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流雲庄
“不行啊姐姐，那些都是留給你的。”攬月一聽這話就搖頭拒絕，那些柑橘價錢很高，甚至在鎮上或者縣裏都是有錢難求的，這樣去賣，豈不是可惜了。
“可是留着我吃不完你又不吃，也是浪費啊。”雲舒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
還是沒能擰過雲舒，攬月同意了次日一早就帶着東西去縣裏試試情況。
攬月大着肚子，當然不能陪着同去，次日一早離開的時候，攬月因為不放心雲舒一個人，還專門叮囑了林嬸兒，讓她叫楊翠兒過去陪着雲舒才肯放心去縣裏。
一籮筐的柑橘，出門的時候攬月就讓人稱了斤兩，三十斤，雲舒定的價格，是一兩銀子一斤，這個價格真不算貴了，在這邊的鎮上或者縣裏，你就算有錢也難買這些水果，而且攬月總感覺這水果的味道比以前在侯府吃的都好。
來縣裏好幾次了，所以攬月對這裏也很熟悉了，她沒有直接去找地方擺攤，而是背着三十斤的柑橘直接朝着她上次賣衣服款式的流雲庄而去。
攬月不知道的是，上次她送來的花樣款式讓掌柜的叫裁縫做出來后，這個幾月是每次出貨不到一天就斷貨了，這樣斷斷續續已經快一個月了，全國分店，年年都是他們的銷量最差，可如今好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竟然就直追全國生意最好的那幾家分店的生意，一些慕名而來的貴婦小姐們的訂單，如同雪花片，都快要把他們這綢緞莊給淹了。
門口站着的夥計，是掌柜的專門吩咐了讓人天天守在這裏的，這段時間的好生意，讓掌柜的嘔得吐血，怎麼都沒想到那衣服的款式這麼暢銷，竟然沒問下那賣款式給他們流雲庄的娘子的任何信息，這段時間他可是頭髮的愁白了。
當看到攬月的時候，那夥計激動得滿臉通紅，還記得掌柜說過，只要等到了這位小娘子，就給他十兩銀子的賞錢，那可夠他們家好吃好喝半年了，想到這個，那夥計這將近一個月，可謂是盡職盡責啊。
“這位姑娘，您可算是來了。”那夥計一下子就竄到了攬月面前，笑容燦爛，聲線顫抖。
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見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看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當時攬月就有些惱了，“幹什麼這麼看着我。”
那年輕夥計也發覺到了自己的問題，連忙搖手致歉，“對不起啊姑娘，實在是我在這裏已經等了您快一個月了。”
“什麼？”聽到這話，攬月就糊塗了，等她，為什麼要等她，他們很熟嗎？
看出了攬月的疑惑，那夥計解釋道：“姑娘，我是流雲庄的夥計，我們掌柜的讓我在這裏等你，上次您拿過來的衣服花樣子賣的非常好，如今是出貨就斷貨，每天接單子都接到手發軟，我們掌柜的已經把這個事情稟報了老闆，老闆昨晚上就親自過來了，本來還想着今天要是還見不到您，就得去查了。”
攬月聽到這話，頓時敏感起來，姐姐的身份是她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雖然出了侯府，可難免怕有心人查探到，侯爺趕姑娘並不代表侯爺就真的不喜歡她家姑娘了，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暗自防範着，生怕讓一些有心人查探到主子的下落又大做文章。
而在年輕的夥計認為，卻是攬月是未嫁女子，讓人查探肯定多有不變，甚至影響聲譽，沒敢再繼續這個話題，道：“姑娘，我帶你去見我們掌柜吧。”
“好。”鎮定心神，攬月不能逃避，她必須讓那些人打消要調查她的念頭，否則姐姐雲舒那邊就危險了。
夥計很快就將掌柜請到了大廳。
當流雲庄的掌柜看到攬月的時候，幾乎笑得見牙不見眼，掌柜的年紀大概四十歲左右，笑起來，眼角的魚尾紋都堆積到了一處。
今天他可是備受壓力，之前老闆沒在還好點兒，他可以慢慢查，可誰知道老闆昨天竟然親自來到他們這處店，當時就被鎮得不輕。
而老闆過來之後也直接講明過來的原因，讓他昨晚上一夜沒睡，腦子裏都是擔心如果查不到那個小娘子的信息如何去承受老闆的怒火。
現在可好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人都已經在面前了。
看着上一次見面還淡定自若，身上一股攝人氣勢的掌柜，今天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了激動的綿羊，紅着臉喘着粗氣看着自己的模樣，真讓攬月很不適應，可想着剛才迎自己進來的夥計說的話，又釋然了。
“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這雖然很唐突，可為了這工作，掌柜的也拼了，冒昧問了攬月名字。
攬月猶豫了片刻，看着掌柜那祈求的雙眼，最終沒忍住回答了對方。
“攬月姑娘，哈哈，還真是個好名字。”這片地方，一般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或者是身邊的丫頭才會有這麼漂亮的名字，而攬月看她的穿着和前段時間那衣服樣式來換銀子，就知道生活處境肯定不好，雖然很疑惑，可這個時候可不是他疑惑的時間。
隨後又自我介紹了一番，攬月才知道，掌柜的名字叫張韜。
看着攬月身上還背着背簍，就道：“攬月姑娘，你這樣背着東西很累吧，要不我讓夥計去放着，等你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再去背？”
聽到這話攬月馬上就搖頭拒絕，這些東西可金貴着呢，一兩銀子一斤的果子，讓她去放着，一會兒少一個她找誰哭去啊。
這不是攬月小心眼兒，實在是這苦日子過過了，就知道珍稀這些東西了。
見攬月那激動的樣子，掌柜的也不敢勉強，不然把人給氣走了，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路領着攬月到了樓上的一個包廂門口，沒有立即推門而入，而是整理了儀容后，小心翼翼的敲了三聲門。
過了好一會兒，裏面一道慵懶暗啞的男音響起后，得到了同意的張掌柜才帶着攬月走了進去。
張韜架子放得很低，儘管攬月還在，他也不覺得自己的姿態有任何丟臉之處，躬身走到一個隔着窗子不遠的躺椅上躺着的男人身邊，小聲道：“老闆，這就是前段時間送來衣服花樣款式的丫頭。”
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動了動眼睫，纖長濃密的睫毛連女人看了都能嫉妒，你說一個男人的睫毛長這麼濃密纖長幹什麼呢，又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