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不了我養你就是了

只是第二日，剛想用力拍桌子然後興師問罪的時候，卻望不見那個少女，找不到她，冷若冰霜的臉龐。

魏遠問他：“顏歆呢？”

他怎麼知道啊！也正想找那個女人呢，都不知道她自己一個人出了院會跑到哪裏去，而且連課都不來上，這成何體統！

“我不是叫你好好照顧她嗎？！”魏遠大叫，站起身來卻還是軟了語氣，“算了，我去找她。”

然而，緣分就是這樣讓人猝不及防。儘管那少年很認真地去找人，卻還是蕭然先看見了顏歆。而且，是無意的。

是在一家酒吧門口，她被一個少婦扇了一個耳光，竟然忍氣吞聲，一語不發。一隻手拿着兩個啤酒瓶，一隻手握緊了拳頭。

蕭然愣愣地將眼前的一幕盡收眼底，一股憐憫的情意湧上心頭。想去阻止，將那個女生從惡毒之手拉過來，怎知她卻早早發現了他，對上她傳來的凌厲的目光，他停止了動作。他知道她這般不容拒絕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所以他自然不會去打擾她，只是安靜地看着她的遭遇，待那位穿着華麗的少婦終於累了走了，他才迅速跑過去，問：“怎麼回事？”

她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龐，表現得沒什麼所謂，道：“生活所迫。”

蕭然不知道她的感受，對於她的事情也了解得不多，沒什麼能說的，但是不說又不好，然後他就說：“假如你需要幫助的話……”

他不知道這種話是有多傷人自尊，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就冷漠地打斷了，她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需要，謝謝。”

拉住正要轉身離開的她，他輕柔地說：“顏歆，其實你不必這麼逞強。”

他覺得不管是她工作的環境還是這樣低人一等的樣子，都真的沒什麼必要。她長得好看，應該在更好的地方安寧地生活，而不是像這樣一點一點地消滅自己的自尊心。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她說，隨即快速甩開了他的手，回過頭看着他，道：“蕭然，我真後悔把這麼多事情都告訴了你。”

蕭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也回望她問：“我不過就是說說。你確實不應該在這裏……”

“啪——”一個莫名其妙的耳光甩了過來，剛想問清楚原因，竟又一個巴掌打到了另一邊臉上，她的原因很簡單：“你太礙眼。”

你太礙眼？你太礙眼。你太礙眼……

“我就是想勸你儘早離開這個地方，你是要幹嘛？！”

他也不想生氣，他也想一如往常地溫和待人。可是這個女孩兒竟然觸碰了他自尊心的底線，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打了他，心裏一陣陣瞎想，話亦是非常不客氣地說了出來：“顏歆你怎麼回事兒？別人對你好你非要拒絕，就是一定要在自己身上裝滿刺不讓別人靠近就對了吧？！”

只見那少女冷笑着點了點頭，語氣讓人心寒：“對！我就是不樂意別人靠近我，我就是不喜歡和別人說話，我就是犯賤，所以你趁早遠離我，再見！”

她這麼說話確實讓人很想狂抽一頓再踢兩腳就走人，可是對於蕭然的性格，他寧願讓自己受傷害都不願意看到別人撞入迷途，他還是沒有放棄地拉住了她，道：“別去了。”

興許是面對少年柔和的語氣，顏歆會覺得剛才的那兩耳光不應該如此衝動地落下，她垂下眼帘，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低聲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但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他倒是能看出來她是個倔強的女孩兒。但他是蕭然，雖然不會表現得很清楚，但他心裏那股倔勁兒也不差於她。既然是決定了的事，既然已經答應了魏遠，噢不，沒有答應，不過就是聽他說說罷了。因為魏遠和他提過了啊，所以趁着她拔了她身上的一些刺能讓他靠近的時候，他就應該照顧好她啊！

“不要做這些！”

現在心心念念都是她剛才受的屈辱，他有病，他心軟，他連一個陌生人受傷都看不下去，更何況眼前這位可是他認識的人，亦是給予他信任的人，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話說了出來：“大不了我養你就是了！”

不過就是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方法能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