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ar.相遇時光(二)
我們橫行了三年的母校,現在就快要離開它了。臨走的時候,我還戀戀不捨的多忘了幾眼,蘇染看都沒看就走了,後來我有問過她為什麼,她說:“既然都已經選擇離開了,何必還要回頭。”
蘇染走後,葉萱扭曲着臉部的肌肉,扯着嗓門兒在後面大叫道:“蘇染你丫的別老這幅德行行不行啊!”
顧曦踩着貓步皺眉擺了擺手,說:“你管人家那麼多幹嘛!還有,萱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說話不要那麼大聲,我昨天剛去做面膜,你這樣會刺激到我的皮膚的。”
葉萱斜眼看着她,然後學着她說:“這樣會刺激到我的皮膚的。”隨即又小聲嘀咕道:就你最淑女!
嘴裏還喝着果汁的我一口噴了出來,“你叫她什麼?萱萱?你腦袋被踢了吧!就她----”話還沒說完,葉萱就一個冷眼殺過來,緊接着,她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惡狠地說:“安落!你剛想說什麼?”
“你---你輕點。我---我快被你掐死了。”葉萱不情願地鬆開手,然後說:“說!你剛想說什麼?”
“咳咳!”我不停地咳嗽着,然後皺眉說:“我只是想說你很適合這個名字而已——”~~~~(>_<)~~~~我又背着自己的良心說了一次“實話”
葉萱就是這樣,只要遇到自己不滿意的事,就會用武力去威脅別人,從而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
在這個炎熱的暑假中,顧曦拋下我們,去了羅馬。不得不說,她走後,我們還真有些不習慣,因為再也沒有人在我們耳邊嘮叨說我們不愛乾淨,亂丟垃圾了,也沒有人為我們不厭其煩的打掃房間了。真難以想像,我們居然要在這樣的“廢墟”中生活三個月。
畫了一天設計稿的我,搖了搖脹痛的腦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感覺手上輕盈盈的。轉眼一看,才發現瓶子空了。掃了眼桌子上的咖啡罐,那叫個一片狼藉啊。
有人曾經問我說:“你知道你面前拉罐里裝的是什麼嗎?”當時我回答的是:我又不是開罐器,我怎麼知道罐子裏裝的是什麼!現在我算是知道我面前的罐子裏裝的是什麼了,是苦澀!
踏着疲倦的身子,我打開房門。這是我三天以來第一次走出房間,不出來還好,一出來便讓我嘆為觀止了。硬生生的咽了口口水,我皺眉走進蘇染的房間,裏面很安靜,只開了一盞紫色的小燈,蘇染坐在窗台上吹着涼風。
我走進去拍了拍桌子。聽到聲響后,蘇染才把視線從窗外移回到了房間裏。她雙眼無神的看着我,然後說:“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誇張的瞪大了雙眼。“你居然感覺不到我的存在?”她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着我。
蘇染總是這樣。即使世界崩塌了,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算了,懶得說她了,還是進入正題吧。“蘇染,我問你,客廳里怎麼會那麼亂,我才閉關了三天,就成這樣了,那我要是以後再把自己關個十天半個月的,你們是不是要把房子點了啊?”
“我也不知道,你去問葉萱吧!”
“-----”我轉過身走到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回去對蘇然說:“外面那麼亂,為什麼你房間那麼乾淨?”我順手摸了摸桌角,抬起手來說:“居然連一粒灰都沒有。”蘇染沒有理我,把眼神又放遠到了窗外。
有人說,北極星距離地球400光年。它孤獨,但它忠誠。蘇染就像那顆北極星一樣,孤獨。
默默地,我走到客廳,看了眼葉萱的房間,沒有光線。也許----她睡了吧!無奈!我只能自己動手打掃屋子了。不知道怎的,我突然想起了顧曦,鼻子酸酸地,真的好想念她。
時間就這樣每天在我們虛無縹緲的日子中一點點的消耗着。
很快,三個月的長假一晃而過----
暑假過了,也就意味着秋天快要來了-----
開學前兩天。顧曦總算是從羅馬飛回來了,引接她的那天我只是微笑的看着她。葉萱那誇張得勁啊。她居然說出了“曦兒,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餵養大,你居然拋棄了我三個月”驚得顧曦是目瞪口呆。最後她厭惡的扒開了葉萱的爪子,說:“第一,我不是你的女兒,第二,我不是吃那些長大的。”話一出口,把葉萱堵得語塞。我則站在一旁像在看一個笑話一樣的看着他們。
顧曦朝我身後看了看,然後走到我面前問:“蘇染沒有來啊?”
我可以聽出顧曦語氣中的失落。於是我轉移話題說:“喂!聽說你在羅馬交了新男朋友,改天拉出來溜溜啊!”
顧曦白了我一眼。“說話別那麼難聽。”隨即她又嘚瑟的說:“我改天就拉出來溜溜!”聽到這話后,換我對她翻了個白眼。
以前的顧曦對任何男生都愛理不理的,但不知道這一次是為什麼,她居然交了男朋友,還是外國來的,我想不明白,也許那個男孩對顧曦來說真的很重要吧!
夏末的涼風吹起蘇染飄逸的長發。淡漠的眼神被一旁跪在地上要飯的小姑娘給吸引了。漸漸的,眼前浮現出以前的回憶。
“快給我滾出去要錢,今天要是再要不到,我就砍斷你的腿。”一個中年男人拿着皮鞭刪打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滿身血肉模糊的她咬着嘴唇,瞪着眼前這個男人。而這個殘暴的中年男人便是蘇染的父親。這種殘忍的家庭暴力發生在蘇染身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想着,蘇染揭開衣袖,一條長長的疤痕印入眼帘。
就在那個晚上,沒有要到錢的小蘇染偷偷的回到家中,路過母親房間的時候,卻不料自己親耳聽到了父母的爭吵,然後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拿起桌上的小刀刺向了母親的心臟,母親就這樣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就在那一夜,蘇染害怕的跑了出去,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家,後來----
後來蘇染被一個沒有結婚的婦人收養了,並把她帶去了美國。十二歲那年,蘇染回到了中國,從回國的那一天起,她就想着自己一定要替母親報仇。而今天,便是母親的忌日----
蘇染緊握着拳頭,指甲一點一點的陷入掌心內。眼神冰冷至極。然後她轉身,離開了這條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