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滋味
“其實你想的和形容的都過於多了點。”夏陽滿臉笑意的呵呵一笑：“根本沒有這麼複雜，只是這水裏放了鹽，而且鹽的成分比較多，融化的也比較弄膩。”
“但是，你也不用後悔討厭要死到爆神馬的。”夏陽接着道：“因為水裏面還加了許多治療外傷的草藥，這些草藥是師傅採集的，雖然給人感官的刺激夠大，但對傷口的癒合更是杠杠的，所以，你不吃虧。”
“還不吃虧？！”小小張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瞪着夏陽：“這幾乎都要了我的命！還要怎麼樣的吃虧，你才能心滿意足！”
“小小姑娘誤會了。”夏陽一縷你奈我何的訕笑：“不要怎麼樣，我也心滿意足…反正神馬神馬的，你已經泡了，就別生氣了哦。”
“哼！死小騙子！”小小羞惱的哼哼，十分不爽。
“呦，我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夏陽有些不買賬了，輕聲喝道：“你說我大騙子小騙子神馬的我也認了，但請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前面加一個‘死‘字呢？”
“你咬我啊。”見到夏陽生氣，小小反而樂了，飛揚跋扈的一笑：“你敢咬我，這次我絕對干真的了，怎麼，敢嗎？”
“不是不敢，是不會。”夏陽哈哈一笑：“小妮子你認真了？認真你就輸叻。”
“哎呀！”見到又被耍了一着，小小氣得一跺腳，哼道：“死小騙子！”
“好啦，你就慢慢的咒我吧。”夏陽不以為然的一笑：“呵呵，現在輪到我來嘗試一番這水的感覺了，比較懷念的味道啊。”
“不要！”小小看着夏陽穩穩而緩緩伸向水中的紅腫的手，慌忙一聲驚呼：“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後悔？”夏陽似乎愣了一下，但手卻是那麼平穩不帶顫抖的伸向水中：“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命，也許對現在的我來說，能享受痛苦已經是一種奢侈的安慰了。”
“啊…”那血肉狼藉的手終於在某一個破裂的瞬間，坦蕩的伸進了水中！那種幾欲燃燒崩潰的灼傷的劇痛，彷彿生生把身體連着感覺都無情的撕裂！夏陽的臉頰在咽下吼叫的同時，變形般的扭曲了，全身劇烈的顫抖…
“你、你瘋了！”小小慌忙跑過來拉夏陽的手。
“不要！”夏陽扭曲的臉龐一聲嘶吼，嘴唇劇烈的抖動着，聲音冷颼颼到無力：“不要，這才剛剛開始，我發誓，我能接受。”
看着夏陽承受着髮指的折磨，但一隻血腫的右手卻是紋絲不動的泡在水中，小小徹底嚇到了！這感覺她不是沒有經歷過，但幾乎只是在剛剛那短暫的一個瞬間，她徹底觸碰到了自己所有的底線，所有底線碎裂的背後僅是無能為力！在這種無能為力面前，甚至連所謂的生命，都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一分鐘…被時間拖拉的好生漫長…
但眼前這個少年居然將他更血肉模糊的手泡在水中，泡在水中！任由着感覺的碎裂也依然穩穩不動！小小真的不知道，自己望塵莫及的背後，別人又需要什麼樣的意志！！！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命…”小小恍惚而痴獃的看着那隻遭受着凌遲的手，或許連帶整個心靈，也是無與倫比的悲慘的折磨，心中喃喃的想到：“…這種超越生命的付出背後，他追求着那所謂的什麼？難道眼前貧窮的背後，是那麼的殘忍不堪么？…黑暗的人類世界真的是這般的么？…”
只是在突然之間，小小恍然明白，夏陽隱藏於笑容背後的辛酸，心酸！
二分鐘…無論時間多麼漫長，也在那扭曲至極的臉頰上悄然滑過了…
小小沒有言語，或許那立軸山脈才是她的歸屬，才是元獸天堂般的歸宿！那些低到只知道生命與廝殺的無知的元獸，又怎麼可能來到黑暗的人類世界？又怎麼可能如同人類這般創造舉世繁華的文明？！
那麼，我、我小小是否需要追求這麼個例外？
三分鐘…夏陽臉上的冷汗已經惹出了眼淚，但這自然滴落的眼淚沒有一絲悲傷，儘是挑戰生命，挑戰命運的感動…是那般的令人熱血與痴狂…
是的，我想試試…小小的心中懵懂的念想着，或許在那嘗試的背後，在那苦難折磨的背後，真的隱藏着我小小想要的追求…但，給我一點時間…
四分鐘…幾乎是刺穿到了心靈的最深處，夏陽極度扭曲的臉龐隱隱有些崩潰了，就在這多餘的感覺剛剛掙脫苦痛的瞬間，一股直言放棄的念頭，在夏陽幾近沉淪的身體腦海瘋狂的蔓延開來！…
“我真的想試試…”小小意志闌珊的胡思亂想，忽然猛的一咬銀牙，大聲吼道：“我要試試！”在與意志糾纏的臉頰，滲露了一分十分矛盾的美，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血傷的手直直放進被夏陽的血染紅的水中！
“啊！！！…”小小的手剛剛觸到水面，就一聲心碎的哭叫，但還是借勢死死往水下按！尚未按到一半，終於忍受不了，驚慌失措的極快往回縮！
“呵呵…”夏陽怪異的笑聲卻是詭異的響起，就手一把緊緊握住小小逃跑的手，死死按向血色繚繞的水下！
“救命！”小小徹底慌亂了，努力掙扎着，這種幾乎分裂身體的疼痛她這輩子從未嘗過，甚至想都沒想到過！
但掙扎的過程中，小小似乎倉皇的忘了動用元氣，自然被夏陽的手死死掐住，狠狠一把按到了水底！
“啊！！！…”小小甚至感到意識也模糊了，這種感覺在極致的痛苦背後，似乎還隱藏了更加驚心動魄的折磨！這種感覺，更勝過了身體的分裂，直直蔓延到內心深處，驚栗到髮指！髮指而不可挽救！！！
小小短暫的失去了掙扎，突然淚流滿面，她生生觸碰到了自己的脆弱意志！與其讓那死猴子撕成一塊一塊，也絕對沒有這般悲慘，沒有這般慘不忍睹！！！
“我發誓，我受不了！我就要死了！”小小終於歇斯底里的哭喊道，用盡了生平的力氣將手從夏陽手中掙脫！瘋狂的掙脫！
“好了…夠了。”夏陽劇烈顫抖的嘴唇生生迸出了一句，手一松，自己的手也如同逃命一般的揚出了水面，一盆血紅的水四散飛灑。
“天啊…我、我要死，讓我死吧！”小小恍惚回過神來，死死按住自己的右手，滿個院子中亂跳，口中巔峰一般的哭喊着…
“啊！！！！！！…”這幾乎形同野獸一般的瘋狂咆哮，仰天嘶吼的夏陽所，有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猛烈的釋放！幾乎是拖着自己的右手，一鼓作氣跑到屋後去了。
極快的，夏陽又沿着屋后跑到院子，瘋狂的蹦跳着，又猛竄到屋后。
在院子中蹦蹦跳跳的小小在劇痛之餘，滿眼驚異的看着夏陽飛竄的身影。
繞了屋子一圈，夏陽的速度依然很快，再繞…
一鼓作氣繞了十數圈，夏陽才氣喘吁吁的冷靜下來，滿臉無神的癱坐在門前的石階上。
“你…你小子…也有這麼狼…狼狽的…時候啊…”同樣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小小隱隱感到了樂了，這一樂分裂的痛楚也漸漸可以忍受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嬉戲道：“呵呵…害本姑奶奶，你也有報應吧。”
夏陽沒有死死的壓抑，讓所有的感覺跟着感覺走，這樣稍顯輕鬆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小小，凄慘的笑罵道：“小妮子…沒玩夠是吧…那我們再來…”
“我叫你去死！”小小當著了，頓時駭得面無血色，急急嬌怒嘶吼：“如若再來，你不死就我死！”
“你又忒么的認真了。”夏陽慘白的一笑：“不用怕了，這苦頭已經吃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弄動這塊大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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