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全國顫三顫

【205】 全國顫三顫

“來,陪我下一盤。”

庄易在中年男人的對面坐下以後,中年男人依舊沒有抬頭,只是低着頭擺弄着手中的棋局。

“……”

庄易沒有說話,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只是點點頭。

屋子裏一片沉寂,兩個男人面對面的坐着,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專註的看着眼前的棋局,每走一步都是經過反覆的思考,再思考,像是全身心的投入了棋局中,心無旁騖。

“我老了。”

一盤棋在錦重天和藹醇厚的一聲中結束了,庄易贏了這盤棋。

看着錦重天鬢角冒出的銀絲,庄易幽暗深邃的雙眸沉了又沉。上一次他過來的時候,錦重天的狀態似乎還不是這樣的。庄易知道,這大概和他告知錦重天的那個消息有關。

放下了手中的棋局,錦重天逕自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悠遠,像是在看着遠方的某一點,又像是透過遠方的那一點想到了些別的什麼。

庄易跟着站起身,走到錦重天旁邊站定,挺拔的身姿成了落地窗前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這會兒的錦重天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身高也不及庄易,和庄易站在一起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憔悴滄桑。更何況,錦重天才剛從病床上起來沒多久。

只不過,哪怕是再憔悴滄桑的錦重天,也比同齡人要惹人眼球多了。儘管年紀大了,也擋不住他那俊朗深邃的面容。從他現在的外表和氣場,依舊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風光無限。

“是她么?”

靜立良久,到底還是錦重天先開了口,三個字,聲音中帶出了情緒,有些顫抖。

只不過,相比較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此時錦重天的內心已經平靜了許多,也沉澱消化了不少。畢竟,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包括生死。一個連生死都看淡許多的人,一個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還有什麼是看不透的?

然而,平靜也是相對而言的。

在沒有提及那個女人的時候,錦重天的內心平靜的就像一潭死水。只要提及那個女人,他的內心還是會泛起漣漪。也只有這個女人,最能牽動他的神經。只是因為,他們曾有過最刻骨銘心的愛情和婚姻,她是他唯一且深深愛着的女人。

“還不能確定,我已經想辦法在取得她和瑟瑟的DNA報告。”

庄易的餘光掃過錦重天略有變化的面容,然後轉過頭看向窗外,目光同樣是悠遠。提及錦瑟的時候,庄易本是沒有情緒的面容帶上了一絲的暖意,那是以前的他根本不曾有過的。

“她好么?”

又是三個字,錦重天面色上的變化已經越來越大了。從他不斷滾動的喉結可以看出,他是在極力的剋制着某種情緒,有着與他這個年紀不符的衝動。

“看她的狀態,是過的不錯的。”對於錦重天的問話,庄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只有在錦重天的面前,庄易才有了作為一個晚輩應該有的謙卑。就連莊鈺睿和趙蘭芝,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謙卑過。

“我不相信那個女人會是她。”

錦重天的聲音莫名的篤定,卻也帶出了一絲的悲涼,額頭上的青筋有些凸起。

儘管這樣,但庄易還是懂了為什麼錦重天會有如此激烈碰撞的兩種情緒。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他也是大致的了解了。

錦重天篤定,是因為他相信他和方若秋之間的感情堅不可摧。哪怕是在方若秋的認知里,他已經死了,他也不相信方若秋會背棄與他的感情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更何況,這個別的男人根本也不是別人,而是當年對她瘋狂迷戀卻是一度遭受到她冷眼的男人,刑世景。

悲涼,是因為,如果楊冉晴真的不是方若秋的話,那麼,方若秋就是真的已經去世二十年了,遠離了人世。而他,自然是再也看不到她了。剛燃起的希望卻又落空,大概是每個人都不願意也不忍心面對的。

錦重天比任何人都希望在當年突然襲來的那一場巨大變故中方若秋沒有死,但是,他也比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如今的方若秋已經是另外一個女人,變成了刑世景的妻子。

“不排除失憶這種可能性。”庄易的聲音不重,但是語氣卻是沉穩。

驀地,錦重天轉過頭看着俊朗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情緒庄易,眼中帶着難言的沉痛感,想說什麼,張張嘴,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是啊,庄易提醒的這一點是他疏忽了。

萬一方若秋已經忘記了和他的全部過往,忘記了他這個人,忘記了他們還有一兒一女,那又有什麼辦法呢?無能為力,都是造化弄人。

看着眼前的錦重天,庄易突然有一種感覺。雖然他不惜一切代價把錦重天給救活了,但是錦重天已經不像是一個存活於世的人了。這一點,不是指他的身體狀況,而是指的他的心理狀態。

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在這一刻,卻是感覺那麼的遙不可及。

“錦叔,瑟瑟懷孕了,已經快四個月了。”

這件事,庄易是絕對有必要和錦重天報備的。不僅僅是報備這麼簡單,同時,他也希望,因為這件事來分散錦重天的注意力。

“真的?”

庄易的話音剛落,錦重天已經轉過身正對着庄易,眼底泛着激動,喉結上下滾動着。

“真的……”庄易肯定的點點頭,想起錦瑟那一日比一日還要大的肚子,庄易的目光也是柔和了不少。

“那你們……”

錦重天眼底跳動着喜悅,那是庄易自從錦重天醒來之後都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的情緒。

雖然錦重天的話只是說了一半,但是庄易卻是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

“領證了,孩子出生以後就辦酒席。”庄易耐心的解釋着,“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接您回國了。一切,也都要有個了結了。只要我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刑世景就再也不能逍遙法外了。”

既然坦白了,庄易直接就改了對錦重天的稱呼,這也是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之一。

“我沒有選錯人,把瑟瑟交給你,我放心。”錦重天深呼吸一口氣,聲音中含着的儘是對庄易的信任。

“這段時間,您就好好養身體。不管楊冉晴是不是秋姨,對於瑟瑟來說,倘若她知道自己的父親還存活於人世,也是開心的。”說道這裏,庄易的心裏也泛起了隱隱的擔憂。

就憑着錦瑟那個性子,要怎麼通知她她的真實身份以及她的父親還尚在人世的消息?又讓她該如何接受?

倘若她知道了自己深愛着的小姨其實並不是她想像的那麼好,也沒有她認為的那麼愛她,又讓她該怎麼面對?

雖說她已經是個快要當媽的人了,但是,再怎麼說,她也才二十一歲。

拋卻這所有的一切,還有庄易最最擔心的一件事……

……

庄易陪着錦重天下樓的時候,聽到了十分熟悉又歡快的聲音。

“二哥,錦叔,你們下來啦?”一邊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的皇甫雨珊已經笑着走向了庄易和錦重天,“要不是聽嫂子說,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來美國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知道你來美國肯定是來看錦叔的,就趕着過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不追求你的愛情了?”庄易意有所指,唇角勾着淺淺的弧度,難得好心情的對皇甫雨珊一番調侃。

果不其然,庄易的話音才落,皇甫雨珊漂亮的臉蛋兒嬌羞乍現,垂下了眼皮兒,聲音也有些含糊,“錦叔,你看二哥,哪壺不開提哪壺!”話音未落的時候,皇甫雨珊的眼底已經有了不知名的哀傷劃過。

那個冷冰冰又毫無情趣可言的男人,當真是讓她又愛又恨。只是,愛上了,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要想起那個悶葫蘆一樣的男人,皇甫雨珊就會在心裏一陣哀嘆。但是,哀嘆歸哀嘆,什麼都不能阻擋她追求自己愛情的心。

“雨珊知道害羞了。是哪家的小夥子啊?這麼幸運。”

錦重天的嘴角也掛上了笑意,面容較之剛才更是慈祥了不少。

相比較庄易而言,其實錦重天和皇甫雨珊接觸的時間更多。皇甫雨珊沒有回國的時候,就經常往這邊跑,陪着錦重天解解悶兒,聊聊天兒。皇甫雨珊做的,都是身為錦重天女兒應該做的事兒。有了皇甫雨珊,錦重天的日子也就不覺得那麼難過了。

當然,皇甫雨珊這麼做,也是受了庄易的託付。不過,她確實是全心全意的把錦重天當成了親人,比親叔叔還要親切的對待。

直到今天,皇甫雨珊還清晰的記得,在她五歲那年,爸爸帶回家一個全身是血並且處於重度昏迷的叔叔,這個叔叔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幾年,也昏迷了十幾年。這個男人,就是錦重天。

幸運……

幸運毛線啊!要是雷鐵自己也覺得幸運的話,她就不至於那麼苦惱又感覺無從下手了!

聽了錦重天的話,皇甫雨珊在心裏默默的嘀咕着,心裏煩悶的不行。她琢磨了很久要怎麼樣才能搞定那個悶驢一樣的男人,最終也沒有想到一舉成功的辦法。

“是雷鐵。”

看着垂着頭有些喪氣,又有些害羞的皇甫雨珊,庄易直接替她回答了,語言簡潔。

“哦。”錦重天點點頭,臉上的笑意不減,看着皇甫雨珊的目光儘是慈祥和藹,“那還真是不錯,雨珊丫頭很有眼光。”

作為庄易最得力的助手雷鐵,錦重天肯定是見過的。庄易忙得脫不開身的時候,都是雷鐵親自過來。

“錦叔,你怎麼也跟着二哥一起笑話我了!”皇甫雨珊一副嬌羞的小女兒狀態,就差晃胳膊跺腳了,聲音中儘是懊惱。

“回來做什麼?”庄易問皇甫雨珊。

“哦,對了。”皇甫雨珊一拍腦門兒,那表情更是懊惱的不行,“是我爸讓我回來的,說是想我了,死活都要我回來見見他。誰知道啊,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他是預謀好了的,是給我安排相親對象呢!”

一說到這兒,皇甫雨珊就是一肚子的氣。她這個老爸,也算是一個奇葩的父親了。

可生氣歸生氣,她也沒敢告訴她爸她現在正在拼勁兒的追求着一個男人。要是讓她爸知道了,依着她爸那個脾氣,肯定更是不間斷的給她介紹男朋友了。沒準兒,還會限制她的自由,讓她再也見不到雷鐵也是說不定的事兒。

皇甫烈疼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那可是出了名兒的。所以,他又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女兒委身去追求一個壓根兒不理睬她的男人呢?

在皇甫烈的眼中,只有別的男人追求她女兒的事兒,斷斷不可能出現他的寶貝女兒倒追男人的事兒。

“也好,多些選擇,萬一能遇到比雷鐵更投你心的男人呢?”一邊說著,庄易還一邊贊同的點點頭。

“二哥!”

皇甫雨珊不樂意了,精緻的小臉兒也微微沉了下來。她就是認定這個男人了,不管再遇見什麼人,也不會覺得投心了。

“好了,別逗雨珊了。”錦重天笑呵呵的做着和事老,這才終止了這個話題。

“雨珊,你爸最近在忙什麼?”問出這句話的人,是錦重天。

“我也不太清楚,神神秘秘的樣子,我昨天才飛回來的,我猜應該是在忙着你們的‘大計劃’吧。就是這麼忙,也沒有忘記給我安排相親對象的事兒。”

對於他們的“大計劃”,皇甫雨珊是知道一些皮毛的,但又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相比較錦瑟而言,皇甫雨珊不算是被蒙在鼓裏。包括她和庄易在南安市第一次遇見錦瑟的時候,其實,那並不是庄易故意製造的偶遇。

那個時間,恰好是錦重天醒來以後基本恢復了行動能力的時候。他們回南安市,正是為錦重天辦理一些手續還有一些瑣碎的事兒。

在二十年前那場巨大變故發生以前,他們全都是南安市的人,根兒就在南安市。只不過,那時候,皇甫雨珊一家人已經移民到了美國,才能幸免於難。要不然,肯定也是遭到了奸人的算計。

這些年,皇甫烈,也就是皇甫雨珊的父親,一直假裝信了刑世景的話,假裝相信自己大哥的一家是死於車禍帶來的意外事故。隱忍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到將刑世景送進牢房的一天,為自己的大哥報仇雪恨。

“可惜我伯父沒有錦叔那麼幸運,喪了命。刑世景那個老狐狸,不會有好下場的!”說到這裏,皇甫雨珊一陣嘆息。她的伯父,也就是他父親的親兄長,皇甫雄,正是那場變故的犧牲品之一。

皇甫雨珊的話牽動了錦重天的神經,錦重天的眸子一下子沉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二哥,你什麼時候回國?”意識到了自己提及了錦重天的傷心事,皇甫雨珊立馬扯開了話題,漂亮的臉蛋兒也是一改沉痛,換上了笑容。

“今晚,怎麼?”庄易的眉梢兒輕輕的挑起。

確定了錦重天沒有事兒,庄易就歸心似箭了,一想到家裏還有個人等着,就更是迫不及待了。他還清晰的記得,當錦瑟得知他要來美國的時候,那精緻臉蛋兒上的不舍。

為了給她製造一個小小的驚喜,他更是刻意的沒有告訴她準確的回國時間。

“帶上我吧,怎麼樣?”只不過瞬間的時候,皇甫雨珊臉上的笑容已經狗腿的很了,笑嘻嘻的。她現在就恨不得庄易趕緊找個正當的理由帶她回國,也好躲避這一場即將到來的相親。

“你把我的機票錢一起出了?”

或許是因為皇甫雨珊的性子和錦瑟十分相似,庄易突然就有了逗弄的心情。在庄易的內心,確實也是將皇甫雨珊當做親妹妹一樣看待。

“不是吧你?那麼摳?”皇甫雨珊扁扁嘴,繼續說道,“你現在的身價,跺一腳,全國都跟着顫三顫,還要剝削我這個無產階級么?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吧?而且,我也是幫過你的吧?要是沒有我的手機,你和嫂子能這麼快就破鏡重圓么?”

皇甫雨珊噼里啪啦的說了這麼一通,看着庄易的眼神兒更是十分委屈,還不往數着自己的功勞,就差把一件件的事兒都擺在檯面兒上好好的說道一番了。

“二哥,你今天回去的時候就帶上我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七級啊!”一邊兒說著,皇甫雨珊還鄭重其事的用手比劃了一個七。

瞅着庄易那張俊朗的面容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鬆動,皇甫雨珊靈機一動,轉了風向,看向錦重天,“錦叔,你幫我和二哥說說啊!我是真的不想相親,就算去了也是白去啊!”

如果相關證件都在自己手裏的話,皇甫雨珊就不用這麼發愁了,也不用這麼和庄易說了。她昨天剛一到家的時候,她老爸就把她所有的證件都偷偷拿走了。

“就帶她回去吧,我看這丫頭的心也不在這裏。”

終是,錦重天這個和事老再度開口了。

既然錦重天這個岳父都開口了,庄易哪裏還能說什麼,只能是爽快的應下了。

庄易和皇甫雨珊陪着錦重天吃了飯以後,就直奔皇甫家了。庄易說是帶着皇甫雨珊回國辦理一些相關事宜。如此,庄易都出面了,皇甫烈自然也是沒辦法了,只能無奈的嘆息着把自己昨天才拿到手的證件又交還給了皇甫雨珊。

晚上的時候,庄易就和皇甫雨珊乘上了回國的飛機。機票錢,是庄易替皇甫雨珊出的。這一路上,皇甫雨珊興奮的不行,那嘴幾乎就是沒有閑着的時候。

只不過,無論她怎麼說,庄易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更是不會回答她的任何話。不用猜,皇甫雨珊問的,肯定都是和雷鐵息息相關的,十句話中有九句都是和雷鐵有關的。

飛機落地的時候,因為時差問題,國內正是晚上十點鐘左右。

一下飛機,庄易和皇甫雨珊自然是分道揚鑣。一個,是回到家裏找老婆。另一個,是回到家裏琢磨着怎麼攻克那個悶驢一樣的男人。

庄易抵達帝豪府邸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主樓早早的就熄了燈,整個帝豪府邸,只有院子裏的景觀燈和副樓里幾個房間的燈還在亮着。

下車,進主樓,上樓,進主卧。

到達主卧的時候,庄易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不見了。而那件可憐的外套,因為帶了夜裏的涼氣,被庄易在上樓之前無情的丟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錦瑟沒有睡覺開燈的習慣,就連氤氳的暗光的壁燈都沒有打開。庄易推門進去的時候,入目的只是一片黑暗。透過窗外投射進來月光,隱約的可以看到床上靜靜的躺着一個小人兒。

因為懷孕的緣故,錦瑟幾乎不再平躺着了,都是側躺。所以,床上隆起的小包也明顯了一些。以前錦瑟躺在床上縮在被子裏的時候,要不是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床上還躺了一個人,她太瘦了。

在確定自己身上帶的涼氣逐漸消散的時候,庄易關上了門,也沒有開燈,慢慢的向大床靠近。

直到走近了才發現,被子底下的錦瑟已經蜷縮成了一團。錦瑟睡覺有這個習慣,庄易是知道的,不管冷不冷,她都習慣這樣的睡姿。

只不過,他們兩個在一起之後,只要是庄易躺在錦瑟身邊,他都不會讓錦瑟這麼睡。

若有似無的嘆息了一聲,庄易在大床上坐了下來,也順便打開了壁燈,靜靜的端詳着氤氳的燈光下錦瑟安靜的睡顏。

自從懷孕以後,錦瑟本是尖細的小下巴也圓潤了起來,身上也是多了不少肉,比以前摸着舒服了不少。不過,相比較其他的孕婦而言,錦瑟還是太瘦了。

情不自禁的,庄易的大手就滑上了錦瑟那細嫩的臉蛋兒。都說懷了女兒的女兒在孕期會越變越漂亮,庄易覺得果然不假。

這些常識,都是他通過網絡信息獲知的。別人家懷孕都是女人自己更在意一點,而在他們家,完全相反。

因為錦瑟一再強調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別,那樣才有神秘感,也有所期待。所以,整個莊家,到現在除了錦瑟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孩子的性別以外,其他人全都知道了。

也並非庄易告訴的庄鈺睿和趙蘭芝,如果庄鈺睿和趙蘭芝真的想知道的話,根本也不用從庄易的口中得知,直接去問給錦瑟做檢查的那個醫生就好了。所以,正相反,孩子的性別,庄易還是從他父母的口中得知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臉上的癢意,錦瑟咂摸咂摸小嘴兒,拖着已經略顯笨重的身子翻個身兒繼續睡,根本也不知道床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終究,看錦瑟睡得十分香甜,庄易沒有忍心叫醒她。在給錦瑟掖好了被腳以後,庄易起身直奔衛浴間。

從衛浴間洗完澡出來,庄易在自己身上不涼的時候躺下了,習慣性的將錦瑟給攬在了懷裏,熟睡中的錦瑟還是毫無知覺。不過,庄易明顯的感覺到,這會兒的錦瑟睡得比剛才似乎是更加踏實了。

非但如此,沉睡着的錦瑟竟然還翻了身,一個勁兒的往庄易的懷裏蹭着,一條手臂也是極其自然的搭在了庄易的腰上。

殊不知,她這一蹭可是不要緊,庄易的身體立馬就有了該有的反應,恨不得再去衛浴間兒沖個涼水澡,奈何這小女人抱他抱得緊,他根本沒法脫身。直到後半夜,庄易才沉沉睡去。

一夜好夢。

翌日,錦瑟九點左右才睜開眼睛,睡飽了,心情也好。

然而,當她想躺平了身子伸個舒舒服服的懶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動彈起來沒那麼輕鬆了。再仔細一感受,她已經有些粗的腰身被一條結實的手臂給攬住了。

當她終於看清自己所處的境地的時候,驀地睜大了雙眼。

這個熟悉的胸膛……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錦瑟下意識的出聲,精緻的小臉兒也仰了起來,剛睡醒時的那股子慵懶已經沒有了。

然而,反常的是,都九點了,她都醒了,庄易卻是沒在睡着。

似乎是感知到了懷中不安分的小女人,庄易眉心微微隆起,聲音沙啞的性感,“老婆,別動,我再睡會兒。”

一邊說著,庄易又摟緊了錦瑟幾分,腦袋直接埋在了她的頸窩。不過,哪怕是在睡夢中的庄易也沒有忘記要護住錦瑟的肚子,十分小心翼翼。

也難怪,庄易在飛機上幾乎沒怎麼睡覺,兩天一夜,任是鐵打的人,也是熬不住的。

看着俊臉上略顯疲倦的庄易,錦瑟哪怕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也是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打算等庄易睡醒了再說,不忍心就這麼打擾了他的休息。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久,庄易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不過,當他望向懷裏小女人的時候,嘴角明顯一抽。

她竟然又睡過去了!還睡得那麼香甜!

錦瑟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已經空了,鐘錶的時針也已經接近了十二點。

錦瑟下床以後都還來不及洗漱,就直接開門奔向了庄易的書房。明明剛才知道他回來她是那麼的興奮,怎麼就心大到又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呢?竟然連他什麼時候起床的她都不知道。

不對!一定是他的懷抱太讓人有睡意了,所以她才睡的那麼踏實。

錦瑟光着腳,也不顧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弔帶睡裙,內衣都沒有穿,人已經站在了庄易書房的門口。弔帶睡裙下面隆起的小腹,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從沒有這麼一刻,錦瑟像是現在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庄易。不是說過幾天才回來么?這才兩天的工夫,她一覺醒來竟然就看到他了!

錦瑟絕對不否認,這對她來說是個驚喜。庄易不在的時候,她輾轉反側好一會兒才能睡着。

在庄易的書房進出習慣了,錦瑟連敲門的事兒都省了,擰動了門把手就走進去了。

還沒來得及看見庄易的人,錦瑟的聲音已經先到了,“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過幾天才回來么?”

“喲~”

突然,十分輕佻又熟悉的一聲傳入了錦瑟的耳朵里。

驀地,錦瑟受驚一般的抬頭睜大雙眼,一身熟悉的火紅色十分強勢的躍入了錦瑟的眼帘。

刑少鴻!

然而,錦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刑少鴻的目光看似漫不經心的掃過錦瑟隆起的小腹之時,那雙勾人的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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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少的心尖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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