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左右為難
“不得胡說八道,文婧,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哪有會毒害媳婦的婆婆?她就不怕被人發現了,身敗名裂嗎?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最多就是婆婆覺得你這樣做的不好,那樣做的不合她的心意,可能會讓你感覺她不喜歡你,但你只要記住,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你好好跟着學習,態度恭敬,你將來的婆婆會喜歡你的。
你這孩子,以後這樣的話,可不能對任何人說出來,免得被人說你不孝。”
謝文婧並不在意娘的回答,自己的這一番話的試探,知道了,爹已經懷疑了那個老女人,而娘卻極為信任感激那個女人。
謝文婧心痛的看着爹,而謝承玉也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女兒的幾番話說下來,自己能從她的話里感覺到,這個女兒對劉玲玲那個賤人起了疑心,甚至連那個老女人也起了疑心。
怪只怪自己懷疑的太遲,讓那個老女人將自己的身體害成如今虛弱不堪的模樣。要是早些醒悟,自己還有力氣去撕開那個虛偽女人的真面目。可惜的是,自己如今想下床都不可能。
如果女兒有這樣的懷疑,對自己來說,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那個老女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要是女兒的懷疑被那個老女人發現,謝承玉實在不敢想像,那個老女人會如何陷害自己的兒子女兒。
想到這,謝承玉閉上眼帘,假寐起來,心裏卻是左右為難。自己到底要不要請女兒幫着自己,救自己?
“娘,爹吃了葯睡著了,你也睡着吧,我就在這陪着你們一會,今天是祖母讓我過來陪爹娘的呢!”
謝文婧一邊給爹掖好被子,順手將爹頸項底下的棉布摺疊好,藏在自己袖口裏,等會拿出去,找個大夫問問,這個葯吃了會有什麼害處。
謝文婧的娘聽了女兒的話,輕輕走過來,看到相公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也看到了女兒喂的葯相公應該是都吃了,碗裏乾乾淨淨,連相公墊在頸下的棉布也沒有怎麼沾上藥汁。
謝文婧的娘看着女兒還緊緊的拉着她爹的手,心裏也是一陣噓噓,女兒跟她爹之前的父女親情是天生的,濃厚的。
既然孩子她爹也願意讓謝文婧陪着,那就讓女兒多陪陪他吧!
謝文婧的娘看過謝文婧的爹之後,對着女兒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多陪一會她爹。
謝文婧不一會,就聽到了娘淺淺的呼吸聲,娘心情放鬆之下,也靠着那個軟榻,眯着了。
“爹,你是不是發現葯不對勁?是不是發現那個賈大夫不對勁?那個劉玲玲也不對勁?甚至連祖母也不對勁?”
謝文婧一手拉着爹乾枯的手,另一手在爹的手心裏慢慢寫字。
隨着謝文婧的寫字,謝承玉的身軀更為僵硬,只是等謝文婧寫完之後,謝承玉忽然睜開眼,看着女兒的眼睛。
父女兩人眼神默默無聲的交流着。
謝承玉緩慢的搖了搖頭,只輕輕說了一句:“聽你娘的話。”便不再理謝文婧了。
謝文婧此時可以肯定爹是有數的,只是苦於無人可以傾述,也無人相信,更是無人能幫助他。
特別是那個薄涼的祖父,爹的生死,他早已不在意,甚至他內心裏期盼爹早死早省心那些貴重的藥材錢。
“爹,我不會胡來,也不會輕易打草驚蛇,我想過了,這幾天,我打算天天伺候你吃藥,當然,那些葯,我想辦法悄悄換了,不會讓人看出來,你配合著還在劉玲玲面前裝着虛弱的樣子。
那個賈大夫半個月來看你一次,昨天他剛剛走,還有十幾天的樣子,我們一起努力,在這十幾天內好起來,好不好?”
謝文婧悄悄的在爹的手心接着寫,謝文婧相信,自己寫的話,爹能知道。當然,自己打算在這十幾天內,棒打賈大夫的話就不說了。
還有,用蘿蔔人蔘換了爹的上好人蔘的話也沒有明着說,甚至打算將劉玲玲踢走的話也沒有說,這些,自己回去還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能進行。
謝文婧的話,讓謝承玉一驚,女兒的心思已經可以這麼縝密了嗎?
自己為了怕驚了那個老女人,不敢多說,暗示了妻子幾回,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沒有想到,自己才十二歲的女兒,竟然有這樣的縝密心思?
可她一個孩子,能斗得過那個老女人嗎?自己一個人被害的不死不活的,只要孩子都好好的,自己也願意,可怕就怕失去自己這個爹之後,那個老女人更是可以肆無忌憚的陷害自己的孩子。
可那個老女人不但是家裏長輩,更是一手掌管全家用度,自己稍一不慎,不但自己這一房被她陷害,連三弟都會被她牽怒。
還有自己的身體,十幾天是不會明顯好轉起來的,自己的身體,這兩年被虛耗的過多,就是好好調理,時間也不會短,一年半載都不一定能調理好,實在是被那個老女人折磨的太久了。
此時的自己,哪怕拖着病重的身體,去族裏,或者是去知府狀告老女人給自己下藥,哪怕自己的病情跟藥方極度不符,倒霉的一定不會是那個老女人,只因為那個老女人是自己的繼母。
而那個老女人一定會倒打一耙,指鹿為馬,說這個竹園全是妻子打理,自己爹也一定會維護那個女人,到最後,也許逼的自己休妻。
那樣的話,自己不但害了妻子,更害了自己的孩子,讓世人看不起他們,因為他們的爹不孝,狀告善良賢惠大度的繼母,因為他們的母親歹毒,毒害他們的父親,那時,自己的兒子女兒如何在世上立足?
可恨的孝大於天的世道!
謝承玉沒有回應自己的女兒,其實內心也是為難不已。
他也不想這樣纏綿病榻,生死由人拿捏,可拿捏自己生死的是自己的繼母,繼母在謝家不但有下人的讚譽,更有謝家所有人的讚譽。
特別是她還有爹的支持,自己這個不死不活的兒子,爹這兩年看自己的次數,僅有寥寥兩次而已。自己能依靠誰救自己?
這個竹園,除了那個老女人跟自己的孩子,其餘的人無人能進來,說起來是給自己一個安靜的環境,其實是幽靜了自己。
甚至,連自己的妻子都被那個老女人感動的看不清真相,誰會相信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女人對自己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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