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清水之間

韓露晴悠然的撥開蘆葦叢，問我道：“你們去那裏面捉迷藏嗎？那一定是很難尋找嘍！也許還很危險呢！”這丫頭看起來真是……真是單純的可以，我們再傻也不會貿然輕易地進那裏面捉迷藏的，一不小心走岔了道，危險自是不消說的，一般誰也不會輕易地在那裏面玩捉迷藏的。我略微嘲笑道：“你可真是太單純了，我們呀是去捉小鳥的，順便要是運氣好的話，也可以帶回些鳥蛋玩的。”她聽后很是震驚，忽然很生氣的說道：“你們竟然是去捉小鳥的，真是，真是太殘忍吶！你們這些人怎麼會如此的歹毒無人性呢？”

毫無來由的被她劈頭蓋臉的大罵一頓，我完全怔住了，看到她的小臉氣的紅嘟嘟的，我尷尬的支支吾吾道：“那，那時我們還很小嗎？最大的也不過十一二歲而已，況且那時的我還不到十歲，不懂得愛護小生靈，所以，就，而且農村人這方面的仁慈心很差，沒受到過什麼好的教育，連大人都會捕捉小鳥玩，賣錢，或是送人，或是自己把蛋煮了吃了，把鳥燒了吃了，這很正常的。”韓露晴被我這些話震得張口結舌的，這麼血腥殘忍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對於從小養在深閨大院內的富家小姐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她怎麼都無法想像得到傳說中善良和藹的農村人原來竟有如此邪惡的一面，她那舊的的思維觀念被我的這些看似無心的話徹底給顛覆了，她似乎感受到了我們這些“儈子手”對付那些稚嫩幼小的生靈時的殘忍霸道，無不憂傷的恨道：“原來鄉下人也是如此的邪惡可惡，從小以為農民是最善良的人，對他人慈愛和睦，可親可敬，對物自然而然的也應該禮敬有加，懂得呵護它們的，可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她眼眶中似乎已隱隱然的閃爍出了晶瑩的淚花來了，我感到歉仄，安慰她道：“對，對不起，他們都么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只是為了生存所迫而不得不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而絲毫不以為過，後代也自然會耳濡目染，就……”

她搖了搖頭道：“世間的人都是可惡的。”她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我也不敢再吱聲，恐惹她不高興。良久，她忽然抬起頭來沖我笑道：“我們走吧，不要想這些了，人都有好的一面與壞的一面，都是為了生活所迫而不得已為之。我們今天是出來玩的，不要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我認真地盯着她，雖然聽她如此說，但看來她的心傷得很透，為了盡量讓她走出陰霾，我笑着安慰道：“嗯！你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的了，人間本就有許多潛移默化的殘酷的法則，我們是改變不了的，也是無能為力的。”

她嬉笑着穿入了蘆葦叢，沿着他人踩踏出的小道通往道了湖水邊。她跑得快，我一時沒跟上，只聽到她催促道：“你快來，再走快點。”我應了一聲，加快了腳步，只聽到她又喜悅的驚呼道：“哇！向開，快過來看，有好多的魚啊！”我急忙穿越了蘆葦叢，看到她手舞足蹈的歡快的蹦來蹦去，好不興奮快活，看到她忘記了剛才那些不悅的事情，我這才放了心，欣喜地大闊步走到了她的身邊。

韓露晴喊道：“你看那兒，有好多的小船，他們是在捕魚嗎？”她指着湖心處，我順着她的手指朝遠處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會面上此刻正飄蕩着三四隻紅色鐵皮小船搖搖晃晃的，好像是在捕魚，我回道：“可能是吧！”她興奮地說道：“我小時候做過幾回船的，在龍湖裏，十塊錢游一圈，感覺挺刺激的。”我樂道：“我也經常坐的，不過那船沒這小船好玩，這船是捕魚船，有槳可以親手搖搖，上去了自然是可以親手體驗一下當漁夫的感覺，當我們小時候在龍湖裏玩的船是為了旅遊專門設置的，那汽船燒汽油，轟隆隆的噪音太大，而且開的速度太快了，常常興趣才上來，就已經要靠岸了，掃興得很。”韓露晴喃喃道：“或許這一輩子只是當個漁人，每日靠着打打魚也是不錯的，整日無憂無慮的，應該會很開心。”

日光投下，湖面散射開來萬道金波，湖風較大，把平靜的湖水吹皺了，浪潮一**的滾滾而來，澎湃激烈的拍打着湖面處的沙灘，一些地帶由於突兀，湖水拍打得浪潮小了許多，有一些小魚游到湖邊的水草叢中，韓露晴喜悅的找尋到了一處便利的地帶蹲了下來，用水潤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撥開水草，想看看那些小魚忽的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個水蟲來，把她驚嚇了一跳，她“啊”的尖叫了一聲，而後哈哈笑道：“嚇死我啦，這個該死的臭蟲，如若再讓我看到，看我不踩死你。”看着她頑皮嬌羞的摸樣，我頓時心花怒放，情趣大悅。

走到她身旁，也蹲了下來，靠着她，故意搭腔道：“你找什麼呢？我幫你看看。”她嬉笑着回道：“好多的小魚，我找小魚玩玩，你幫着我快看看還有沒有，估計被我嚇跑了。”我根據她的指示，找了片水草最為旺盛的地帶，用手慢慢的撥開，果然發覺到好多的小魚，她看到后歡快的無可無不可，大聲驚叫。那小魚兒怕光，哧溜一聲隱沒在別處的水草之間了，她喜道：“跑了，跑了，快看看別處。”我“哎”了一聲，伸手撥開了那些魚兒隱沒之處，但尋了許久再也無蹤跡，她靠着我，疑惑的伸頭觀望着，嘆息道：“怎麼忽的就沒了呢？可惜了。”她有些失落，為了討她開心，我努力仔細地在別處尋找起來。

忽然間發現了什麼，定睛一看，原來是些小蝦仁，我歡喜道：“過來看看，這兒有小蝦。”她歡快的問道：“哪呢？讓我看看。”我又手指了指，她把小臉探了過來，仔細的盯着，此刻的她離我好近，她身上的氣息淡而芬芳誘人，我的心砰砰亂跳個不住，感到意亂神迷了，我不敢再看她，恐怕對她不尊敬，扭頭朝着有蝦的水域問道：“看到了嗎？”她張着小腦袋又仔細地搜尋了幾遍，這才明確的看到，驚異的臉色泛出喜悅的光彩來：“真的有呢，看到了，看到了，好可愛！”我打趣道：“捉起來一些回去養着吧！”

她喜道：“好啊！你幫我撈一些。”我笑道：“你撈吧，自己撈才有趣。”她形容扭捏道：“我，我不敢的。”我揶揄道：“這有什麼不敢的，試試看，它不會扎你的。”她還是忸怩不安的搖頭搖頭，不敢下手，我再三的鼓勵她，她才勉強的點了點頭道：“那我試試，抓不到了你就要幫我抓些。”我爽快的答道：“當然，甘願為閣下效犬馬之勞。”她嬉笑道：“誰是‘閣下’啊！鬧錯了吧你！”說著，她興奮地探出小手來，慢慢的試着接觸那清清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