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不是干過壞事

看着劉璐神色黯然，低頭不語。我心裏也跟着一痛，想必她是在感情問題上受到什麼傷害吧。不，感情是相互的，我一局外人什麼都不知道，就認為她是受到傷害未免不妥，一定是遇到什麼挫折了。但她如此可愛脫俗，話語純樸善良，定是那男生的不是。想到這裏，有些憤憤不平，想為她出頭。再一看去，又想她如此難過，一定還對那男生心有所念，否則也不會。。。。。。。王洋啊王洋，可曾有女孩為你這般過？不由得，心裏更加失落了。

這時，反倒是劉璐先開口了“我失戀難過，你怎麼也垂頭喪氣？”見我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她又問道：“你難道也。。。。。。”。我趕忙說道，不過語氣還夾雜着剛才的情緒：“沒有。。。。。。沒有。。。。。。我一初三學生，連對象都沒談過”剛說道這，便發覺這話不是指責她早戀了嗎，趕忙辯解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內個意思！”她努力沖我笑了笑說道：“沒事”。見她依然失落的神色，我輕聲問道：“你剛才說你失戀了？”剛一問完，才覺得自己未免過於唐突。她也沒怪我，似是調整過來些，但神色還是傷感，輕聲道：“恩。。。。。。”。我和她只是初次見面，雖想繼續追問，但又想她恐怕該要討厭我多嘴了，只好作罷。我又轉念一想，她是失戀，那現在就是沒有對象了？想到這裏，心裏一悅，又覺得對不起她，去去去！我現在想這個，不是太自私了！

“行人靠邊，請注意安全，38路公交車開往勝利橋東”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說來也可笑，這還是頭回公交車早來了不高興呢，剛和她聊了一會就得說再見。哎？不對，我和她一趟公交啊！怎麼這麼笨呢！

“王洋，我沒帶零錢”見的公交車馬上進站，她說道：“你借我一塊錢唄”。

“額，沒事，我有公交卡。呀！不行，我這是學生卡，不能代刷，我也沒裝的一塊的，你等我一下”我語速很快，說完就奔到附近便利超市，在收銀台隨手拿了一小盒口香糖就交給店員結賬。38路剛剛駛進站台，周末上下車的人還是蠻多的，應該來得及。看我很是着急，說道“12元”。我心裏咯噔一下，啊！這麼貴。話說要在平時，這麼貴我肯定會放回去。算了要來不及了，敢忙丟給店員15元，急促中接了零錢拿着東西就奔回站台。

她接了零錢，輕聲道了聲“謝謝”便跟我身後努力在人群中擠上公交。其實平時我坐公交都是最後一個上，年輕有精神，站着也無妨，二來這路線老人比較多，早晚得讓出去座位，索性先站一旁看別人擠。但現在挺想幫劉璐找個座位，所以就一改往常了。

我倆進了車廂，投幣后我徑直往後面走，在靠近後門的地方佔到一個單排靠窗座位，心裏甚是高興。旁邊一個阿姨還有些不滿的盯着我，嘴裏喃喃地似乎在說“小孩子就不能站一站嘛。。。。。。”。我也不理她，裝作沒聽到，心想：你站一站還鍛煉身體呢，委屈委屈吧！便趕忙向劉璐揮手，叫道：“這裏！”。“坐吧！”她沒說什麼只是有些羞紅着臉，輕輕恩了一聲便乖乖坐下。不知為何，為她站個座位都會有種幸福滿足感。但還沒體味，擁擠的人群隨着晃蕩啟動的公交車，就打破了我的沉醉。我趕忙俯撐着她的前後座椅靠背，屁股和人群抵碰着，盡量用身體給她撐出一片空間，讓她免於人群的擁擠，感覺頗有為心愛人遮風擋雨的感覺，頓時又精神了許多。

她輕輕開口，對我說道：“你跑的挺快的嘛”我俯身瞧着她，見她神色語氣比剛才已經調整過來不少。說我跑的挺快，應該是幾次見我兔子一樣奔去去商店。劉璐接着又說道：“這月底就是運動會，你報名沒？”我趕忙答道：“報了，不過只報了1500米，我短跑不行”說著又有些慚愧。

至於我長跑，是打小練的。小學以前老爸就開始外出打工了，在我上小學后他也有在附近找活，但總說掙得少，做不了多久就又南下務工。開始一年上下學都是老媽接送，不過老媽大部分時間還好，要性子上來，生起氣就不管不顧，這事以後再說。小學二年級時索性我就自己背個大書包，跑着去學校。路程20分鐘，說遠也不遠。我從小瘦了點，上肢力量不行，書包壓的怪沉的，我就背一會，抱一會。時間長了倒也習慣了。幾年下來，上肢沒強壯多少，倒是耐力腿勁鍛煉的不錯。會自行車后也一樣如此，鍛煉身體，跑着去。可惜初中以前身高太低，不見怎麼長，比同齡人已經矮了一頭還多，哎，也難怪從小受人欺負。我短跑步伐上太吃虧，所以校運會越野賽什麼的，我都是參加長項目，拼的就是耐力，越長我越喜歡。成績嘛，沒拿過第一，三四名還是沒問題的。選拔校田徑隊，每每老師總是嫌我身高太低。。。。。。不過，這幾年身高蹭蹭往上竄，和同齡人已經沒什麼差距了。但還是瘦弱，遇見打架基本被虐，也因為自己又挺注重學習，不想給老媽惹事，下不了狠招，能忍就忍了。

“啊？厲害啊，我最佩服長跑了”劉璐似是覺得長跑更費體力，不如短跑來的簡單，俏臉驚喜，我瞧得心裏美滋滋的。她又說道：“我就什麼都沒參加，哦，負責大喇叭里加油”喇叭里，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她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忙問道：“你是廣播站的？”學校的大喇叭效果不太好，聽不太真。劉璐點頭微笑着說道：“恩啊，你每天聽到大喇叭里讀東西的就是我啦”學校是有個廣播站，早晚上下學時候就放放音樂，讀些文章，我挺愛聽的，文章選的很美，讀的更是很有感情，一點不做作，細聽着還真能被帶入文章意境。想不到啊，就是面前如此外表動人的女生，她成績還那麼優異。。。。。。想到這裏，又有些自慚形穢了，對她說道：“你真厲害啊，我就。。。。。。”她語氣輕盈地說道：“你聲音也很不錯啊，乾淨，很有磁性，吐字也很清楚，很不錯了”。她一下誇了我這麼多，雖我聽得一知半解，但心裏暖洋洋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你別取笑我，我哪裏。。。。。。”她一臉坦誠的說道：“真的！我開始一聽就這麼覺得了，後面又覺得你音感很好，不過吧，底氣和氣息差了一點”。

聽她這麼一說，我頓時來了興趣：“你說的好專業啊，專門學習過嗎？”她自信滿滿的說道：“是的啊，我小姨就是辦班教這個的，我也跟着學了一段時間”劉璐頓了頓，接著說道：“恩。。。。。。你先天條件確實確實不錯，形象也不錯，就是。。。。。”我忙問道：“就是什麼，說唄”她見我問的乾脆，便說道：“就是你還是要後天練一下，而且說話自信一點，不要動不動就猶猶豫豫的，還有說話的時候不要聽歌，影響發音，也有點。。。。。。”她有些猶豫，我知道她是把我的助聽器誤當成耳機了，後面是想說，和人說話戴耳機聽歌不禮貌，只是不好對我開口。她前面也說的含蓄，說話不自信，我回她道：“聲自人出，是說話的人不自信”。我是不自信，因為耳朵，因為從小受人欺負，因為沒什麼朋友，但此刻被她說出來，反倒是激的我爽快說了，不覺得聲音洪亮了幾分，也不怕旁人聽見，接着道：“我確實是不自信，不過我這耳朵上的。。。。。。其實是助聽器，先天性神經性聽力障礙，兩耳都是，對了，剛才來車站路上我主動走你左邊，是因為助聽器戴在右耳朵上”。劉璐一點點聽着，面色也逐漸改變，慌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本就沒有怪她，這些也都是事實，答道：“不用道歉，道歉反而讓人不舒服了”道歉，我其實是不想她可憐我。我能正常生活，又不是徹底聾了瞎了瘸了拐了腦子傻了，幹嘛要人可憐。這麼多年我也習慣對此視而不見了，可現在劉璐就是這種眼神。。。。。。也或許，是怕她嫌棄我。呵呵，王洋，人家女孩本來就對你一點意思沒有又談何嫌棄！

我盡量不在臉上表現出來，可還是完完全全讓她察覺到了我的神色，說道：“你沒事吧”。我緩了緩，努力是自己平靜：“沒事，我很好”即使真有事，作為男生也不能表現給女生看，那叫博同情，更可憐。

她也不在安慰我，只見她神色舒展，語氣輕盈地對我說道：“你喜歡朗誦嗎？”這沒來由的一問，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有些木訥的說道：“挺喜歡的”我說的是實話，美文總是讀出來才有感覺，以前還參加過詩朗誦比賽，大些了覺得大場合下有感情讀東西不好意思。她說道：“那正好，這樣，你明早來廣播站，七點就來”。我不解的問道：“幹嘛”劉璐道：“自然是指點指點你閱讀嘍，你別亂想，不因為別的，就是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怎麼不願意么？”她說“可塑之才”時還學着古人那樣搖頭晃腦，拖着長調。她不過是和我同齡的學生，張口便是“指點”，頓時被她的可愛勁逗的陰霾情緒全無。笑着說道：“喲呦呦，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煩請先生賜教”我後面兩句那“那我就勉為其難。。。。。。”也學着她剛才的樣子，搖頭晃腦，拖長語句。她見了也捂嘴哈笑，倆人之前的尷尬全無半點。

我倆交談也更顯隨意，歡笑不斷，我也奇怪我只是和她初次相見就完全放得開了，我不會真的是喜歡上了她了吧，想起這個，臉不禁有點熱熱的。隨着陸續上車的人多，車廂里也變得有些悶熱，空氣里混雜着汽油味，也難聞起來。劉璐剛才開了下車窗，風吹的還是有些涼，只能開個小縫隙，我想起剛才的買的口香糖，記得不放哪個口袋了，上下翻找着。她注意到了我的舉動，以為我丟了東西，問道：“找什麼呢？”我答道：“剛才不是去商店找零錢嘛，買了一盒口香糖嘛，你要吃不”。劉璐一聽，面漏喜色，說道：“你早說啊，我聞着都有些暈車了！”可我剛掏出來那紫色的小盒，她瞬間臉就紅了，看着我一臉驚訝似是十分害羞的說道：“這是。。。。。。。。。。”劉璐趕忙捂住小嘴。“啊？”看她這反應，我還沒反應過來，乍一看沒寫什麼啊，細看去下面有一行小字，天然乳膠安全套，尼瑪~！！！我只感覺天旋地轉，耳朵一陣嗡鳴，眼眼前金花飛舞，若不是雙手扶着，早就跌倒了。完了完了！她不會以為我想和她上床，故意用這玩意提請吧！啊！才剛剛和她拉近些距離！那該死的商店幹嘛把這東西擺的門口啊！！！！

她本來已經一臉尷尬緋紅見我表情比她更甚，明白我是誤把安全套是口香糖買了，噗的一下笑出聲來了，又發現四下車裏人多，趕忙捂住嘴，壓低了聲音說道：“快裝起來吧！”邊說，還向我四周使了個眼神。我頓時反應過來，旁邊已經有人在看我倆了，並且還在小聲議論着什麼。我剛忙一把塞進口袋，深深低頭，滿臉滾燙，好生尷尬，心想：要不下一站趕緊下車跑吧。

她不時瞅瞅我的表情，一個勁地捂着嘴偷笑，我被她笑的更尷尬了，她倒是真好意思，這會都開始捂着肚子了，不過一直壓低着笑聲。見她如此看我洋相，又不知如何反擊她，當真比剛才錯買了套套更尷尬，也難怪剛才超市店員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呢，穿着校服買套套。。。。。。哎哎，我趕着上車，太着急了，全沒注意。恍念間靈機一閃，嬉皮着臉，壞壞地小聲向劉璐問道：“切，笑我，你一見就認出來了，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