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叫聊齋的世界
朱爾旦心中疑惑,不知道面前這行裝怪異之人為何反應如此激烈,詫異問道:“這位公子認識我?”
安逸此時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腦海中把朱爾旦的話過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確定,這極有可能就是聊齋。
陵陽朱爾旦,字小明。性豪放。然素鈍,學雖篤,尚未知名。偷陸判金身,與判官結交,得其助力,得文心,**子面容,死後去地府當值。
這分明是聊齋之上《陸判》的故事,但究竟是不是巧合,安逸也不能確定,還要等到這陸判官真的找上這朱爾旦才能知曉。
想到這,安逸回過神來,見朱爾旦面露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緊,強自應對:“卻是在下出醜了,只因朱兄與我一為朋友姓名相同,才如此驚訝,還望朱兄莫要往心裏去。”
“不打緊。”朱爾旦擺手道:“還未請教公子姓名,仙鄉何處,公子這身裝扮,在這裏可少見得緊啊。”說著,還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安逸的頭髮。
“在下安逸,字……逸之。”安逸隨口胡謅了一個字號,繼續道:“朱兄有所不知,我這一族避世已久,雖是生產,但卻畢竟人員稀薄,所以在這服裝之上,卻是簡化了一番。”
雖如此說,但這髮型卻不好解釋,安逸不禁心念急轉,轉換話題:“在下初次來到外界,不知世事,可否隨朱兄一道,叨擾幾日,請朱兄教我些外界知識。”說著,躬身一禮。
安逸這是打算賴上他了,畢竟這朱爾旦看着也好說話,書中也是性格豪爽,而且還是他來到這裏所遇見的第一個人,自然在心理上有些親近。
朱爾旦思索片刻,見安逸面容清秀,也不像什麼歹人,而且極守禮節,更不像他一開始所懷疑的什麼妖怪,心中豪爽之氣頓發:“如此甚好,逸之兄且待我將這陸判官送回原處,回來便與逸之兄同路,一道回寒舍。”
“怎敢讓小明兄一人勞累,不若你我二人一起抬着這位老爺,路上也能輕鬆些。”安逸順桿就爬,要是讓他自己在這等着,他還真怕着朱爾旦跑了,不能說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爾旦也不在意,只道安逸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想儘可能的幫上點忙,所以也不好拒絕,兩人當即啟程。
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朱爾旦所說的十王殿,裏面供奉着一眾鬼神,都是木頭雕成,一個個栩栩如生。
沒有逗留,兩人將陸判官放在原位,當即返回出山。路上安逸自是免不得再次旁敲側擊,詢問了一下這個世界的歷史背景等等。
從朱爾旦口中得知,這個世界唐宋以前的歷史與地球是沒有多大變化的,至少在安逸看來是如此,畢竟他不是歷史學家,對於歷史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認識幾個名人而已。
而宋代以後,卻沒有元朝,而是另一個朝代,就是朱爾旦口中的瀧。
這瀧朝朝政如何安逸並沒有打聽,畢竟那與他無關,所以又轉而問道神仙鬼怪之事。
可他卻忘了,這朱爾旦只是一儒生,雖然日後與陸判交情匪淺,但如今他卻還是一介凡人,對神怪之事還真不甚了了,但卻也能說上幾個傳說。
當到了朱爾旦的家,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朱妻已經做好了飯菜等朱爾旦返家。
由於安逸的到來,朱家小兩口自然不能玩什麼舉案齊眉了,畢竟按古代禮法,女子不與大人同桌而食,於外人前來更要避而不見。
安逸雖然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深知入鄉隨俗,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吃過午飯,安逸依然聊性不減,如此一直到了晚上,他可沒有跟一個大老爺們同榻而卧、促膝長談的好習慣,畢竟他又不搞基,所以吃過晚飯之後就回到朱爾旦給他安排的房間歇息了。
木質的房屋、木質的傢具,一切都古香古色,韻味十足,可安逸卻沒有什麼欣賞的心思。
將白天朱爾旦所說的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安逸忖道:“這世界多半是《聊齋》無疑,可自己究竟是怎麼來的?又該如何回去?”
再次拿出“天書”研究半天,毫無頭緒之下,安逸又想到:“不知道這世界是所有聊齋小故事綜合的世界,還只單單是《陸判》,不過既然“天書”顯示《聊齋》,恐怕第一種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這,安逸心中不由有些忐忑:“若真的是《聊齋》,那我以後可要小心了,這個世界詭異的很,不光人間有修士,天上還有神仙,有事沒事的還經常下界。最詭異的是,天上神仙往地上跑,這人間竟然還有那麼多妖魔鬼怪,真不知道那神仙是幹什麼吃的。”
這《聊齋》上的小故事多不勝數,有妖有鬼有仙有神有佛有魔,而且還沒個具體體系,就說那造畜的巫師能被凡人打死,嶗山道士竟會仙人才有的法術,還有類似燕赤霞的種種不佛不道的異人,怎一個亂字了得。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提升修為,爭取能夠有一絲自保之力。”
一念至此,安逸立馬調息打坐,修鍊《大道通明錄》上記載的功法。
盤膝雙手結印於腹,安逸凝神靜氣,調節呼吸的節奏。
“於無而靜,自然而定,無知有靈,乃人真定”。
須臾,安逸便感身體知覺退散,意識存於丹田,丹田內一點幽光隨着外呼吸鼓動,此番,才是正試踏入煉精化氣這一修鍊道路的第一步。
吁呼一夜匆匆而過,安逸早上醒來,便覺丹田溫熱,神思清明,眼中閃過一絲喜意:“沒想到僅僅一晚就練出了一絲內氣。”
此時,敲門聲響起,朱爾旦在外面道:“逸之兄,是否醒來?”
安逸答應一聲,趕忙下床給朱爾旦開門:“起來了,起來了,小明兄快快請進。”
打開門,卻見朱爾旦拿着一疊衣服站在門邊,卻聽他道:“逸之兄的衣服太過怪異,此番在外界不如先穿我的,以免眾人拿你當猴子看。”
“如此,就謝過了。”安逸也不推辭,伸手結果衣服,回房換下,朱爾旦還在門外等候。
吃過早飯,安逸不禁升起去城中走走的心態,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古代,比什麼電視劇有意思多了。
朱爾旦本性豪邁,自然不會阻攔,甚至怕他迷路,還親自陪着他,給他介紹着當地的風土人情。
這陵陽雖不是一座大城,但卻也十分繁華,路上行人紛紛,街道兩旁閣樓畫角,店鋪林立。有的賣雜貨,有的賣衣服,有的賣茶葉,有的賣花粉,不一而足。
嬉笑、打鬧、叫賣聲,絡繹不絕的傳入耳中,卻不覺一絲煩躁。這其中由以一個賣梨的為最,響亮的叫賣聲顯得異常的突兀。
“賣梨,賣梨啊!又脆又甜的大鴨梨啊!”
安逸探頭望去,只見路邊一個粗壯的鄉下人,身旁停着一輛大車,車上裝滿黃橙橙的梨子,足有數百顆。鄉下人正在叫賣,那架勢一看就不是經常出來賣東西的。
此時邊上已經圍上了一些人問價,鄉下人略微拘謹的應付着,不過所說的價格確實不低。不少善於講價的姑子婆子都是鎩羽而歸,不過這些人不依不饒,讓鄉下人滿臉通紅,最後只能冒出一句:“俺媳婦說了,一文錢都不能少。”
鄉下人這話頓時讓旁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安逸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朱爾旦見此道:“逸之兄暫且稍後,我去買幾個梨子你我分着吃了。”他見安逸一直盯着那梨攤,還道他饞了呢。
安逸卻是不好意思了,一把拉住朱爾旦,不想讓他破費:“小明兄還是莫要破費了,這分梨、分離,莫不是敢我走不成?”
朱爾旦看出安逸的心思,暗道也是個妙人,倒是可以深交,不禁大笑道:“如此卻是哥哥的不是了,該罰,該罰,這梨便罷了,不如哥哥請你吃酒。”
安逸嘴一咧,沒想到這麼會兒多了個哥哥。
推辭不過,安逸也就沒有拒絕,畢竟喝酒可是增加感情最快的一種方式。
可就在兩人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鄉下人那招牌式的嗓音,像是在呵斥什麼人:“走開,走開,別耽誤我賣梨。”
抬眼一看,原來是一個道人一直在大車邊徘徊不屈,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黃橙橙的梨子,這道人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一看就不像是能夠買得起梨的人。
那鄉下人面對這些城裏的人尚且有些拘謹,但是面對這麼個破落道士的時候,就揚眉吐氣起來。倒是被鄉下人一轟,往後站了點,但還是不肯離去,依然眼巴巴的看着梨子。
鄉下人見到這道士耽誤他的生意,不由大怒,忍不住斥罵起來。
而那道士面不改色,反而是爭辯道:“你一車數百顆梨子,我只吃一個,對你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害,你又何必發怒?”
四周觀看的人有那勸鄉下人拿一個不好的梨給老道士,打發他走算了,鄉下人卻堅決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