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車禍

有些事情,現在不去做,那以後很有可能永遠也做不了。不是沒時間,是因為有時間,你才會一拖再拖,放心讓它們擱在那裏,鋪上厚厚的灰塵。而你終將遺忘曾經想要做的事、想要抓住的人。

瓊雯回到了座位。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彷彿瓊雯的淚。

教師的角落,突然傳來一聲哭泣。那是她在哭!一邊強抑制着又終於抑制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哭在夜色籠罩的陋室里,哭在剛剛還充滿歡笑的教室里!

過了一會兒,瓊雯又開始嗚咽,並再一次試圖用手掩蓋自己的痛苦。瓊雯那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瓊雯眼睛緊閉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頭,想竭力制止抽泣,顫慄地發出動物哀鳴般的哭泣。

“我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哪裏比那個淑穎差了?不就以貌取人么!”瓊雯越想越傷心。但是上課鈴響了,瓊雯調整了心情,準備上完這枯燥無味的四節課。

四節課很快過去了,對於苦逼得學生黨來說,放學,是他們的天堂。

同學們正在討論放學以後去哪裏吃飯,嘰嘰喳喳過後,教室里只剩下了瓊雯和致遠。

“去哪吃飯?”致遠顯然是想補償瓊雯。

”我和你沒關係了,你拋棄了我,再見。“瓊雯氣憤的走了出去。

”瓊雯。“致遠叫了她,想和她解釋,但瓊雯沒有回應。

”我還是跟着她吧。”致遠很無奈的跟了過去。

瓊雯飛快的出了校門,好像很失落,連周圍什麼也沒看,奔跑着過了馬路。

“瓊雯,小心!”致遠大叫。但已經晚了,一輛深紅的保時捷正在馬路上開的飛快。剎那間,一聲長長的剎車聲讓空氣瞬間凝固,瓊雯的灰白色傘砰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雨點狠狠的砸在上面,雨傘搖擺不定。而瓊雯,則臉色蒼白的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鮮紅的血以腿為中心,向四周,慢慢地散開。暮葉原本低沉的臉變得麻木,致遠急速的扭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車肇事逃逸。又很快地看了倒在血泊里的瓊雯,抱起瓊雯雙腿撒開了的跑,臉上不時有淚水劃過。彷彿,連光速都顯得很慢了。

雨,仍舊在下,下得很大,向大地射出了無數的鋒利的箭,似乎要穿透他們的薄弱的心。

“瓊雯,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很快就趕來了,把瓊雯抬到了冰冷的手術台上。

致遠在外焦急的等待,也在反省自己:如果自己選擇了瓊雯,那麼結局不會是這樣的,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害死了瓊雯。。。”

手術很成功,瓊雯並沒有死,只是小腿骨折,暫時昏迷,幾天後就會醒過來。

在病房裏,致遠撫摸着瓊雯冰冷的手,哭了,眼淚濕潤了眼眶,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臉上佈滿了淚珠。眼淚,一粒一粒地從眼眶裏掉落出來,致遠不願擦乾,也不願停止哭泣。很快,牛仔褲上濕潤了一片。那深深淺淺的顏色帶着某種失落和絕望。眼眶中突然掉下什麼東西,潮濕地劃過致遠的臉頰,在乾燥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線。坐在窗邊,看着雨打濕的玻璃,閉上眼去感受哭泣的共鳴。留下的痕迹可以被風乾,無情怎能掩蓋的了?

”瓊雯,你知道嗎?“致遠打算喚醒瓊雯。”知道嗎瓊雯?我其實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我不喜歡那個所謂的校花,在我心中,你永遠比那校花美麗、善良、可愛。剛開始我和她出現在練吧,我是在故意氣你,我知道你最愛吃醋。我知道你對今天早上我的選擇很氣惱,但又不敢向我發泄,只是默默地遷就與我,默默地在哪裏為我奉獻一切,但你知道么?我並不喜歡你的遷就,你只會讓我覺得我很愧疚,對你並沒有一絲絲的付出。但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不管我對你發多大脾氣,不接受你的表白,正是因為這樣,讓我才鼓起勇氣,向你表白。我本你為你是那種愛撒嬌的女孩子,我現在,明白了,我錯了。我給你唱首歌吧,這是你最喜歡的男明星霍尊唱的《玫瑰堡壘》。“

致遠含着淚,唱了那首《玫瑰堡壘》:

愛上過這世界的悲

恍然發覺還沒愛上誰

我們總是渴望玫瑰

卻堅信它又為人明媚

點亮心燃盡了淚

卻無法告訴自己這是為了誰

困在愛情藐視的堡壘

滿布驕傲的玫瑰

誰拋開防備一心奮力卑微

卻眼看玫瑰吸嗜青青薔薇

誰纏繞玫瑰麻木的血水

流淌過脊背

在這座鮮紅堡壘誰能愛上誰

愛上過這世界的悲。。。

”瓊雯,你快點醒過來吧,瓊雯,我需要你,我離不開你。“

”我喜歡你,瓊雯,你醒過來吧,瓊雯。。。”

瓊雯的手指動了動,睜開了雙眼。

”瓊雯,你醒啦?醫生,醫生!“

”病人情況良好,在住一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醫生!“

”瓊雯,你聽到了?“

”嗯。“瓊雯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霍尊的這首歌?“

”平常看見你老在聽,我就知道嘍。“

”謝謝你,致遠。“瓊雯欣慰的笑了。

”瓊雯,也在遇到你之後,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牽挂,什麼是痴痴戀戀,什麼是同節奏的心跳。愛,是一場雨,也時常濕了我乾淨的衣衫。喜歡雨里飄渺溫馨的感覺,哪怕會濕了我乾淨的衣衫。猶豫也好,放棄也好,輸贏進退也好,都不再重要,因為我知道我們都是活在世俗中的人,我們無能為力。我曾以為你是我一個人的,我要你全部,可是我發現原來我又錯了,你並不給。知道嗎,當我要放棄的時候,是你堅定了我的信念;而現在,卻是你要離我而去,我難過。我不知道你留給我的還有多少?但我喜歡瓊雯的心不會改變。我只在乎你!“致遠哭了。

”我也在乎你!“

兩個人抱在一起,幸福的笑了。

愛情不合乎邏輯,或許這就是愛的邏輯。真正熱愛的,或許並不是一個大家公認的最該愛,最值得愛,愛的最正確的人,而只是一個使我忘乎所以,無法不愛的人。愛不是因為被愛,只是因為愛。我不會因為沒有被愛而失去愛,愛在愛的人心裏,而不在被愛的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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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舊巷,驀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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