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寶劍斷了
她一手提着裙擺,一手用力的推開了房門,紗簾垂地,窗戶是敞開的,偶爾吹起的風會把紗簾捲起,透過透明的紗簾能夠看到對面的那張桌子前坐着身着白色衣衫,玉樹臨風,挺拔的身軀端直的坐在了椅子上,聽見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他不禁轉過了一張風華絕代的臉。
如皎月一般清雅的面容,閃耀着淺淺的笑容,尤其是在看到冷冬兒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睛裏會綻放出耀眼的光彩來。
“冬兒,你回來了!”
冷冬兒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些時候了,大概是你們前腳走,我後腳就回來。”他溫柔的理順了冬兒鬢角頑皮的頭髮,竟是那般的繾綣柔情,尤其是那般專註的目光可以看的冷冬兒臉兒一紅,不自覺的低下頭去,遮住了一張俏紅的小臉,儘管她已經不再是清純的處子,儘管她已經是孩子的母親了,某些時候看見那般的溫柔如水的眼神,還是會經不住羞紅了小臉,不自覺的害羞了起來。
冬兒想,這大概就是段別離的魅力所作,人真的是感官動物,儘管這張風華絕代的臉,她已經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偶爾的時候還是抵不住他的魅力。
“別這麼看着我。”冬兒低下頭,嬌羞的說道。
段別離一怔,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揚,故意裝作聽不懂似的,“什麼?”
冬兒伸出粉拳,輕輕擊在他日漸強壯的肩膀上。“你在戲耍我。”
他握緊了冬兒的小粉拳,不自覺莞爾,“不是戲耍,而是覺得你這樣很可愛。”
“可愛?”冷冬兒撅了撅小嘴巴,“你這是什麼話?你知不知道女人不能誇可愛的。”
段別離是真的不懂,“為什麼?”
“自然是不漂亮的女人才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
他輕怔,絕世一笑,“不,在我心中,可愛就是美麗。所以,冬兒,你真是很漂亮。”
冷冬兒的小臉瞬間又紅了個底朝天,嘴裏不滿的咕噥着,“你現在學着油嘴滑舌的,就知道哄我。”
他的大手輕輕的放在了冬兒心口處,“是不是哄你,這裏會告訴你答案。”
她莞爾,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付清流來了。”
段別離一怔,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付清是誰?“你說誰來了?”
冷冬兒抿着唇,嘴角溢出了一絲的笑意,“是十王爺付流雲的女兒。”
段別離擰着眉,十王爺付流雲?
冬兒察覺到他的異樣,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他笑着搖搖頭,“沒有。”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付清流要搬進雪落軒了,要求我搬出去。”冷冬兒說的一片淡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好似是嘮家常似的。
段別離驚愕,“那我們住哪裏?”
“我打算搬到娘的院落去。”反正早晚還會搬回來的,所以也就不用麻煩去上別的地方準備什麼,簡單一點的就好。
“這好像是我們的院落吧!”
她聳聳肩,“你說的沒錯,這是我們的院落。”
“那她還讓我們搬出去?”簡直就是太不像話,難不成這群人真把段家當成自己的家不成?
冷冬兒看着段別離已經完全傻掉了模樣,不由得撲哧一笑,捏了捏他柔軟細嫩的臉頰,“不要生氣了,她想搬進來就搬進來,無非是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罷了,你的心都在我這裏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段別離聽到最後一句話,板着一張俊臉終於鬆懈了半分。“那好,你準備一下,搬到娘那裏去,我先去娘那裏看看,看看爹怎麼樣了。”
“恩,好。”
她轉身想要去收拾行禮,卻沒有想到被段別離猝及不防的拉回了懷裏,抱着她瘦弱的身子,薄弱的氣息拍打在她的耳邊,驀地紅到底,他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呢喃,“冬兒,我想你了。”
她渾身一僵,一股熟悉的電流驀地劃過了胸口,酥酥的,麻麻的,帶着幾分她熟悉的感覺,冬兒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更是代表了什麼?
有些不自在的推了推他的身子,想要保持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可惜的是段別離抱得太緊了,差一點連呼吸的空間都沒有了,冬兒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但是卻知道她的臉好似快要着火了,燙的她渾身滾熱。
“你……”她不禁有些氣急了,那濕潤的舌頭已經滑過了她白嫩的耳垂,引起了一陣顫慄。“現在是白天。”
“我知道。”
段別離好像沒有絲毫的感知,白天就白天,那又能怎麼樣?
冷冬兒有些生氣的直跺腳,“你根本就不知道。”
他很堅持,“不,我知道,所以晚上好好的補償我。”話落,他的臉兒也升起了一絲紅暈,可見他也不是經常做這件事情。
“你……”什麼補償?冷冬兒推了推他堅固的身子,“你快去看看爹怎麼樣了?”話落,她就轉過了身子,衝到了屋子裏去收拾行李,只留下段別離一人,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滿面羞紅,他何時這麼大膽了,竟然可以將這樣的話說的明目張胆的,難怪連冬兒都連紅了。
他推開了房門,正好看見門口站着一臉冷然的藍兒,着實嚇了一大跳,“喝!”
藍兒依舊不動,筆直的站着。
段別離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平靜的不像話的藍兒,不知道自己和冬兒的話她是否聽進去了?“藍兒,你什麼時候來的?”他準備拐彎抹角的尋找真相。
她鎮定的回答,“沒有多久,主子進去之後,我就一直在。”
段別離一怔,如皎月一般白皙的臉瞬間爆紅,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那,那,那你聽進去了多少?”
藍兒眉頭一挑,站的更加筆直了,“沒有多少?”
沒有多少?
這個回答真是一點也不負責任。
感覺到姑爺那雙璀璨清亮的眸子始終定格在自己的身上,藍兒終於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輕咳了幾聲,好心的告訴自家姑爺,“藍兒什麼都沒有聽見。”
果然!
段別離非常明白這句話潛在的意思,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身影嘩啦一閃,消失到沒有蹤跡。
藍兒唇角微微的上揚,眼睛裏還殘留着姑爺落荒而逃的背影,當真是搞笑極了。“原來,姑爺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
“你們都搬沒搬完?別磨磨蹭蹭的,耽誤郡主的住進來的時辰,沒有休息好,小心你們是個腦袋都不夠砍的!”若說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那麼這個稱號非柳若梅莫屬。
黃兒蹙眉,“怎麼?現在高貴的柳若梅小姐竟然跑去當別人的走狗了?”她一向說話沒遮沒攔的,所以別人聽到肯定會接受不了的。
柳若梅完全是受了刺激太多的那一類型人,如果是第一次聽見黃兒的這番話,她肯定會被氣的直抓狂,可是如今聽在柳若梅的耳朵里,只當他們無法接受事實,所以過過嘴癮罷了。
她環抱着胸,冷冷的輕哼,“郡主來了,這家裏所有的人都知道該對誰搖尾乞憐,你們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看郡主不好好的收拾你們這些刁蠻的小丫頭?”
黃兒聳聳肩,蠻不在乎的模樣,對柳若梅卻是很惋惜的說道,“柳若梅,你真可悲。”
柳若梅微微一怔,她可悲?她哪裏可悲?
她很快的就可以嫁給表哥了,過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的日子,她哪裏可悲了?
“你才可悲呢?”
黃兒笑笑,“柳若梅,你又何必惱羞成怒呢?我只是想告訴你,為什麼我家姑爺不喜歡你,而是喜歡我們主子!”
柳若梅其實也很想知道,她美若天仙,才情橫溢,與表哥又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表哥為什麼會不喜歡自己呢?她始終也想不明白?她千般萬般好,表哥怎麼會喜歡冷冬兒那個醜八怪呢?
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表哥只是貪圖一時的好奇,她以為時間久了,一定會看的更加清楚,其實他愛的人是她柳若梅才對,而非是那個清高孤傲的冷冬兒,仗着自己是江湖人士,經常做出一些有失禮數的事情,實在是有違女子的婦德。
“表哥怎麼會不喜歡我呢?表哥看清了冷冬兒的為人,自然是喜歡我的。”這話柳若梅本人都說的有幾分不確定,更何況是聽得人呢?
黃兒撇撇小嘴,“姑爺不喜歡你又多了一項,自大自戀自負,刁蠻任性,胡攪蠻纏,囂張跋扈,城府極深,你說是個男人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我家主子,清冷淡雅,溫柔大方,從來就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又賢惠又體貼,你說這樣完美的女人放在他的面前,他喜歡你這樣的還是我家主子這樣的女人?”
“你……”柳若梅氣憤的指着黃兒,“你胡說,表哥是喜歡我的,他不會喜歡那個令人討厭的冷冬兒。”
黃兒點點頭,“好,好,我知道這是你的自我安慰。”
“你這個賤婢,竟然敢扭曲事實?”柳若梅憤怒的嘶吼。“你們,快過來,都愣在那裏做什麼?不知道郡主就要住進了雪落軒嗎?還不快過來收拾一下?”
還在修剪枝葉的家丁和打掃院落的小丫鬟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們第一眼下意識的看向了黃兒和藍兒姑娘,在雪落軒工作,他們認清楚了一件實事。
那就是記住你們的主子是誰?
忠心效命,不論最後怎麼樣?就算是惹怒了別人,主子也會為你挺身而出,所以他們是誓死效忠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至於表小姐的話全部當做耳旁風就好。
柳若梅就快要氣瘋了,竟然連幾個家丁和丫鬟都指使不動,這段家還有她說話的分量和權利嗎?不禁又開始扯着嗓子大喊,“你們幾個是死人嗎?這段家還不是兩個賤婢當家的,我才是高貴的表小姐,怎麼我說的話都沒人聽是嗎?”
黃兒嘆息的說道,“很抱歉,這院裏的人都是我們雪落軒的人,你柳若梅還沒有資格去命令他們為你辦事。”
“你……”
她又要扯着嗓子大喊,黃兒連忙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不耐煩的說道,“別嚎叫了,要不然我家姑爺會越來越討厭你了。”
柳若梅緊閉着雙唇,兇狠的,死死的盯着黃兒,恨不得用眼睛可以殺了她。
藍兒擺擺手,“不是要替郡主來騰地方的嗎?還不快去把你那高貴的郡主請過來吧!”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柳若梅才算是反應過來,她來這裏的目的,怎麼光顧着吵架,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冷冷的輕哼了幾句,“你們給我走着瞧,郡主絕對不會饒了你們幾個的。”
黃兒擺擺手,“別說那麼多廢話,讓她有本事放馬過來,看看是誰以慘敗收場!搞不懂你在這個白痴女人在想什麼?付清流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會和你共侍一夫,小心被人利用了,偷雞不足蝕把米。”她的勸解完全是善意的,只是不想和柳若梅斗下去,因為太沒有戰鬥力了,贏了也沒有什麼成就感。
柳若梅渾身一震,這個問題她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只是為了趕走冷冬兒,這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冷冬兒在段家,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進入段家,可是郡主給自己的承諾,絕對錯不了,到時候只要有她的一席之地,表哥終究會愛上自己的。
冷冬兒出了房門,看着雪落軒內空無一人,“柳若梅走了?”
“恩,叫我趕走了?這女人臉皮厚的很。”
冷冬兒點點頭,“我房間佈置完了,把你們前些日子拿出來顯擺的擎天鎖拿出來。”
黃兒轉動着一雙水眸,立刻就知道主子想要幹些什麼?立刻拍手叫好,“我說主子怎麼那麼痛快,原來是另有目的,這個好,我再去給鎖眼上點**葯,只要用手接觸過,靠前就會中毒,看他們還敢不敢靠前?”
冬兒抿着唇,非常贊同的點點頭,“恩,這個提議不錯。”
藍兒有她自己的憂慮,“可是他們也可以從窗戶里進去。”
“房間我佈滿了機關,想要進來就要拿幾條命來填補。”冷冬兒唇角掛着一絲冷笑,她會讓他們這些人知道,她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冷冬兒撤退的乾乾淨淨,連個傭人都沒有,付清流進入雪落軒,睥睨了一旁的柳若梅,蹙眉的問道,“這裏怎麼連個僕人都沒有?本郡主還怎麼住?”
柳若梅一怔,馬上討好的說道,“這個我等一下就去給郡主安排,郡主看看需要多少人手?”
“伺候我衣食住行的需要八人,粗使的丫鬟奴僕,各需要四人,還有干一些零雜瑣碎的活兒需要四人,自然少不了這些人,暫時給我調遣十六個人好了。”柳若梅是徹底的傻眼了,竟然需要十六個人,她還打算把自己院落里四個人調遣這裏,現在看來是根本不夠了。付清流蹙眉,不滿意的問道,“怎麼?你覺得我的要求很過分嗎?”
柳若梅想要破口大罵,過分?怎麼不過分?簡直是太不可理喻的要求了,可是她不敢說不,更加不敢把自己的靠山惹火了,她可能就真的無路可退了。
“不,不過分。”
她回答磕磕巴巴的,令付清流格外的不爽,“這麼少的人已經算是委屈我這個郡主的身份,若不是為了段公子,我怎麼可能委屈自己來這裏遭這份罪,在我家服侍我的人就有二十幾人,現在我只要十六個人,已經是委屈至極了。”
付清流說的頭頭是道,絲毫不想降低自己的身份。
不過說話的功夫,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主卧室,看着外面上了一把厚重的大鎖,幾人不由得輕輕一怔,小蓮最先氣憤的說道,“郡主,這冷冬兒也太過分了,竟然為了不讓郡主進入,上了鎖?真是太過分了?”她不由得氣憤拿下了發間的釵子,大步走向前,將鎖執起,用岔子搗鼓了老半天,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小蓮不由得火大,“這是什麼鎖,竟然打不開?”
付清流執起寶劍,冷冷的輕哼,“小蓮,讓開,讓本郡主來砍斷這把該死的鎖。”
小蓮點點頭,“是的,郡主。”郡主手中的寶劍可是王爺找了全京城做好的工匠製作的,可以削鐵如泥,這把小小的鎖自然是不在話下,所有的人都是這般幻想的,可是當那把寶劍砍向了厚重的鎖頭上,只聽見鐺鐺的聲音,寶劍竟然斷了幾截,最後脆落的掉了一地。
付清流驚異的張大了一張小嘴,臉上很快的出現了一絲不舍,“我的寶劍,這是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竟然斷了?”
柳若梅不懂,一個鎖頭竟然也可以這麼堅固,冷冬兒真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小蓮吃驚的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呢?”
付清流氣憤的吼道,“都是那個該死的冷冬兒!”她氣的干跺腳,急的眼眶都紅了,是真的捨不得爹送的禮物。
小蓮晃了晃腦袋,感覺眼前的世界花了,身子出現了幾許異樣陌生的燥熱,開始不由自主的脫衣服,接着就開始邊笑邊拖着衣服,那模樣痴狂到好似瘋了一樣。
付清流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她不由得擔心的問道,“小蓮,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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