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 “春天”
李牧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宋輝說喜歡他的時候,他能好好教訓他一番,看到他身體的時候宋輝自動就退卻了,因為他知道,直人很少人接受男性的伴侶,這是一種違背天性的行為,勉強都勉強不來。但是面對黎詭,李牧強硬不起來,這是黎詭啊,是他,他說過,他是黎詭,所以……
他覺得自己被黎詭團團圍住了,退不了了,黎詭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麼冷淡,甚至帶了點熱度。
“我是男人。”
“嗯,顯然是。”
“那怎麼說喜歡?”
“你說呢?”
“我不清楚。”李牧沒了底氣,他就跟被堵在野獸山洞口的小白兔,只能縮成一團,求野獸別吃他。
“宋輝說喜歡你的時候,你會拿大道理教訓他,為什麼不對我說說?”宋輝想對李牧用強的那事兒,宋輝拿出來說過,畢竟除了何濤和他,宋輝對其他人並不怎麼信任。
“你不是宋輝。你是黎詭。”李牧抬眼看了一眼黎詭接着又低下頭,不說黎詭的這個氣勢不允許他來教育,黎詭幫過他那麼多,他教育他的那些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知道我是黎詭,那為什麼不行?”
“不好走,會苦,你看曾希跟安陽……”
“你現在不是曾希,我也不是安陽。”
“一樣的,這條路沒人能走到底,如果走到最後一定會分開,還不如……”
“那你以後呢?”
李牧縮着肩膀,“我這樣,一個人過總是能過得下去的,爸媽和乾爸乾媽那邊總能拖着,然後年歲大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黎詭把那個快要把自己完全縮起來的人抱在懷裏,“真的一個人到老?不要人陪?不讓人愛,也不敞開心扉?”
“嗯。”李牧悶悶的說。結結實實的一個擁抱,帶着一種明顯的安慰和心疼,李牧是安心,甚至是享受的,但是他知道,這個懷抱是短暫的,而且是飽含着一種同情的。
黎詭用下巴磨蹭着李牧的頭頂,身體輕晃着,吻上一開始就看中的小耳朵,軟軟的,香香的。“我不會有任何障礙,你需要一個伴侶,而那麼伴侶姓黎名詭,到老了,這個名字會刻在你的墓碑旁邊。”
被親到耳朵,李牧身體有些軟化,有些異樣的熱度冒了上來,腦袋在黎詭的懷裏搖了起來。
“你知道,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即便是你不喜歡,我不勉強,可是我喜歡就是真的喜歡。”
“嗯。”真的嗎?說的喜歡就是真的喜歡,他能接受他男人的身體嗎?他能接受以後隨之而來的一切嗎?他張不開嘴,黎詭打的溫情牌徹底把李牧的心給弄軟了,像泡在了蜜糖里,只能漸漸的沉淪。
對黎詭,他無疑是喜歡的,但是這個喜歡,他自己都不是特別清楚,雖然經歷過讓他痛徹心扉的一次愛戀,他疲憊的不敢亂動,因為心裏的那個洞時不時的還在流血,像別人敞開心扉無疑是給對方提供一個自己的致命傷,將自己暴露在危險面前。黎詭一直是他的同伴,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他是無敵完美的黎詭。他是總是護着自己的黎詭,現在又加上一條,他是喜歡自己的黎詭。
李牧覺得,最後一跳是他心跳加速的開關,只要輕輕一碰,心臟就像失了頻率,跳動到非讓他自己注意到,察覺到,尋找所謂的存在感。
黎詭感到懷裏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兩隻手沒有環住他的腰,也只是伸出來抓住他腰間的衣服,“有點悶。”
鬆開了些,讓李牧可以露出鼻子,順暢的呼吸。
“我給你看看,看到了,你就不會喜歡了。”李牧說道。
黎詭對李牧說的他看到一定會退卻的東西很感興趣,也聽話的鬆開了手,順便退了一小步,讓李牧跟他保持一點點的距離,但是卻也是近在咫尺。
李牧的臉像是點了紅色的顏料,從一點點慢慢氳開,接着漫上脖頸。李牧抖着手拉開自己的褲子。因為他比較瘦,所以褲子一般都系了腰帶。
腰帶扣解開了,拉鏈拉開了,李牧乾脆閉了眼睛把褲子褪到大腿那裏,露着鼓着小包的內褲。是男人都知道那是什麼,白色的內褲襯着李牧白色的大腿,腰也微微顫抖着。
黎詭拖着下巴,打量着細腰,如同第一次入眼一般纖細,彷彿張開手就能握住,腰下腿間的那一部分看得他有些難耐的上火。“還有什麼讓我看的?”
“啊?”李牧睜開眼睛發現黎詭滿是期待的盯着他的下面看。趕緊把褲子提上,“你,沒有不舒服嗎?”
搖頭。
“你看見那個,不難受?不,不噁心?”
搖頭,“我沒有完全看到,或者你可以,咳,讓我看看。”黎詭懷着有些悶騷的意圖說道。
李牧自然不會把褲子完全的褪去,反而是快手快腳的趕緊穿好。他本來以為黎詭有厭惡的,但是看清楚他眼中只有一小團火在燒着卻沒有任何厭惡討厭的情緒他又有些放心。
黎詭沒看到全貌,失落了,他該用些誘騙的手段,不能吃掉先過過眼癮也不錯,可是已經消耗太多勇氣的李牧是絕對不會第二次自動的脫下褲子。
“我,我該回家了,到時間了,爸媽還在家……”
“要逃避?”
“不是。”
“不願意?”
“不,不清楚。”
黎詭親了親面前的人,問一句討厭嗎?
李牧搖頭。
“不討厭那就是喜歡。”
李牧看着黎詭,非常嚴肅認真的說著,真的有那麼簡單,不討厭就是喜歡。
“就是這麼簡單,不討厭,就是喜歡。”
黎詭給了李牧一個定義,讓他能夠心安理得的按照這個定義來接受他給予的一切,也為自己以後的摟摟抱抱親親打好基礎。
倆個人在黎詭的明顯的誘拐行為下,暫時定下彼此喜歡的聲明。
學習小組因為文理科的不同沒有再進行下去,反而成全了黎詭跟李牧,讓那裏成為他們愛的小屋。
黎詭雖然心智比較成熟,但到底說還是個孩子,對一些東西還有有不了解的地方。關係的建立之後自然會向身體上發展,偶爾李牧會乖順的躺在黎詭的大腿上睡覺,而黎詭只能忍耐着幫李牧研究那些難弄的練習題。李牧以前養成的“不懂就問黎詭”的學習習慣不好改,黎詭被迫成為了一個文理雙全的人。
擦槍走火時常都在發生。李牧是個相當敏感的人,身體上的一些反應他比黎詭還要懂,所以每次都是自己先退開,不然不知道兩個人會發生什麼。
不過該不急的還是不着急,倆人的春天伴着落葉深秋到來了。
天氣漸冷,身上的衣服越裹越多,李牧本來就不算太好的身體還是被擊垮了。第一天並沒有在意,第二天體溫忽然上升,臉燒的不正常,李秀有些懊惱自己沒有一開始就發現不對勁兒。
“媽,不怪你,我以為自己吃點葯就沒事了,就沒說。”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聽話,媽以前不是說過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趕緊說,咱們底子不好,可得注意了。你這不是讓媽內疚么。”
“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肯定會說,一點不舒服都會說。”
“瞎說什麼,還下次,沒下次了,趕緊把病治好了。”
“嗯。”
李秀幫李牧掖好被子,拿着大夫給配的葯讓他水涼些再吃藥。
“好好休息,學校那邊請假。”
“媽,不用了,我這喝了葯就成,課程不能耽擱。”
“有什麼不能耽擱的,學習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李秀兩眼一瞪,把李牧還想說的話給瞪了下去。他們之間拋棄了生疏,對李牧也不再客客氣氣,不過這樣偶爾教育偶爾寵溺才是正常的家庭生活。“我出門買菜,一會兒就回來。要是你又跑去看書,回頭讓你爸教訓你。”
讓你爸教訓你,現在幾乎成了李秀的口頭禪,所謂的教訓其實也只是單一的說教。孔華西身體剛恢復,學校那邊不讓他做太過繁重的工作,只讓他坐在辦公室里,偶爾喝個茶,談談話什麼的。勞碌了大半輩子的孔華西一休息是渾身不舒服,把沒能在學校發揮的熱情全都帶到了家裏,李秀跟李牧就老實坐在那兒聽着。可是這挺多了就覺得耳朵起繭,反反覆復也就那麼幾件事,幾段往事。
李秀跟李牧每次都苦笑。李秀說了幾次可是沒法止不住也就算了。偶爾推脫說去出門買東西或者做飯,留下李牧一個人聽着。
李牧這人乖,不知道拒絕,只能老實的聽着,邊點頭邊附和,當是在聽經。
李牧一聽李秀的威脅就真的不敢亂跑了,老實的窩在被窩裏。
喝完了葯,李牧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半睡半醒間聽到自家的門板被敲的咣噹噹的響,李牧撐起身子覺得渾身疼的厲害,果然病情有點加重了。
看了表才發現自己只睡過去半個多小時。披了件外套李牧穿着棉拖鞋去開門。看到門外,黎詭滿身熱汗的站在外面,身上只穿着單薄的衣服。
“你怎麼來了?阿嚏——”揉了揉鼻子。
“生病了?”黎詭自己主動進來,把門順手帶上,用按上李牧的額頭,比自己剛運動過的體溫還要高點。
“唔。有點感冒。”
“吃藥了嗎?”
“吃過了。”
“回去房間躺着。”黎詭牽着他的手,把人送到床上。被子一蓋,只露出鼻子和鼻子以上的部位。
“現在還不到下課時間。”李牧說道。“逃課不好。”
“我走了正常程序,有假條。”
“你也生病了?”李牧擔心的問道。
“我好好的,我你不用擔心。”撥開李牧的劉海,手指順到耳朵旁邊,摸了摸。李牧感覺到癢,躲了下。“趕緊睡覺。”
“……睡不着。”李牧本來想說,你來了,我睡不着,可是又覺得這話說得有些曖昧,怕黎詭想到其他地方,只能生生截掉幾個字。
“你一個人在家?”
“爸在學校,媽出門了,還要好一會兒才回來。”李牧悶悶地說,鼻子癢得又想大噴嚏可是又打不出來。
聽到家裏還好一會兒不回來人,黎詭才放心的坐在李牧床頭,把李牧從枕頭上轉移到自己懷裏,連帶被子一塊抱住了,哄孩子似的哄着。“我哄你睡覺。”
李牧鼻子一酸,口中嘟囔道,“我不是小朋友。”身體卻更加貼近黎詭,手臂環住他的腰,聽着有規律的心跳聲。
熟悉的心跳聲成了催眠曲,黎詭的手順着李牧的肩膀輕拍着,讓他慢慢睡着。
懷中高熱度的體溫沾染了黎詭,讓他的眼神變得幽深,這股子情|欲來得有點不論場合了。
他真是第一次感覺到,懷裏這個人對自己的影響力,知道他生病了,不管不顧的請了假,直接找到家裏,敲了半天門沒人應,差點讓他以為李牧出了什麼事兒。那會兒心慌的感覺現在記得清清楚楚。
濕濕的吻落在李牧的臉上,額頭,嘴角,直到李牧自覺地張開嘴巴,讓黎詭侵入。糾纏在一起的帶着高溫的舌頭,黎詭完全蓋住了李牧的嘴巴,讓他的小舌頭逃無可逃。
先是黎詭主動進攻,再來是李牧追着黎詭的舌頭戲耍,兩個人一個個迷迷糊糊,一個欲|情高漲,誰都沒有打算停止,享受着彼此的味道,愛的感覺。
“我是誰?”黎詭微微離開李牧的口腔,舌尖舔着李牧的下唇。
小小的舌頭探出自己的大本營,小心翼翼的觸碰着侵略者。“黎,黎詭……”
“嗯,好好享受,交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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