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二一 老原失蹤了
安安和聖女徹底傻眼了。
聖女已經想了很久,安安是五歲又如何,她是十六歲又如何,重要的是他們兩人現在還活着,活着比什麼都重要,年齡差距什麼的,已經完全不在意了,況且在安溪村民們是不會在乎這些的,他們在乎的只是聖女嫁的是不是族長,至於年紀相差?
曾經有族長和聖女年紀差了四十歲!怪什麼,只能怪聖女出現的太遲,族長去世的太晚。
聖女知道安安是在意的,他在意她以後比自己先死,他糾結十一歲的年紀!
所以她想盡辦法讓他不在意這個。
可是,她沒有聽錯嗎,佳佳居然說可以幫他們解決這個問題?
安安思索了片刻,抬頭看邢佳佳含笑的眉眼:“根據安溪典籍記載,丹藥奶草藥提純凝練而成,集草木天地之精華,可治病救人,可起死回神,可逆轉輪迴。我從未看過,丹藥還可以逆轉時間,催人成長的。”
邢佳佳挑眉一笑:“典籍上未記載,並不代表不存在。你難道敢說安溪的典籍囊括了天下所有?”
“這倒不能。”安安坦然。
“這就是了。我記得有一種藥草,叫做定顏,顧名思義就是說,這草藥服用之後,有保容顏不老的作用,你可是知道?”邢佳佳微微一笑,問道。
“不假,有這種草藥。”安安對安溪的葯田非常熟悉,可以說裏面的草藥他可以倒背如流,這種藥草歷來是村裡女子們的最愛,女子愛美啊,能夠年輕一些誰不願意?
“定顏的作用,其實說白了就是凝固時間,相對的既然有凝固時間作用的草藥,那麼就會有促進生長的草藥,這就是我說的丹藥的原理,你說是不是?”邢佳佳笑眯眯地問。
安安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腦袋:“原來如此!”
聖女很是高興,原本她並不在意安安的年紀,等他長大又如何,反正她只嫁給他。現在邢佳佳着實是送了她一份大禮,讓她可以少等十年,這是多麼大的好事?
聖女激動的都要哭了,除了一個勁兒地謝謝邢佳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草藥,對,草藥必須是我們提供啊。葯田裏只要你想得到作用的草藥,我們這裏基本都有的。”聖女直接為邢佳佳開了綠燈,笑道,“只要安溪有的藥草,佳佳你喜歡的話,隨便拿。”
“沒錯,安溪什麼都不多,但是藥草絕對要多少有多少。”安安口氣很大,接着聖女的話茬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安溪人在這裏住了有多久,他們侍弄葯田的時間就有多久了。祖巫擅醫,而醫者最重要的治療手段就是——葯。所以,安溪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就是種植草藥。
一代一代過去,安溪人通過雜交,提取,嫁接等方法,培植出數不清的新草藥,有的甚至連他們都不知道這些新藥草的作用和功效。
葯田有多大,邢佳佳猜想過,但是真正走到葯田以後,她的心還是狠狠地抽了抽。
太大了。
葯田太大了。
之所以稱之為葯田,是因為安溪人把一整座山都種滿了草藥,草藥分出了區域,遠遠看去就好像是田地一樣。葯田分為陰山和陽山,簡單來說就是有的藥草喜陽,有的藥草喜陰,種植的地方不一樣。
葯田再一次給邢佳佳的感覺就是太漂亮了,簡直是美不勝收!因為安溪人竟然把草藥根據顏色分開了不同的種植區域,在葯田上一眼看去,各種顏色的藥草又有區域,層層疊疊的顏色交雜,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藥草一共有多少種啊?”邢佳佳喃喃道,現在心裏已經飛快地打着盤算了,這麼多藥草難道就讓浪費在這裏嗎?安溪人的特長難道就要從此埋沒嗎?
現在的邢佳佳無比慶幸,自己沒有一怒之下和聖女他們毀掉安溪,毀掉安溪可不就是連這要葯田都要毀掉了?
“嗯,現在粗略算,大致有三萬五千一百零三種。其中有一萬三千是一級珍稀藥草,一萬五千是是二級珍稀藥草,七千種是三級,還有一百零三種是孤品。”安安說起葯田裏的藥材那是張口道來,連聖女都無法插嘴。
安安是高興的,恨不得將這葯田裏的全部讓邢佳佳知道了,好很快地煉製出那神奇的丹藥來,讓他和聖女可以相配。
但是安安心裏也是明白的,煉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着急的。
“這麼多?”聖女也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來。
“一代代人積攢下來,才這麼點數,已經算很少了。”安安隨意揮一揮手,並沒有着急提煉丹的事情,反而熱情地看邢佳佳,“這樣我帶你去葯田轉一轉吧。”
聖女和邢佳佳當然喜聞樂見,點頭隨着安安朝着葯田走去。
安溪真正的守護力量,其實在葯田,這裏才是安溪的中心。那聖池和八卦陣法,根本只是最簡單的守護力量。
“唧唧,唧唧!”剛剛踏入葯田,自其中飛出了四株人蔘模樣的小傢伙來,有長長的根須,還有滴溜溜轉的眼睛,好奇地瞅着邢佳佳,也瞅着聖女。
“這是——”聖女皺眉看着這四個小傢伙,心想,什麼時候葯田裏這麼可愛了,是守護者嗎?
“這是葯田最珍稀的寶貝!”安安顯然和他們是非常熟悉的,伸出手指來逗一逗他們四隻,笑眯眯道。
最珍稀的?
聖女和邢佳佳對視一眼,剛剛安安有說有一百零三種是孤品,難道這就是那孤品之一?
“為什麼?”邢佳佳學着安安的模樣逗一逗他們,發現他們根本不給自己面子,反而有些懼怕地躲的遠遠的了,鬧的邢佳佳好是鬱悶。
安安笑一笑解釋道:“你身懷朱雀火,正是他們剋星,他們不怕你才怪了,別忘記,他們是木性啊。”
邢佳佳再看一眼那人蔘,吐了吐舌頭,好像就是這樣的沒有錯。
“他們是不是傳說中的天靈參?”聖女看了又看,不確定地指着那四隻玩的歡快的小傢伙。
“沒錯,他們就是世間僅存的四隻天靈參。”
天靈參,傳說中參齡超過了十萬年,也就是說這四隻看起來可愛的小傢伙,其實已經十萬多歲了,萬物有靈,久而久之就會成人形,會開始修鍊,而且看起來他們看起來可愛,實則性格最為暴躁,而且極為排外,對外人尤其敏感。
傳說很久之前,這天靈參便是看守葯田的守門人,有他們在,葯田一株藥草都不會丟。
聖女六歲就被送進聖女塔,根本沒有機會知道安溪的葯田居然是天靈參做守門人!
“好大的手筆!”邢佳佳聽了聖女的解釋,除了感嘆已經不知道再用什麼詞彙來形容了。
“沒錯。不過雖然這葯田是所有安溪人的,但是知道葯田有天靈參的卻是不多,這是秘密。”安安看一眼邢佳佳,意味深長地說道。
安安帶着邢佳佳和聖女朝着葯田深處走去,而那四隻天靈參如影隨形,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他們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像是跟班一樣。
“他們為什麼一直跟着咱們?”聖女拉一拉安安,問道。
“跟着咱們唄,怕咱們拿藥草。”安安無奈地聳聳肩膀,“天靈參最是護短,不允許人覬覦葯田的東西,跟着咱們也是監督咱們。”
怪不得!
有天靈參這樣的守門人,相當於給葯田上了保險,他們可不和人講交情,誰拿東西就是他們的敵人。邢佳佳摸摸下巴,剛剛聖女好像說過,天靈參攻擊力也是挺強的。
這天靈參,簡直是萬能保鏢啊。它本身又是一種珍稀藥材,又能擔當守門人的重任,還能監督來人。
簡單地參觀過葯田,邢佳佳除了震撼還是震撼,她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如何才能將這安溪收做自己的後方基地呢?”
不怪她眼熱,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是想要這葯田的。
三萬五千一百零三種藥草啊,而且她敢保證這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外面沒有的,如果小三子進來這葯田,恐怕就再也捨不得離開了吧。
邢佳佳回去了,煉丹她需要準備。
葯田外,聖女和安安看着邢佳佳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語。
“迪,你為什麼要帶她來看葯田,不怕她動心嗎?”聖女有些想不通,葯田是安溪最大的機密,也是安溪最大的依仗,哪怕是邢佳佳幫了她,答應了要他煉丹,可是畢竟她是一個外人,而且是不知道底細的外人,難道他不怕嗎?
“怕,我怕她不動心。”安安對邢佳佳的背影沒什麼留戀,視線落在聖女身上,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來,“她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合作對象?
聖女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懂他的意思。
安安耐心地解釋着:“你不是說安溪不能繼續這麼封閉下去了嗎?不封閉就開放,但是聖女啊,安溪只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坐擁如此大的葯田,一旦打開通道和門戶,迎來的人里有客人也有敵人。”
“你是說,有人會覬覦安溪的葯田?”聖女恍然大悟。
“沒有嗎,曾經有多少人偷偷想要找安溪,有多少人埋骨外面的樹林?”安安冷哼一聲。
聖女臉色變了變,心裏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咬咬嘴唇。
安安拉着聖女的手:“我們被封閉太久了,如果真的要開放,那麼必須要找一個強大的外援,有一個強大的外援可以保證我們不被欺負,可以保證葯田的完好無缺。聖女,人的貪婪是無限制的。葯田裏如此多的珍稀藥草,多的是人覬覦。”
聖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輕聲問道:“那你覺得,佳佳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嗎?”
“她是目前最合適的合作對象。”安安這麼說,只說合適,並沒有說很好。
“為什麼這麼說?”
“她出現的時機剛剛好,而且她身懷朱雀之火,是有能力保護安溪的。況且她剛好幫了你是嗎?”安安一笑,看着聖女,“就當我們還她的人情吧,況且她人還不錯,有將安溪發揚光大的本事。”
聖女點點頭,心中的那個想法再也抑止不住,她開口:“如果她本就是為這葯田而來的——”
那怎麼辦?
原本她所圖就是葯田,那麼現在將葯田展露在她面前,還要答應和她合作,豈不是正如了她的所願嗎?
安安的臉色,驀地一變。
小院
魑魅魍魎在院裏嘰嘰喳喳,開心的玩個不停,見到邢佳佳回來立刻撲到了她懷裏,笑眯眯:“主人,你回來了!”
邢佳佳心情很好,一個個點過四隻的腦袋,笑:“就你們在嗎?他們呢?”
“他們在聊天啊聊天。”
“沒錯沒錯。”
“主人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去哪裏玩了?”
“是草藥的味道!”
邢佳佳哈哈一笑,帶着四隻走向屋子:“鬼精靈!”
“不對,不是鬼,我們是靈體!”四隻齊齊喊道。
畢方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這都半天多了,人去哪裏了?”
緊接着江大師的聲音傳了出來,其中有幾分的幸災樂禍:“誰管他,愛去哪裏就去哪裏,沒他在還好呢。”
畢方無奈了,他也不知道江大師怎麼會對老原有那麼多的不滿,揉揉眉心:“我們是一起出來的,一路上人家也出過不少力,況且給朱雀兒一個面子,畢竟是她老師介紹給她的人。”
江大師不耐煩地揮揮手:“我怎麼看他怎麼不舒服,根本不是正常人好不好,正常人會戴人皮面具嗎?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和身份——”
“出什麼事了?”邢佳佳推門進去。
江大師一眼看到邢佳佳就開始告狀了:“邢大師啊,那個老原不對勁啊,我懷疑他是間諜!你想啊,誰正常的會去化妝,掩藏自己的身份,肯定非奸即盜!”
老原是間諜?
“江大師,你啊怎麼看老原怎麼不順眼。你的控訴我不予採納。”邢佳佳半開玩笑道。
“哎哎哎,我不是胡說啊,他到現在都沒有蹤影呢,到底是去了哪裏了,誰也不知道,昨晚就走了,你說他是不是偷偷溜走了?”江大師撇撇嘴,“性格孤傲也不是這麼一種孤傲法,明明咱們都在安溪,去哪裏都互相通個氣,萬一有什麼好歹呢。他倒好,悄悄地就走了,咱們都不知道人去了哪裏。”
邢佳佳微微一愣,看向畢方:“老原失蹤了?”
雖然不肯承認這個事實,但是畢方還是點頭:“是啊,到處都找遍了,根本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什麼時候不見的?”邢佳佳忽然想到她在聖女塔時候,聖女說的和長老爭鬥的人,那個人會不會就是老原?
“昨晚!因為昨晚我和江大師也出去了,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回來,今天回來以後我們不見他的蹤影,我已經叫魑魅魍魎在安溪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畢方認真道。
邢佳佳忽然煩躁了起來,莫名地腦海湧現出了一個念頭來:老原失蹤了,要是找不到他該怎麼辦?
邢佳佳幾乎是不停留地又返身回去找聖女了,昨晚上聖女塔和長老有衝突的那一個到底是不是老原?
是他的話,他現在在哪裏?是那個監牢么。
他昨晚那麼晚,去聖女塔做什麼?
還有,老原一定不是他的真名,江大師不會隨意編排人的,哪怕他再看老原不順眼也不會編出他化妝用人皮面具的事情,那麼就是說老原的確是掩藏了自己的身份!
他究竟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邢佳佳越走越快,找到聖女一把抓住她:“聖女塔下的監牢怎麼去,帶我去!”
聖女塔身便是監牢的入口。
安安用一貫使用的方法打開監牢的入口,可是試了好多次,聖女塔什麼反應都沒有!
安安和聖女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監牢怎麼進不去?”邢佳佳焦急地拍着聖女塔的塔身,可是塔身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許是監牢出問題了。”安安也嚴肅了神色,聖女塔下的監牢會出問題,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遇到過的,這下可是難住他了,“但是除了這種方法,我不知道該如何進監牢了,而且是什麼問題我也不清楚。”
“那誰知道?”
“長老!”安安言簡意賅,“只有他知道監牢進去的所有方法,也只有他對監牢了解最深最全面。”
他?
邢佳佳幾乎是飛一般地衝上了聖女塔,她再一次慶幸之前留了他一條命,沒有殺了他!
高塔上的長老已經被折騰的就剩下了一口氣,朱雀火還在燃燒着他的下半身,像是永不會熄滅一樣,他艱難地動動嘴唇,發現自己還能說話。
只是這一夜的折磨,簡直是非人的,他受盡了一輩子都沒有過的酷刑!
“告訴我,聖女塔的監牢怎麼進去!”一個聲音響在長老的耳畔,如同魔咒一樣。
長老的心一顫,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除了聖女塔,沒有第二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