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次丟臉
第二天.我發誓我不是故意躲着的。我打開電腦,叼着麵包,點開許久不曾進過的群。
藍風不在:誰住在詠月花園的旁邊。
藍色風暴:語添大大,我在那。我在那。
我無語扶額,決定無視,又問道:
藍風不在:誰住在詠月花園那?
藍色風暴:我,我!
藍風不在:誰住在詠月花園附近?
藍色風暴:我!我!
......
平時最吵的群,今天奇迹般就只有邱子怡跟我兩個人。我抱着最後一次希望,決定再問一次:
藍風不在:誰住在詠月花園附近?
藍色風暴:我住在哪裏哦,語添大大,你問了很多遍了。
低頭看餘額:對啊對啊,人家邱子怡都說了那麼多遍了,你就從了她吧。
我唇角抽搐,好你個張熙,竟然落井下石,就你了。
藍風不在:就決定了,張熙,今天下午你跟我去詠月花園。
許久。我不耐煩的敲着桌面,我估計等下張熙說話的時候一定又說自己弟弟在亂用他qq。
不久,果然。
低頭看餘額:唉,該死的弟弟又用我qq,他沒亂說什麼吧。
藍風不在:我管你是什麼人,反正,張熙,今天下午你不在詠月花園門口等我的話,我一定讓你的qq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不同的人在上。
低頭看餘額:別介啊,語添大大,小的知錯了不行嗎。小人一時無知,將qq借與余弟,誰知他不記我之警告,才釀成今日之局面啊,小的家甚遠,位於城之南,若讓大大等久了,小的實不敢擔待啊。小的今後一定洗心革面,語添大大再無憂今天之事啊。
藍風不在:說人話。
低頭看餘額:真的真的不是我發的啊,我家住城南啊。
我不禁冒了一片冷汗,這個娘娘腔,也太會狡辯了吧,都說在這份上了,還裝。
我趕緊下線。
我在qq上時,經常能看到大白和女神的合照,雖然我挺嫉妒的,一隻狗竟然分走了女神那麼多的寵愛,唉。我從沒想到我有朝一日會幫上王舒語的忙。
還沒下午,我就來到詠月花園的卡卡咖啡附近,我想先找一會兒,省些時間。順便把頭髮給剪了。我看了看周圍,竟然發現了程岩天,他也是王舒語的粉絲!第一個競爭對手,不過敵在明,我在暗。還是小心為妙。
不然那個暴力男不知又要做出什麼事。
我小心翼翼的走進理髮廳,我的手觸到了被太陽嗮到滾燙的門,條件反射的放開。
“華語添對吧,我知道你也是來找舒語的大白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的位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周圍還有一些別的來找大白的。
我訕訕轉過身,朝程岩天尷尬的呵呵一笑。也不管那什麼門把燙不燙的問題了,我一咬牙就伸手拉開門。
一股冷氣吹來,讓我冷靜了不少。一個少年就合手踏着小步走來。就連我一屆標準的宅男都不得不感嘆是不是穿越到二次元世界了。
“你是來理髮的嗎。我們萌萌噠理髮廳絕對為你提供最完美的服務。”那位年輕人說道。
然後從理髮廳裏面走來一個人,暗紫色長發披下來,直到腰間,白色襯衫淡藍色短裙,手上拿着一把剪子,帶着一副無邊眼鏡下是一雙大眼睛鑲在標準的瓜子臉上,如果她能有表情的話就完美了。
我瞬間被萌到,萌萌噠理髮廳是什麼時候開的,我怎麼不知道。早知道有這樣的店我一定不負眾望天天都來的。
我推了推眼鏡,點點頭:“是的。”
那彷彿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女也朝我點點頭,又轉身朝年輕人說道:“阿萌,你把髮型圖冊讓他自己挑,挑好了再來告訴我。”
“真是的,小雅你也適當笑笑吧。”原來她叫小雅啊。
啊,我在幹什麼,我的女神是舒語,舒語。
都說男人容易被面前的假象而蠱惑,我要振作。她哪裏有舒語可愛啊。
我屏氣定神。
看了一會兒。我終於選定一個,可是我強烈要求讓那位年輕人給我理髮。看着那遮住自己臉的頭髮,我無限感慨,其實那是為了遮住青春痘,高一,全班男生開始瘋長痘痘,身為唯一一個不長痘痘的,開始有了此時不長,以後更甚的傳言,當下正值青春期的我,還在對着戀愛有着無限幻想的我,馬上就要急哭了。以後就再也沒剪過劉海,好在我們學校對那沒有什麼要求。
過了一段時間,我的痘痘終於冒了出來。也被我的劉海給一遮,逐漸慘不忍睹起來,雖然現在我沒有在長痘痘了,可我還是心有餘悸。再沒有剪過劉海。
現在想來還真是一段悲慘的故事啊。男生高中時期不談戀愛不是好學生,但我的初升少年心就這麼被狠狠地揉擰在搖籃之中。
“好了。騷年。”回憶到一半,年輕人拍拍我的肩,把我從懷念中解脫出來。
我站起身,看着鏡子裏畫風完全不一樣的自己,也有有些詫異,不過僅僅是有些而已。我的頭髮換成了時下最流行的都教授款。僅僅是這一點,就讓我從死宅男變成了陽光正氣小鮮肉。只是身高有些高而已。我第一次穿上媽媽給我買的藍格子襯衫,藍白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雖然我認為沒有我所要的二次元風格,但也徹頭徹尾拜託了以往一看就是宅男的風格了。
我很悶燒的擺了一個pose。看着鏡子裏的我做着同樣的動作,我桀驁叉腰大笑。
“騷年,麻煩先付一下款。”賢惠的少年兩手相疊放在胸前。
我回過神來,轉過身,看向大叔,問道:“那個一共多少?”
年輕人想了想,說:“我們萌萌噠理髮廳,今日開張,你是我們的第一位客人,就給你個體驗價20就好,記得幫我們多多宣傳哦。”
這麼好的事?我今天也不是特別衰嘛。我頓時茅塞頓開天不絕朕啊。我習慣性地從上衣口袋裏拿錢,可是這次的衣服不是我一向穿的那件,上衣只有一個胸前的口袋。
我訕訕一笑:“呵呵。”又在褲子口袋裏找起來。也沒有。
到底是去哪了?我又尷尬的笑。伸手不打笑臉人啊,大叔,你心地善良啊,能不能行行好就算我免費啊。我笑都要笑成苦逼,但還是沒能搜出一分錢。
完了,剛剛還在感嘆我今天一定很幸運的我一下就欲哭無淚了。
“騷年,你是不是忘記帶錢啊,沒關係,只要你將我們萌萌噠理髮廳多多推廣就行了,我們可以算你免費服務的,另外,別忘記加我微信哦。”說著就要拿出手機。
呵呵,算了,節操什麼的能當飯吃嗎,我訕訕笑道:“老闆你太客氣了,要是真的不行的話,我明天會帶錢過來的。”
誰知年輕人板起臉,嚴肅道:“你怎麼能一直叫我老闆呢,我這麼萌,你應該叫我叫做…”
我豎起耳朵,想知道應該要叫做什麼。只聽年輕人一直不差的說:“萌——喵——”
劇情反轉太快,我承受不來。我原本只以為年輕人只是喜歡cos女生罷了,誰知他還真有二次元生物的特徵——怪大叔。
“萌喵老闆好!”我馬上狗腿的鞠躬。雖然內心也有點不舒服,但是想到自己曾經看的動漫《烏龍派出所》裏特殊刑警隊,我心裏立馬好了大半。嗯,這是個與眾不同的理髮廳,自然有那麼一點不同。
我不斷安慰自己,但還是忍不住腹誹:為什麼要叫萌喵呢難道是因為太喜歡貓了?還是貓星球病菌入侵。
我拿出手機掃描他二維碼。
我比較想見到的是暗紫色頭髮美少女小雅。
“喂,騷年,你有沒有在聽人家講話啊,都說了不要加上老闆兩個字了,人家明明還很年輕的說。”萌喵推推手,嬌嗔了一下。
可能是早餐沒吃飽的關係,我感到強烈的胃反酸。
但我還是在次鞠躬:“多謝了,萌喵。”
“好了好了,錢如果你記得這裏的話,就帶過來吧,不記得,那就算了。”萌喵的話很奇怪,才一天而已,我又怎麼會忘記呢?
“好了,拜拜。”萌喵說道。
我也說道:“再見。”
我站直,轉身拉開玻璃門。外面刺眼的陽光、灼熱的空氣與裏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推了推眼鏡,走出理髮廳。太陽不留餘地的照射下來,讓我的眼睛不太舒服,我推了推眼鏡,眨眨眼,這才舒服一點,我眯着眼,看了看周圍,完全沒有娘娘腔張熙的影子。手錶上是一點整,好你個張熙。
我走到公園門口,看到張熙坐在椅子上,而他身旁做了一個正在哭的女生,而且看年紀,那女生也不過高一的樣子,殘害未成年少女啊。我一時被感染了英雄氛圍,就要上前去甩那張熙一巴掌,不過有人越過我,衝上前去:“你這個渣男,我看了你很久了,你說你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還來這裏坑害未成年妹子,是何居心,難不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呂子喬呢,人家還不殘害祖國的花朵呢....”
我瞬間落了下去,開始為那人悲哀,因為我發現那人是女漢子華宇楠,惹上這種人只有三種辦法:一,跑。二,去我家請我媽。三,報警找三院。
“最看不慣你們這種號稱花花公子卻一直無關緊要的人了。”華宇楠丟下單肩包,按按手指,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一旁的少女着急了,站起來說道想要勸華宇楠:“你誤會了,他沒有欺負我,真的。”
華宇楠撇過頭,回了一句:“你不用怕,我會替你報仇的。”
“真的沒有騙你,我是說真的。”女生想挽回局面,但華宇楠已經一手捉住張熙的肩膀,一手用力,將張熙用力的放倒在地。
我默默轉身,我沒有姐姐,我只有一個哥哥。
張熙啊張熙你不要怪我見死不救,但我要幫你的話首先得要保命。我在心裏畫十字阿門。
華宇楠又揉揉手:“要不是你是我弟的同學,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欺負女生的下場就是這樣,我真想把扔到瘋人院去,哼。”
“你不要怕,這種渣男,不要也罷。”華宇楠很知心姐姐的說道。
“哇。”我猜想這少女應該還很小,被我姐這樣一鬧竟然還沒解釋的哭着跑走了。
華宇楠很傷腦筋的摸摸腦袋。不一會就離開了。
我這才轉過身,想摸摸我的長劉海,可是手上沒有以往的感覺,原來我剛剛剪了頭髮。我都要忘了。我改摸後腦勺。
張熙摸着摔疼了的屁股,從地上慢悠悠的爬起來,嘴裏念叨着:“老。子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好心講心靈雞湯給一個失戀的妹子,那妹子居然哭了,還被這樣一個女漢子給鄙視了。她是三院裏的吧,她一定是三院裏沒看好放出來的吧,要不就是三院院長受不了世人的調侃放出來咬人的。”
還好華宇楠走了,還好華宇楠走了。真是令人喜極而泣的事實。
我走上前去,拍拍該君的肩膀,表示悼念。
“你是?”這廝居然不記得我?就算你有臉盲症的話,昨天我們還視屏呢,今天你還在語添大大的叫我呢。對了,網上常有什麼整人遊戲的,這貨一定是心裏不平衡老子剪了這麼帥的髮型,和被華宇楠給摔的事情,為自己慘烈的形象恥於暴露在我眼前而憂傷。嗯一定是這樣的。
我笑笑:“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但是我是你老大,一定不會把你的糗事說出去的。”
“我擦,這位先生,我性取向正常,只喜歡女的,你如果想把我的話,沒門。還有就算我喜歡男的也應是我做攻的,所以你還是去尋找天涯同路人的。”他說得一本正經,我無法笑出來。
只好使出我的必殺技:“無形幻影掌。”一把披在該思想齷齪的臉上。
“啊!啊!啊!”
路邊有幾隻飛鳥振翅而飛。迎着燦爛的陽光,好不美麗。
“語添大大,真的是語添大大。”張熙圍在我周圍,好似在看一隻從動物園逃出來的猴子,“語添大大,你剪了劉海簡直堪比文曲星下凡啊,二郎神都沒你瀟洒啊。”
“亮瞎你的狗眼了嗎?”我還有心情調侃。張熙狂點頭。
我站起來。露出我的鈦合金白牙,比了一個pose,身為一個標準型宅男,我如果蛻變了的話,就一定會亮瞎周圍人的眼,畢竟我只是一個宅男,又不是什麼尋求低調的救世主,當然要高調一點啊,我只是一個正常人。
“語添大大。”貌似不是張熙的聲音。還會有誰這樣叫我呢。不會吧。
她還真的來了?天吶,早知道就不在群裏面問了。這種時刻,就應該在討論組裏問吧。我的臉扭曲成一個囧字。
我轉過身,扶了扶我的眼睛,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嗯,邱子怡你怎麼在這?”
我看着邱子怡那一雙星星眼,打從心裏嘆了一口氣,這妹子智商緊缺,卻尤其喜歡粘着我,小學,初中,高中,於是我們成為眾人眼中的獨特的青梅竹馬。
也許是在眾人的環境下發生了變化吧,我越來越不喜歡邱子怡跟着我,好像一塊永遠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可是邱子怡沒有察覺我漸漸不喜歡她跟着了。
可是我們兩家是世交,她父親也是當兵的,當年在我父親手下做副校,一次任務中替我父親擋了一刀,於是我們家的交情也越來越深。
從小我的媽媽就是懶得帶我跟華宇楠,把我們給丟在家裏,然後還是邱子怡的媽媽看不下去,把我跟華宇楠給接過去帶,才沒在起跑線上給餓死。總的來說,知道我五歲華宇楠六歲才是我媽媽帶的。
那天我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把我抱起來,我認為是邱媽媽就伸手抱住,但那人身上不像是邱媽媽的,那時幼兒園裏正在上什麼一個人在家,有人抱抱,給糖,然後就永遠離開了家裏。我一下就哭了,用力地踢那人,最後,她痛到不行,放開我,我跌跌撞撞的沖向門邊還一邊哭着要阿姨。那人又抱我,我這回抓住門把手,死都不放開。一直哭一直哭不管那人是怎麼拽,怎麼好言相勸我都不放。
後來我是怎麼回家的我都不知道,只知道我那時想像力特豐富一心想什麼有壞人,要逃離哪裏,現實中我還真逃了兩次,不過都被抓回來了。我想我的性格就是在那個時候給練出來的。
回憶到這裏,我還真不敢就很直接的對邱子怡說什麼很直接的話。
再說多一個人幫忙也是好的,雖然邱子怡智商不高,但是找到一條有吊牌的狗狗還是很容易的。我拿出手機,點開相冊,裏面有我保存的王舒語的照片,我又點開一張有大白在上面的照片,拿給邱子怡看:“這隻黃色的狗狗就是大白,上面還有吊牌你只要照着那上面看看有沒有一樣的狗狗就行了。”
“語添大大,那個女人是誰,你怎麼從來沒說過。難道你還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嗎?語添大大。”人的智商是不能妄加揣測的。比如現在。
我要你看的是大白,你關心王舒語幹嘛?
我唇角抽搐,不知如何作答。看來我還是高估了她的智商,我無限感慨,不回答她,瞪向一旁偷笑的張熙,這貨就巴不得我丟臉:“我們先找到那條狗再說,叫大白,是一隻金毛尋回犬,已成年,性格溫順。在卡卡咖啡走丟的,走丟時帶着...”
“語添大大..”被冷落了半天的邱子怡終於受不了。我倒吸一口氣,聞到了一股不可忽視的火藥味,我知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語添大大。”邱子怡突然一把衝過來,拉住我。
我被邱子怡的舉動嚇了一跳。
“老大,我想起我跟卡卡咖啡的老闆是好朋友,我這就去問哦。”張熙馬上就要臨陣脫逃。
帶上我啊,帶上我啊。我內心在咆哮,真不應該帶上一個易燃易爆物品,我感慨着。
“你說那女的是誰?為什麼無視我...”邱子怡進入最終狀態。
我跑,又被這隱藏的女漢子一把拉回。
突然。
“語添?”糟了,舒語女神。
我的好印象啊。。。
周遭逐漸安靜下來,我聽見我的內心在滴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乎,我鞠躬:“我們在找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