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向陽（一）
（一）
向陽道：“你認為我們有那些地方見不得人？”
夏雪道：“從你的膚色來看，你必定常年不見日光，那種環境可想而知，必然極其隱密，一個人若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中，必定是為了自身安全，怕人來尋仇，你們的仇家一定很多，否則以你們的身手，又何必隱藏，又何必呆在那種環境之中？”
向陽道：“你的猜測並不完全正確。”
夏雪道：“哦？”
向陽道：“我們隱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當然有我們的理由，就像你從未在江湖中現身過一樣，當然有你自身的理由，但卻絕非躲避仇家，也絕非見不得人。”
夏雪道：“哦？”
向陽道：“索血令為什麼從未在江湖中出現過？”
夏雪道：“因為在此之前江湖中從來就沒有過索血令。”
向陽道：“宇內十二令呢？也不存在？”
夏雪道：“對，宇內十二令及索血令僅成立七個月，是由十二個組織臨時組成的，首領也是臨時才決定的。”
向陽道：“難道以前你也是一個組織的成員？”
夏雪道：“對，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成員。”
向陽道：“你現在呢？在宇內十二令中的地位如何？”
夏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令主而已，其他十二位令主，無論在智慧、武功、策略上，都較我強的多。”
向陽道：“看來宇內十二令的確很強大。”
夏雪道：“確是如此，但不知比你們組織如何？”
向陽道：“難道你認為我也是一個組織的成員？”
夏雪道：“難道你不是？”
向陽笑道：“你認為呢？”
夏雪道：“你和冷雪是某一個組織的成員，並且這個組織並不太大，但其中每一位成員都有極高的本領，無論智謀還是武功，都可以獨居一方，但你們卻並不來往，好單獨行動，性情太過孤僻，也許，你們並不是很好的朋友。”
向陽道：“你錯了。”
夏雪道：“哦？”
向陽道：“我們雖然性情各異，但絕對是過命的交情，拋頭顱，灑熱血，肝腸寸斷，誓死為伴。”
夏雪冷笑道：“好一個生死之交，如果你今日死了，他會為你而與我拚命么？”
向陽道：“他一定會。”
夏雪道：“萬一他也死了呢？”
向陽一愣，道：“他怎麼會死？”
夏雪道：“因為有人要對付他，我知道他決不是這人的對手。”
向陽道：“哦？”
夏雪道：“所以他必死無疑。”
向陽忽然笑道：“他並不笨，他的逃跑本領也並不弱。”
夏雪道：“但如果他不願逃呢？”
向陽道：“威脅他性命時，他為什麼會不願意逃？”
夏雪神秘地一笑，道：“你可聽說過火鳳凰其人？”
向陽道：“你說的是二十年前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火鳳凰？”
夏雪道：“正是她。”
向陽道：“她的武功確實可怕，但並不見得勝過冷雪多少。”
夏雪道：“如果單以武功而論，火鳳凰確實未必製得住冷雪，但如果她用其他手段呢？”
向陽冷笑道：“二十年前，火鳳凰確實可令天下男人為她痴迷，莫說是冷雪，就是比冷雪再強十倍的男人，也絕不會逃離她的魔爪，但現在么？她應該至少在四十歲左右了，她還能有此魅力么？”
夏雪道：“她已四十二了，確實有一點兒老了，但她卻有一個女兒，一個和她長得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女兒，並且在男人方面的手段，也許比當年的火鳳凰更可怕，而且她的武功，也並不比當年的火鳳凰差。”
向陽驚道：“她叫什麼名字？”
夏雪道：“雪山飛雁。”
向陽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夏雪道：“因為她的父親叫雪山神鷹。”
向陽道：“他們父女三人應該全是宇內十二令的令主了？”
夏雪道：“對。”
向陽忽然又笑道：“你已經和冷雪交過手，你認為他是個怎樣的人？”
夏雪道：“他是個極其可怕的人，武功極高，又聰明絕頂，耐心極好，實戰經驗更豐富，絕對應算是殺手中的殺手，劍客中的神劍。”
向陽道：“既然如此，你還認為他會被女人所迷么？”
夏雪道：“他也是男人，不論多麼聰明的男人，都一定會敗在美麗的女人手裏。”
向陽道：“可我為什麼沒有敗在你的手裏？”
夏雪笑道：“因為我沒有去勾引你。”
向陽道：“你為什麼不試一試，看是否有效？”
夏雪道：“我不必試。”
向陽道：“為什麼？”
夏雪道：“因為我從不勾引男人。”
向陽道：“那你準備如何來對付我？”
夏雪道：“我不必準備。”
向陽道：“哦？”
夏雪道：“因為你已準備好了對付我的方法。”
向陽道：“你認為我能對付你么？”
夏雪道：“你對付不了我。”
向陽道：“哦？”
夏雪道：“如果你有把握對付我，你早已出手，何必要等到現在？”
向陽道：“也許我只是為了看到你死前的表情，我要看着你慢慢地去死。”
夏雪道：“很可惜你不能看到了，因為在你死之前，我絕對不會死，想看我死前的表情，就只有等到來生了。”
向陽道：“哦？”
夏雪道：“你的身手雖然不差，但你未必勝得過冷雪，他不是我的對手，你難道就能勝得了我？”
向陽道：“你與冷雪伸手時，你處於主動地位，他卻完全被動，他還必須得防禦你手下的攻擊，顯然不能專心地與你決戰，而今日，處於主動地位的卻是我，你完全被動，而且你還得防禦你的手下被殺。”
夏雪道：“你錯了，我這名手下功力雖遠不及你，但若用來對付神力門，還是綽綽有餘，這裏除了你，還有誰能殺得了他？”
向陽道：“難道你認為我只有一個人么？”
夏雪道：“的確這裏還有幾個不怕死的，但他們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除非你另有幫手，或者是你組織中的其他成員到來。”
向陽道：“我的夥伴們肯定不會來，因為我們都喜歡單獨行動。”
夏雪微笑道：“那麼你勝我的機會就太小了，因為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向陽冷笑道：“有時候決定勝負並不單靠武功，一種殺人的勇氣、對敵的技巧、出招的狠辣、頭腦的靈活，都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我天生就是個殺手，從這許多方面來論，你都已落於劣勢，可以說，我的殺氣比你盛，我又是為了給朋友復仇而來，又有一股仇恨的力量在支持着我，而你呢？你哪一點可以勝過我？”
夏雪道：“至少有一點可以勝過你。”
向陽道：“哦？”
夏雪道：“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