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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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巧合,原來昨天遇見的羅薇薇,真的就是那個給了她生命,又用一場葬禮作為借口而在她人生里缺席了十幾年的母親。

而昨天,自稱是萬江岳太太的羅薇薇,身上穿的正是和照片里一模一樣的旗袍。

而那張照片,她也認得,那是母親和妹妹的‘葬禮’上,用來做告別只用的遺照。照片里,羅薇薇懷抱着年僅一歲的美溪,坐在一片荷塘前,她的身上穿着一襲月牙白的旗袍,光滑的緞面上,用綵線綉上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清荷,那巧若天工的綉法,彷彿微風一吹,花枝就會顫顫的晃啊晃。

東西並不多,只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隻祖母綠戒指。那戒指,林清溪認得,那是林家祖傳的為數不多的信物,是歷代主母佩戴之物。

林清溪摒神凝氣的揭開蓋子,再緩緩的探過頭朝里看了一眼,便伸手將罈子裏的東西都悉數掏了出來,悉數放在管理人員鋪好的白布上。

管理人員將骨灰罈放在墓碑前的空地上,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塊乾淨的白布,仔仔細細的將表面上的泥土擦乾淨后,才起身讓開,“林小姐,現在可以打開了。”

挖了不過一尺深,土裏就露出一個白瓷罈子,一旁的墓地管理人員連忙喝住眾人停了手,“這應該就是林夫人的骨灰罈了。”站在不遠處的林清溪聽到這句話時,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陸知郁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輕輕地捏了捏,“我陪你過去。”

等牧師念完了一大段經文後,秦朗便指揮着手下開始動手。半人多高的鐵鍬,被他們沉沉壓進土裏,再高高的揚起,他們神情肅然,動作利落迅速,不多時,旁邊便堆起了一座小土包。

山風呼呼的颳了過來,颳得墓碑旁邊的玫瑰花叢東倒西歪的,幾顆早早開放的花朵,敵不過這呼啦啦的風,幾片花瓣被吹得脫離了花蕊,隨着風高高的飄了起來,最後再緩緩的落在了剛發了芽的草地上。

秦朗朝着牧師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過來了。留着花白鬍子的牧師,解開身上的黑色大褂,將胸口的十字架項鏈取了下來,放在墓碑上,隨後翻開隨身攜帶的《聖經》,低聲沉沉的念了起來。

約莫十多分鐘后,眾人停在了一塊白色的墓碑前,用上好的漢白玉打造而成的墓碑上,鑲嵌着一張女人的照片,若不仔細看,大概眾人都會將那照片中的女人認錯成林清溪了,而墓碑的正中間,刻着一豎排蒼勁有力的字:愛妻羅薇薇之墓。

兩輛黑色的轎車,一前一後的護着中間的蘭博基尼,緩緩的在盤山公路上盤旋着,在經過了有名的八道灣之後,最後停在了靜安墓園門口,隨後一行人在管理人員的帶領下,朝着山頂爬去。

可是所有的借口理由都敵不過她眼裏的點點淚花。她一哭,他的心都快化了……

其實他明明很想阻止,可話已經到了嘴邊最後還是生生的咽了回去。不想她去,不是擔心那地方陰氣重會傷到孩子,她和孩子之間,他的心永遠都是偏向於她的。想阻止她,是害怕她面對空空的棺木會難過的無法自已,羅薇薇已經給了她一個慘淡的童年,他不想讓她再承受一個充滿謊言的人生。

迎上她悲傷難過的目光,陸知郁的心就像是被突然揪了一把一樣,疼的厲害,摟着她的手不禁緊了幾分,“別哭了,你若想去,我陪你就是。”

過了這麼多年,對於‘媽媽’的記憶,已經慢慢變淡了,如果不是昨天意外的重遇,她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記起,自己的人生里曾經還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即使從未享受過所謂的‘母愛’,她還是想問,為何要用一場葬禮作為缺席她生命的借口?

“如果……”林清溪艱難的張了張嘴,“如果媽媽沒有死的話,我真的很想當面問她……我想問她……”

“我知道我現在懷孕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也要有所避忌。”林清溪匆忙的開了口,一張嘴就是濃濃的哭腔,“阿郁,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也知道我自私,明明不應該去那種地方,卻還固執的要去,讓你這樣的為難。可是阿郁,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那地底下埋着的人,到底是誰?”

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后,陸知郁才緩緩開了口,“我知道你心裏的疑問和困惑,我也知道從昨天見過她之後,你就存了這樣的念頭,不是我不想讓你去,而是……”

她的淚將他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緊貼在他的皮膚上,冰冰的,涼涼的。

我也是她的女兒啊,她為什麼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就連我摔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候,她也不肯扶我一把……我還只是個孩子,就要整天看着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活着……她甚至不給我一絲靠近她的機會,只要我一靠近她,她就會冷漠的把我推開……”

我羨慕她生日的時候,有好吃的奶油蛋糕,有漂亮的公主裙,還有大堆大堆的禮物……從小到大,我都希望去遊樂園坐旋轉木馬,父親那時候剛接手公司,整天忙得不見人影,而下人們又不敢單獨帶我出去……阿郁,你不知道,那時候我看到妹妹坐在旋轉木馬上的照片時,我有多傷心難過……

林清溪雙手拽着他睡袍的一角,眼淚汪汪的語無倫次着,“阿郁,好多次,我看到雅望向你撒嬌時,我就羨慕的不得了……有家人的感覺,真的很好,至少不會時常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的一條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我有個妹妹,我很羨慕她,幾乎是從她一出生開始,她就理所應當享受着所有人的寵愛……

話音還未落,她又抽泣了起來,陸知郁捧着她的臉,一寸一寸的吻干她臉上的淚痕,再靜靜的看着她,溫柔的目光里滿滿都是心疼。

藏在心底一整夜的想法,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從昨天看到羅薇薇的第一眼開始,她的心裏就開始醞釀著這個念頭,儘管‘母親’只在她的生命中存在了七年,只給了她七年的略顯單薄的記憶,儘管她已經越來越想不起那張曾經夢裏出現了千百回的臉,可是她依然篤信昨天見到的那個和她眉眼相似的女人,就是她那位已經過世很多年的母親。

還未到七點,她便無助的睜開了眼,做了一夜的噩夢,讓她看上去乏力的很,一雙清澈的眼底佈滿了紅紅的血絲。迎着光,她微眯着眼,沙啞着嗓子怯怯的開口,“阿郁,我想去墓地。”

昏睡之中的人,聽到了他的話,終究還是安靜了一點,可嘴裏卻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嗚咽聲,像極了一隻受了傷的小奶貓一樣,可憐又無助。

心驚了一下,連忙轉身回到床邊一看,半夢半醒的人正哭的傷心。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將她攬入懷裏輕輕的拍,“別害怕,我在……”

初夏的晨風,卻不知為何如寒冬臘月里的凜風一樣,涼沁入骨。陸知郁小心翼翼的將玻璃窗關上,還未轉身,便聽到了床上的人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天微亮時,窗外突然颳起了風,風很大,吹得窗帘鼓鼓作響。陸知郁輕手輕腳的放下她,起身走到窗邊,撩起窗帘看眼屋外的天氣,天陰沉沉的,像是又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這三年裏,她經常噩夢連連,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晚這樣,一閉上眼就陷入夢魘中。猜不到她的夢裏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兵荒馬亂,陸知郁的心猶如刀割般生疼了起來。此時的他,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好似,她手裏拽着的那一小塊布料,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只要一放開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了。陸知郁輕輕的嘆了口氣,手指撫上她的眼角處,用溫熱的指腹小心的摩挲掉未乾的淚痕。

整整一夜,他都將她抱在懷裏,未曾鬆開半分,而她的手一直都緊緊的拽着他睡袍的袖子,怕她會傷到自己,他嘗試輕輕的一根一根的掰開她的手指,可每每他才剛剛觸碰到她的指尖,她就會如受了驚的羊羔一樣,更加用力的拽緊了,力道大的指關節處都變的青白起來。

一整晚,林清溪都睡得極其不安穩,無論陸知郁怎樣安撫她,她都好似一隻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驚醒過來。

照片里是有着傾城絕世容顏的女人,身穿着白色旗袍坐在原木長椅上,她的身後是一片開得正好的奼紫嫣紅的荷塘,而她的懷裏抱着一個長得像瓷娃娃的嬰兒,她柔和的目光係數落在了嬰兒的臉上,那畫面看看上美得讓人窒息……

駭人的閃電,將整個世界都照的透亮,七歲的小姑娘雙手抱着膝蓋縮在牆角里,冒着冷汗的背挺的直直的,緊緊的貼在冰涼的牆面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死死的盯着牆壁上的黑白照片。

七歲的天空是陰沉昏暗的,就像是夏日暴風雨臨近前的一樣,大朵大朵的烏雲層層疊疊的堆積在天邊,遠遠看去烏泱泱的,陰沉沉的,壓迫的人絕望的想要去死。而當驚雷和閃電交織而來似要將整個大地劈的四分五裂時,彷彿下一秒末日的鐘聲就會敲響,死神的鐮刀也會在這個時候高高的舉起,而整個世界都會在一秒之內毀滅崩塌。

一聲‘萬太太’,將林清溪含在嘴裏的‘媽媽’兩字,生生的堵了回去。

相互對視了好久,她小心的顫顫的開口,“你是……”幾乎是她話音剛起,羅薇薇就截斷了她的話,用輕而快的語調向她自我介紹,“林小姐你好,我是萬江岳的妻子,你可以稱呼我萬太太。”

這一刻,林清溪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萬丈冰原里,四周所有的一切都被凍住了,白茫茫的一片,她甚至連喊都不敢喊,生怕一出聲就會引來一場天崩地裂的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大雪崩。

原本以為已經永遠離開了的人,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的人,原本以為埋在城郊墓園裏的人,就這樣突然的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和她僅隔了兩三米的距離,站在那裏,用同樣驚訝的目光回望着她。

聽到‘羅薇薇’這三個熟悉的字,再看這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那一瞬間,林清溪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嗡嗡直作響,根本聽不清萬江岳的話。

“這是漠城陸家的家主陸先生,旁邊是他的女朋友林小姐。”萬江岳相互介紹着,“這位是我太太,羅薇薇。”

說到這裏,她才發現屋裏還有其他人,立刻閉上嘴,將那些埋怨的話悉數咽了下去,連忙掛上個合適的微笑,朝着陸知郁兩人看過去,可當她看到林清溪時,她的目光不由得獃滯了幾秒,“這……這位是?”

事情談到一半時,萬江岳的夫人才姍姍而來,一推開門就衝著他開始埋怨起來了,“好些年沒有回南城了,出了酒店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阿岳,都怪你,我讓你陪我一起去趟星光百貨,你偏偏要來談什麼生意,難道在你心裏,我還比不上那勞什子的生意重要嗎?你不知道,剛剛在商場,我被一個小丫頭撞了一下,差點就……”

兩大世家一連交火了好幾天,誓有不將對方滅了就不罷休的氣勢,眼見着雙方傷亡慘重,市裏的人看不下去了,連忙找了中間人調停,最後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小千金還未成人,又是個性子烈的姑娘,事後扛不住全城人的議論,直接爬上了萬江岳公司的樓頂,一躍跳了下去,當場就摔死了。陳家眼看着自家女兒不僅丟了名聲還丟了命,直接召集了數百號人,手持刀械一路打到了萬家去,萬家也不是軟柿子,雖然自家的兒子犯錯在先,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打上門來白挨打,便招呼着家裏的手下打了回去。

當年因為他看上蓉城裏陳家的小千金,幾次嘗試想睡了人家,可都無果,還惹得陳家對他窮追猛打,害的他差點被萬老爺子趕出家門。事後,他氣不過,硬是趁那小千金去上學的時候,派人守在校門口直接將她綁了回來,下了葯強上了。

在蓉城,萬江岳的名聲並不好,是城裏出了名的老色狼,凡是他瞧上眼的姑娘,不管是誰,都會想方設法的把人家給睡了,若是那姑娘老實聽話的話,事後還能得到他給的一筆數額不小的補償,若是那姑娘反抗,他就直接給人下了葯,然後霸王硬上弓。

雖然萬江岳的目光只在林清溪的臉上停留了短暫的幾秒,可卻沒逃過陸知郁的眼,看向他的目光立刻陰冷了幾分,然後遞了一個警告意味兒十足的眼神給他。萬江岳自知不是陸知郁的對手,便收回了視線。

到了餐廳,陸知郁就帶着林清溪直接上了三樓。進了包廂后,陸知郁朝着萬江岳說了聲抱歉,萬江岳笑了笑大方的表示無礙,倒是他的目光在掃到林清溪時頓了頓,臉上有過一閃即逝的驚訝,幾秒鐘后又恢復如初了。

陸知郁約的朋友是蓉城的赫赫有名的地產大佬萬江岳,隨他一起同行的還有他的夫人,雙方約在了陸知郁的中餐廳里,陸知郁還未到,餐廳那邊就來了電話,說他們已經到了。

一大早聽到這麼濃情蜜意的話,林清溪想要說些什麼回應他,卻‘我’了半天後也未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雙眼漸漸的模糊了起來,過了好久,她才重重的回應了一個字,“嗯。”

林清溪手上的動作一怔,又聽到他說,“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放開你了。不管,你以後還需不需要我,還願不願意待在我身邊,還愛不愛我,我都不想再放開你了。我的心肝,生生世世,我都需要你。”

陸知郁看着鏡子裏的她,聲音沉沉的,“沒怎麼,就想一整天都能看到你。”

林清溪嘴裏含了口漱口水,嗡嗡的問他,“怎麼了?”

陸知郁上午要去見個生意場上的朋友,怕是晚上才能回來,一想到又有一整天見不到她,心裏就有些不痛快,看她要洗漱了也不放開她,反而將頭枕在她的肩上,“要不你今天陪我一起去?”

別無他法,林清溪只能撅着嘴認命的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

陸知郁扳過她的臉,湊近了看,雖然斑點很淺,可她皮膚白皙,近看倒是能看出來,不過只有兩三顆而已,倒也不用大驚小怪,知道她愛美,便連忙出聲安慰,“不近看的話,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的,不用擔心,待會兒下樓去問問雅望有沒有什麼法子,好不好?”

林清溪將鼻翼上冒出的幾顆雀斑指給他看,“阿郁,你看都長斑了。”

陸知郁走過去,將她圈在懷裏,從鏡子裏對上她的目光問,“怎麼了?”

不過才四月底而已,南城的天氣已經有些微微的燥熱了。一大早,林清溪就在衛生間咋呼開來了,害的陸知郁以為她出了什麼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衛生間裏,卻瞧見她對着鏡子橫眉怒目起來。

吻過之後,陸知郁的手指爬上了她的眉梢,從眉梢到嘴唇,細細的摩挲着,一寸一寸的將她的模樣刻進自己的心裏,最後貼着她的耳邊,輕聲低喃了幾個字……

夜涼如水的夜裏,聽着她綿長平穩的呼吸聲,藉著一絲微弱的月光,他低頭含住她的唇輕吸淺允,享受着她軟軟柔柔的回應,眼裏泛起了溫柔的笑意。

“清溪。”他貼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叫喚,她模糊的回應了一聲,隨後翻了個身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有時候,習慣才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除非生生的剜去自己的心,不然無葯可解。

在她離開的那些天裏,藉著酒精他或許能安然入眠,只是當他的手習慣性的朝着旁邊抱過去時,那種空蕩蕩的冰冰涼涼的感覺,總會讓他從睡夢中驚醒,那時的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等到半夜林清溪睡熟了,陸知郁才敢輕輕的將人攬在懷裏,不知從何時,他還沾染了一個怪癖,若是夜裏沒有她陪在身旁,他便無法安睡到天亮。

陸知郁替她穿好褲子后,將人從懷裏撈了出來,瞧她一張小臉哭的通紅,心疼極了,連忙把她摟在懷裏,又是心肝又是寶貝的好言安慰,可她卻記恨上了他剛剛的‘冷酷無情’,像條魚一樣從他的懷裏滑了出來,悶悶的爬到床上去,抱着一隻枕頭默默地流着淚,留給他一個冷漠高傲的背影。

知道他向來說到做到,話音剛落,剛剛還不安分的人立馬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趴在他的懷裏,好在一針管藥水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全都推到了她的體內,打完針后,陸雅望就很識趣的拎着醫藥箱閃了。

陸知郁有些惱了,抬手朝着她的另外半邊屁股就是一巴掌,“給我老實點,要是感冒了,我可就讓雅望照着一日三餐給你打針,直到你好為止。”

可林清溪哪兒聽得進去啊,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半邊屁股疼死了不說,還被陸雅望看了去,又氣又急又害臊,只得使勁兒的扭着腰。

陸雅望瞧她一直扭動着腰,有些急了,“哎呀別動,小心針頭斷在裏面了。”

細長的針頭剛一紮進肉里,她就像只貓一樣低聲嗚咽了起來,陸雅望剛把藥水往裏推了一丁點兒,她就開始使勁兒的掙扎妄圖逃脫從陸知郁的魔爪之下逃出去,可無奈他的力氣太大的雙手又像兩把鐵鉗一樣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任憑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也無法撼動他半分。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小姐,這一生最怕的就是打針,小時候林正晨送她去醫院打疫苗,剛一進醫院看到穿白大褂的護士,她就開始扯開嗓子嚎啕大哭起來,往往是還沒有看到針頭,她就已經哭的嗓子啞了。

陸雅望還未拿出針筒,林清溪哎呀的叫了起來,滿屋子亂竄尋找逃跑的機會,陸知郁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點小把戲,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趁她人剛剛溜到門邊正得意忘形時,一把將人抓了過來,直接扒了她的褲子,讓陸雅望過來。

林清溪連忙點頭,可陸知郁剛走出浴室兩三步,她就覺得鼻尖痒痒的,一時沒忍住,就接連‘阿嚏’了好幾聲,心裏頓時暗暗直叫完了。果然,陸知郁沒有辜負她的‘厚望’,晚餐過後就將陸雅望叫到了房裏。

陸知郁瞧她那一副提心弔膽的模樣,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翹了翹,可聲音卻依舊嚴厲,“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裏面,我先去換身衣服。”

一聽要打針,林清溪立馬就老實多了,規規矩矩的埋在水裏,動都不敢動,雙手也緊緊的捂住鼻子,生怕一個沒忍住再打個噴嚏出來,陸雅望就拿着針管朝她磨刀霍霍了。

陸知郁目光沉了沉,隨即大手一伸就將人撈了起來,‘啪啪’的在她的屁股上輕輕打了兩下后,又將人扔了回去,“給我老實點,要是再打一個噴嚏出來,我立馬去叫雅望上來給你打一針。”

一回到山頂的別墅里,陸知郁就將林清溪直接抱進了浴室里,放了滿滿一大缸熱水后,三五下的把她扒了個光再放進去,偏偏她今天淘氣的很,一鑽進浴缸里就像是只魚兒一樣,不停的踢着雙腿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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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的專寵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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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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