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散①】
“吶吶,大我,那個棉花糖超好吃的,給我買一個好不好?”少女的臉蛋與手牢牢貼在飯店的玻璃上面,漂亮的臉龐被如水如霧的呼氣籠罩,柔順的髮絲飄起勾勒精緻輪廓的一線,可愛的聲線讓周圍的人看着她神魂顛倒,絕美的眸子若天上如鑽明亮的星星。“多大了還吃那個。”火神大我坐在她對面無語的再加了一個乳酪漢堡,讓女孩放下手帕,結兒爬上眉頭:“大我果然像一個笨蛋一樣!以前我們不是經常在一起吃那個么?”“以前是以前。那時候我們才多小。”
對,那時他們很小。
*
火神大我暗咬這個深刻的道理:絕對不可以再這麼莽撞了。本來就剛剛搬家,這樣子和父母吵完一架一起離家出走的他不知所措。
——去哪裏啊……
身上半個子都沒有。
然後就開始下雨了。他一個人躲在鄰居家的屋檐下,暗數水聲寂寞地響了多少“嘀嗒”。
漂亮得像sd娃娃的女孩撐着緋紅色的傘,走過來笑着看着他,雨傘合併之後輕輕摘下了一朵一朵的水花,在柏青路上開得擲地有聲。
“你在我們家屋檐下幹什麼?”她咯咯咯的笑着問,唇梢翹起的弧度在他心裏面開得滾燙。“呃……那個——這個——怎麼說呢……”“總之先進來吧,這樣子會感冒的。”
少女玲瓏的腳踏上紅色的墊毯,背過來笑得十分詭異,藍色的燈光掃除了灰暗的迷障。“歡迎光臨,琪拉家……。”
餐桌上的水杯泛着綠色的水波,曠亮的客廳卻掛着詭異狡邪的紅色窗布,和他一樣大的女孩甚至說是笑得妖治,彷彿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請坐,喝茶嗎?”
他笑得吃力,追悔莫及地點頭。估計今天他要有事情發生。
“飲料也有哦。冷嗎?這樣啊……你離家了啊。我的爸媽今天不回來,你就住在我家吧——你可以穿我哥哥小時候的衣服,我不介意……”
從那個時候開始,女孩便一直纏上他了。
【緋紅色的長發跳入眼界,如寶石般的眼眸狠狠抓住他歲月的尾巴,日後唇梢的弧度開始慢慢浸泡了他的神經,陶醉了他的大腦。熟悉的聲線打擊靈魂最脆弱的角落,自信的笑容狠狠敲打他被麻痺了的心。】
於是火神大我即使很不願意也得承認了。
緋紅髮的女孩,美麗的玫瑰,六歲時水花滿溢的屋檐,記憶中自信可愛的女孩。
——是他的初戀情-人。
然後兩個人就以青梅竹馬的方式經常在一起。
兩個人有很多的共同點與不同點。火神大我怕狗,偏偏女孩就喜歡狗和呱呱太,房間裏面到處是兩者的飾品與用品。
她笑得醉心,兩腮通紅,荒日與飛揚的初雪點碎了她漂亮的眼眸,懷裏瑟瑟發抖的白毛生物抬起紅色的眼珠凝視着他。
“大我,這條狗快要凍死了,但我爸爸回來之後不准我養狗……你懂得……”
“喂喂!你也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啊,快點把這東西拿走!!”
“不要嘛大我。”
“話說,你自己的臉不也被凍到通紅了么?不好好管管自己真的好嗎?”
“幫幫我好不好?我請你吃飯。”
“……”
“好不好嘛大我~大我?阿大?阿我?”
“……拿你沒辦法……”
【歲月在懸崖上跳着殘缺的舞蹈,她最愛的玫瑰迎風笑成一片血肉模糊,在悲哀的低鳴中化作一灘美麗殘忍的紅黑膿水。軟癱在銹跡斑駁的掌心中成粉碎飄向逶迤的天空】
女孩愛穿火神大我認為“很沒品味”的安全褲,而且愛毫無大小姐樣子的對男人使用截拳道。
小時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阻礙,對對方的小秘密了如指掌,長大之後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他會一臉鄙視的望着她的內-褲說好幼稚,學學隔壁家的大姐姐。下一步就是被揍的媽都認不出來。
如果火神大我被崇拜他籃球的人包圍,特別是有女生的時候,她就會硬扯僵硬的嘴角,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撕掉他內心的金鋁牌,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脆弱的左胸口下。
【“誰會喜歡那個只愛玩無聊籃球的笨蛋?”】
如果少女被成山成海的男孩送巧克力,火神大我會抱着他的籃球在令人窒息的角落瘋狂灌籃,鞋底與地面擦出刺耳的火花,淚腺與自尊狠狠勒成一條線。
【“同意,誰會喜歡那個暴力幼稚的傢伙?”】
當事人一致若無其事的表情微微煽動對方的心,高傲與青春的火苗炙熱脆弱的眼角,時光與愛戀在兩人之間若隱若現、步履難艱。
讓火神大我怎麼也無法離開少女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籃球。
“大我,我是影子,你是光。”“光愈亮影子愈濃。”“大我,我要做你的影子。”
說實話,火神大我覺得自己被坑了。
nnd,這女的真的只是一個影子么?!老師曾經說過——如果無視維琪的國語成績,維琪同學的智商應該有190以上,甚至接近200。
火神大我喜歡睿智分析的她,對手通常一聽到她的分析能力就嚇到不敢打了,他也可以輕鬆灌籃,讓地方聽到令他滿意的籃筐的呻-吟。
火神打我一個人在教室裏面慢慢數着,墮-落的流星是人的靈魂,火燒火燎的紅日津津有味的觀賞人死後的痕迹,夕陽的微光依戀少女絕美的背影,時鐘寂寞的輪迴着同一個空間,遊走了一個大格子之後,火神大我才數完自己的想法。
——喜歡會完全信賴他技術的她。喜歡與他配合完美到毫無死角的她;
——喜歡背影瀟洒的她。喜歡與他一起看nba比賽的她。
——喜歡在他大汗淋漓時給他遞毛巾的她。喜歡與他穿同號籃球服的她。
嗯……貌似只要和籃球相關他都喜歡……
他望向窗外修建玫瑰花的她,殷紅的顏色一下子從臉中噴湧出來。她嬌小卻堅定的身影會凈化他額頭的火星,他人生唯一一次為無關籃球的事情流淚是她激起的波濤,對她朦朧的凝視漸漸升華為不為人知的嘆息。
——他理智的瘋狂。他硬喉的苦味。他一輩子最甜又吃不到的蜜糖。
tmd,火神大我你確定自己沒得心絞痛?!
夕陽笑向她的唇梢,漂亮的金色附上東方的地域。她回頭,看見他之後笑了,被殘光渲染的手趨走了烏黑的影子,痼疾的心霍然脫體。
他看見她在向他揮手。他聽見她在叫他“大我”。
他喜歡她。
如果沒了老套的安全褲與幼稚的內-衣他會更喜歡。
當然他不敢說出來,除非他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