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結局·序章
與外面暄鬧的情況不同，金壁輝煌的皇宮裏顯得特別冷清，全副武裝的衛兵分列兩行，神情嚴峻。
“敬禮……”
“刷……刷……刷……”
隨着衛兵隊長一聲令下，兩旁的天災軍團士兵不約而同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微微側臉，注視着珊珊走來的阿黛爾一行人，眼裏帶着深深的敬意。
阿黛爾，天災皇家軍事學院的高材生，一顆冉冉而起的軍界新星，一個強大的英雄，帶着無上的榮耀，凱旋歸來。
這一切一切，在所有士兵的心中，埋下了忠誠的種子。
他們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領袖，也許在某一天，他們有機會在領袖的麾下效力，在戰爭中，獲取屬於自己的榮耀。
阿黛爾微微地點了點頭，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面無表情地走過。
穿過那道鋪了紅地毯的長廊，阿黛爾來到一座巨大的宮殿前面，她微微站定，抬起頭，眯起眼睛，細細地看着這座冰冠城堡中最高大的建築物。
印像中，這個地方她只來過兩次，一次是自己剛剛出征的時候，第二次就是現在，儘管阿黛爾已經是天災軍團的統帥，但這個地方，依然令她感覺十分遙遠。
“殿下，我們已經到了……”衛兵隊長作了個謙卑的姿勢，他的臉上掛着笑容但語氣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我想我們不應該讓陛下等太久，您說呢？”
“走吧！”
阿黛爾出奇地沒有生氣，淡淡地點了點頭，率先地走進去，衛兵隊長只得快步跟上。
一個森嚴的大廳，兩旁站滿了武裝到牙齒的守衛，他們手持武器，威風凜凜地站在兩旁，他們的臉上，帶着冰冷的鋼鐵面具，讓人看不清臉孔。
沿着十多級高的巨大石階，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老者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權杖，頭上戴着一頂純金皇冠，威嚴的目光掃視着下方眾人。
他便是天災軍團的實際掌控者，天災神皇菲斯麥。
“陛下！”
阿黛爾一行人單膝跪下，向天災神皇行禮。
“起來吧！”
菲斯麥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示意阿黛爾等人站起來。
“阿黛爾，我的孩子……你做得很不錯，第一次領兵出征，就打敗了那個自稱巫妖王的人類，還令失去了十萬年之久的霍坎特區重新回到亡靈的懷抱，取得這樣的成果，老實說我很滿意……”菲斯麥輕輕地拍打着王座邊的扶手，面帶笑容地說道，“你的功績……足以載入史冊，而你……也將成為新的英雄！”
“整個冰冠城堡都會流傳着你的名字，整個天災軍團都因你的勝利而輝煌……”菲斯麥笑了笑，“而我……將親自為你授勛，並且賜予你應得的一切……”
“陛下過獎！”阿黛爾低了低頭，淡淡地應道，她頓了頓，“我在遺忘之城戰役中，無意中得到了一件東西，想來獻給陛下……”
菲斯麥眼睛一亮，“天災神杖？”
阿黛爾點了點頭。
菲斯麥一聽大喜，“馬上拿上來！”
阿黛爾看了旁邊的亡靈法師一眼，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個亡靈法師會意，手中一閃，變戲法般拿出一個黑匣子來，阿黛爾接過黑匣子，一步步地走上台階，向菲斯麥神皇走去。
“快……快點上來……”
菲斯麥的心急不可耐，天災神杖，所有亡靈都想擁有的神器，象徵著最高的權力，有了它，菲斯麥就是名正言順的亡靈之主，而這一天，他已經等待太久了，
正在阿黛爾距離神皇菲斯麥只有三步的時候，突然，異變徒生。
“唰——”地一聲，從黑匣子中抽出來的並不是什麼天災神杖，而是一把散發著寒光的鋒利長劍，而這時，阿黛爾猛地一抬頭，血紅的眼睛，殺機森然。
只見阿黛爾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王座，在大殿上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鋒利的長劍深深地刺入了菲斯麥的腹部。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阿黛爾居然突然動手，去刺殺神皇陛下，由於距離太近，且毫無防備之下，神皇菲斯麥並沒有躲開這致命的一劍……
菲斯麥臉上的神情充滿了驚愕，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恐慌，他是神皇，強大的神靈之一，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殺死的，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張開老大。
站在阿黛爾身旁那個亡靈法師緩緩地摘下兜帽，露出一張人類的臉孔，被壓抑的力量，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來，這時菲斯麥神皇才發覺，這傢伙居然是一個神靈，而他的力量，也被這個比他更強大的神靈所壓制，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人類！神靈！
擁有這兩重身份的，還能是誰？放眼整個主位面，也只有羅恩一個，這時候，菲斯麥終於明白了，可他不明白的是，阿黛爾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菲斯麥的目光緩緩上移，帶着一絲憤怒，帶着一絲詢問，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問出來。
阿黛爾沒有令他失望，淡淡地說道，“自從你殺了鐵託大人的那一刻起……我就決意為他報仇……神皇陛下，今天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原來是這樣……”菲斯麥喃喃說道，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作為一個當權者，他當然不會下一個如此愚蠢的命令，這一切都是斯嘉麗自作主張，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他有些懊悔，懊悔沒有看好斯嘉麗，讓她做了蠢事。
阿黛爾猛地一抽手中長劍，菲斯麥的身體無力地倒下。
“叮……叮……叮……”
純金的皇冠從菲斯麥的頭上掉下來，滾出老遠，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誰也沒有想到身為天災軍團統帥的阿黛爾居然策劃了一場完美的刺殺，很多衛兵還沒有回過神來。
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菲斯麥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保護神皇大人……”
“殺了他們……”
衛兵們這才如夢初醒，怒吼着撲了上來。
“哼！”
羅恩眼裏精光一閃，浩瀚、強大的死亡神力揮散開來，閃電般殺掉幾個沖得最前的衛兵，震攝住了眾人。
“巫妖王大人在此，誰敢亂動！”
夏亞一聲嬌叱，攔在羅恩身前，雪白的長腿一震，把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踢得老遠……
衛兵們的腳步停住了，他們看到了羅恩手裏的天災神杖，正“骨碌碌”地轉動着，像一個擇人而噬的凶獸，強大的死亡神力壓迫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衛兵們猶豫的，他們的眼中帶着疑惑和恐懼，而這時，“轟隆——”地一聲巨響，大殿外面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泛起的漫天煙塵中，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像怪物般的身影，那怪物揮動着雙蜇，張牙舞爪，發出一聲懾人心魄的呼號。
那是“黑暗祭壇”的方向。
在塌陷下去的坑洞裏，源源不斷的亡靈士兵從裏面湧出來，在那個巨大怪物的帶領下，與黑暗祭壇的守衛大戰起來。
他們……在攻擊菲斯麥神皇的“黑暗祭壇”……
大殿上衛兵的臉色煞白，腿肚子輕微地打顫，他們明白，一旦“黑暗祭壇”被毀滅，天災神皇菲斯麥將永遠不會復活過來。
“黑暗祭壇”本是皇宮中重兵把守的地方，但照現在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被攻破是早晚的事情。
衛兵們看了看拿着天災神杖的羅恩，再看看倒在血泊之中的菲斯麥，一時拿不定主意。
“一切……都結束了！”
正在這時，拿着沾血長劍的阿黛爾站起來，緩緩地轉身，冰冷的目光逼視着那些衛兵們。
“我以天災軍團統帥的身份命令你們，馬上放下武器……”
“噹啷……噹啷……”
一些衛兵聽了，馬上把武器扔在地上，另一些衛兵有些猶豫，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后，還是選擇了聽從命令。
而這時，黑暗祭壇邊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在蜘蛛女皇蘿絲的瘋狂進攻下，菲斯麥的“黑暗祭壇”變成一片廢墟……
當血色骷髏旗再次飄蕩在冰冠城堡上空的時候，冰冠城堡卻已經換了主人，羅恩在阿黛爾的配合下，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這座城市，並以冰冠城堡為圓心，不斷地對外擴張，有了天災神杖和巫妖王繼承者的身份，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令這些原本忠於菲斯麥神皇的亡靈城鎮全部投降。
半年後，瘟疫軍團軍團長的薩魯曼宣佈效忠新的巫妖王羅恩，瘟疫軍團重歸於天災軍團旗下。
自這一天起，亡靈主位面四分五裂，相互爭戰不休的混亂局面終於結束，分裂了十萬年之久的亡靈一族，在天災軍團的主導下，也重新走向了統一……
……
一百年後……
寬闊的戰場上，一隊隊黑衣黑甲的亡靈大軍，默默地行進着，按照指揮官的部署，慢慢地走進了自己的戰鬥隊列。
骷髏、殭屍、黑騎士、絞肉車、骨龍、冰霜巨龍等等亡靈生物低聲咆哮着，靜靜地等待着戰鬥的命令，從天空上方看，黑壓壓的一大片，如奔騰不息的江流一般，一眼望不到盡頭，散發著浩瀚的氣息。
那是好幾億的亡靈大軍，天災軍團的主力，一支血色骷髏旗隨風飛揚着，戰場上空，無數死魂靈在空中飛舞，發出凄厲的叫聲。
在這支近乎無敵的亡靈大軍前方，卻是正義聯盟的聯軍，他們有來自神聖天使軍團的天使，來自鳳凰城的元素軍團，來自高等精靈一族的月影軍團，來自鐵爐堡的矮人大軍，來自地精一族的機械軍團……
他們無一不是神色凝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天災軍團，是主位面世界最強大的存在，他們曾經混亂、曾經墮落，曾經分裂，也曾經互相爭戰不休，但是，他們卻出現了一個偉大的領袖，這位領袖，接過前任王者的權杖，以強大的實力和智慧，很快地結束了混亂的局面，令分裂的亡靈重新統一起來，成為主位面世界最強大的存在。
締造這個奇迹的，是一個人類，一個人類亡靈魔法師，他的名字叫羅恩。
隨着第二次主位面戰爭徐徐展開，所有人才了解到天災軍團的強悍和可怕，如海洋一般的骷髏戰士，詭異恐怖的亡靈魔法，防不勝防的地穴蜘蛛，空中霸主冰霜巨龍，這些強大而可怕的亡靈生物像洶湧的潮水一般，以悍不畏死的戰鬥精神，不斷地衝擊聯盟的防線……
天災大軍踏平了草原，征服了高山，跨過大海，打敗了一支又一支的聯盟大軍，征服了一座又一座的城市，而這一天，他們的腳步終於踏入了秩序主位面的聖地，被稱為主位面世界最不可思議的奇迹之一的地方——雲中城。
雲中城是神聖天使軍團的主城，它是一塊漂浮在空中，足足有八方平方公里的陸地建立起來的城市，這塊陸地離開地面有足足數十公里，據說能觸摸到雲層，這也是雲中城名字的由來。
即使居住在這裏的人們也不知道這塊在空中的陸地是依靠什麼力量漂浮起來的，他們認為這是神跡，另外，這裏還是正義聯盟，神聖天使軍團的主城。
而這一天，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來，天災大軍再次踏入了雲中城，像十萬年前赫里墨斯一樣，與神聖天使軍團進行最後的決戰。
戰場上，莊嚴而肅穆，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等待着進攻的號角。
“得……得……得……”
一個身披重甲的死亡騎士從亡靈大軍中跑了出來，她騎着一匹死亡戰馬，臉上戴着猙獰恐怖的骷髏面具，遮住半張臉，面具下的深紫色嘴唇，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時候她勒馬站定，猛地抽出一把長劍，長劍前指，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
“殺……”
天災軍團發動了衝鋒，亡靈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誓要將一切淹沒，地面，是浩浩蕩蕩的亡靈大軍，天空，是連綿不絕的石像鬼，還有冰霜巨龍。
“列陣，迎敵……”
正義聯盟的指揮官冷靜地下達着命令，此刻的他手心中滿是汗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後的決戰，一旦戰敗，他們將無路可退，他們的身後是雲中城，正義聯盟最後的堡壘。
“轟……”
正義聯盟的大軍與天災軍團亡靈大軍狠狠地撞到一起，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一時間，人昂馬翻，血花四濺，屍橫遍野，雙方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廝殺。
神聖天使軍團站起來了，他們的聖騎士們列成方陣，不斷地向天災軍團發動衝擊，他們如同一把尖刀一般，撕開了亡靈大軍的陣地。
元素軍團站起來了，他們的魔法師和魔法騎士們不斷地釋放出大面積的攻擊魔法，毀天滅地般的魔法雨從天而降，轟擊如潮水般湧來的亡靈。
勇武的矮人們手揮舞着一把與他們身體不相稱的巨斧，把一個個死亡騎士斬落馬下。
精靈們用藤蔓構織了一條長長的防禦線，當天災大軍衝殺過來的時候，無數巨熊從藤蔓中衝出，衝鋒在前的亡靈們頓時遭了央。
天空中的戰鬥也是激烈非常，石像鬼、骨龍、冰霜巨龍組成的亡靈空軍，與正義聯盟的天使、獅鷲、鳳凰、巨龍展開空中決戰，咆哮聲中，一頭頭生物從空中慘叫着墜下……
不過，亡靈大軍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足足有好幾億，他們前赴後繼，悍不畏死地發動衝鋒，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湧向了正義聯盟的陣地，僵持之中，正義聯盟的陣地搖搖欲墜。
戴着骷髏面具的亡靈指揮官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已經可以預見到，這場戰役，天災軍團將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正在這時，異變徒生！
來自更高的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仿似什麼東西爆開來了一般，天空中的氣流緩緩凝聚，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緊接着，漩渦中露出了一絲絲金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大，就像一顆流星般狠狠地墜落到地上……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巨大的衝擊力把身下的亡靈壓成了肉泥。
金光之中，站起來一個魁梧的身影，他身披金色鎧甲，身上的肌肉一塊塊地鼓起，散發出凜冽迫人的氣勢。
“什麼？”
亡靈指揮官驚呆了，骷髏面具下的眼睛充滿了驚駭，“那……那是……”
這時候，金甲巨人緩緩地舉起了他的右手，右手中，隱隱有雷光閃動……
“轟……”
“啊……”
羅恩一聲慘叫，猛地坐起身來，他睜大了眼睛，拚命地喘着粗氣，臉色煞白。
“羅恩，你又作惡夢了……”
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羅恩回頭一看，卻是卡狄娜，她拿了一件袍子，溫柔地披在羅恩身上。
“謝謝！”
羅恩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苦澀地笑着，他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卡狄娜猶豫了一下，“還是那個金甲巨人的夢嗎？”
“是的！”
羅恩點了點頭，“已經連續一個多月了，每次都是同樣的夢境，在入睡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預兆！”卡狄娜想了想，推了推羅恩，“也許你該跟夏亞姐姐她們商量一下……”
……
第二天，冰冠城堡的亡者大廳內，羅恩與阿黛爾、夏亞、薩魯曼、蘿絲、妮可、克羅妮亞等人開會，他把昨夜的夢境跟所有人一說。
“神靈的惡夢可不是簡單的東西……”恐懼魔王薩魯曼神色凝重地說道，“惡夢，往往是在心底里的潛意識的反映，那些金甲巨人，必定是連神靈都恐懼的東西……”
“也就是說……巫妖王大人，你的心裏潛藏着某種恐懼……”薩魯曼盯着羅恩，一字一頓地說道。
“恐懼？我現在還沒有發現能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東西……”羅恩笑了笑，頓了頓說道，“不過我想知道的是——那些金甲巨人到底是什麼？”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沒有人能回答羅恩的問題。
“金甲巨人！”
蜘蛛女皇蘿絲凝神想了想，這時候她突然抬起頭來，猶豫了一會說道，“我以前在追隨前任巫妖王赫里墨斯的時候，曾聽他提起過一個強大的種族……”
“這個種族生來就是神靈，身形巨大而魁梧，身披金甲，手持雷霆，也許，這金甲巨人就是你夢境中的那個種族！”
“對……對……沒錯……身披金甲，手手雷霆，正是你所說的那個種族……”
羅恩聽了眼睛一亮，“那……赫里墨斯大人有沒有說過那個強大的種族叫什麼名字？”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蘿絲。
“他說過的！這個種族的名字叫——”蘿絲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泰坦！”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