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猜火車3
隔着冰冷的鐵門,阿質從背後被一隻慘白的手掌推了一下,半醉半醒的他又被一個溫熱的容器燙了一下,半躺地坐了起來,
“誰,誰?誰啊!”
他抱着書轉着頭叫了起來以為又是人體向日葵般的樓管來了,旁邊的大PP學弟被嚇得屁股尿流滾了下去,為什麼屁股會尿流沒人知道,只知道他一醒就滾了,頓時周圍空曠明朗起來。
原來是小優,她穿着便裝,就是很輕便的服裝,類似睡衣的樣子,雙手捧着杯熱牛奶。阿質睡意蒙蒙,迷離看着看着覺得有點性感的小優,還是跟鬼一樣妖冶。
“對不起啦,我泡了杯牛奶給你才這麼晚來的,要不要喝?呵呵。”
小優笑得連奶也跟着抖了起來,手中的牛奶跟着抖了起來。阿質先是吃一驚然後假裝很兇,他想自己被嚇了那麼久也是時候報答了,
“呵什麼呵啊?還笑!拿來啦!”
小優隔着鐵門蹲了下來,把牛奶遞過去,不是說喝什麼喝嗎還叫我拿過去啊?納悶地看着牛奶被阿質慢慢喝光了,自己在旁邊將書本一本兩本地撿起來。
“你有沒有看看筆記?”
“我看不懂啊,你寫得這麼草。”
“這還算草啊,智慧的你就看得懂。”
“智慧那種是,不是筆記嘛,都是一些唐伯虎四大才子的。”
“你喜歡喝奶,不是,你喜歡喝牛奶吧。”
“嗯,我喜歡,特別是你的……牛奶。”
“好像聽起來怪怪的。”
“不會啊,喝奶嘛!”
“呵呵,不管怎麼樣,明天就考試了要有信心。”
“嗯,牛奶真好喝,你要不要。”
“你慢慢喝,我把書拿過來。”
一門之隔,那些書在阿質這邊就像被拋棄的孤兒活在難民營中冰冰涼涼的軀體,經過小優溫熱的手穿過監獄般的鐵門檻,書本彷佛重獲新生兒撲進小優母性般的懷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本書都可以變得很黑暗抑或很光明,書的靈性映射了擁有它的人。
“小優,我……”
“什麼?”
“我該回去了。”
“嗯,好。”
其實在阿質的腦中的這段對話應該拍成這樣的,
“小優,我……”
“什麼?”
“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啊,你想說就說,哪來該不該呢。”
“小優,我……喜歡你……的牛奶。”
“什麼啊?喜歡牛奶幹嘛啊。你想說我喜歡你吧。”
“那你是喜歡我?”
“就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
“跟我想的一樣。”
你自己搬得上去嗎?我也該回去了,牛奶很好喝,謝謝,晚上回去應該不會覺得冷了!
蕭條的秋天剛到並不會很冷,但是半夜一個人走那種孤單荒涼感是不分四季的。
礙於這邊的宿舍樓有樓管有門禁阿質不便久留,不然照這樣一男一女又是夜黑風高的設定發展下去,兩個人通宵都沒問題了,但是明天就是期中考,理性還是居於感性上風。
但是感性很不安分:小優在接過杯子的當時不小心碰到阿質的手,剛要收回阿質在心裏一抓緊緊握着不放,目光如炬,小優頭低低低一直委婉地低下去。分別的時間硬生生地降臨,就像生離死別的場景,從掌心到關節再到指尖,阿質一個抓空,小優掉入懸崖對着阿質大喊我們來生再見,見見見,山谷的回聲如此凄涼不絕於耳。
才分別就開始思念,他還是覺得很冷,只好努力想像拿着牛奶杯和一堆書的小優小心翼翼上樓的背影,不能說背影,因為小優一直回頭催阿質趕緊回去,差點沒倒退着上樓梯,四周的難民聽着“我回去咯快回去吧我回去咯快回去吧”心裏暗罵你到底走不走啊大哥人家明天還要早起。
一個樓層的樓梯走了好幾分鐘才總算消失,今天的小優不見了,阿質就會走開。
“你怎麼這麼晚,到女生宿舍鬼混?”阿質一回到高三的男生宿舍樓,遇到剛洗完澡的民哥被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到女生宿舍樓下而已。”阿質擋住民哥劈過來的手刀,“我用手刀防禦,哼哼哈兮!”
“你小子,不容易啊!”
“什麼?我覺得很容易啊!”
“艹,我是說那個甄什麼優的,竟然對你這麼好。”
“嘿嘿,是很好,怎麼?你嫉妒啊?”
“我是嫉妒啊,畢竟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你想說為什麼不插在你這坨上吧!屎~~我是一坨屎~~我挖鼻屎你開奔馳!”
“哈哈哈。”民哥仰天狂笑。
阿質迅速地跑開,覺得太噁心了還好不是天亮的時候。高三宿舍樓在校門口一邊,宿舍樓幾米之隔就是車流量龐大的三岔路口,每次阿質他們一伙人下樓來洗澡都會打扮得像是土著,穿着一條小內褲,打打鬧鬧徑直下樓。
高三男生宿舍樓不設樓管,簡直無法無天了。經常是一群裸男在樓前狂叫,阿質也參加過這種對生活不滿的發泄,校門口的交通經常因為這個發生了許多不必要的事故。看來一般的民眾對於這幢交通部的舊址還是念念不忘,心有餘悸。
阿質已經戒掉了熬夜讀書但他戒不了酒精,晚上早早入睡做了一堆草原上的奶牛和來生再見亂七八糟的夢,整個晚上醉生夢死,這次在夢裏換他掉下懸崖死了,小優沒有哭只是在上面靜靜地坐着,紋絲不動,像是睡著了。
期中考如期而至,本來阿質以為還在做夢,就草草了事,在草稿紙上草書了一大片還是無法在單位時間內完卷了事。但化學部分考起來他真的會自我感覺良好。
對於化學來說,應該說是對於阿質來說,考化學每次都像是在做無差別攻擊,化學公式隨便亂套,只要是稍微有一點反應的他都開始化學反應,先不管可不可以燃燒,總之是考得又快自燃了。
比起化學考試,阿質最喜歡的題型就是選擇題和作文,前者沒有會不會只有選不選,後者沒有會不會只有寫不寫,寫作文的唯一困擾是,他阿質其實每次剛寫了個開頭格子就不夠用了,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在徵文中屢試不爽頻繁斬獲,相反在考作文時頻頻離題屢次考試都很不爽。
一考完試,阿質就被蘇近老師叫到辦公室,
“阿質啊,你的稿子呢?郵政杯徵文快截止了啊!”
阿質一怔,想說才剛考完不會作文離題這麼快這麼明顯吧?!原來是這個,他靈機移動了身子,靠近蘇近姐,說:“我和五班的甄同學討論了很久了呀,初稿都差不多了,只剩把它寫下來。”
“那你們兩個要打算合作嗎?可是獎項只能給一個人啊!”蘇近老師對這個強強組合已經預先頒獎了。
獎項什麼的,無所謂了,高考也不會加分。反正到時候肯定少不了指導老師的那份。阿質很想念出來,但另外一個圓熟的他把他強行拉住。
“老師,我會去找甄同學先把稿趕出來的,後面的事再找你指導。沒事的話我回去上課了?”
阿質壓根沒經過小優的同意他如何開口,也許人家早已經把稿子寫好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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