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森森白骨
第020章:森森白骨
周語梵離開以後,溫顧通過對路上一些動物調查詢問,得知許都去了公園。
溫顧便來到了公園。
公園的長椅上,許都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裏,一雙手交叉着。
溫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許都,即使是在公司遇到了困難,許都都沒有這麼沮喪過。
溫顧走到了許都的面前,說:“許先生。”
許都像是被按了開關似的,猛然抬起了頭,他看向溫顧,她並沒有叫他老許,而是叫許先生,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
那時候,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許先生,可摔傷了沒有?”
恍若初見,可是一晃,就是這麼好些年了。
許都藉著月光看清了溫顧身上受了傷,他趕緊站了起來,說:“你受傷了!”
溫顧笑道:“只是一些擦傷,沒有大礙。你可好?”
許都說:“我哪裏會有事,我一開始就跑到這裏來了。”
溫顧坐到了椅子上,說:“看來這一夜,我們要在這裏將就將就了。好在我電腦包里放了一盒圍棋,我們下下棋吧。”
許都說:“那可好。”
溫顧和許都匯合之後。
震感已經消失了,他們在公園裏待了整整一晚上。
直到第二日。
溫顧和許都他們再次回到了昨晚住的酒店裏面,昨天的酒店只是損失了一個LED燈箱,大樓的主題並未受到影響。
溫顧給父母打電話,讓他們放心,不用擔心。
溫衛康接到了電話,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小顧,好在你沒事,沒事就好。”
溫顧說:“爸,我跟您保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再一次命喪黃泉,離開她的家人了。她能重生一次,不代表能重生第二次,就算是老天爺慈悲,大抵也沒有那麼多閑情幫助她。
溫衛康笑道:“你知道我們做父母的心思就好,京城那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的話,就先回來吧,你弟弟一整個暑假裏,都在念叨你,說你怎麼還不回家。”
溫顧撲哧笑道:“老爸,你帶弟弟出去玩玩,他就不會老是念叨我了。”
溫衛康說:“我也是這樣說的,他說你不在,他就算是出去玩,也不會開心。瞧瞧,我這個老爸的地位,還沒有你的高。”
溫顧聽着老爸吃味的玩笑話,她真是要笑死了。
溫顧和許都各自在房間裏洗了一個澡,畢竟,昨天他們在公園裏下了一晚上棋,累得厲害。
雖說熬夜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可畢竟許都年紀還是有些大了。
等到洗完了澡,稍微小睡了之後。
溫顧和許都二人,來到一家餐廳吃中飯。
新聞里播放着安州的賑災情況,並且說安州的不少建築出了問題,唯獨只有蒼顧建築剛剛建成的民用住宅第一期項目,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許都握着筷子,一下子愣住了:“主公,咱們的項目!”
溫顧咧開嘴笑道:“沒錯,是咱們的項目!”
許都激動地說:“這一下,咱們蒼顧的名字,恐怕全國都知道了。”
溫顧抿着唇,她雖然欣喜,卻也不能居功自傲,她說:“嗯,蒼顧做到了。”
許都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夢想着有一天,蒼顧的名字傳遍大江南北。而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
……
無數人都在誇蒼顧建築是業界良心,抗震技術非常到位。
為了這一次賑災,蒼顧集團和全氏集團聯手捐出了五千萬,用來災后重建,這兩個公司的名聲,一下子傳遍了大江南北。
作為全氏集團的對手投飛公司,見全氏集團居然來了這麼大的手筆,老闆苗清明怎麼可能坐得住,他立刻拍着桌子說要投飛公司捐五千萬!
投飛公司的老臣子們全都要瘋了:“苗總,咱以前靠着終點文學網賺的錢,大概能拿出一個億,可是現在,咱真的不行了。”
“胡說,終點文學網有這麼賺錢嗎?不是後來業績下滑了,一直在賠錢嗎?”
“苗總,那是因為你一直不支持文學網的發展,你仔細看看我們公司以前的財務報告,就能知道了,我們公司的很多產品,都是和終點文學網一起綁定,一起搞營銷的。終點文學網一賣,我們是割了一大塊肥肉啊。”
“現在跑來放馬後炮,當初幹什麼去了?”
“我們當初勸過你啊!”
老臣子擦着汗說,他們當初說過,要苗清明對終點文學網提供大力的支持,可是苗清明不聽勸,在苗清明的眼裏,終點文學網算個球,還沒有他們抄襲來的遊戲一半賺錢。
在苗清明的眼裏,他只看數據,終點文學網本身賺的錢不夠多,可是,苗清明顯然是忽略了,這個終點文學網是一個很好的營銷平台。有時候,營銷平台的真正收益,是在數據上看不到的。
苗清明見這些老臣子一副我早就跟你說過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靠,現在放馬後炮,一個比一個厲害,都想當甩手掌柜,想看他出洋相嗎?他煩躁地吼道:“勸了有個球用!我不管,反正這次我要捐,你們當初吃了多少,現在多多少少吐些出來,給我湊齊這五千萬!”
坐在會議室里的老人兒們,全都被苗清明這一吼,嚇得有些魂飛魄散。他們都想起了苗清明的老爹,老苗在世的時候,公司比現在要輝煌得多了。
老苗這個人,本身沒什麼本事,但老苗喜歡交朋友,這個公司,基本上就是他們這些老朋友,幫助老苗一手建立的。
老苗從來不獨裁,他喜歡民主投票,只要是股東大會中的決意,股東們投票沒有通過的決定,老苗絕對不會擅自做主,他一直是個相信群眾智慧的人。
而且老苗這個人大方,是那種,就算是餓死了我自己,我也絕不餓着兄弟的人,要不然,這些老朋友,這些年,怎麼會一個沒走,都留了下來呢。
等到老苗一死。
苗清明這小子坐上了老苗的位子,苗清明和老苗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老苗沉着,苗清明暴躁,說話還特別不給人面子。苗清明上位的第一天,就把一個公司的肱骨老臣給氣得進了醫院。
這群老人去醫院看那人,那人垂着淚,喊了三聲老苗。
這些老人,全都默然了。
老苗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他們,早就想撂下擔子不幹了。
他們這個年紀,兒女大多已經自立,家裏沒有經濟負擔了,就算他們不幹了,光是吃投飛的年底分紅,也是可以的。
若不是老苗臨死前哭着對他們說:“老友們啊,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年紀輕輕暴躁輕狂,你們多擔待些,多幫幫他。”
他們只好為了老苗的囑託,留了下來。
此時,苗清明說:“五千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不然,你們都給我滾蛋。散會!”他說著,就從會議室離開了。
會議室里坐着年紀早已過了半百的幾個老臣子,他們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說:“我們真的要捐這五千萬,這可不是小數目,這一捐,最起碼,我這小半輩子的積蓄,都這麼沒了。”
“呵呵,是啊,我們辛辛苦苦為苗家打下了江山,可是到頭來才發現,這個江山姓苗,的確是讓我心寒。這樣吧,為了老苗,我們最後幫這個小子一把吧。我這些年賺的多一些,我多捐一些吧,哥幾個能拿出多少來,且拿出來,不夠的,最後我來填補。”
“嗯,最後一次,我們年紀大了,也該退休了。”
他們幾個商量着,每個人拿出多少錢來,等他們離開了會議室,他們開始偷偷拋售投飛的股票。在他們的眼裏,投飛公司做不久了,憑着他們現在持有投飛的大部分股票,將來公司一破產,他們被和公司一起死,倒不如趁着現在還有點價值,賣掉多少是多少。
他們沒有想到,他們賣掉的股票,雖然是分散賣出去的。
可是,這些股票的份額,慢慢的聚在了某一個人的手裏。
…。
小巷子。
民宅。
趙醫生敲開了其中一扇門,說道:“你要的東西。”
趙醫生將藤條編織箱遞了過去,他在心中笑道,現在真是什麼東西都有人要啊。他昨天才撿了這隻貓,就有人聯繫他,說是要買這隻貓,他想那個溫小姐肯定是被壓死了,這隻貓沒有了主人,他又不喜歡貓,肯定是要送人的,送人?那還不如賣掉。
有錢人的世界呢,他是真的不懂的。
上次溫小姐要他救人,出手五十萬,畢竟是條人命,他不奇怪。
這個金主,可是要花五百萬,買這隻貓。他雖然奇怪金主為什麼肯花這麼多錢,可是他哪裏有那麼閑情,去管有錢人心裏在想什麼。
裏面的人,說:“進來吧,數數錢。”
趙醫生便走了進去。
那人遞給了趙醫生一個黑色的皮箱,他聲音低沉嘶啞:“五百萬。”
趙醫生接過了皮箱,樂呵呵的說:“謝謝了,老闆。”他雙手穩穩噹噹的捧住了那個皮箱,他激動得都要犯心臟病了,五百萬啊,他就是當醫生省吃儉用了一輩子,最多賺個百萬出頭吧。
趙醫生幻想着拿着五百萬,去過安穩富足的下半輩子,他幻想着自己能夠拿着這些錢,買一棟大房子,大房子裏,擺着他夢寐以求的傢具,還有他一直喜歡捨不得買下來的手術刀,那一套手術刀,可貴了,他一直都沒有狠下心來買下來,這下,這些都可以實現了。
下一秒,不知道衝出了五條小蛇,它們迅速撲向了趙醫生的臉,鑽進了他的眼睛裏、耳朵里、嘴巴里,還把他的腦袋,咬開了一個洞。
趙醫生倒在了地上,他永遠都沒有命享用這五百萬了。
可是,他連五百萬的鈔票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他了。
趙醫生的眼睛是睜開的,他看到了無數個可怕的小蟲子,衝著他沖了過來。
屋子裏。
沒有開燈,似乎有無數的蟲類靠近了趙醫生,它們貪婪的吮吸着趙醫生的血液,啃噬着趙醫生的骨肉。
牆上,地上,到處都是血。
很快,角落裏,只剩下一堆駭人的森森白骨。
趙醫生就這麼沒了。
藤條編織箱裏,小花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面,一動不動,它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它一直在做夢,做了很久很久的夢。
它夢到了很多人,它夢見無數次災難。它無數次死裏逃生,最後遇到了溫顧。它似乎看到了強烈的明媚的陽光下,溫顧的笑臉,可是下一秒,溫顧不見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它想:我大概是在做夢吧。
可是,它怎麼也醒不過來,沒辦法醒過來。
一隻大手,將那裝着五百萬鈔票的皮箱撿了起來。
這隻皮箱裏,是真的裝了五百萬,不過,這五百萬,不是給趙醫生的,而是給他的。
“您要的貨,已經到了,老闆。”黑暗之中的那個人,用着嘶啞的聲音說著。
……
許都和溫顧吃完飯以後。
許都應付媒體的採訪,現在國內的媒體們,都在關注蒼顧建築的抗震技術,是如何在安州劫後餘生的。
溫顧呢,她惦記着小花,趙醫生把小花抱走了。
可是,溫顧找不到趙醫生了,她只好讓動物們追蹤了趙醫生的行蹤,這不,她找到了一條巷子。
這是趙醫生最後來的地方嗎?
溫顧敲了敲門。
裏面似乎並沒有動靜。
沒有人嗎?
溫顧掃視了這座民宅,她看了看門和窗戶,窗戶似乎沒有關緊,她一把推開了窗戶,裏面沒有開燈,可裏面似乎真的沒有人。
溫顧蹲了下來,對地上的螞蟻說:“你去幫我看看,裏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螞蟻點點頭說:“遵命,主人。”
螞蟻爬進了屋子裏,它被屋子裏的場景嚇壞了,這裏就像是一個屠宰場一樣。
牆上和地上有不少殘餘的血肉。
只不過,這些血肉,已經幹了。
地面上,赫然有一堆已經散架的白骨。
螞蟻嚇屁滾尿流鑽出了屋子,跟溫顧彙報了裏面的一切。
溫顧的眼睛眯了起來,裏面的死者,會是趙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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