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你若是識相就自請下堂!

044 你若是識相就自請下堂!

這端榮哲宇趕路趕得風塵僕僕,晝夜不歇,蘇葉爾追人追的一路顛簸,那端楚寧為了抵擋各種暗殺,雖然不說焦頭爛額,但也是分身乏術。

而看似在榮王府過着被保護日子,日子悠閑的杜小九其實也過得不輕鬆,以前很多事情,她沒有想過要自己牢牢地把握在手裏,但是在原本的依仗不再,反而成了傷人的利刃的時候,杜小九便不得不重新的開始審視了自己手上擁有的,一切可能轉化成有利優勢的東西。

……

榮王府內,奴才婢女們來來往往,各自的做着自己份內的事情,一切似乎和往常無二。

但,不為人知的偏僻小門內,忽的多了不少之前榮王府上下從未見過的人。

隱蔽的、古色古香的屋子裏擺滿了玉瓶青瓷,屋子裏散發著幽幽的檀香,整個一舒適的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但此刻,這間屋子裏卻不似它給人的感覺一般,氣氛里充滿了緊張和冷凝。

隔着白紗一般朦朧的屏風,杜小九一身白衣靠在美人榻上,神色慵懶,如玉一般精緻無暇的臉上更是帶着深深的疲憊。

她的面前,隔着一座侍女翩翩起舞的屏風,幾個身穿麻衣,看起來很是簡樸憨厚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個桌子上,手腳飛快的撥着算盤,伴隨着算珠的快速波動,“噼里啪啦”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屋子,而那些人不僅一邊快速的寫下算出的結果,腦袋也一起飛速的運轉着,對着一本又一本的賬本。偶爾開口相互詢問,積極探討。

不多時,一本本算過的賬本高高的壘砌,堆積如山。

華姑站在一旁為杜小九揉着腫脹的腦袋,按在穴道上的動作輕柔,舒緩,試圖為其緩解幾分疲勞。

杜小九的手輕輕地敲打着榻邊,精緻的黛眉微微的蹙起來:“幾位都是我二十四道家常菜的連鎖掌柜,這五年裏,李晟也不是沒有和你們對過賬本,所以大概的數量我也是知道的。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告訴我,如果我想要抽取現銀,那麼,我現在能夠抽出的最大現銀是多少?”

而另外一座屏風之外。“珍饈樓”的掌柜們也正在飛快的撥着算盤,計算的飛快。

三個時辰過後,“二十四道家常菜”那裏的掌柜,裏面出來了一個代表,送上的賬本,上面清晰地寫出了如果要撥現銀,該從哪一些項目里撥款,該撥多少而又適合,最後,如果要盡全力撥現銀,在不影響生意的情況下,最大能夠撥多少。

數據之詳細,撥款方式之巧妙,讓原本蹙着眉的杜小九在看過之後,不由得慢慢的鬆開了緊緊皺着的眉頭:“一百五十六萬七千九百八十九兩白銀?”

但在想到這個數據不過是大約相當於國庫一年的收入的時候,杜小九的眉不由得再次的皺了起來。

不行,杯水車薪!

半個時辰后,“珍饈樓”的連鎖掌柜也開始派遣出一個人送上來最後的結果。

四十九萬五千八百六十二兩三錢——黃金!

直到看到這個數據的時候,杜小九這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眉宇這才是徹底的放心了下來。

關於商業,杜小九插手的並不多。

在她看來自己不過是藉著一些本來自己就擅長的領域裏的經驗,才能夠在早已經形成固定市場的古代里從美食中分得一杯羹。

若是涉及其他產業,不一定能夠有如此的成就。

所以,她唯一插手的便是餐飲業,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她做的也很是隱蔽。

因而,若是未來急需銀兩,“二十四道家常”和“珍饈樓”無疑則是為她提供錢財的堅實後盾。

而說實話,這些能夠被抽出來的現銀,杜小九並不急着取出來,只是想要知道,好為自己的心裏有個準備罷了。

但是哪怕面對如此的巨額財產,曾經不太在乎錢財數目的杜小九卻在此刻覺得,不夠,不夠,統統都不夠。

閉了閉眼,一刻鐘后,杜小九做出了一個決定,抽出一半的現銀,秘密插手糧食收購。

沒有為什麼,只因為民以食為天,她若是掐住了糧食這一條線,也就是掐住了大荊的半壁江山。

她打從被脅迫的那天起,便決定,遲早有一天,她會親手砍破這枷鎖。

如果方式可以溫和一些,最好不過,如果不行,那麼她也不介意爭個魚死網破。

既然你最看重你大荊的萬世基業,你逝去之後的千古英名,那麼我便切了這基業、絕了你的英名又如何!

別跟她說什麼江山社稷,你既然不仁,我又何必義氣,便是改了這朝代又如何?

杜小九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驚世駭俗,甚至太過於決絕,甚至為常人所難以接受。

但是,她就是這樣子的人,不曾觸犯原則底線之前,一切都好說話。

觸犯了,那就是自損八百,損敵一萬,她也是不在乎的。

但看誰的顧忌更多一些。

在那一日,她飲恨下定決心的時候,便打定了主意,把這想法埋在心裏,誰也不曾說過。

但是假若尋得了機會,她便是嘔心瀝血,也要讓使得她陷入難地的人親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東西被人當面毀的面目全非。

猶如她曾經費盡心思躲避一切,只求獲得安穩,但卻被人狠狠得破壞的樣子,不,要比她來的更痛苦一些。

……

送走了“二十四道家常菜”和“珍饈樓”的人,已經連着一夜沒有入睡的杜小九這才鬆了一口氣,淺眠了一會兒。

華姑看着滿臉憔悴的樣子的杜小九,不由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她是不知道杜小九為了什麼勞心勞累,但是看着她如此的費心費力,跟着李晟許久的華姑也能看出了杜小九似乎在在為著什麼事情做一些準備。對於一個年級輕輕地姑娘身上扛着如此的重擔,華姑心裏總覺得憐惜萬分,想要上前幫助一些什麼,可是卻無能無力,於是心裏便愈加的愧疚了,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之處為杜小九添上一份力氣。

下午時分,楚寧得到了入畫傳送的杜小九調動現銀的消息,一聲不哼的,派人在暗地裏送出了比杜小九調出的現銀更多上一倍的銀錢來。

隨着楚寧送出的銀兩,杜小九這才知道,原來楚寧之前純粹的是扮豬吃老虎。

這貨不禁有人,還有錢。

不說別的,就說——

那吸金能力超強、得京中無數名門閨秀青睞的鳳鳴軒竟是他手底下的產業,由此可見,楚寧手裏的錢財其實也不少。

而那日鳳鳴軒掌柜的送給她的首飾都是在楚寧的示意下送的。

難得楚寧分身不暇之際還能夠顧得上她,杜小九對楚寧的這一舉動微微的暖心了一下。

心神恍惚的一剎那,似有清風掠過她緊閉的心門。

暖風悠悠蕩蕩,輕柔婉約,不曾深入,但卻讓人滿心溫暖。

緊接着,忽的想起,那日楚寧送給她的聘禮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她給遺忘了。

電閃雷鳴之間,忽的想起了那一支擺在聘禮里極為出彩的鳳釵——鳳鳴九玄。

鳳鳴軒僅供觀看,絕不外賣的鎮店之寶。

鳳鳴軒的掌柜曾經有意無意的提起過,鳳鳴九玄乃是主人親手製作的,不僅工藝精湛,更是製作之人滿含心血之作。

只不過,當時杜小九被怨恨遮住了眼,不曾注意過楚寧送來的如山聘禮。此時想起了,便不由的喚人去輕點了一下,在看到名單上那些價值連城,大多獨一無二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唏噓。

不管她現在對楚寧是什麼感覺,但是無疑的,楚寧在細節處,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於她的看重,使得杜小九莫名的有一種,既然已經嫁給了他,或許日後就這樣的生活也不錯的感覺。

至少狠夫毒妻,共同的敵人,絕配!

但是這一絲動搖則在章華夫人下午派來的燙金請帖的時候,不由得被攪得灰飛煙滅。

……

杜小九一襲紫色鎏金紗裙,外罩一件純白色的披風,黛絲輕挽霧雲鬢,妝容清麗中帶着華美,整個人猶如一朵素雅的紫色玫瑰坐在堂中央等着章華夫人的到來。

章華夫人也沒有讓杜小九久等,不一會兒便在王府的管家的帶領下,身姿婀娜,猶如在自己家裏一般閑適的進來。

嘴角嗜着一抹清淺的笑意,章華夫人姿色傾城,不說她華麗至極的打扮,便是一個人背對着你站在那裏,也覺得一個背影是極美的。

那側臉,微微抬起的下頷,無一個看起來不精緻流暢,保養得宜的白皙如凝脂一樣的臉龐似乎矇著朦朧的薄紗一般。她微微看過來的眼神含嬌帶怯,當看她少女一樣明媚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和杜小九的年紀也差不了多少。

差別在於杜小九多了些低斂的淡雅,而章華夫人卻毫不掩飾自己的美,將張揚徹底的釋放,猶如火焰在空氣中灼燒,連綿鋪展,恨不得與天地一同毀滅的感覺。

尤其是那微微挑起的迤邐的美目,眼眸中光芒綻放,像是在傍晚的晚霞一樣,毫不掩飾的,濃郁的彰顯她的美,艷光十足。

竟是硬生生的把她身後的一個一襲碧綠色錦衣,面容嬌俏的少女的姿色也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看着出現在章華夫人身後的,猶如綠葉一般的少女,杜小九的美眸不由自主的眯了眯。

端詳了好一刻,這才知道原來那人是那日在鳳鳴軒里偶遇的苗小琪。

此刻跟在章華夫人身後的苗小琪倒是不復那日在鳳鳴軒時的囂張,整個人乖順無害的猶如鄰家女孩一樣,面色寧靜的看着一襲華服坐在那裏的杜小九。

章華夫人見杜小九把目光放在苗小琪的身上,顯然很滿意,幾個優雅的步履走了過去,便在杜小九附近坐了下來。

苗小琪低着眉宇緊緊跟在後面,面容幼稚無辜,看着很是無害。

但,杜小九的眉就是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那日小寧大婚,我去的着急,並沒有細細的看過小寧的夫人,今日一看,郡主長得真是國色天香,便是我這般老骨頭都要比了下來,是個漂亮的。”

一坐下,章華夫人便端着長輩的身份,說的很是慈祥,笑的很是熱烈,好像是打心裏想念杜小九一樣,語氣熱絡。

杜小九並沒有天真的以為章華夫人這熱切的語氣是忽的對自己改觀。

便是她話里話外隱藏的也不過是,就連楚寧大婚那天,她也不屑看着杜小九,於是連杜小九長得什麼樣子也是不知道的。

而且,從稱呼上,章華夫人不過說的是郡主,並沒有說是外甥媳婦,由此可見,章華夫人依舊如那日的一樣,高傲的不屑多看自己一眼,也並不承認自己是楚寧的夫人。

章華夫人自己可能是沒有感覺到,說不定還為自己低下了一些身段兒覺得難得,甚至面上有着些許期待,似乎在期待着杜小九感激涕零的看她,為自己難得放下的身段而感動不已。

但是看着自己的一番話說完了,杜小九不僅不拿着感激的目光看着自己,也不曾接話,只不過依舊動作優雅的輕擰着唇喝着手上的茶,好像自己的出現在她看來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甚至完全不為章華夫人的妥協而感激。

原來信心滿滿的以為會被這恩賜感動的昏了頭的杜小九沒有出現章華夫人預料之中的場景,章華夫人又看了一眼今天跟來的苗小琪,臉色頓時不由自主的沉了下來:“郡主,原來你皇室的家教就是教你這樣子的待客的?便是連着長輩來了,也可以隨意的漠視了不成?”

杜小九對於章華夫人的譴責絲毫不理,一杯茶喝完了,似乎才想起章華夫人原來還在這裏一樣,帶着一些羞愧的看了一眼章華夫人,說出口的語氣卻是不咸不淡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原本還在想是哪個不懂規矩的,竟然連見到了郡主也不曾行禮,內心還窩火了一會兒,現在一看原來是章華夫人,是楚寧的姨母啊,那日我蓋着紅色的蓋頭,倒是沒有注意姨母長成了什麼樣子,多有怠慢,姨母莫怪,姨母請坐。不過姨母後面的那位姑娘看着怪伶俐的,不知是個什麼身份,竟是連郡主也不用參拜?”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把章華夫人送“知冷熱”的人上門,最後卻被杜小九狠拒的那日時間忘記,假裝這是新婚那天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章華夫人聽着杜小九晚來的招待,那沉下的臉色這才恢復了一些,但是眼尾依舊高高的抬起,面色倨傲:“聽聞你昨日裏被人擄了去?”

雖然章華夫人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語氣,使得自己的聲音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長輩關心一個晚輩的話語,但是因着向來都是別人奉承她,討好她,她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所以哪怕是這一句都使得她開口說出的話語很是生硬,有種你若說是,我便要跳出來指手畫腳的感覺。

而且暫且不說章華夫人這語氣有些生硬,聽着不像是個來關心晚輩被擄之後來安慰的,倒像是個問罪的。

但是,便是問罪,便是杜小九真的被擄,這話也絕對不該是章華夫人應當在這個時候,在一個外人的面前直白的問出。

章華夫人的話語一出來的時候,杜小九便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有些時候,她是真的不了解章華夫人是怎麼坐上章家的家主的地位。

難道是十年來的唯我獨尊使得她將自己上位時的一切計謀全部都餵了狗,才能使得現在的她如此的狂傲自信,以為唯有她自己最高貴?

這麼想着,杜小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章華夫人身後的苗小琪。

也就是輕輕地拿眼尾掃了一掃,便知道,章華夫人心裏打着的什麼主意。

沒有急着回答,杜小九重新端起了一杯新茶,茶蓋輕磕杯沿,杯子中沸水攪動着茶葉翻滾,裊裊的霧氣瀰漫著,迷了杜小九的眼睛,使得她秋水一般的眼顯得更是盈盈動人。

良久,杜小九這才語氣稀鬆的道:“姨母打哪兒聽來的這個消息?”杜小九的語氣很是平淡,完全沒有其他閨閣夫人或者女子聽到如此誅心話語時的顫抖的憤怒和害怕,以及如何得到這消息時的質問。

章華夫人顯然對於杜小九這麼久才回話很是不滿,當即便神色有些憤怒的站了起來:“你莫管我是打哪兒聽來的,但是你被歹人擄走,不潔已經是事實!楚寧的身上也留着我章家的血脈,作為章家的家主,我是不會接受你這樣子的外甥媳婦的。你若是識相就自己去求了楚寧把你下堂,你若是不識相,到時候可別怪我這個做姨母的不愛惜小輩了!”

------題外話------

感謝在家的小貓、玥錦葵親親的月票啊,么么噠!

如果可能的話會在周末的時候萬更,但是蘇唐不太保證啊,看時速啊時速!畢竟一萬字要花我留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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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長成之娘子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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