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

瑞斯一路上沒說一句話，回家也沒理水文，故意忽視她。像往常一樣繫上圍裙進廚房做飯。

水文老實地坐在餐桌旁，捧着書。

她不知道為什麼沒去道歉，心裏反對自己這樣做。只覺得自己要有尊嚴，勝了，就是勝了。只是…

水文抬頭看着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瑞斯不理自己啊…

看來非要自己的道歉嗎？

瑞斯將飯放在自己面前，碗筷備齊。水文卻只喝了口水，看着瑞斯吃飯，自己卻沒動碗筷一下。

瑞斯只是盯着她一會繼續吃。

瑞斯已經洗碗洗好了，他回房間了…還是沒理水文。一句話也沒留。

水文攤開書，翻到書籤那頁，喝口水。想把剛才的事忘記。

威廉老師昨天講到哪裏了呢？嗯…再想想…

外套披在肩上，水文側頭，看到瑞斯端着一杯龍血凝珠，示意自己喝下去。

一杯龍血凝珠下肚，原本空洞的肚子也暖暖的。

拉緊了外套道謝。趕緊低頭，緊張地攪動着手指頭。

水文偷偷地抬頭瞄了一眼，又趕快的移開視線。卻被瑞斯扼住下顎，緊緊的扣住。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眼睛。

憤怒、擔憂、不解、愁煩全都充斥在那雙迷人的藍色狹長的眼睛中。

她竟看到看到一絲忍耐的痛苦！

驚訝過於疼痛，水文獃獃的看着他的眼睛。

瑞斯輕勾起嘴角，以前沒怎麼覺得這個覺醒有多好用…現在看來，挺受用的啊…迷失的誘惑…這個覺醒用對了啊…

【水文，告訴我為什麼會在外面？】湊近，溫熱的呼氣噴洒在她的臉上，壓低聲音用上了誘拐的語氣。藍色的眼睛像是能直直穿過內心一樣，水文的眼睛開始渙散。不自覺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想…能為瑞斯做些什麼…可我什麼都不會…】

心猛地一顫，藍色的眼睛暖着人心，眼角流下兩行暖淚，浸在她的頸項上。緊緊的摟住她，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止住，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呵呵，我的你能為我做什麼呢？只要你好好的在家裏等我回來就好了啊…只要你安全就好了啊…】就算你什麼都不會，就算你有時走路都會摔趴，但你還是那個你啊，那個在初見時遵守等我一夜的你啊…

你對我這麼重要，要是你不見了，我該怎麼辦啊…

【瑞斯？】窩在他肩上的水文睜開眼睛，迷糊地蹭蹭。

【嗯。困了嗎？】瑞斯控制住情緒，抱着她回房間去了。

【瑞斯…】水文眯着眼睛，趴在他肩上托着下巴。眼睛泛着紅光，一閃而過。

【嗯？說。】瑞斯側身欲進房間，水文死死扒着門欄，指了指他的房間。瑞斯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想學覺醒…】瑞斯拉門的手一頓。

【水文…】瑞斯嘆氣，【你還沒開發出覺醒啊…】進門慣性地反鎖，把她放在床上，水文竟難得的賴着不下來。

【我想學，我想變強，強到不再低頭看我…】水文仰倒在床上，埋在被子裏。

瑞斯睜大了眼睛，看着水文。

水文…為什麼…為什麼要變強？為什麼這樣想？你僅僅是想變強嗎？

【嗯…我教你…】

無論你怎樣，我都會幫你…不為什麼，只是我…想一直這樣看着你吧…也許那次徹夜的等待已經將你永遠記在心裏了吧…

【瑞斯…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啊…忘記了來這裏之前的事…】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自己那麼想變強？為什麼自己不自覺地想遠離瑞斯？為什麼自己貪戀戰鬥？

水文伸手緊拽着脖子上的金屬圈，總覺得…這個金屬圈很重要…比瑞斯還要重要…

【忘記？】瑞斯想起初次見水文的場景，那確實像一個沒有記憶的人的行為。

【它很重要。】水文起身，拉開房門走向對門。

門外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瑞斯一拍腦門，不緊不慢地拉開門…

昏黃的走廊中看見一雙緩緩睜開的紅色眼睛，直直的看着僵着身體的瑞斯。竟笑起來。

【她要變強啊…要聽她的話…】聲音混雜着各類嗓音，年少的、成年男子的、老奶奶的、小女孩的…

趴在地上的水文吱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徑直回到房間。瑞斯張口想說什麼，卻意識到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個透。

回到房間沖澡。

但閉上眼睛，腦子裏還是“水文”那句話…

那雙眼睛…

水文…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