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趣還是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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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寫完就趕着更了,錯別字什麼的,大家見諒,我一會就改,可能明天才能顯示無錯別字的版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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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那道清雅的身影並沒有離去,只是冷眼看着院子裏,那兩個墨家的除了族長外最尊貴的男子,一左一右的坐在那人身邊,乖乖的吃飯!
墨淵和墨域兩人對看一眼,再看看自己碗裏的雞腿,默默低下頭,吃飯。
夙素突如其來的怒火實在太過莫名其妙了,而她身上的氣息也明明白白顯示着,誰惹她誰倒霉。
就算心裏再不舒服,又不能對長輩不敬,於是,夙素冷着一張臉,把一直雞腿夾給了墨域,另一吃雞腿夾給了墨淵,冷聲說道:“吃飯!”
夙素火很大,墨淵回頭便看到她雙目死死地盯着烤雞,臉冷得都掉冰渣了的樣子,立刻把那一整盤的烤雞送到她面前,“都是給你的。”
夙素看到烤雞本來很好的心情在聽到沐雪的話之後,瞬間降到了冰點。墨淵中毒了,為了解毒內力都沒有了,若是三日解不了毒,連命都保不住了,身為母親,就算不親自來看望,派個人開看看總是可以的吧,再不濟,總不能讓自己身體虛弱,毒都沒解完的兒子過去請安吧?!有什麼事,三天後再說不行嗎?!
“是。”沐雪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墨淵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只回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沐雪把菜從托盤裏拿出來之後,站在墨淵身邊,低聲說道:“夫人請少主人下午過去一趟。”
這次沐雪沒和往常一樣回她的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夙素也不在意,因為她已經被托盤裏烤得香香的肥雞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這是在不能怪她,之前在船上二十多天都沒能好好吃飯,到了墨家又吃的那麼清淡,現在看到她最喜歡的烤雞,不雙眼冒光才奇怪了。
夙素手腳麻利的把棋盤收好,放在旁邊的地上,對着沐雪笑道:“沐雪辛苦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小域不要難過,多下幾次,總會贏的。”夙素安慰着墨域,但是鼻間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烤雞香味,眼前立刻一亮,抬眼看去,果然看到沐雪已經端着托盤,站在院內。
大冬天的,墨域的額間居然佈滿了細細碎碎的汗珠,頭也垂得低低的,“對不起……”
墨淵放下白子,淡淡地說道:“你輸了。”
墨域棋藝其實不差,可惜他年紀畢竟小,和墨淵比起來,就差太多了,再加上這次墨淵可沒打算放水,不過半個時辰,墨域便再也下不去一顆棋子。
深吸一口氣,墨域謹慎地落下第一步。
墨域忐忑地看着自家大哥,遲遲不敢執棋,直到墨淵在夙素期待的目光之下,緩緩拿起白子,墨域才鬆了一口氣,隱隱地還有些興奮,他居然能和大哥對弈,這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事。
“誰說的,少年不屈,要試過才知道。”夙素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壓在椅子上,夙素想過了,她也不能一直陪着墨淵,以後等她回家了,還有墨域可以陪他。
墨域像被驚到似的,倏地站了起來,連忙擺手,急道:“我、我肯定會輸給大哥的!”
那怕怕的小模樣太有趣了,夙素現在覺得,小傢伙比她家的幾個弟弟都可愛,心裏喜歡,夙素自然要多方維護,把墨域拉到自己原來坐的地方坐下,說道:“時辰不早了,馬上就能吃午飯了,小域既然來了就吃了午飯再回去吧,剛才我和你哥下棋,輸給他了,要不小域試試,幫夙姐姐報仇。”
於是,墨域在墨淵和夙素一冷一熱的目光洗禮下,磨磨蹭蹭地走進院子,看到墨淵臉色實在太黑了,墨域急忙解釋道:“大哥,我、我今日的功課已經完成了,一會兒就馬上回去練功!”
夙素對他招招手,笑道:“快進來啊。”
“……”墨域悄悄往後退了一步,他還是回去好了。
“你怎麼不進來?”
墨淵也抬眸看去,墨域對上墨淵的黑眸,立刻抖了抖,怎麼大哥今天的眼神這麼恐怖?
棋下完了,夙素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院門外,背脊挺得直直的小身板,夙素笑道:“小域!”
她不明白,墨淵嘴裏說著有趣,表情怎麼這麼凝重?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
“嗯,有趣。”以前,他從來沒想過要和誰下棋,自己和自己下棋,能讓他冷靜,就像昨天,他坐了一宿之後,仍是煩躁,所以他只能自己和自己下棋。她說得沒有,以前他不知道什麼是有趣,自然也不會覺得無趣,那麼從今以後,他知道了什麼是有趣,以後沒有她陪伴的日子,是不是就將變得無趣了。
夙素和他下棋本來就是為了讓他開心一些,自然也不在意自己輸了,一手托着腮幫,夙素笑道:“怎麼樣,有趣吧?”
夙素平日裏就不怎麼喜歡安安靜靜地下棋,棋藝在二叔的磨練下,只能算中上水準,按照實力來說,墨淵應該贏得更徹底一些,可惜某人不專心,下着下着就開始各種看,各種走神,能贏已是僥倖了。
一局下來,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夙素看了看自己無子可下的局面,將手中還拿着的黑子放下,爽快的說道:“我輸了。”
墨淵偶爾抬頭,便能看到她或凝眉思索,或嘴角含笑,或志得意滿,或陷入苦思,不禁覺得她的臉色變換比棋局有趣。
夙素出自夙家,精於攻防,善謀略,墨淵生於墨家,精於卜算,善推算,兩人各有奇招,同時又都覺得對方的下法非常新奇,你來我往間,都為對方的巧思驚嘆。
夙素想到“執黑子為敬”,再說黑子先行,她一向喜歡以攻為守,所以爽快的執起黑子,從容落下。墨淵看她朝着自己挑釁的一笑,心居然猛地一跳,連忙斂下眸光,也執起白子,緊隨其後落下一子。
墨淵輕輕挑眉,卻也沒打斷她收拾自己未完的棋局,一會兒之後,棋盤清空。
夙素按住墨域正要落子的手,笑道:“無趣是相對於有趣存在的,我先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有趣。來,我陪你下一局!”
那麼墨淵呢?也是因為沒人和他下棋嗎?想到昨晚她還在糾結怎樣能讓他開心一些,現在機會不是來了!陪他下棋,應該能讓他開心吧?
在家的時候,二叔也常常自己和自己下棋,她小時候問過一次,二叔好像說,是因為沒人陪他下棋,所以他只能自己和自己下……
墨淵又執起一枚黑子,不甚在意地回道:“無趣嗎?”
夙素看棋局中的形勢,黑白子勢均力敵,夙素很是不解,“自己和自己下棋,不無趣嗎?”
將葯碗放到一旁,低頭便看到墨淵將手中一直捏着的那顆白子輕輕落在棋局之中。
夙素其實是不太相信的,不過他自己都說沒有了,她總不能親自去嘗一口吧。
想不到墨淵的嘴角居然揚了揚,回道:“沒有。”
夙素知道墨淵說的是對的,她只是控制不住擔心芭蕉。待心情慢慢平復,她便注意到墨淵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細細想來,墨淵好像每次喝完葯都有一段時間沒辦法說話,就算說了,也非常沙啞,夙素看了一眼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葯碗,問道:“這葯,是不是很難喝?”
說完,夙素低下頭,情緒很是低落,墨淵眉頭微蹙,忍着咽喉火燎般的疼痛,低聲說道:“今晚它也會回來的。獸類有自己的軌跡,你無需擔心它,擔心也是無用。”
夙素繼續說道:“昨天早上它就不見了,我和桑暖找了很久,沒找到它卻找到了那座宅子,後來就遇到你了,晚上回去的時候,它又自己回來了,只是弄得一身傷。我沒想到今天早上,它又不見了……”
“……”墨淵只是抬眼看她,沒有說話。
不管夙素用什麼力道喂葯,墨淵都默默地把葯吞了下去,喂完一碗葯,夙素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放下勺子,低聲說道:“芭蕉不見了。”
墨淵乖乖張嘴,於是滿滿的一勺藥汁灌進了嘴裏。夙素喂葯的動作比之前粗魯了不少,但是仍是一口一口來,阿暖說,這葯要慢慢喂她還是記得的。
墨淵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夙素又想磨牙,“張嘴!”
就在夙素想着要不要把葯拿回去熱熱的時候,那道讓她有火無處發的聲音再次慢悠悠地說道:“不會,我問過了。”
“你!”對上那雙深邃的黑眸,夙素覺得胸口一團火無處發泄,又想到是自己遲到才導致現在的局面,就更加不好對墨淵吼了,只能瞪着手裏的葯汁,嘆道:“也不知道這葯涼了喝會不會影響藥效……”
墨淵手裏把玩着剩下的白子,側頭看她,回道:“我沒有不喝葯,只是等你來了再喝。”
“我答應了你要過來卻來晚了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能不喝葯啊!”夙素很生氣,這人懂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墨淵連頭都沒有抬,一枚黑子落下,低沉的嗓音也淡淡地回道:“昨日是你答應會過來喂葯的,我在等你。”
走到墨淵身邊,夙素端起葯碗,果然如她所料,葯已經涼了,夙素瞪着他,怒道:“你自己不是可以動了嗎?怎麼不喝葯?”
如果不是看到棋盤旁邊還放着一碗葯,而那葯看起來,明顯已經涼了,夙素可能還會繼續欣賞這美麗的景象,現在她只想發火。
他穿着一襲黑衣,沒有穿斗篷,在白茫茫都是雪的院子裏,他挺拔雋秀的身姿格外顯眼,可能因為是在自己院子裏,他沒有束髮帶冠,髮絲被他用一支黑檀長簪隨意的束在腦後,修長的指尖輕捏着白子與黑子,似在思考,又似隨手便可落下一子,透着慵懶的味道,很是入眼。
茶几上面放着一個棋盤,墨淵沒有待在亭子裏,而是坐在茶几旁,一手拿着黑子,一手拿着白子,自己和自己下棋。
夙素走進院內,才發現院子正中央,多了幾件物什,一張正方形的黑檀木矮茶几,幾張木凳,雖然簡簡單單,卻讓這個空曠的大院子有了幾分人味。
夙素心裏一直記掛着芭蕉,走到臨淵軒榭的時候,也就沒注意那常年對外關閉的院門早早地就敞開了,厲陽看她的眼神也很是不善。
“不……”用字還沒說出口,桑暖就在夙素的瞪眼和敖三的冷眼之下乖乖地閉上了嘴。
夙素知道桑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沒強求,只是說道:“好,讓敖三陪你去。”
“不了,我要去‘殤桑’。”她要找的東西,還沒有找到。
夙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桑暖心中變成了一個奇葩的姑娘,還笑嘻嘻地問道:“我現在要過去看看他,你和我去嗎?”
“三次,巳時,未時,酉時。”桑暖心裏很納悶,夙素到底是怎麼想的?看她的樣子,明明挺關心墨淵的,那為何對墨淵的感情毫無所覺?這姑娘實在太奇葩了。
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就算她們出去找,也不可能找到。今天起得有點晚,夙素抬頭看看天色,快巳時了,想起昨天答應墨淵的事,夙素趕緊問道:“墨淵的葯一天服幾次?什麼時辰服?”
桑暖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說不定晚上就回來了。”
夙素眉頭緊鎖,臉色凝重,“芭蕉好像……又不見了。”若說它昨天是為了找吃的才跑出去的,那麼今天,在一身傷的情況下,還要跑出去,有什麼這麼吸引它?會是被人抓走了嗎?不可能,她不信有什麼高手能潛進她的房間,在完全不驚動她和敖三的情況下,把這麼靈活的銀狐抓走,那芭蕉到底是為什麼又不見了呢?!
“怎麼了?”桑暖推開房門,便看到夙素一臉焦急地叫着芭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