯經理的話，洗護二合一乍一聽覺得沒什麼，可耐不住細細琢磨。此前從未有其他品牌喊出過這種口號，我們一定能一舉脫穎而出。”又一個眼鏡男出聲附和，引來一片贊同聲。
他們講話都用英語，並不害怕自己說的話被新進來的陳天都和孔乙己聽見。孔乙己的英語的確不好，斷斷續續倒也聽得個大概，正要上前握手遞名片的開場也戛然而止，聽到這議論聲就知道不妙了，“完蛋了，這趟生意黃了。”
“我不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