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委以重任

晨曦微露，散散地披露着霞光，潮濕的晨霧一點一點地沉靜在了寧靜的山腰裏，煙籠着層林，淡淡的青靄。

簡單地用了早飯，景嫻就跟着鬼夫子下山了。

下山的路，不比上山的羊腸小道，雖說算不上是順暢，倒也較為寬敞。走上兩個人卻也是綽綽有餘。

如若是以往，鬼夫子要則是輕功，半個時辰頂多一個來回；有時候，心情好了，就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間或在途中晃蕩兩圈，還能采些有用的藥草。

許是頭一次有了徒弟的陪伴，鬼夫子今天的氣色顯然是不錯，但也是格外的‘跳脫’。

前一刻還是在山道上規規矩矩地走着，下一刻就已經是落在了後邊。前一秒還在和景嫻說著閑話，下一秒整個人就已經是一躍三尺高，飛檐走樹，縱身向前。

混跡了山野多年的老人，這樣的山路簡直不能說不是小兒科，如履平地。

景嫻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前世熟悉了千百遍這樣單純是比拼體力和耐力的項目上輸得潰不成軍。

儘管她之前的測試就已經是明明白白地顯示了自己這具身子無比差勁的體力，但是，當年巔峰和而今柔弱的巨大落差，也更令她堅定了要儘快提升實力的信念。

山下不過1公里處便是一個叫做桃源村的地方，經過了村莊，沿着道，以他們的腳辰走上小一個時辰，便是到了縣上。

經過了有些古老斑駁的城牆，入了縣內。

這樣的古香古色的古縣城是景嫻從未有見到過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怎麼搭配都不是後世高仿所描繪出來的那個樣兒。或者說，這兒街道和小巷兒，都是活的，有生氣的，就像是一幅幅精緻的畫兒。

縣裏有一家‘榮德堂’醫藥館老字號的的分店，是藥材世家白家的生意，遍及全國，又兼辦醫舍，童叟無欺，誠信立業地在商海中沉浮了那麼些年，也頗受人敬重。

景嫻跟着鬼夫子去的便是這一家。

“喲，老先生，您可來了。”站在了櫃枱里打着算盤的掌柜的一見着了鬼夫子，立刻就是從裏邊走出，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

這麼些年下來，這鬼夫子也算是老主顧了，但凡是逢十，必有藥材送上。在這掌柜的眼裏，這老頭兒雖是鄉野之人，也算的上是一介大師，採的藥材不單是種類多，更為重要的是品質好，甚至炮製地比在店裏坐堂的藥師藥效好的多，有些不乏珍貴。

這些年他都派人給主家送了一些。前些日子去主家查賬，可是好大的一通誇耀，在這些分店的掌柜的里，可不就是獨一份兒的。

葯館裏的小童送上了茶水來，掌柜的和鬼夫子主客分坐。景嫻乖覺地站立在了一邊，靜靜地看着醫館裏的佈局，眸子淡淡地一掃，便是已經瞭然於心。

“喲，老先生，這小姑娘是——”掌柜的是一個面慈的透着股精明的正氣的中年男人，下顎留了一小股鬍子，淺淺的皺紋，看起來只覺得是一個普通和藹的長輩。

簡單地敘了兩句話后，看着站立在鬼夫子身邊安靜的小女孩，李掌柜問道。以他這麼些年勉強識人無數的眼光來說還是這樣鍾靈毓秀，平和沉靜的小姑娘可真是不多見。

“是我那徒弟。”鬼夫子淡淡執着白須，看向一舉一動皆宜，進退有禮的景嫻，眼裏滿是笑意，溫和地對着景嫻說道，“嫻兒，這便是這家葯館的掌柜的，姓李。”

“李掌柜好。”景嫻眼角含笑，輕輕一拂身。

“老先生您這可是教導有方。”李掌柜眼瞳一閃，這小姑娘還真是不錯，見狀摸了摸他本就是不長的鬍鬚，哈哈地笑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徒弟。”有人誇耀自己的徒弟，自然是有一種與榮有焉得感覺，鬼夫子十分的得瑟。

景嫻淡淡一笑，這老頑童正經起來還真是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可這還沒一會兒，就又露餡了。

“是，是，老先生的徒弟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李掌柜贊同地點了點頭，輕抿了一口茶水，揮手招了童子上過來。

藥材是有葯童在大堂上當著面過秤的，價錢是原先就已經談好了的，稱出來了后，各樣的價錢一加，給了鬼夫子過目，掌柜的便是拿了一個裝好了錢的荷包略顯得恭敬地遞上。

“老先生，這是這次的銀錢，您瞧瞧。”李掌柜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邊。

鬼夫子略微一掂量，便將錢袋子給了景嫻收好，淡笑着點點頭，“不錯。”藥材幾何，他心裏大抵有個數。

轉而，面色又是有些嚴肅了起來，“小李吶，日後我和你的這藥材生意，可就由我這徒弟出面了，你可不要瞧她年紀小好欺負。”

景嫻面色上一道疑惑快速閃過，卻也很快便是沉靜了下來。

這話一聽，李掌柜笑意一收，面色謹然，“老先生請您放心，我老李的信譽這些年來您也是信的過的，我自然也不是那貪扣錢財的小人。”

“如此便是請李掌柜多多照拂了。”景嫻含笑上前，一轉之前的安靜，輕輕一拂身，面色優雅沉靜，淺笑妍妍。

“好說，好說，小姑娘有禮——”李掌柜含笑地站起了身子，拱着收相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