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 跌落

我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呆了整整一天，沒有情緒，沒有悲喜，只有那種淡淡的沉寂感……

我下床向外走去，想看看今天又是怎樣的光景，但走到門口，湛櫟便開門走了進來，告訴我外面在下雨，讓我別往外走，當然這些話是他寫在紙上的，而我在這麼多天裏依舊聽不見他講話，我的表情也逐漸僵硬，像學不會笑的孩子，靜默無音……

我順從的回到屋裏，只是走到了窗邊，一下子拉開窗帘，打開窗戶，感受着雨水的冰涼，可我聽不見它的聲音，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不過冷月涼也已經有許久不曾來了，於我而言，那天聽到的話語就像是做夢一般。

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拿着筆依舊不停的塗塗畫畫，這段時間畫了許多，就算聽不見，也能感受這個世界，而且感官也明顯了許多……眼睛看的也比以前更加真實，更富有色彩……

湛櫟走到我身旁把窗戶關上，示意我去休息可我怎麼也不想過去，因為每天都睡覺根本不覺得累，而湛櫟似乎就想讓我安靜地多休息，那樣就能好的快一些，所以我也順從的躺下睡覺，湛櫟像鬆了口氣一樣，緩緩走出房間，當他關上門時，我張開雙眼，又……只剩下我獨自一人了……感覺好寂寞……

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何我總是一個人獃著，就算有朋友在我身邊，可依舊會有一個人獃著的時候，而我又不像別人有那麼多朋友，所以一個人的時候簡直多到數不勝數……

“涼伊……”突然地聲音讓我有些驚訝，這是黔憮的聲音……我應該聽不清才對……為什麼會那麼清晰……我看見他站在門口，看着我，然後轉身離去，我立馬下床追了出去，也顧不上穿鞋……對啊，我似乎一直在追着他的背影嘛……之前不就是這樣嗎？

天台上風很大，大到我有些站不穩，我看着黔憮站在天台的護欄邊，面對着我，而我看見他的唇微張，似乎在說著什麼，可惜我知道我聽不見，他站在那裏，不斷的流淚，不是大哭，而是流淚……一種沒有聲音的悲愴，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那種表情讓我想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我一步步向他靠近，他帶着淚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向後仰去，我衝上去想抓住他，可我什麼也沒有抓住……只得看着他向下墜落的身體，那一刻我真的恨自己為什麼要拒絕去聽這個世界，如果我能認真聽，說不定不會這樣……

“涼伊……涼伊……你怎麼了……快醒醒……別睡了，你別嚇我啊……”耳邊有人在對我吼叫，而身體也被搖晃的厲害……

“湛櫟，你冷靜點，還有時間不是嗎？”淡定溫柔的聲音平緩了那人激動地舉動……

很長一段時間的安靜，讓這句冷中帶熱的話驚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休克……到底是誰在我們都離開時，給她加了藥量……你是對的涼伊，我沒有一直陪着你，你不信我也是對的……”湛櫟略帶痛苦的語言讓我有種莫名的感觸

我努力支持着眼皮，希望通過睜開的雙眼告訴他們我沒事了，而且也能聽見聲音了，可我這才發現我根本做不到那麼努力，因為我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氣……

好久好久的現在我才能夠張開雙眼，眼前的景在虛實變換，而入眼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黔憮，他站在旁邊的立櫃那，正拿着水杯，而水正慢慢溢出，她呆怔的看着我，我也是呆怔的看着他，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