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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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臉上露出一瞬溫柔的笑意,雙手抄進口袋,他慢悠悠的尾隨在人群身後。
怎麼會不重要,他可是孩子的爹。
容潯目送着被人群包圍住的樊雅,看着她被所有人都呵護備註,甚至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彷彿他在不在根本一點不重要一樣。
樊雅楞了下,淡淡一訕,“我從來都尊重你的選擇。”
樊雅笑容微嘲,才想告訴他她根本不在乎,容潯的聲音靜靜響起,沉凝如鐵,“不過,就算事情再重來一次,我依舊不後悔我當初做的選擇。”
“我很抱歉那次我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
她腳步一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小雋的父親。
“樊雅。”低沉的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
她轉過身,迎着有陽光的地方。
壓下心頭一瞬間的失落,她沖他微微一笑,“或許以前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但現在,你真的已經不是了。”
容潯竟然也沒有阻止她。
她猛地鬆開手,一使力,整個人已經從容潯懷裏撐跳下來。
話說出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里含了幾分軟弱與酸意,前面突然熙熙攘攘,抬眼一看,原來是受驚過度的小喬領着一大幫子人沖了過來,心裏一暖,她輕輕笑了笑,坦然迎向男人的辨不出情緒的眸子,“或許我多少會有些情緒,畢竟我是人,不是可以完全掌控自己情緒的機械人,但我很明白,你只會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僅此而已。”
“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樊雅脫口而出,迎上男人深邃的彷彿暗海似的眸子,消失已久的理智瞬間回籠,壓下脫口而出的委屈,她沉默一瞬,“你從來都不屬於我,我有什麼憤怒的理由?”
“是我想多了,還是你不敢承認?”容潯悠悠的問,絲毫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樊雅心口一跳,撇開臉淡淡的道,“你想多了。”
“我是你的配偶,是你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這天底下只有我有資格管你。”容潯瀟洒且囂張,腳下突然碰到一個障礙物,他低頭一看,眸光微動,很有好學興緻的低頭看向懷裏猙獰着一張俏臉的女人,“說起來,我隱約有聽到他的話,他犯的錯我似乎也幾乎有囊括,雖然從本質上是不同的,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你是在他身上發泄了對我的不滿?”
樊雅簡直被這人的倒打一把氣暈了,“你管我!”
“見面這麼久,除了放手就是放你下來,樊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狗血八點檔了?”好無奈的嘆息。
樊雅搶回自己的手腕,才要站起身,身體一空,整個人已經被打橫抱起,失重的感覺讓她下意識攀住他的肩膀,再也顧不得保持風度,嘶聲磨牙,“你放我下來!”
眸里閃過一抹無奈,他乾脆鬆開手。
樊雅咬牙抽手,卻根本躲不開他的桎梏,“不用你管。”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容潯已經被劈了成千上萬刀,“放手!”
一股懊惱微上心頭,掃向地上昏厥男人的視線更冷上幾分。
她一直表現的十分悍勇,他居然都沒察覺她的手腕出了問題。
敏銳察覺到樊雅臉上掩飾不住的痛意,容潯眉頭微攏,趕緊鬆開手,轉而托住她的手肘,才發現她的手腕不尋常的紅腫。
“誰要跟你聊天!”樊雅面紅耳赤,乾脆故技重施反扣向容潯的手臂內側,但還沒碰到,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容潯略略挑眉,“中醫理論博大精深,是你暫住的那位醫生教你的?但他有沒有教過你招數短期內最好不要用第二次……手腕怎麼了?”
容潯好笑看着微微脹紅了臉卻強行保持冷靜狀態的樊雅,彷彿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小妻子除了多變性格外還有一層幽默感,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上勾,長眉微挑,挑出幾分讓人耳紅心跳的邪魅,悠悠的道,“可是我覺得這樣的姿勢不錯,我跟你似乎沒這樣曬過太陽。這裏很安靜,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天。”
“容潯,鬆手!”她深吸了口氣,冷下臉,眼神如刀,鋒利無比的瞪着環在自己腰間限制了她行動的手臂,萬恨自己手邊沒有一板磚,好直接拍暈這個礙眼的男人。
樊雅意識倏地清醒過來,臉上微熱——她堅持認為自己是被氣的。
冰冷目光冷冷掃了眼地上昏厥的男人,然後落到斷成兩截的板磚上,唇角微勾,胸腔都似乎微微震動,“嗯,這就是所謂的板磚拍人?嗯,真挺狠。”
她怔了怔,大腦還有些遲緩,慢了半拍才發現那人搶先一步搶佔了她選中的風水寶地,而她是坐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臂環着她的腰,十足十的親昵。
溫熱堅硬卻也不會硬到膈人,氣息溫暖,還有淡淡的雪茄味。
沒有想像中的冰冷,也沒有想像中的硬實。
她環視了四周,毫不猶豫的選中身後的還帶着苔蘚的青石路牙,雖然或許有些冰冷,但勝在平緩,然後順應身體的號召,往下一坐。
嗯,那就坐下休息會吧。
樊雅捂着喉嚨怔怔看着儼然被敲暈過去的男人,死裏求生后感覺讓她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意識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連身體都有些輕飄飄的,不受控制的往下墜。
一剎那,四周俱靜。
土紅色還沾着青色苔蘚的鑽塊掉落在地,斷成兩截。
再一聲砰響。
男人應聲而倒!
砰的一聲!
她猛地咬住唇,嘴唇破皮的刺痛感瞬間席捲全身,因為窒息而有些暈乎的腦袋清了清,她咬了咬牙,猛地反手抵住男人的手臂內側某處,重重用力,男人瞬間氣力一散,樊雅一直在牆邊摸索的手猛地一抬,反手用力一揮!
她不要他救!
現在風平浪靜沒有泥石流,現在過來,當初幹什麼去了!
樊雅脖頸一陣劇痛,力道之大,幾乎讓她以為自己的脖頸會被硬生生的掐斷,隱約都能聽到脖頸咯吱蘇脆響!眼角餘光掃見狂奔過來的人影,她沒來由的生出一股不甘委屈。
男女的體能在先天上就已註定,尤其是爆發中瀕臨瘋狂的男人,一瞬間的爆發力更加強大!
幾乎是同時,樊雅脖頸一痛,沾染着酒氣手臂已經橫在她的脖頸前,剛才還痛的滿地打滾的男人不知何時一躍而起,巨大的力道帶的她不受控制的轉了個圈,粗糙大手掐在她的頸項上,嘶聲道,“敢打我!我就知道你心裏想着別的男人,媽的!我今天就要你死!”
“樊雅!”那人臉色一變,警喝出聲!
這個事實驀然竄進腦海,沒來由的一陣畏懼,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似乎……他在生氣?
那人突然大步走過來,神色冷峻如冰,明亮的光線下,她清楚看清他黑眸里隱約一閃而過的煞氣!
她現在……真的很狼狽。
束着的馬尾早就因為掙扎散亂下來,米黃色的薄棉襖上蹭出一道一道黑灰,黑色打底褲上更是一片灰白,身上還沾着刺鼻的酒臭味。
樊雅怔怔看着那人,腦袋突然微微昏眩,意識微有些散,幾乎是本能的,她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
略有些刺眼的光影中,有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知道他站在這裏多久了。
反射到年代久遠的琉璃瓦,五彩斑斕,暈出讓人目眩的光芒,甚至略有些刺眼。
陽光正好。
懶得再看那個男人的窘狀,她捂着手腕慢慢轉身,今天看來不適合去網吧了,得趕緊回去讓高醫生看看手腕有沒有事,也得多謝下高醫生,如果不是他堅持女孩子防身的第一要務就是學會人體穴位對應的作用,她今天也不能這麼容易就擺脫這個男人。
樊雅迅速後退兩步,冷然看着倒地不起痛苦翻滾的男人,“這一腳就當我替你老婆還的,人渣不是那麼好當的。”
一聲慘叫,男人抱着襠部痛苦的側滾在地上,整個人弓成蜷縮的大蝦,冷汗潺潺而下,“啊……”
樊雅冷笑一聲,修長筆直的腿猛地抬起,直接踹下男人脆弱的鼠蹊部!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頭頂某處一陣酸痛,全身倏地一軟,全身力氣消失的乾乾淨淨,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下癱軟!
男人愕然抬頭。
“可惜我不是你老婆。”聲音更冷。
“我後悔,我真的後悔……”
“你真的後悔了?”輕柔的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淡而冷。
怪不得他老婆頭也不回的離開。
婚外包養,婚內強姦,致人流產,不顧而逃,簡直徹頭徹尾的人渣!
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樊雅眸里厲光更加銳利,柔美臉上已經籠罩上一層冰霜。
“老婆,你原諒我……”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絮絮叨叨的懺悔,似乎是真的把樊雅當成了他老婆,“那天晚上我真的是喝醉了,你說不要,我就想着你肯定是為了外面的野男人拒絕我,我當時也暈了,後來看見血我也嚇壞了,我不是存心要逃的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老婆,孩子沒了我也很傷心的,你原諒我……”
樊雅一愣,剛才因為男人掏錢的動作還有些軟的眸光倏地一厲!
“我知道你氣我在外面養女人,我知道是我錯了,我混賬。”男人砰一聲跪倒在地,涕淚縱橫的甩了自己兩巴掌,居然猛地抱住樊雅的腿,“她是為了我的錢,我沒錢了,她就走了,我才知道全世界對我最好的還是你,老婆,我們重新過日子好不好,我保證我只愛你一個!”
樊雅看着手裏的鈔票突然覺得心酸,等人走了才覺得後悔,會不會太遲,“我嫁給你根本不是為了錢,你連這個都不明白?”
“我、我愛你的,我愛你的。”男人被她吼的暈乎乎,暈乎乎的掏出口袋裏一把散碎的零鈔,五塊十塊五十甚至連一塊一毛錢都有,“我會賺錢,我賺了很多錢。”
“你根本不愛我,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排在最後,工作比我重要,家人比我重要,我快死了你都不稀得看一眼!”樊雅瞪着男人,“我為什麼還要做你妻子!你說,你有什麼值得我嫁的!”
果然,葛正理被她吼的楞了楞,已經揚起的胳膊僵在半空,被酒精熏的通紅的眼睛裏有絲茫然,“老、老婆……”
四分委屈,三分失望,三分軟弱,像極了一個被丈夫大吼后柔弱委屈的妻子。
眸光微動,她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人,忽然換了個口氣,委屈大喊,“葛正理,你又凶我!”
樊雅又痛又驚,脊背生寒,她深吸了口氣,強行把自己快要驚飛的理智收攏起來,跑,肯定是跑不過的,只能寄望於小喬立刻帶人追過來,所以只能拖。
“你這個臭女人又跟外面的野男人聯繫!”電話刺激了男人本來就薄弱的意志,發瘋似的打斷樊雅的話,一把掏出她口袋裏的手機,歇斯底里的大吼,“她是我的女人,她永遠都是我的女人!你們誰也不能打她的主意!”說完,用力一掰,翻蓋式的老式手機在驚人的蠻力下啪的一聲斷成兩截。
“我在……”
“喂,樊姐?”果然,馬上口袋裏傳出微弱的呼喊聲。
1號快捷鍵直接連通小喬的電話,她接到電話趕過來應該不超過十分鐘,前提是她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葛先生,我真的不是你的妻子,你認錯人了。”她忍住痛,左手不着痕迹的碰上自己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常按了下1號鍵。
糟糕,可能是剛才撐的時候有些錯位了。
樊雅不受控制的撞上牆壁,她下意識單手一撐,確實緩解了大部分的衝力,但與此同時手腕部位一陣鑽心刺痛,痛的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下意識緊緊握住手腕。
但很明顯的,這位葛先生一大早似乎已經喝了不少酒,從他身上滔天的酒氣就能看得出,酒喝的這麼多,顯然是壓根聽不清楚人話了。他猛地用力一推!
也不知是湊巧還是不幸,她來了這裏沒多久,就撞上了年前生意破產又被妻子拋棄的葛先生,最重要的是,似乎她的相貌跟葛先生那位一直賢良淑德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離開的妻子有幾分相似,所以每日酒不離口的葛先生就醉醺醺把她當做了他離家的妻子,為了這個還曾經去診所跟高家鬧過兩次,高家父子脾氣好,除了解釋再解釋訓斥再訓斥根本沒有別的辦法想,後來還是葛先生的弟弟把他接回市區的家裏休養事情才告一段落,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他居然又回來了。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醉意十足的呼喚,肩膀一重,樊雅被那力量帶的往後退了兩步,咬了咬牙,定定看向面前醉醺醺的男人,“葛先生,我不是你的妻子,你認錯人了。”
“老婆!”
樊雅懸着的心微微一松,加快腳步。
兩人擦肩而過。
對面那人走兩步晃三步,嘴裏嘟囔着些別人聽不明白的胡話,原本還算端正的面龐也因為酒精而變的通紅,猙獰而扭曲。
樊雅克制低頭,連眼角餘光都不掃那邊一眼。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當然,她並不是怕,只是這附近人煙稀少,她現在又只有一個人,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不要與對方衝突比較理智。
遠遠的,就能聞到對方身上衝天的酒氣,這一點讓樊雅不由加深警惕,腳下的步伐也不再輕快,盡量讓自己貼靠着牆邊不被注意。
走了將近二十分鐘分鐘,身上已經出了些薄汗,樊雅心情也變的好了起來,適量的運動跟溫暖明亮的陽光總能輕而易舉的擊散人心底所有的不安憂慮,如果不是看見對面走過來的人,她的心情會一直保持下去。
九點左右的時間,正是街道忙碌完一圈平靜下來的時候,樊雅挑選的又不是什麼主幹道,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來往的人十分少,偶爾走過幾個,也都是不算相熟的街坊,卻都帶着溫暖的笑容,點頭示意后便擦肩而過。
他苦惱的皺了皺眉,他這是又把人弄丟了的節奏?
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驚了驚,下意識走了兩步,才發現兩條在他看來幾乎一模一樣的巷子出現在他面前,一條朝東南,一條朝西北。
巷子是南北向的,不多遠就是盡頭的死胡同,卻根本看不到應該在巷子裏的女人。
有些無奈的微微嘆了口氣,一抬眼才發現樊雅轉進一個巷子,他趕緊加快幾步,但走到巷子口時微微一呆。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讓人頭疼的生物。
他忍不住搖頭,什麼時候,他也會這麼患得患失,連自己都不信了。
尤其再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個活力十足的大男孩,暗海似的複雜莫測的眼底立刻顯出幾分懊惱,或許不管時間多緊迫,他也應該換身衣服再過來的。
真心讓人覺得有些壓力了。
十年……
這一刻,他恍然驚覺,他這個結婚之後就過於早熟的小妻子,比他整整小了十歲。
他有些嫉妒的看着她一身時尚感十足的年輕服飾,再看看自己三件式的黑色西裝,雖然是造價不菲的昂貴手工定製品,完全能顯露他頎長又挺拔的身形,但跟前面的女人一比,硬生生的比出了年紀的差距。
還看起來這麼悠閑,這麼年輕。
今天天氣很好,她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她不知道,她剛剛走出診所,從她相反的方向迅速駛來一輛車,車上的人第一反應就是開車追上她,但在看清她十足外出服的打扮還有一路摘花逗狗的悠閑姿態,暗海似的眸里滑過一抹寵溺,乾脆就把昂貴的車在路邊停下,開了車門也跟了上去。
她圍緊圍巾,戴好帽子,慢步走上街道。
“好好好,小管家婆。”樊雅微笑走出診所,才發現外面的風比早上出門時大了很多,初冬時節的風,多少有些寒意,幸好太陽一早就升了起來,並不十分的冷。
“這樣……”小喬想了想,掏出身上所有的錢塞進樊雅手裏,“你走着過去就行了,回來的時候打的回來,知不知道?王嬸剛煲了雞湯送過來,我們等你回來吃飯。”
“我沒事的,快去忙吧,別耽誤了人家看病。”樊雅拍了拍小女生煩惱的小臉袋,“我保證我中午不到就能回來了。”
“可是……”
婉拒了小喬的好意,“應該半個小時就能到了,我走着過去就可以了,我查完東西很快就回來。”
樊雅看了眼人滿為患的診所,現在初冬季節,第一波流感來勢洶洶,作為街道上唯一一家診所,小喬估計忙到天黑也不一定能結束。
“可是挺遠的啊,你也不習慣坐公交車,我這邊也有事走不開,要不你騎我的小綿羊去?哎呀,我想起來你不會,可是高伯說你現在不適合騎腳踏車……”小女生撓頭,“要不你再等會,我忙完就載你過去?”
“不用了,我覺得我還是去網吧吧,要查的東西也不算很多,也不算很遠,就當運動了。”
不過她想產生這個想法的原因,是因為她老了。
手機,不就是電話么,付諸了那麼多功能,總覺得怪異。
二十幾年的家教讓她根本不習慣把除了接聽電話短訊之外的功能付諸在手機上,那麼小的屏幕,看起來又十分傷眼睛,所以她根本不明白時下的年輕人為什麼喜歡隨時隨地的盯着手機。
樊雅看了眼那小小的屏幕,很堅定的拒絕了小喬的好意。
關上門,到前面診所里找了小喬,小喬先是對為什麼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像地攤貨穿在樊雅身上像頂級名牌這一點發表了足足五百字的看法,絮絮叨叨說完,得知她是想上網,立刻很主動的將自己的手機提供出來,“哎呀,我這裏有手機的,可以用手機上的啊,不需要跑那麼遠的。”
當時任性出走是開心了,現在後知后覺的才覺悟到自己當初似乎做了個不算很正確的決定。
沒來由想起剛進行了一個禮拜就被打斷的學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充滿時尚感的米黃色的長款薄棉襖,粉紅色的圍巾垂在身前,薄手套是時下據說最流行的小黃人圖案,黑色的打底褲,黑色的長筒靴,從來不是及腰就是挽成髮髻的長發綁成了高高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柔美的五官,如果不是眼神明亮堅毅,全身上下掩飾不住商場上磨鍊出來的犀利機敏,光是這一身打扮就跟路上平常的大學生沒什麼區別。
送走意氣風發的大男孩,自我批評自己實在是太不負責任,樊雅當機立斷,丟了手上的毛線針,穿起小喬的薄棉襖,圍上圍巾,戴上薄手套,收拾好自己,走到玄關前正好看見高家正冠鏡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