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大結局(10)
“是么。”喬青聳聳肩:“誰說的?”
“那三聖門的地宮……”
“嗯,地宮那兩面壁畫裏清清楚楚告訴我的,可那壁畫是誰做的?”
九指的笑容收了起來,夜幕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卻也沒出言反駁。喬青冷笑一聲:“是你,自始至終,我所知道的關於風玉澤的一切,全部來自於那地宮裏的兩面壁畫。而那個壁畫,本身就是風玉澤以自己的名義留給後人看的……哦,不對,是留給我看的。從翼州開始,你便在一步一步誤導着我,因為從未懷疑過風玉澤的身份,是以壁畫上的一切我深信不疑!這一些,也不過是你利用了我先入為主的心理,給我早早構建出了一個假象罷了。”
一個何其隨遇而安的風玉澤!
以至於到了後來,她不論怎麼猜測九指的身份,都因為曾經在壁畫上得到的風玉澤的背景,而兩相衝突無法合理:“你這一步棋,下的太早了,下在我根本還不知有這棋局存在之前,已經一步一步,將我和天道的對立埋下了伏筆。”
“這麼說來,風玉澤的一切都是假的了?那你又怎麼解釋沈天衣的存在?”
“誰說是假的?”
喬青抬頭一笑,絕美到窒息的面容上,是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睿智:“忽悠人的技巧,我可比你明白的多,七分真,三分假。天道降世,三魂七魄,其中之九尋到了這九天玉作為載體,或山,或沙,皆為死物;而你這一魂,卻意外成為了這大陸上的某一個人,非但獲得新生有了生命,且有了獨立的神智,有了人的野心。你開始算計妄圖代替天道本身!”
“繼續。”
“可天道三魂七魄雖下,遵循規則的本能尚在,你這存於規則之外的一魂,已經讓它感覺到了威脅。本能之下,唯有將你抹殺!於是那鬼域中的一切其實都是真的,只不過那石碑中的一段段記憶,分明都是屬於你!那形形色色妄圖離開鬼域的鬼面,也盡都是你這數十萬年來的曾經——你成為了無數的人,無數次想要晉陞那聖者之境,卻偏偏每一次都被天道親手扼殺!”
這一段話,分明戳中了九指的痛腳。
他眸光一冷,依舊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繼續。”
“風玉澤的那一段也是真的,最後一次你衝擊那個境界,就是用的風玉澤的身份。然而那一次出現了意外,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你神魂逃逸顯然慢了一步,讓你一分為二。可是神識大損的同時,顯然你也想到了另一個辦法!既然數十萬年的努力全部白費,那麼便找一個人代替你去對付天道——很慶幸,老子讓你看中了。”
“不對!”
九指眉目一亮,一言打斷了喬青的分析:“你說我最後一個身份是風玉澤?是在風玉澤一分為二后才想到了利用你對付天道?可是你別忘了,你剛才才說過我從翼州開始就在算計你了。”
此刻的九指,就如同一個較真的孩子,又或者是一個下棋人,竟被一枚棋子猜到了他的全部謀划。他急切地想抓住棋子所說的一切漏洞。喬青卻是不急不忙,看着他緩緩地笑了:“這就要歸功於你假的部分了。七分真說完了,那三分假你做的高明,一切都是真的——唯有時間!”
九指眉頭一皺:“時間?”
“就是時間!那壁畫之中顯示的一切,乃是風玉澤直到在翼州建立了三聖門后,記錄了第一面。待到離開翼州去往了東洲,數千年後,又回來記錄了第二面。可實際上呢?恐怕這壁畫根本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你才去繪製的!那所謂的前後距離了數千年的兩幅壁畫,根本就是你在神魂一分為二之後,想到了對付天道的方法之後,尋到了我這個倒霉催的之後,才再一次回到翼州一次性繪製,一次性告訴了我一個你塑造出來的風玉澤!”
也正是那個時候。
她第一次和天道之間,產生了敵對。
至於這一直以來,她所以為的天道卑鄙,天道的算計,也許是九天玉里封印着的另外九魂所為,又也許是九指暗中做下的手腳。當她被九指無形中拉到了同一陣營,天道的抹殺,自然也將她算在了其中。而另一方面,九指既然一直給她營造出一個假象,那麼在這其中一路誤導着她,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的天道,只是一個遵循規則本能的木偶,失去了魂魄的行屍走肉,而牽着木偶的線,始終攥在這三魂七魄的手中!
四下里一片寂靜。
即便不明白喬青所說的細節,可就這麼三言兩語之下,這九指就是風玉澤,也就是天道一魂的驚聞,已然讓眾人如遭雷擊!他們怔怔望着九指,又是不敢置信,又是匪夷所思,一種說不出的森涼自腳底升騰而起。
如果喬青說的都是真的。
那麼這個人,該是多可怕!
啪!啪!啪!
“精彩!”九指忍不住撫掌連連,三下清脆的掌聲在寂靜中無比的清晰:“從頭到尾,聽起來沒有一絲的漏洞。可是問題就出在,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證據呢?你說我是天道一魂,你說一直以來都是我的算計,證據在哪裏?”
“沒有證據。”
“哦?”
“全是猜的。”
九指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是了,你的那句經典名言,當所有的可能性都全部被否決,那麼唯一剩下的一個,哪怕再匪夷所思,也只會是真相。可是你忘了,我曾經也告訴過你一個真相。”
喬青心說這可不是老子的經典名言:“記得,你那番胡編亂造差點兒還真把我給忽悠了。”
“差點兒?”
“你有漏洞。”
不等九指再問,她直接和盤托出:“第一,你曾說過東洲遇見我,只是偶然。可我知道的是,早在殺域開始,那一張身份文碟,便是你屬意操辦神不知鬼不覺送到了我的手裏。這最起碼證明了一點,從我一進入東洲的土地,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盯着,甚至更早,早到翼州。”
“還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