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陸架影視開拓公司
當張虎恩“醒”來的時候,發現電影已經進入了第二幕,他上身**着,脖子上戴着根指頭粗的狗頭金項鏈,手裏捏着把鋥亮的砍刀,正跟在范強身後虎視眈眈地盯着大門口前呼後擁的主角楚歌。
“怎麼著,巴上個小白臉,就把老**給忘了?”
范強飾演的打臉龍套1很有幾分混黑的樣板,手裏的鋼製球棍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敲着,吊著眼睛斜視着楚歌和蔣小英,嘴炮放個不停:
“我說小英,以前你在哥胯下的時候可是很瘋狂啊,可沒見你這麼小鳥依人過,算啦,裝什麼清純,只要你給哥過來舔鳥,哥就繞過你的小白臉!”
張虎恩在心裏罵了一句,這種低級別的業餘電影中的黑老大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心暢快的台詞了,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透着城鄉結合部氣息的好勇鬥狠。
無聊中順便看了看自己的屬性。
“打臉龍套2---扮演者:張虎恩演繹級別:2級龍套
演繹技能:鷹爪翻子
近身步法
刀劍格鬥
角斗意識
狀態:強壯
潛意識:懦弱
關注度:0
收入:0”
一直默不作聲故作高深的梅子忠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矜持地邁着步子走到范強面前,從阿瑪尼西裝上掏出一張龍卡扔在地上,說:
“這卡里有100萬,恰巧我手底下還缺幾個打手,你們以後就跟我混吧,要妹子有妹子,要房子有房子,要車子有車子;總比你們在社會上飄還要冒着被黑白兩道打擊的風險強吧?”
被梅子忠喚醒的張虎恩朝着范強看去,發現他的潛意識竟然是---忠厚老實。
果不其然,在金錢的**下,忠厚老實的農家漢子范強打起了擺子,顫顫悠悠地從地上撿起龍卡,難以置信地問:“1。。。。。。100萬,真的有100萬?”
“哈,我楚歌是什麼人,100萬對我來說就是個零花錢,放心,今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月月都有100萬。”
“哐當!”
范強就跟他本家中舉一樣,手中的球棍落在了地上,整個人連後頸上的紋身都抖動着奴顏媚骨,抽風似得朝着張虎恩和另一個龍套吼:
“思密達,咱們發了,再也不用為老家的房子擔心了,再也不用為今後的生活奔波了,咱們以後就跟着楚老大混了,來,過來叫老大!”
“老大!你以後就是我一輩子的老大!”
打臉龍套3見范強都投降了,扔下對新老大大不敬的撬棍,屁顛屁顛地就跑到梅子忠身旁,又是鞠躬又是狂拍不要錢的馬屁,兩個打臉龍套如同楚歌養的獅子狗,就差跪在地上舔皮鞋了。
張虎恩朝着梅子忠走過去,將腦海中不斷回想的那句“大哥你真是天底下最帥最酷的男人,沒有之一。”甩到腦後,他臉上帶着微笑走到了范強的身側,轉身一刀就捅進范強的肚子裏,只顧着歌功頌德的范強連條件反射都沒有,帶着錯愕、疑惑、不甘的眼神緩緩倒下,還沒捂熱的龍卡掉在了血泊里。
“呸!”
張虎恩衝著范強還在抖動的身體吐了一個唾沫,現在是他的演繹時間,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就暴起殺人,那這個人會被真實電影判定為神經病,而神經病是不可能加入影視圈的大家庭的,但如果有個說法,即便是再離譜的說法,他的行為都只會被認為兇狠殘暴的潛意識在作怪。
張虎恩嘿嘿微笑着朝着梅子忠走過去,他知道,一個無腦的只會暴力的殺手在影視圈根本吃不開,所以他要做一個優雅的殺手,就像昆汀電影裏的那些集美感暴力知性於一身的殺手。
“楚總是吧,你認為錢能買到什麼?你的命,還是她的命?”
梅子忠被突如其來的打擊噎地說不出話來,原本在他身側搖尾乞憐的打臉龍套3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發出小姑娘路遇**一般的尖叫:
“殺人了,殺人了!”
龍套3朝着別墅外面的大馬路盡頭逃去,張虎恩不想管他,因為他不在懸賞目標範圍內,何必浪費精力去追殺一個沒價值的目標呢?
張虎恩提着滴血的砍刀一步一步朝着梅子忠走過去,梅子忠抽搐着臉頰,一把扯過身旁的蔣小英朝張虎恩推搡過去,道:
“大哥,這女人還你,那一百萬就當這幾天借這女人的使用費了,你快走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來了你就跑不掉了。”
“好啊,不過我不喜歡別人用爛的。”
被推過來的蔣小英原本還在強裝媚笑,聽到張虎恩一絲面子都不給的言語,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不過僅僅是閃過一絲而已,她連躲避的反應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便被張虎恩當頭一刀劈在腦門上,還算姣好的臉孔立刻被砍成兩半,帶着詭異的笑容倒在了地上。
“殺人了,又殺人了!”
如同打臉龍套3一般,梅子忠和他的女人們紛紛尖叫着朝別墅逃去,張虎恩唰唰兩刀砍翻跑在最後的兩名黑木耳,一腳踹翻準備上前護主的老門房,老門房倒下后還在那裏顫抖着指着張虎恩,唧唧歪歪地妄圖用警察來威脅張虎恩,張虎恩摳了摳耳朵,一腳踹在他的下巴上,將老頭的脖子給踹折了。
張虎恩提着刀追着梅子忠和他的女人們衝進別墅。砍刀在手,天下我有,殺殺殺,一支支黑木耳或尖叫,或腿軟討饒,或發瘋一般將頭蒙在被窩裏念經,或脫了衣服企圖色誘張虎恩,但在他冷靜又兇殘的砍刀前全部化為了刀下亡魂。
三隻倒在客廳里,一隻被砍倒在廚房,一隻被砍死在廁所的浴缸里,一隻被砍掛在樓梯間,梅子忠帶着剩下的3隻黑木耳,2個女僕,3個男僕躲在主卧室里,將床推到門口堵住。
“楚老大,你不是有錢嗎,有錢能買你的命嗎?”
張虎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嚇得兩隻黑木耳直接失控從樓上的陽台跳了下去,只聽見“啪,啊,哎喲”的聲音響起,梅子忠看着那扇堅實的木門,彷彿門外的惡魔分分鐘就要破門而入一般。
“你不要進來,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來了你也跑不掉,我勸你趁着現在趕緊走,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梅子忠聲嘶力竭地為自己打氣,110那頭一直打不通,120、119那邊也是忙音,一時間他好像覺得自己得了極其怪異的失憶症,我的親戚呢,我的朋友呢,怎麼我私人定製的孤版手機上一個聯繫人的號碼都沒有?
“你們的電話能打出去嗎?”
男女僕人和剩下的黑木耳紛紛搖頭,這讓梅子忠怒甩其頭髮狂一般揪着自己的頭髮,不斷衝著剩下的三男三女吼叫着:
“這TM一定是幻覺,是幻覺,對,是夢,我在做夢,你們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說完就衝上去揪住一個男僕的脖子使勁往牆上撞,咣咣咣的撞牆聲讓餘下的人心驚膽戰,楚少爺發瘋了,下一個就該是我們了。
“少爺,少爺,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剩下兩名男僕上前攔住發狂的梅子忠,兩人靠着一股子蠻力才將梅子忠拉開,那個撞了一頭包的男僕暈乎乎地倒在地上,還不解恨的梅子忠甩開兩人的胳膊,狠狠地上前在倒地的男僕身上踹了兩腳,喊着:
“老子要活下去,活下去,你們,給我衝出去,衝出去每人賞一百萬。”
兩男僕面面相覷,然後紛紛低下頭退到一旁,開什麼玩笑,金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楚百萬見兩人畏縮不前,操起主卧梳妝枱上的一把剪刀,面目猙獰地沖二人道:
“給我衝出去,不然老子在你們身上開幾個眼兒。”
“少爺,你冷靜一點!”
“少爺,不要啊少爺。”
“喂,楚大少!”
一聲來自陽台的高呼聲讓梅子忠從精神崩潰的邊緣回過神來,他急沖沖地衝到陽台上,朝着下面看去,只見別墅前面的草地上站着一個人,他捏着砍刀站在正午的陽光中對着自己露着一口大白牙微笑,他的腳下匍匐着兩具女人的屍體,不對,其中一個還在蠕動掙扎,可那個人的皮鞋踩在她的脊樑上,讓她難以挪動分毫。
梅子忠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衝著站在自己別墅庭院中的惡人比劃道:
“小子,你死定了,你一定會被槍斃,槍斃,你知道嗎,腦袋上面這麼小個眼兒,臉上都被轟爛了!”
看着站在陽台上手舞足蹈的梅子忠,張虎恩掏出從他們家找到的ZIPPO給自己點上煙,然後將燃燒着的打火機扔向了別墅的客廳里。如同悶雷一般的巨響從別墅的廚房傳了出來,別墅一二樓的玻璃門窗天女散花一般瞬間破碎,灑落在四周的草坪上,數股火舌騰地從一樓竄出,張牙舞爪地噴出三米多長的焰尾,然後朝着二樓竄去。
巨響和震動讓趴在欄杆上叫囂的梅子忠慘叫着掉了下來,不過他運氣好,不是頭着地,肥膩膩的屁股救了他一命。
張虎恩走過去,一把將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梅子忠拖到那個腿瘸了的女人身旁,那女人掙扎着爬起來還沒走兩步又被他一腳踹翻在地。
“救命,救命啊!”
陽台上的男男女女們被迅速擴大的火勢包圍了,一樓的大火很快蔓延到了二樓,肆虐的火舌炙烤着主卧的陽台,他們就像放在BBQ中的烤肉一般,被濃煙、高溫威逼着,跳與不跳,這是個問題。
“饒了我,我的全是你的。”
梅子忠的右手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彎曲,原來是在落地的時候給折了,此時他只剩下了哀求,連半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眼前這個留着胡茬,面目可憎的男人好像視金錢如糞土一般,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將他扔到了女人身旁。
張虎恩回頭看了一眼那邊已經被熏黑的陽台,那上面的三個男人已經跳了下來,他們的運氣不錯,沒有像前面的黑木耳一般傷筋動骨,只是揉了揉腿肚子就朝着反方向跑掉了。而那三個女人還在那裏發出無意義的尖叫,看來是下不來了。
跑掉就跑掉吧,反正任務里不是沒有這三個男僕的份兒嗎?張虎恩放過那三個男僕,微笑着沖楚歌和那隻黑木耳道:
“想活?”
梅子忠和那個女人同時點頭,眼中露出了希冀的目光。
“可你們兩隻能活一個,怎麼辦呢?”
看着惡人臉上露出的苦惱表情,梅子忠和女人紛紛往後挪了半米,不信任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急速提升,不過他們更加不信任張虎恩,你說活一個就活一個,你反悔怎麼辦。
“快點,我的耐心有限,好不容易我發了一次善心,你們別杵着不動啊?”
“呼啦,轟!”的巨響從別墅傳來,只見小二樓終於承受不了大火的侵襲,在火焰與濃煙之中倒塌下來,在一片塵土飛揚之後,一個渾身着火的身影凄厲地叫喊着從廢墟里爬了出來。火人站起來走了幾步便重新倒在地上,艱難地朝前爬行着。
“嘖嘖嘖,真是可憐。”
那個燃燒着的女人爬了三四米還沒死,嘴裏的慘叫讓梅子忠和女人牙齒打顫,渾身冰冷,如同墜入了萬丈深淵。
“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梅子忠絕望地望着張虎恩,張虎恩臉上的笑容很平和,讓他覺得沒有什麼笑容能更加恐怖了。他回頭看了看那個與自己魚水交融的女人,對方眼中那股求生的火焰炙痛了他的心靈。
“臭**,都是你害的!”
梅子忠爬起來,一腳踹在那女人的肚子上,女人哼哼了一聲,沒有反抗,只是用一雙眸子狠狠地盯着梅子忠。
“看,看你MB!”
梅子忠惱羞成怒地一腳接着一腳踹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在地上疼的打滾,梅子忠跟着上去準備再接再厲,突然只覺得下體一涼,一種鑽心的疼痛從下體直竄腦門,連呼痛都來不及的梅子忠一下子倒在地上,那個女人一下子原地滿狀態復活地撲了上來,當他朝着女人的手裏看去時,發現她手裏捏着一塊沾滿鮮血的尖利石頭一下,一下,一下地戳在了他的眼睛、鼻子、腦門上。
女人的身上、臉上沾滿了鮮血和腦漿,當梅子忠不斷抽搐的身體不再抽搐時,才停了下來,不斷顫抖的身軀顯示着她的驚恐與無助,張虎恩的影子印在了她的背上,為她擋住了正午的烈日。
她抬起頭來,看着站在自己身後,擋住頭頂陽光的男人,那把明晃晃的砍刀折射過來的光芒讓她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突然,這個女人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微笑,說:
“我還是難逃一死,對嗎?”
“抱歉,下輩子別再賣肉了。”
女人的頭顱帶着一種淡漠生死的微笑落到了一旁的草地上,恰好靠在梅子忠那被砸爛的臉旁。
那團溫和的光芒再次在天空中散開,金色的“劇終”標誌出現在了別墅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