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破腹而出的嬰孩
伍悅帶女朋友和女朋友的閨蜜張馨來到笑緣居求問姻緣。一把“羅漢錢”的卦卜完,張馨道,“我想算算我之後的老公什麼樣啊?”
“那你是只想問,還是想要改呢?”賀長星認真的問道。
“可以改?就是,有辦法讓我嫁個高帥富嘍?”張馨興奮的說,林笑笑也頗感好奇,走過來坐在一旁認真聽着。
賀長星一笑,“姻緣乃是前世註定,今生又怎麼可以隨意改動呢,所謂富貴榮華前世修,這些都不能強求的啊。若真要強行改變,恐怕反遭禍端啊。”
“哦,”張馨有點沮喪,她心有不甘的說,“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賀長星沒搭話,他拿起那張紙仔細看了看,“卦上看,你正和了‘比翼雙飛鳥,逍遙林中鶴’的解句,也就是你雖無大富貴,卻逍遙自在,雖無繁華之錦,卻有林間之樂。在感情和婚姻上,應該是幸福合滿,令人羨慕啊。”
林笑笑聽了開心的說,“那太好了,我就說嘛,那男人不知道珍惜,自然有人好好疼我家馨馨的。”
伍悅也道,“行了,這次你就放心了吧。”
“可是,”張馨臉一紅,低下頭小聲說,“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想找個比他好的,找個有錢人,天天在他前面得瑟,我氣死他!”
“馨馨,別這樣,還犯得上跟那種混蛋生一輩子的氣嗎?日子是自己的,開不開心只有自己知道,你過的好比什麼都重要。”笑笑勸道。
“可是,我...”張馨低頭不語。
賀長星眯起眼睛,淡淡的道,“其實命運並非不能改變,命運,是分命和運兩部分,命雖不能改,但是運是可以轉的。”
張馨眼光一閃,盯着賀長星。
賀長星一笑,繼續道,“量大則福大,多做善事,廣積福緣,是轉運的唯一方法,即便碰到人生坎坷,也會遇貴人相助啊。”
張馨的眼神又暗淡下去,她低下頭不說話了。林笑笑在一旁勸慰,“既然說你將來婚姻幸福,那肯定是碰到個好男人知疼知冷,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對啊,你就是最近心情不好,過幾天想開就好了,甭跟他較勁。”伍悅在跟着一起勸。
張馨撇了下嘴,長嘆一聲,顯得悶悶不樂。
賀長星看在眼裏,溫和的勸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哪來那麼多的萬事如意啊。你要是能放下心結,日後一定順風順水呢。”
張馨抬頭看着賀長星的眼睛,欲言又止。
賀長星微微欠身,也直視着她,沉聲說道,“更改姻緣絕非小事,恐怕會招致災禍上身,為一時之氣,恐怕得不償失啊。”伍悅和林笑笑在一旁點頭附和。
賀長星頓了頓,又道,“更改雖難,並非無法,你若心念確定,可來找我,但若遭遇不幸,後果只能自己承擔,到那時我也幫不了你。”這句話幽幽的鑽進張馨的耳朵,烙印在她的心頭,但是伍悅和林笑笑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還在附和剛才賀長星說的話。而站在鳥架上那隻華貴的白色鴿子,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紅光。
賀長星的聲音在她腦中清晰的回蕩着,張馨迷茫的點點頭。
一個胖大的身影佇立在夜色之中,他抬起頭,望着樓上一戶人家的窗戶沉沉嘆息了一聲,“一念成魔,便是老衲也救你不得了,善哉善哉。”
那扇窗戶一直沒有透出亮光,黑沉沉的窗口和旁邊溫暖的燈光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那人露出憐憫的表情,“若無執念,又怎會落得如此不人不鬼的下場,你貪吃暴食,害的無數生靈慘死刀廚,如今因果輪迴,就要到你自食其果的時候了。”
天空中傳來一陣翅膀拍打的聲音,一隻白色的大鳥掠過天空,停落在那沒有開燈的,黑洞洞的窗口,它轉動着腦袋四處打量,嘴裏發出咕咕的叫聲。
那人一閃身躲進陰影里,抬手指了指那窗戶,“她咎由自取雖然怪你不得,但你們手段也太過狠毒,今天老衲小懲為戒,你們好自為之。”
白色的鴿子在窗口來回踱步,不停的咕咕叫着,屋裏很快就有了動靜。
何唐覺得好餓,家裏的食物都吃完了。已經兩天了,她不知道老公劉斌去哪了,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只有客廳里保溫玻璃鋼中的巨大的黃金蟒,懶洋洋的掛在樹枝間和她隔缸相望。
又到晚上了,家裏已經再也沒有可吃的東西了,明天一早一定要去超市多買些食物回來,何唐躺在床上思索着食物的問題,不知不覺便昏昏入睡了。
一陣食物的香氣飄來,鑽進了何唐的鼻孔。她睜開眼睛,見劉斌坐在床邊,床上還放了幾盤噴香的冒着熱氣的美味菜品。她翻身做起來,嗔怪道,“你這兩天到哪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就跑的沒影了。”
劉斌笑着,指指床上的大餐,“餓壞了吧,快吃吧。”
“你和我一起吃。”何唐撒嬌道。
劉斌還是微笑着,沒有說話。
撲鼻的香氣一陣陣刺激着她的神經,她聽到胃裏發出的強烈抗議聲。何唐飢不可耐的抓起一條雞腿啃咬起來。
劉斌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更盛了。
夜空驟然劃過一道閃電,一瞬間的亮光映出屋內地獄般的景象。
雷聲隆隆,震得大地都在顫抖,緊接着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大雨傾盆而下,在天地間狂刷亂掃,白天的悶熱被清涼的雨點所打,蒸騰起片片白霧。
窗台上的白色鴿子緊靠着窗戶,它全身的羽毛都被淋的濕透了,雨水順着翅膀和尾巴不停的滴落,它縮起身子,歪頭鬱悶的瞪着這場該死的,突如其來的大雨。雨一直下,沒有停的意思。鴿子蹲在窗口,縮起腦袋,閉上眼睛不動了。
天空中不停有閃電劃過,驚雷一個接一個在耳邊炸響。突然一個蠶豆大的冰塊打在鴿子的翅膀上,它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同時,更多的冰雹打下來,鴿子抬起頭不滿的咕咕叫着,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了。
鳳哥兒靠窗站在屋裏,全身*的,她蹙着眉,輕輕揉着右肩,她向窗外低聲咒罵了幾句,便轉身冷冷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何唐。
屋裏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何唐的左腿已經不見了,血流的到處都是,她的手如同鋒利的爪子,正在奮力的撕扯着自己右腿。她的右腿從膝蓋處折斷了,只剩皮肉勉強連接着,何唐又拽了幾下,便把小腿連皮帶肉的扯下來,送到嘴邊大嚼起來,傷腿的斷處血如泉涌,可她彷彿完全沒有感覺。
鳳哥兒站在窗口,眼中閃着一抹妖異的紅光。她抱着肩膀,默不作聲的看着何唐撕扯吞食自己的身體。
咕嚕,咕嚕。
何唐的肚子突兀着,不規則的鼓出一個一個的肉包,像有個活生生的東西,正要掙脫出來一般,那個鼓包不停的尋找着突破口。
可她全然不顧,她覺得好餓,胃裏空空蕩蕩,她需要吃東西,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何唐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咀嚼着,可無論她怎樣拚命的撕咬吞咽,卻始終餓的發慌,她覺得越來越無力,無法行走,她覺得頭暈眼花,眼前一片刺眼的紅色。何唐能感到腹中的胎兒正躁動不安,也許此時,孩子和自己一樣,都忍受着飢餓的煎熬,她必須吃下更多的東西。
窗外滂沱的雨聲,交織着牙齒磨碎骨頭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晚令人毛骨悚然,何唐肚子上的鼓動越發激烈,幾乎可以聽到那個正欲破腹而出的生命,發出嘶嘶的吼叫。
她只剩半條斷臂了,何唐努力扭動腦袋,儘力去啃咬能夠得到的血肉,她覺得眼前一片紅色的模糊,意識正在離自己遠去。她看到劉斌站在門口,正向她揮手,何唐想站起來走過去,卻感到腹中一陣疼痛。
這疼痛一陣勝過一陣,肚皮上的鼓動已經變得輕微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孩子就要降生了。
突然,一個翠綠色,帶着無數鋸齒的堅硬的前肢,閃着金屬般的光澤,戳破了何唐的肚皮,高高的指向屋頂。
鳳哥兒眼睛一亮,一雙美目緊緊盯着那隻高聳在外的前肢。何唐也低下頭,眼中都是慈愛,她知道,這是她可愛的孩子,即將出世了。
那條前肢戳破肚腹,鮮血噴涌而出,隨後,一對長長的觸鬚探出來,輕微的抖動着,感知這未知的新奇世界。
何唐腹中的東西,用兩隻鐮刀樣的前臂,扒開肚子上的傷口,把半個身體都鑽出來了。這東西揮舞着巨大的前肢,顫巍巍的爬出來。
這隻從她腹中爬出來的生物,身體修長,如翡翠般晶瑩美麗,她的前肢發達強壯,長滿如鐮刀般的鋸齒,三角形的小腦袋上,有兩隻大而明亮的眼睛。她爬出來,站在何唐的胸口,高高舉起前肢。
何唐笑了,她看到她的孩子張着胖乎乎的小手,正對她甜甜的笑着,她想把孩子摟在懷裏,卻無力抬起胳膊。
何唐看到的景象最後定格在孩子的笑臉上,一道血光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是幸運的,因為直到死去,她都沒有看到事情的真相,在虛幻的世界裏,何唐抱起心愛的孩子,和深愛着她的老公一起,永遠的離開了這裏。
那翠綠色的小東西剛剛爬出母親的肚子,便舉手割斷了母親的喉嚨,它轉過身,又回到那破裂的傷口處,張開強有力的大顎,用前肢勾出柔軟的腸子咀嚼起來。
鳳哥兒嘻嘻笑着走近浸透鮮血的雙人床,向趴在何唐肚子上貪婪吞咽的小傢伙伸出手。
屋外依然大雨滂沱,一道閃電刺破了小屋深沉的黑暗,鳳哥兒身後的牆壁上,映出一個粗大的黑影。
它正高高的抬起頭,張開大嘴,猛的向毫不知情的鳳哥兒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