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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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溪那話里話外的警告意味兒再明顯不過了,她這是在警告梅婉婷,就算她現在進了喬家大門,可她身後有陸知郁給她撐腰,若是今天她在喬家有個什麼閃失,依着陸知郁的性子,定是會給喬家難堪的。
“喬老太太說的是,帶保鏢來倒是顯得我膽小了。”林清溪淡淡的一笑,“不過這我也沒辦發,陸先生得知您邀我過來之後,非得讓我帶上個人照顧我,就怕聊的晚了,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山高路滑的,不小心傷到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梅婉婷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秦朗,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我這老太婆在這深宅大院裏待得久了,想邀林小姐過來說說貼己話而已,林小姐怎的如此生疏,竟然還帶了名保鏢過來,難不成還怕我這個老婆子吃了你?”
林清溪也不客氣,直接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而秦朗緊隨其後的站在她的身後,負手而立,目光警覺。
梅婉婷穿着一襲硃紅色雲錦暗紋的旗袍,正端着一杯雨前龍井坐在院內曬太陽,遠遠地看着林清溪和秦朗慢慢的走了過來,待她走進后,才出聲和她打招呼,“林小姐,快來坐坐,嘗嘗我這新得的雨前龍井如何?”
過了七八分鐘,車子就停在了喬家大宅的大門口,她人一下車,裏面的傭人便迎了出來,將她和秦朗迎了進去。
她的想法和秦朗的不謀而合。她乾脆跟秦朗一起走到了停車場,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直接出了大門,朝着喬家大宅的方向駛去。
剛剛走出去幾步,林清溪突然回身對身後的秦朗說,“你去開車,我覺得還是坐我們的車比較保險些。”
約莫過了十多分鐘,喬家的司機老陳便開着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了門口,門衛看到后連忙通知了林清溪,隨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客廳。
過了沒幾分鐘,秦朗的車就摁着喇叭進了院內,原本他是回來替陸知郁拿幾分文件的,卻在剛剛接到保護林清溪的命令,車剛一停好,他就下了車走進廳內,跟林清溪提起通了一下氣,叮囑她待會兒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她可一定要緊緊跟在自己身後。
陸知郁沉默了兩三秒后才說,“讓秦朗陪你一起去,若是有什麼事情,他也能及時帶你出來。等我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后,我立馬趕回來。”
掛了電話后,林清溪細細思量了一番還是給陸知郁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他梅婉婷邀她去喬家的事情。
林清溪心想:既然你這個老太婆那麼想和我閑話家常,那我豈能拂了你的興緻?縱使你喬家大宅是虎穴狼窩,你又能奈我如何!
看來梅婉婷是有備而來啊,不僅摸准了她這個時候在家,更是猜到了這個時候陸知郁不在,沒了人能護着她,就算她拒絕的話,梅婉婷也可以來硬的,直接上門搶人了。
“就現在吧。反正從陸先生的大宅到我們喬家,也就十多分鐘的車程,我現在就派我家司機去接你。”
林清溪也不拒絕,“喬老太太想讓我什麼時候去呢?”
呵!林清溪心裏冷笑不止,上回見面還親切的拉着她的手,喚她‘清溪’呢,這才過了多久,戲就演不下去了,改稱呼她為‘林小姐’了?
梅婉婷的嗓音拿捏的極好,即使隔着個聽筒,也能感受到那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優雅和大氣,“林小姐,我想請你到喬家來坐坐,聊聊貼己的話,你應該不會拒絕我這個老太婆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把手搭在李嬸的胳膊上,林清溪慢悠悠的起了身,隨後回到廳內,坐在沙發上后,從旁邊拿起了個靠枕支在後腰處,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小半杯后,才拿起電話,“喬老太太,找我可有什麼要緊的事?”
姓喬的?那應該就是梅婉婷無疑了。等了這麼多天,老謀深算的她終於察覺到這次喬氏財務危機的異常了嗎?
李嬸垂着手畢恭畢敬的回答,“是為姓喬的夫人,她還沒掛電話呢。”
林清溪懶懶的睜開眼,“是誰?”
春日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照的人懶洋洋的,林清溪眯着眼正呵欠連天,屋子裏的傭人李嬸突然跑了出來,走到她的身邊說,“清溪小姐,有位夫人正打電話找您呢。”
如果這只是一場華麗的夢,那就願她一生都活在夢裏……
從到他身邊的第一天,她就開始一點一點淪陷在了他那一汪如古潭清泉的眼神里,一點一點,毫不猶豫不顧一切的陷了進去。
林清溪聞言微微一笑,目光變得有些悠遠綿長。他對她的心思,她又何嘗不知道呢?單看花房裏那些從世界各地搜羅過來的各色名貴花種,她就知道他對她的心思有多深了。他給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不管是卧房裏那一盞價值數百萬的水晶燈,還是她所到之處腳下踩着的白色羊毛毯,亦或者是他給她的極其霸道卻又時常讓她感到溫柔滿懷的寵愛,都是最好的證明。
顧惜楠循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眼裏不禁露出些艷羨之色來,“我聽阿宋說,這花園裏所有的花都是陸少親自挑選的,不僅這裏,就連後院裏的一草一木也是他挑的。清溪小姐,陸少對你的這份兒心思,可真是讓我好羨慕啊。”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飄過來淡淡的茉莉香氣,林清溪驀地一下睜開眼,循着那香味兒看過去,原來是花園裏的一株茉莉開了,嫩綠的葉子上頂着一串白色的花蕾,枝梢上開出了幾朵白色小花,在微風裏,輕輕顫顫的搖啊搖。
外面的陽光正好,顧惜楠叫傭人搬了兩把軟椅到花園裏,再吩咐人泡了一副熱茶,隨即和林清溪一人躺在一張軟椅上,閉着眼開始享受這大好的春光。
陸知郁沒有想到,他的一句小抱怨,經過她的理解就上升到不愛她的高度,看着她癟着嘴眼眶紅紅的一副委屈模樣,連忙將她抱在懷裏,又是解釋又是哄的,好一陣兒的功夫之後,她才多陰轉晴。
林清溪一聽臉色就掛不住了,抬起腿就朝着他的后腰踢了過去,一張小臉陰鬱沉沉,“我就知道,你不喜歡他。陸知郁,你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我,原來你之前說的那些情話都是哄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一聽對孩子有好處,林清溪即使再不情願還是邁開了腿,扶着后腰跟着顧惜楠下了樓。其實她雖然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但還未顯懷,所以小腹處看上去很平坦,陸知郁曾經在某個夜晚求歡不成,摸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半信半疑,“該不會這裏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孩子吧?”
顧惜楠卻不想浪費這大好春光,一個勁兒的鼓動她,“清溪小姐,其實孕婦多晒晒太陽,對腹中的胎兒是有好處的,是可以促進鈣的吸收,能讓寶寶發育的更好。”
午睡過後,顧惜楠敲開了她的房門,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到院子裏曬太陽。林清溪剛剛睡醒,全身還懶洋洋的無力,連挪動一下腿都覺得費力的很,更何況還是從這二樓走到院子裏,她一聽顧惜楠的提議,就連連擺手,打着呵欠說太累了,不想動。
難得的溫暖天氣,用過午餐后,林清溪就昏昏欲睡,索性回了房往床上一躺,擺出一個舒展的‘大’字,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后,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別墅里的傭人們看着林清溪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做起事來更是縮手縮腳的,生怕弄出一丁點兒聲響來,就會讓她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后,陸知郁狠心的關上門離開了。
無奈之下,林清溪悻悻的回到房間裏,撅着嘴坐在沙發上賭氣似的揪着抱枕上的絨毛,若是換做平日裏,陸知郁見她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早就妥協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為了收購喬氏的事情忙了四五天了,再加上她現在懷着孩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拿她的身體開玩笑。
林清溪不依,非要跟着去,可無論她如何撒嬌耍賴和哀求,陸知郁就是不鬆口。
陸知郁看着林清溪連續好久的四處奔波,累得小臉都發黃了,一時心疼不已,早晨臨出門時,她正打算跟在他身後,連忙出聲阻止了她,讓她待在家裏好好休息,別累壞了。
除了宋翎以外,這幾天裏,整座宅子裏的人都忙的不可開交,就連平日裏最悠閑自在的林清溪,也整天跟着陸知郁忙進忙出,一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模樣。只不過一夜的功夫,似乎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
陸知郁要宋翎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完成對喬氏的收購,宋翎絲毫不敢鬆懈半分,連續工作了好幾個通宵,顧惜楠瞧見他眼底冒出的黑黑眼圈,心疼極了,卻又別無他法能為他減輕負擔,只好趁着他每日回來短暫休息的時間裏,盡量的替他按摩肩膀和額頭,讓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些,能好好休息。
陸知郁拿起桌上的煙盒,從里抽了根香煙叼在嘴裏,卻不點上,不答他的話,只是冷冷的說,“這是命令。記住,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原本的計劃是在三個月內完成對喬氏的收購,聽陸知郁突然將收購時間壓縮到半個月,宋翎嚇得瞠目結舌,“陸少,怎麼這麼急?”
宋翎一坐下,陸知郁就開門見山,“我明天會讓馬澤宇過來幫你一起進行收購喬氏的計劃,我要在半月內看到喬家破產。”
見她睡熟了,他這才輕步走到了門邊,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隨後遣了個人去把宋翎從被窩裏撈了出來,然後轉身進了旁邊的書房。
見她睡著了,他才躡手躡腳的將她放在床上,隨後進了浴室里,拿了條毛巾在熱水裏擰了擰,再走回床邊,弓着身子將她臉上的淚痕輕輕的拭去,手下的動作輕柔至極,一寸一寸慢慢的,生怕再驚醒了她。
漸漸地,林清溪終於止住了哭聲,縮在陸知郁的懷裏像只小奶貓一樣,偶爾發出一兩聲嗚嗚的哽咽聲。陸知郁隔着杯子把她攬在懷裏,左手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啊拍的,沒過多久,哭累了的人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埋頭哭的渾身發顫,呼吸也漸漸不順暢了起來,就連清澈的嗓音也變得沙啞不堪起來,陸知郁擔心她會哭壞了身體,再也不敢任由她這樣哭下去,直接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疾步的走到屋內的大床前,彎下身子將她放在了床上,拿起厚厚的被子把她團團裹住,再用指腹輕輕的抹掉她眼角的淚花,末了才說,“別哭了,我的心肝。你,有沒有想過,看到這樣難過的你,我會是怎樣的一種難過?”
天邊突然劃出一道刺眼的閃電,頓時讓黑暗的大地亮的如白晝般,讓人分不清楚這一瞬間是黑夜還是白晝。緊接着,一聲響徹雲霄的春雷轟轟隆隆的滾滾而來,重重的敲打着整座北嶺山。
看着她陷入深深的自責里無法自拔,陸知郁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般的疼,“清溪,那件事情不怪你。銀盛國際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是喬家為了吞掉明珠地產的一個陰謀。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用太自責後悔,你相信我,你父親若是泉下有靈,知道你為了這件事情折磨自己的話,他也一定會難過傷心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幫你報仇的……”
林家破產的原因,陸知郁調查了一番才知道那竟然是喬逸黎聯手梅婉婷設計的一個陰謀,目的除了吞掉明珠地產以外,更是為了掩蓋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此刻,陸知郁能清溪的感受到她深深的絕望的悔意,她的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着,那一聲聲凄厲的哭聲,那一句句‘我恨我自己’,全都狠狠的撞擊着他的心,他伸手扳過她的身子,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手不停地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着,輕聲的在耳邊安慰。
話音還未落,她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她說,“就算我現在殺了他,也換不回父親的命……阿郁,我恨我自己啊……要不是我,父親怎麼會落下一個不得善終的結果……”
“阿郁,我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一開口,她就已經泣不成聲,“我有多恨喬逸黎,就有多恨自己……”
再後來,在他們的大婚之日,喬逸黎當著數百賓客的面指責林清溪,說她嫁給他只是想用喬家的錢解決明珠地產的資金危機,還說他的拒婚是她應有的報應……
這看明面兒上看似乎是喬逸黎為了幫林家的良苦用心,卻實則是將林家送上了毀滅的懸崖。
而就在這時,喬逸黎又主動提出,將他和林清溪大婚的日子提前,這樣一來,等兩人結婚之後,林家也算是自家人了,等到喬氏的資金回籠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利用喬氏的資金幫助林家度過危機了。
一邊是已經投了數十億的銀盛國際,一邊是自己公司主力開發的住宅小區,林正晨一時沒了主意,竟然聽信了喬逸黎的建議,跟金陵投資簽下了近十億的借貸合約。金陵投資借貸的利潤很高,林正晨為了每月數百萬的利息煩的暈頭轉向。
而就在這時,喬逸黎再次向林正晨建議,讓他將銀盛國際的股權抵押給‘金陵投資’借錢,以緩解明珠地產的財務危機。金陵投資是由南城十多個大佬抱團組建的財閥,平日裏行事很低調神秘,若不是財閥的內部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裏面的成員到底都是誰,而梅婉婷,就是其中之一。
喬逸黎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硬是把林正晨忽悠的團團轉,等他發現這是個陰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為了銀盛國際這個項目,他幾乎是掏空了整個明珠地產。沒過多久,明珠地產就因為資金鏈斷裂的問題,而使下面的一個住在項目停了工。
可是架不住自己的寶貝女兒三番兩次的苦苦哀求,最後還是硬着頭皮接下了這個項目,同意和喬氏一起開發。可項目才進行了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從商場開工到第一期工程完工,前前後後喬氏也不過就象徵性的拿了幾個億的資金出來。
可那時候,喬氏的規模還不如現在這般大,公司的流動資金不多,但是這個項目需要數十億的資金去支撐,思前想後,所以他將目光投向了林家。林正晨縱橫商場數十年,只是瞧了幾眼喬逸黎的計劃,就覺得風險太大,不值得冒險。
當年,讓明珠地產資不抵債的正是因為現如今名聲鵲起的銀盛國際。林清溪還記得,當初喬逸黎將銀盛國際的計劃書拿給她看,并力邀林家和喬氏一起合作開發,共同持股擁有這個大型商業中心的產權和開發權。那時候的喬逸黎,剛剛從梅婉婷手裏接過執行總裁的位置,早就想憑藉大項目而證明自己的能力,而銀盛國際就是他力排眾議主導的計劃。
南城有兩家最知名的商場,一個是僅供富人消遣購物的星光百貨,一個則是供中低階層購物娛樂的銀盛國際。兩個商場一南一北,佔據最黃金的地段,星光百貨坐擁全城富豪名流的前仆後繼,而銀盛國際則每日坐擁數萬計的消費者趨之若鶩。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心裏是如此的後悔難過自責。如果說喬逸黎是毀了林家和明珠地產的劊子手,那她就是給他遞刀的那個人。明珠地產之所以會欠下數億的債務,全都是因為她識人不慧,誤將居心叵測當成了真心以對。
她僵直的後背在他溫暖的懷裏,慢慢柔軟了下去,過了很久,才聽到她哽咽着嗓子說,“這三年來,我日思夜想的想將喬氏毀掉,將喬逸黎毀掉……他毀了林家,毀了明珠地產,毀了我的父親……還差點毀了我的一生……從父親離世的那一秒起,我就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親手毀了他……我曾經以為,只要毀了他毀了喬氏,我對父親的愧疚就能少一分……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即使我把喬逸黎挫骨揚灰了,我依然無法原諒我自己……”
再往裏走了幾步,他便看到了桌上的關於喬氏危機的報紙,心裏便明白了幾分。撿起沙發上的羊毛毯輕步走了過去,用毯子從她的身後將她緊緊的裹着,再摟在懷裏,卻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抱着她,和她一起感受這暴風雨中獨有的寂靜。
陸知郁一推開房門,就看着她只穿着件無袖的長裙,赤腳站在落地窗前,那背影一如三年前的那一晚一樣的蒼涼。
那一夜,她在林正晨的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夜……
白色大理石的墓碑上,寫着偌大的‘欠債還錢’幾個字,猩紅的油漆尚未乾透,順着光滑的墓碑滑了下來,就像是一道一道的血痕,那樣子看上去觸目驚心。
那天,也是下着這麼大的雨。陰沉沉的墓園裏,沒有路燈,她記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差點被摔下山坡,一路跌跌撞撞的終於爬到了林正晨的墓碑前。
那天,墓園的管理人員打電話給她,說林正晨的墓碑上被人刷上了紅油漆,讓她去處理一下。從林家大宅到墓地的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里,林清溪的腳一直死死地踩着油門不松半分,從北嶺山到墓地,她一路狂飆,在闖了無數個紅燈之後,她才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墓園門口。
恍惚間,林清溪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寒涼的風夾雜着雨滴,從陽台呼呼的颳了過來,悉數打在了林清溪的身上,被雨打濕了的裙角貼在她光滑的腳背上,立刻便傳來了一陣冰冰涼涼的寒意。
今晚的雨,格外的大,下午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傍晚時分卻是烏雲密佈。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刷刷的從天而傾,又猛又急,似乎要將這大地里上的所有罪惡都清洗乾淨。
‘啪’的一聲,林清溪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機,從沙發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來,細細聽着雨聲。
“根據本台記者的最新消息,本市最大的地產商喬氏集團近日爆發了自創建以外最嚴重的財務危機,其在臨市幾個在建的大型商業項目,幾天前皆因資金鏈斷裂而被迫停工。早前,曾經有經濟專家曾經預言過,喬氏總裁喬逸黎先生的‘商業共榮圈’的理念雖好,卻並不適合目前的喬氏,若是在這個項目建設時期出現資金鏈斷裂的情況,那將會給喬氏帶來滅頂之災……”
傍晚時分,陰沉沉的天空突然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初春的雷伴着明晃刺眼的閃電,從遙遠的天際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