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懵懂的感覺
被程海旭如此毫無遮掩地注視讓李同學心跳快了至少3拍。這回她腦子裏是真的一片空白了。
總算熬到下課，李同學這才鬆口氣。
誰知程海旭一聽到下課鈴響立刻從座位上躥起，拽住李同學，在所有人意識到之前，拉着她衝出了教室。
李同學被一路拉着到了三層的學生會室。
這還是李同學第一次到學生會室。看程海旭利索地掏出鑰匙開門，李同學滿臉疑惑。
“會長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備用鑰匙被我借來用了。”程海旭搖了搖手上的鑰匙，“進來吧。”
李同學跟着程海旭進到學生會室，裏面擺放着會議桌和三張沙發，沙發中央擺着一張顏色詭異的茶几。
程海旭指着茶几笑笑說是上屆畢業的學生會長審美很特殊。
從靠牆的書柜上層，程海旭翻出幾袋零食，一股腦地擺到茶几上，然後大喇喇地倒進沙發里。
“不坐嗎？”程海旭撕開一袋零食，遞給總算別彆扭扭坐在自己對面的李同學。
“我們隨便這麼進來真的沒關係嗎？”
“沒事兒，反正我已經和會長打過招呼了。”程海旭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李同學想到高自己一個年級，面相十分嚴肅有氣勢的學生會長，實在無法聯想他和程海旭會是這麼好的關係。
“我們來這兒做什麼？”李同學問。
“應該是你有話要跟我說吧，但從剛才就一直沒有獨處的機會。”程海旭正色道。
李同學心中忐忑，有些猶豫不決。
“如果你覺得不好開口，我可以先說。”程海旭伸了個懶腰，表情緩和下來，“你和車進的事，我知道了。”
李同學猛地抬頭，一臉不理解的樣子。
程海旭聳聳肩，神情依舊平定，“昨晚他打電話過來告訴我的，你們只是假裝維持關係，你是為了幫他忙，是嗎？”
李同學點點頭，“他告訴你的？”
“我和車進其實小時候就認識了，這點我沒跟你說，抱歉。”程海旭認真說道，“一開始我也不太確定你們會這麼快就確認交往，所以當他昨晚和我解釋時我沒太驚訝。”
“你們關係很好？”李同學心中不免開始思考，難道真如趙沐凡說的那樣，程海旭和車進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那就又有太多疑問出現了。
“以前關係很好，不過因為某些緣故現在兩人不像以前那麼熟絡了，也是我離開他們來到這個學校的原因。”程海旭淡然地說，“我覺得與其你從其他人那裏斷斷續續接觸到我的事，還不如我自己告訴你。”
李同學愣住，果然是這樣，她沒想到程海旭就這麼和自己坦白了。
“為什麼想要告訴我？”李同學手中的零食袋被她擠來擠去很快就皺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會胡亂猜測，也不會到處宣揚，但是我不想讓你誤會，也不想讓你胡思亂想。所以，就算現在不能全告訴你，但是但凡能說的，只要你問，我就告訴你。”
“不想讓我誤會……”李同學呢喃着。
“雖然不想承認，”程海旭坦然的說，“但是你對我的看法對我來說很重要。”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鎖住李同學。
李同學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然後熱度一直傳到耳根，延伸到脖頸。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這間只有兩人的學生室里迴響，她只希望程海旭千萬別聽到，不然自己就該滿地找地縫鑽了。
李同學把頭低到了胸口，她發現一旦頭低下之後再想抬起來委實很難。她小心地用手觸了觸臉頰，怎麼會這麼燙，那現在自己的臉豈不是紅得扎眼？這麼想着頭更不敢抬起來了。
“小不點兒。”
聽到程海旭的聲音就在自己左上方四十五度角的位置，李同學被反射神經拉抻着下意識朝聲源抬起頭。於是就看到一張無限放大的俊臉就擺在自己鼻尖不遠處。
程海旭的眼眸低垂，挺立的鼻樑弧線描畫下是一張輕微上揚的嘴，兩片嘴唇緊閉，隨着他腦袋向內傾斜，又完美地顯示了他下巴的輪廓。貼近的呼吸間傳遞着陽光的味道，屬於程海旭的味道。
李同學突然腦補了小丟大神興奮激動的聲音，“要吻了！要被吻了，要被吻了！！”
於是李同學一剎那間，不小心自發地，摒住了呼吸。她想像着程海旭的臉繼續在自己面前放大，然後越來越靠近，然後……
程海旭剛才本來是想捉弄一下面前已經臉紅到脖子的小姑娘，結果發現這小不點兒抬起頭后居然就這麼繃住不動了，瞳孔好有還點兒發直的感覺。這種氣氛實在太曖昧，況且自己好歹是血氣方剛的16歲青少年，她這麼盯着自己一言不發的，就不怕被撲倒嗎。
緊接着程海旭就發現，根本輪不到自己撲倒，這小妮子自個兒躺過去了，還兩眼一閉，姿勢詭異。
結果他意識到，好像李同學有那麼一會兒急促的呼吸突然消失了，難不成是閉氣閉到腦缺氧暈過去了。
他瞬間失笑，看了眼暈在自己面前毫無防備的李同學，輕輕嘆息。可惜可惜，早知道她暈得那麼快，剛才就該不顧一切先撲倒，其它的再說。
他回頭瞄一眼窗外陽光正好，非常不客氣地把窗帘拉上，屋裏的小傢伙兒正在暈倒，要這麼強陽光幹什麼。
陽光：怪我嘍。
程海旭從裏屋的儲藏室里找來一條毯子，輕輕蓋在李同學身上。
剛想自己也躺在對面的沙發上補眠一會兒，就聽見外面有人急促得敲門。一邊敲還一邊聲調尖利得喊着，“趕緊開門兒，我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再不開我就撞開了，我說得是真的，我身板兒可硬了，撞破這麼一個小門兒不在話下！”
趙沐凡的聲線此時有種卡了石頭在嗓子裏的錯覺，程海旭立刻額頭上的青筋都繃緊。
尤其是剛才暈倒的李同學，被這聲音這麼一嚇，整個從沙發上彈起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向門外。
程海旭眉頭緊皺，心裏把趙沐凡從裏到外從上到下伺候了一遍，立刻理解了車進對這位學弟頭疼不止的原因。
不情願地把門一拉，門口站着叉着腰撇着腿，表情堪比怨婦的趙沐凡。他先迅速擠進屋，四周看了一遍，眼睛捕捉到緊閉的窗帘，躺在沙發上的李同學，蓋在身上的毯子……
“你們！你們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對不對！”趙沐凡天生演技，右手憂傷地扶住心臟，神情到位57度角望天，還不忘指住程海旭，“你！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把我的純潔無瑕的學姐給玷玷玷……”
趙沐凡‘玷污’的污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程海旭一手捏住了下巴。
程海旭稍微用力趙沐凡就能感覺到自己下巴骨骼要移位的趨勢，他趕緊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我眼睛看偏心智長歪，愣是把學姐沙發納涼小憩看成了兩人事後溫溫溫……”
結果‘溫存’也沒能說完就被程海旭甩了出去。
還好趙沐凡運動細胞不錯，準確地摔倒了旁邊的沙發上，揉着自己生疼的下巴抱怨着。“我這不是號不同意找到學姐太激動了嘛。”
程海旭挑眉，把門重新關好，一臉陰霾地走過去，坐到趙沐凡對面。
趙沐凡瞬間雙手護住胸口，“你要幹嘛？”
程海旭向後一靠，一副帝王問罪的架勢。
“說，你來這裏到底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