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Side.92
由於坂田銀時的奇葩登場，整個世界的畫風都隨之改變。
用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理清頭緒，硬生生克制住上前揮起一拐抽飛“他”的衝動,雲雀恭彌沉沉地開口：
“她在哪。”
這個“她”無疑指的是綾崎元氣,清楚這位中二小鬼已然對眼前現狀有了一定的了解，省去了一大段麻煩的解說,披着元氣少女殼子的真·坂田銀時以一副說教口吻道：
“既然是靈魂互換，元氣現在當然在阿銀我的身體裏,類似於為了追求新鮮感交換房子那種……”
靈魂互換……
灰藍色的鳳眸微眯,顯露出明顯不耐神色的雲雀恭彌逕自忽略了他的廢話，“什麼時候換回來。”
“什麼時候啊，具體時間阿銀我也……喂,等等，我說少年，你這是向長輩請教問題時應有的態度嗎？”
故意拖長了音調,披着元氣皮的銀時上下打量着雲雀恭彌,一臉嫌棄，“切,真是不爽，從這個角度看，簡直就跟那個蛋黃醬星人一模一樣，你們倆到底是誰抄襲誰啊喂？！”
雲雀恭彌自然不認為他的態度有什麼問題，相反的，他已經很給面子了。若不是知道此刻作出如上令人火大發言的傢伙並非她本人，雲雀恭彌恐怕早就一拐子甩過去了。
“我再問一遍，什麼時候換回來。”
興許是被雲雀恭彌冷若冰霜的表情給鎮住了，亦或是對他的晚期中二病徹底放棄治療了，頂着一雙無精打採的死魚眼盯了他半晌，坂田銀時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她額頭上那個閃着光的“銀”字突然消失了。將這一變化盡收眼底，就在雲雀恭彌推測這是否是本尊回來的標識時，元氣淺綠色的眸子泛出詭異的紅光，與此同時，一個“總”字浮現出來。
“銀”代表坂田銀時，那麼“總”自然就是……
迅速判斷出佔據着元氣身體的又一位登場人物是何方神聖，深知對方惡劣性情的雲雀恭彌不動聲色地緊了緊手中的拐子。果不其然，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真·沖田總悟若無其事地作出爆炸性的發言。
“嘛，終於讓我搶到母豬小姐的身體了。是砍了她的手臂還是搗爛她的【嗶——】呢，對了，在那之前要先跳段脫衣舞，你也一定很想看吧，土方先生的私生子？”
由於先前在完成【絕對選項】任務時結下了梁子，雲雀恭彌早就料到他不可能說什麼好話。面對沖田總悟如此趁人之危的嘴臉，強壓下一瞬間飆升了好幾倍的怒氣值，雲雀恭彌危險地眯眸。
“真的和土方先生很像呢，為什麼在異次元也能看到這樣噁心的‘m’劉海和青光眼呢，啊，怎麼辦，好想吐……”
縱使明白沖田總悟是故意激怒自己去攻擊元氣的身體，由於對方講話的口吻實在是太欠扁，雲雀恭彌手裏的浮萍拐還是舉了起來。不過，就在他打算一拐子讓總悟閉嘴時，又一個完全不同的聲線氣吞山河地響徹四方——
“稅金小偷，你是不是找死？敢動元氣一下試試，我歌舞伎町的女王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你阿魯！”
夜兔神樂，不需要通過元氣額頭上再度更替的新字，來者僅用她句末那標誌性的語癖便表明了身份。險些就要揮出去的拐子又收了回來，雲雀恭彌手上的力道放鬆了幾分，一語不發地盯着正處於精神分裂狀態的元氣，想到她在另一個世界不停地折騰着、借用着別人的身體，雲雀恭彌的胸口忽然感到沉甸甸的。
“不用擔心元氣阿魯，她很快就會回來了。而且白蘭那個甜食控也不足為懼，今早吃了大姐頭親手做的燒雞蛋，他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
“轟！”
神樂的話音剛落，巨大的轟響聲在不遠處炸開。眸光一沉，本能地意識到事態的不尋常，雲雀恭彌果斷掩住了綾崎元氣喋喋不休的嘴巴，將她拉扯進彭格列一眾藏身的結界中。
“閉嘴，不要動。”
姑且不管這個殼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人，既然那隻草食動物還會回來，就必須保護好她。
翠綠色的大眼睛眨了眨，配置着夜兔神樂精神體的“元氣”原本還想要掙開冷不丁扣住自己的那雙手，可就在她整個人貼近雲雀恭彌的身體時，那股異常熟悉的清冷氣息讓她一瞬間怔住了。
嘴巴還被他用手捂着，雙馬尾少女緩緩地、猶如僵硬的木偶娃娃般側過身去。感覺到懷中人的動靜，雲雀恭彌將視線從發出轟響的方向拉回，有些不耐地垂下眸光，正打算說句警告的話，出乎意料的是，映入他眼中的綾崎元氣卻是掛着一副驚喜到好似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表情望着他。
此時此刻，她的額頭上沒有任何稀奇古怪的字樣。
“恭彌……！”
隨着雲雀恭彌順手鬆開的鉗制，元氣細微但難掩激動的聲音透漏出來。聽到這個稱呼，靜了一瞬，雲雀恭彌即刻露出瞭然的表情。
終於回來了么，草食動物。
墨藍色的眸底掠過一抹淡淡的欣慰，然而，與內心的真實想法截然不同的是他臉上那極度不爽的表情。
“可以解釋一下你違反風紀的理由嗎，綾崎元氣？”
清冷的音色旁若無人地響起，低頭瞄了一眼雲雀恭彌還沾着鼻屎的白襯衣，想起那美到不行的畫面，有着身體被佔用記憶的元氣拚命按捺住捂臉的衝動。
“我錯了恭彌，求求你趕快把它忘了吧，我會負責洗乾淨的，一定！”
聽出她抓錯了重點，雲雀恭彌的嘴角不自覺拉平了幾分，“……不是指這個。”
“誒，那是什麼？”
“誰允許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的。”
包裹着威壓的清潤嗓音自耳畔落下，知道雲雀恭彌縱使嘴上不說，從十年前過來的他這些日子以來肯定沒少為她擔心。沒有出聲辯解，自知理虧的元氣眉梢微垂，露出愧疚的眼神正準備好好道歉——
“喂，打情罵俏的話能不能待會兒再繼續，你們看那邊！”
打斷了小情侶重逢對話的是暗殺部隊的史庫瓦羅，順着嚴峻他的眼神望過去，映入彭格列眾人眼帘中的是一個巨大且全身發光的白蘭·傑索。
不，不是白蘭，那是ghost。
存儲在綾崎元氣頭腦中的記憶和呈現在眼前的現實精準對接，短暫地愣了幾秒，她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和彭格列的大家一起沉下心來靜觀其變。
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白蘭，他可以避開任何火炎攻擊，在覺醒后則會不分敵我把周圍存在的所有火炎都吸收掉，因此指環和匣兵器對他都不管用。如果沒記錯，接下來，彭格列、巴里安，還有真六吊花，所有人的火炎都會被他吸收掉，而這些火炎在最後則會被綱吉吸收掉……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個詭異的傢伙就開始不分敵我地吸收着火炎。待親眼看到密魯菲奧雷家族的兩名六吊花成員被他吸收了個乾淨后，確定這一切都和她曾經在神界看到的一模一樣，元氣只期許她的【絕對選項】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刻給大家添麻煩。
就在靈魂互換的這些天以來，元氣已經想辦法從神威那裏取回了瑪雷指環交還給了白蘭。不過，這並不是想要幫助他，而是不想打破既定的“未來”，不想打破彭格列家族戰勝白蘭·傑索這個既定的“未來”。
她看似消極的不作為，恰恰是希望所有事情能按照原有的軌跡發展，正如元氣現在所做的這樣。早在“火影”世界時，她就已經明白了擅自改變的代價，一個小小的變動，或許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所以現在，雖然恭彌他們戰鬥得有些辛苦，只要這樣不干涉地見證到最後一刻，大家一定能迎來最終的勝利——
【請選擇：a.此平行世界的彭格列全員落敗陣亡。b.此平行世界的雲雀恭彌落敗陣亡。c.……】
久違的聲音在元氣腦海中響起，聽到選項的一剎那，她臉上的神情瞬間凍結。
彷彿與外界相隔絕，聽不到周圍激戰的刺耳轟鳴聲，綾崎元氣茫然無措的僵在原地。由於所有夥伴都在忙着抵禦無差別攻擊襲來的火炎，沒有誰發現她的異狀。
怎、怎麼可能，為什麼會有這種選項，假的……她什麼都沒聽到……一定是幻覺！
冰冷的寒意從腳跟向後背攀升，然而，就在元氣無聲地在心裏念出那個代表着排斥的話語后，沒有選擇猶豫時理應出現的頭疼癥狀，先前並未清楚嚴明的c選項宛如救贖般徐徐呈現——
c．queen，倘若不滿意的話，您的意願又是什麼呢？
……誒？
跟以往任何一次選項都不同，在元氣腦海中響起的這個聲音竟然在徵詢她的意見。而且並不是冰冷或者凶神惡煞的語氣，語調也絲毫不帶着逼迫之意，這個聲音聽起來極為恭謹有禮，就好像是在說：“一切都聽您的。”
——我……我希望彭格列可以獲勝，如果可以的話，綱吉boss還可以幫我收集到“七的三次方”，這樣我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在心裏默念完這句話，元氣才後知後覺她或許太貪心了。誰想，就在下一秒，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如您所願，神明大人，c選項正式生成：此平行世界的彭格列家族大獲全勝，沢田綱吉成功收集“七的三次方”。】
神明……大人？是在叫她么？
既看不到自己額頭上悄然浮現的瑩白色“q”狀字母，也未能察覺她周身泛起的耀眼光芒，就在綾崎元氣因這一奇怪的稱謂而流露困惑之色時，不遠處，沢田綱吉就好像是承載着所有夥伴們的希望那樣，頭頂燃燒着澄澈炫目的暖橘色火炎，宛如拯救世界的英雄那般向ghost直衝過去……
***
最終這場戰役的結果，就像綾崎元氣先前就預知到的那樣，沢田綱吉打敗了白蘭·傑索，作為正義一方的彭格列家族成功的拯救了這唯一一個沒有被毀滅的世界。
雖然仍存在着尤尼和伽馬兩位犧牲者，但那個勇敢女孩的逝去卻換回了更多人的生命。想到那些生命中應該也包括着十年後的她，元氣酸澀的情緒中倒也多出幾分安慰來。不單是如此，就在元氣從沢田綱吉手裏接過代表她最後一個任務完成的“七的三次方”時，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動和激動幾乎要漲破她小小的肺。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勝利在望，之前出現的【絕對選項】才會表現得有所不同吧？
在所有人都歡欣鼓舞的熱鬧氣氛里，元氣心中一晃而過的某個疑似直覺的不安猜想很快就被淡化了。然而，就在十年前的夥伴們接二連三地和未來世界的朋友們告別，消失在一片白色的光芒后，抱着還想和十年後的斯帕納哥哥再多待幾分鐘的念頭，因而特意留到最後才準備走的元氣卻得知了一個令她難以接受的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十年後的元氣回不來，她的死明明也跟白蘭有關啊？！！”
早就對k的神出鬼沒習以為常，元氣並沒有對他似乎是卡在她即將離開這一時間點出現感到大驚小怪。但極為詭異的是，作為神明的k就好像是故意要破壞元氣的好心情，出場之後，他的開場白並非是恭喜她圓滿完成任務，而是猶如潑冷水那般一針見血的當著1o+組諸位先生們的面指出，十年後的綾崎元氣無法復活。
壓下胸腔內的酸楚情緒，元氣環視了一下四周，值得慶幸的是，十年後的雲雀恭彌並不在這裏。稍微調整了一下過於激動的語氣，她盡量心平氣和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事情不就是這樣規定的嗎？只要打敗了白蘭·傑索，因為他死去的人都會重生，十年後的綾崎元氣不也是……”
“沒錯，死於白蘭·傑索的人可以重生，事情的確是這樣規定的。她之所以回不來，理由是她的死因並非白蘭，這個世界十年後的綾崎元氣，她死於法則。”
“法則？”
“時至今天，我做的很多努力都是為了向你灌輸‘法則’的思想，畢竟對一名合格的神明來講，法則的存在高於一切。不過從元氣目前的表現來看，你已經領會到精髓了，我很欣慰，相信你有能力勝任‘queen’的職位。”
合格的神明……queen……k在說什麼？
“queen是二代目神祗的名字，初代神祗的名字是king，也就是我的名字，k是簡稱。”
彷彿能參透元氣的思想，k利落地回答道。停頓片刻，他平靜且耐心的繼續說：
“仔細聽好，作為正式交接的重要一環，我現在會向你詳細說明一切。在追本溯源之前，你應該知道的是，能夠自如在‘銀魂’、‘火影’，以及這個世界三大空間穿越的你，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而且從今天開始，順利通過我所有考核的你已經滿足了‘成神’的全部條件，隨時有資格擔任掌管三個世界的二代神明，也就是queen。”
偌大的房間因k這番話陷入詭異的靜默，就連見多識廣的1o+組先生們都安靜了，尚且還是十四歲少女的元氣自然更為驚愕，一時間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了。
“首先，我要對你說明的是，被你命名為【絕對選項】的非正常現象實則是一種尚未完全覺醒的能力，當然了，它同時也是對你的試煉和考核。【絕對選項】的真面目是‘神之御業’，也叫‘神之言靈’。通俗地解釋就是，它是一種心想事成的強大力量。原來那些令元氣你困擾的【絕對選項】，回想一下就不難發現，其實都跟你當時的思維息息相關，由於那時的你還是普通人，自然無法控制這股強大的力量，能力的反噬就會以腦內電波干擾的形式逼迫你作出選擇。不過現在，元氣應該知道它的真正用法了吧，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一次了。”
【絕對選項】的真正用法……莫非，剛才被她擬定出來的c選項就是……
看着流露出恍然之色的元氣，k微微頷首，繼續道：
“一下子被告知是神明什麼的，元氣一定覺得難以置信吧？可以理解，我當時也是一樣。所以接下來我會告訴元氣，你為什麼會是我所選擇的二周目神明。”
似乎是想表現出親切隨和的態度，k對着元氣笑了笑，可不知為何，這個笑容在元氣看來竟莫名有些苦澀。
“本着對各世界‘公平’的原則，自身不屬於其中任意一個世界，這是能掌管它們的第一個必要條件。除此之外，備選繼承者的性格也是重要的參考項目，譬如是否能在逆境中堅持以積極向上的態度解決問題；是否能在面對他人的誤解和不公正的待遇時保持內心的純凈，不被憎恨等負面情緒玷污靈魂；是否有正義感和責任感；是否聰明，這裏的聰明包括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長記性。元氣在這方面格外出色，自從我在‘火影’世界用宇智波兄弟那件事教導你不能再隨意變更既定軌跡，之後元氣確實謹慎多了。”
被k的某句話牽動了神經，宛如落入無邊的漆黑深淵，一種自身存在被否定掉的恐懼感，令元氣不由得插嘴詢問道：
“等、等一下，先不說繼承什麼的，什麼叫‘自身不屬於任意一個世界’？如果我不屬於這裏，那我是從哪裏來的？！”
赤色的眸子靜靜打量着問出這一關鍵性問題的元氣，k沉默了兩秒。
“一個已經完全崩壞的世界。”
好像根本沒察覺聽者臉上那震驚無措的表情，無視掉空間內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他平靜地宣告：
“正因為如此，你才必須成為神明。經歷種種試煉最終成長為可以被法則認可的queen，這是你得以存活的唯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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