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這幾天,天氣陰沉沉的。

他們的情緒似乎都不太穩定。

莞兒是真心喜歡杜允賢,可自己有不想逼他。

“爹,我跟允賢的事還是先緩緩吧。”

聽到這句話,方義輝很好奇:“為什麼。”

莞兒不想說出是杜允賢的原因,怕爹責怪他。這樣的局面她不想看到。

“我才十七,不想這麼早嫁人,我想多陪陪你啊。”不過這倒也是真的。

“我的好女兒,你要真嫁出去了,爹也不舍,爹也會不習慣啊。”

“所以啊,我們先把事擱在一邊。”

實際上,她多麼希望那一刻趕緊道來,但是如果真的,莞兒輝認為自己太自私。

還好,應該慶幸的是莞兒不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姑娘。她的忍讓和善解人意相信老天是不會忽視的。

杜鴻海也巴不得允賢和莞兒趕緊成婚。可現在這件事是鬧僵了。也泡湯了。杜允賢是一個守承諾的人,他這輩子既然認定了蘇月如,那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的事。為了這件事,允賢也是傷透了腦筋。

不同意,恐怕會上了和氣,如果同意,他自己也不會開心,更重要的是對不起月如。

他不能這麼做,絕對不能。

他仍然這麼堅持的想着。

“允兒,這件事你考慮了這麼多天,總該給我個答覆吧。”

“爹,恕我無可奉告。”

“你說什麼?你怎麼就是轉不過彎,莞兒這麼好的姑娘你不要,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我真是替你擔心。”

“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這畢竟是我一輩子的幸福,我想仔細點,不想這麼隨隨便便就這樣做決定。”

“自古以來,兒女的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

“對於這件事,我想我應該有自己的主見,也有挑選的資格。”

說完就走了。

杜鴻海長談了一口氣。

杜允賢真的很想去見月如,可他有不敢。現在自己的爹提出了這樣的事,他認為自己沒有顏面去見她。

月如這陣子夠憂愁的,到底自己應該將事情告訴師父嗎?

又想起有一陣子沒見到允賢,很想念他。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想我啊。允賢,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熬多久。”

她出了門,來到街上。

走到一個小攤面前,拿起一樣東西。

兒恰巧杜允賢也在街上,看見一個十分精美的發簪,順手買了它,送給月如。

“大叔,這多少銀子?”原來是一把鋒利的短劍。

“不貴不貴,三兩。”

於是她也買下了。

剛好,他們倆碰到一起去了。

“允賢,我正準備找你呢。”

“我也是啊,月如送你一樣東西。”

“好漂亮的發簪。對了,我也有東西送你。”

“好鋒利的劍。”他拿着。

“你總要有一把防身的劍吧。”

“還是你想的周到,真不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活下去。”

“怎麼突然那麼肉麻。”

“月如,我一定會娶你,相信我。”他那麼堅定。

“我知道。”

他很害怕眼前的會消失,更害怕父親會強迫自己和莞兒。

多少個夜晚,他在心中暗暗祈禱,保佑這一切不要成為現實。

現在,他真的不敢吧事情告訴月如。心中尚未壓抑告訴他,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放棄他。

田鴻在街上,無事的樣子,讓人感覺一種遊手好閒。他懂瞧瞧西瞅瞅。

好巧的是,月如和杜允賢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讓他感覺這個女子好生眼熟,在哪兒見過她。

他站在那兒,十分疑惑,有轉過身看她。

才想明白,原來是她,慧芳的師妹,蘇月如,上次因為她才受了傷。

月如沒注意,所以沒發現他,也沒認出他。

田鴻感覺他們倆看起來挺親密。看起來,關係不簡單啊。他不會又有什麼眉目吧。

只見他笑了一下。

他立即約出了馬慧芳。

在一個酒館裏,也是他們的老地方。

“你猜我剛看到誰了。”

“誰啊。”

“蘇月如。”

“看見她有什麼稀罕的。你找我來就為了這個,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先別急,聽我說,我不僅看見了她,還看見一個男的,長得很英俊,關係可不一般啊。”

這句話讓慧芳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頓時她好像知道了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確定沒有看錯。”

“不可能看錯,他們就從我身邊走過。”

馬慧芳這下有點小開心,又有什麼計謀。

“我明白你的用意了,不過就這樣未免太草率了。”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話中有話。

當太陽快下山時。慧芳敲了月如的門。

“進來。”

當月如看見是她時,感覺一定不會有好事。

“你來幹什麼。”

月如這樣冷淡的話語,慧芳並沒有像生氣的樣子。而是一副很易相處的面容。

她走進月如。

“月如,別誤會,我是來跟你講和的。”

言辭懇切,眼神那樣堅定。

月如倒還有些吃驚,很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你一定很疑惑吧。實不相瞞,這些天我都想清楚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妹,又何必這麼斤斤計較呢。楚楚說得對,今生能相逢成為姐妹,這是緣分,應該好好珍惜才對。而現在我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一直以來她們就是水火不容。今日,難道會化干戈為玉帛?

“你這樣還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還有些不敢相信。”

月如總認為她一定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講和,其中一定有鬼。憑她們倆十幾年結下煩人恩怨,馬慧芳絕不可能向她說出這樣的話。如今她卻說了。

但月如心裏清楚明白,也不可能幾句好聽的話會讓這些恩怨煙消雲散。

這麼多年,難道她還不了解馬慧芳,上次,在師傅面前參她一本,馬慧芳一定是怒火難忍,這筆賬沒算,竟跑過來找自己講和,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慧芳認為,無論這次怎麼做,都要取得她的信任。

“月如,我知道這一時半會兒你肯定接受不了,你需要時間,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想跟你成為姐妹,我們之間的恩怨從此一筆購銷。如果你想通了,一定要來找我,我先走了。”

臨走時,她還扔下了一個微笑。

月如思前想後,總覺得有問題,可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她還是模糊的。

但整體想來,剛才她的話語很親切,眼神那麼真摯,想讓人相信也不難。月如的直覺再告訴自己,得用心去看,不能用眼去看。

方義輝帶着莞兒,杜鴻海帶着杜允賢,在京城有名氣的酒樓里。這裏,不僅有美味佳肴,好酒好肉,還歌舞昇平。

“義輝,我們今日可是男的在這麼好的地方聚在一起,兩個孩子也在。”

“說的對,來,喝酒,這可是上等的杜康酒。”給自己和杜鴻海各自倒了一杯。

杜鴻海嘗了一口:“好,好酒。”

終於,方義輝開了口,說出此行來的目的。

“杜兄,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想先跟你說。”

“儘管說。”

“是為了兩個孩子的事。”

這樣一說,杜鴻海可開心了,因為他還以為是……

“他們倆的事還是先緩緩吧,不急。”

“為什麼?”他很驚奇,剛剛喝酒的興緻都沒了。

“莞兒說了,她還小,現在還不想嫁。”

莞兒又插上一句:“對對對,我太小了。另外我還想在家多陪陪爹呢。娘生下我時就走了,我要是這麼早就嫁出去了,爹多麼寂寞,整天望着天花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杜鴻海有些失望:“莞兒,你是不是看不上允兒。”

“不不不,伯父,怎麼會呢,他很好。”

說到這,莞兒的眼睛紅紅的,心裏難過,因為是自己將這門親事緩下來。但是這也是迫不得已並非她願。

她多想那一刻馬上到來,多麼想。

“允兒,你的想法呢。”杜鴻海又問問他的意見。

莞兒多麼希望從他口中說出的是,但這都是她的幻想,不可能。

“聽莞兒和伯父的吧。”

莞兒心亂如麻,她忍着哭泣,盡量別讓眼淚掉下來。

“爹,太悶了,我想出去走走。”她便跑了。

“允兒,你快去。”杜鴻海催着他。

他只好去追他。

“你怎麼來了。”

“莞兒,你真孝順,你爹有你,應該很快樂。”

杜允賢以為她是真的捨不得她爹。但實際上,是為了他。

莞兒沒有說話,笑了笑。

“你就這麼不關心我,捨不得我爹是真的,為了不讓你為難更是真的。為什麼你看不出來,為什麼你連幾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這些,她也只能憋在心中。

第二天,天大亮。

“她此番定有什麼計謀,不如我將計就計,看看她究竟有什麼花招。”月如想着。

來到慧芳這裏,敲了門。

“月如,快進來。”

“我想好了,昨天你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以後我們好好做姐妹。”

慧芳激動的拉起月如的手:“真的,太好了。謝謝你月如。”

她笑裏藏刀:“終於上鉤了。”

“這一次,我就陪你玩,看看最後誰才是贏家。”月如也笑着,在心裏想。

很快,慧芳將事情告訴了楚楚,少柯。

他們也很為她開心。

“你們這十幾年的冤家,終於開竅了。”

“今天是個大日子,我們慶祝一下吧。”少柯說。

於是,他們準備下館子。

“小二,上菜。”

杜允賢正好從門外走過,月如看見了,急忙跑過去。

“允賢。”

“月如。”

看見對方,她們是驚喜萬分。

“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問。

月如把他拉到裏面去。

“月如,他是。”楚楚問。

“不告訴你。”

慧芳知道:“情人。”她在心中想。

“吃這個,好吃嗎?”月如這樣對他好。

“月如,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啊,走。”

楚楚本想叫住她,可他們跑的太快了。

杜允賢待着月如來到一片小樹林,在那兒,有一個小屋,四周還有清澈的小河。

這裏,很美。

“這是什麼地方啊。”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前面有一個小屋,進去看看。”

小屋裏佈置的很整潔,清新。

“這是我曾經無意間發現的,後來覺得這裏不錯,就打掃乾淨。”

“挺好的。”

“你記住,這只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不屬於其他任何人。”

月如點點頭。

漸漸地,到了晚上,允賢說要給月如一個驚喜。

在月如面前:呈現出了桃花漫天飛舞飛舞的場景,太美了。

她驚住了,伸出手,接住花瓣。

花瓣落在了她的頭上,也落到了允賢的頭上。

“從今以後,你是我一個人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跟我搶你。”

月如笑着點點頭。

“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不會再在仇恨的痛苦中煎熬着。因為我會一直陪伴你,天長地久。”

“我不再是一個人,因有你的陪伴,我會一直幸福,一直幸福。”

桃花滿天飛舞,他們緊緊抱着對方,好浪漫。

在這樣美好的夜晚,他們已生死相許。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情輝讓一個人失魂落魄,讓一個人跌入深淵。一墜不起。

莞兒獨自一人在院中發著呆。心神不寧。

“莞兒,想什麼呢。”方義輝走過去。

“爹,你坐。感覺太無聊了,也沒事幹。”

“你也會有無聊的時候啊。想當初,你娘生下你后就走了。這麼大的府邸,就我一個人。除了冷叔,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不也熬過來了。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他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那您愛娘嗎?”

“當然,我和她十分相愛。這輩子,遇見她是我最幸福的事。這一生,我只想和她一起白頭偕老,走完這條漫長的人生之路,可惜的是她。”

“也可惜,我連娘的面都沒見過。”

“你娘很美,她會跳舞,跳起舞來像仙女一樣美,我正是被她的舞所吸引。”

莞兒不由得更加悲傷起來。

“此生,我也只願與他一起變老,就夠了,可是。”

她在心中默默想着。

“不提了,都是些陳年往事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她,就像她從來沒有離開

過一樣。”

說完,走了,看得出,他心裏的痛楚和無限的哀傷。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埋在心裏的,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

樹葉不斷的往下落,不斷地往下落。

樹葉落了,還可以再長,可人走了,卻再也無法回來了。這是無論如何都他心中都撫平不了的的傷口。

莞兒心中不禁凄涼起,自己也不知為什麼。

她來到街上,手帕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月如剛好看見了,便拾起。

“姑娘,你手帕剛才丟了。”她遞給了她。

這塊手帕上綉着牡丹花,對她來說意義重大,是她娘臨終時留下的。

她急忙接過:“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莞兒竟哭了。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月如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我娘給我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如果就這樣丟了,我會愧疚一輩子。”

“你娘?”

“我娘生下我就走了,連面都沒見上。”

月如也是這樣,想不到自己的境遇跟她這般相似。

“原來你的境遇跟我如此相似。”

“你,也是。”

月如點點頭。

“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姑娘,我一見你就如故,感覺好親切。”

“我也是。”

“剛才多虧了你,我現在真是千言萬語感激不盡。”

沒想到,他們竟然相見了。而且,第一次就談的這麼投機o她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剛才我見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怎麼回事啊,能跟我說說嗎?”

莞兒竟抱起了她,痛苦了起來。於是,將事情說了出來。

“別難過,說不定你的真命天子正在某一處等着你。”

“真的嗎,可是我的心裏已經被他佔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月如沒想到莞兒口中的他是誰,而莞兒若知道允賢所愛之人就是她眼前這個姑娘,又不知道輝發生怎樣的事。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姓方,叫莞兒。你呢。”

“蘇月如。天色也不早了,我得走了,下次我們還會再見的。”

“再見。”

“別不開心了,樂觀一點。”臨走時,月如的一句話,讓莞兒的心情有些好轉。

命運是在捉弄人嗎?

紙是保不住火的,這一切早晚會被揭發。

月如在屋裏,手中緊握着允賢送她的發簪。

莞兒則回想起月如的話:

“別難過,說不定你的真命天子正在某一處等着你。”

“別不開心了,樂觀一點。”

莞兒打開窗戶,讓陽光照到房間裏,她就像一朵花兒,盡情的享受陽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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