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日之辱 他日我必將十倍討還
洪辰現在很憤怒，他心中升起怒火的源頭便是眼前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英俊少年。
此時的曹森嘴角正浮現起一抹笑容，這抹笑容配合他不俗的外表顯得非常燦爛，但卻夾雜一絲說不清來由的陰柔邪氣。
洪辰並不是一個傻子，他就算用腳趾頭也已經能夠猜出端倪，此時曹森這個很男人的舉動明顯是一種無音的申明，而那個白衣女孩與自己卻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洪家與慕家世代交好，洪辰與慕霜穎更是兩家家主指腹為婚的一對，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彼此間也是互相有着朦朧的情愫，只是還沒有到正式談婚論嫁的年齡而已。
一盆狗血撲頭灑下，恐怕只要是個男人，都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洪辰在這方面自然也是不會例外。
“我－操－你－媽，仗勢欺人的東西，難不成還想搶老子的女人不成！”心中謾罵著，洪辰陰沉着小臉，聲音嘶啞道：“曹森，讓開。”
猶若未聞，曹森含笑而立，手指輕摸着鼻尖，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洪辰，有些事情我也感到很遺憾，但卻是無可奈何，就比如，這次你沒有被選入天元宗而我卻入選了，有些東西本來就不該屬於你，你又何必作無畏的勉強呢。”
“讓開！”怒目鎖定曹森，洪辰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身子因為情緒波動而陣陣顫抖。
“哦對了，洪辰，我忘了給你介紹個人。”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洪辰，曹森臉上的笑意並未有所減退，他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首，偏轉過頭將視線對準了身後的青年。
眉頭深皺，順着曹森的目光望去，這位青年洪辰頗為陌生，一身杏黃色武袍，臉龐算不上英俊，卻帶着毫不掩飾的桀驁。而當洪辰的目光停留在青年左胸處別摳的一枚鑲嵌着數顆藍色星辰的白雲狀徽章之上時，心中頓時大感驚異：“天雲宗的弟子？”
對於這枚徽章的特殊意義洪辰是再熟悉不過，自從四年前踏進玄戰門，他朝思暮想的便是有一天能將它佩戴在自己的胸口。
“這是我的表哥，曹天，十四歲便是被天雲宗收入門內，如今已是天雲宗的內門弟子。”
正在洪辰心中詫異之際，曹森忽然乾咳了一聲，接着鄭重其事地介紹道，話語中的得意之情表露無遺。
“天雲宗內門弟子！”心臟狠狠地跳動了一下，這個身份對於洪辰來說太具有衝擊性了，以至於他目光中的怒意也是暫時被震撼之色所取代了去，呼吸開始變得不平緩起來。
要知道在天凡國千里挑一選撥出的無非是成為天雲宗的外門弟子，能夠成為內門弟子的那絕對是萬里挑一的天才，就算在宗內年輕一輩當中，也只有寥寥幾名核心弟子的地位在其之上。幾乎可以確定，這名叫“曹天”的青年將來一定會成為天凡國的風雲人物。
眼角的餘光瞥見身前不遠處洪辰小臉上的驚詫之色，曹森臉上的得意笑容又更濃郁了幾分，他非常滿意此時前者的反應，這也正是他所預期的效果。
“這次多虧了我表哥幫忙引薦，幾位長老經過討論，最終決定破格將慕霜穎小姐收入宗內，這是多少人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啊，所以我想有些事就不用我明說了吧，凡事該知難而退，過於執着反而不美。”從新偏轉回頭，曹森極其生動地向洪辰表述道。
“咯吱”根本未經過大腦過濾，幾乎是一霎那，洪辰的拳頭驟然緊握，由於大力，手指也是被捏得泛白，望向曹森的目光陡然變得森寒無比。
“畜生，老子宰了你！”這一刻，洪辰的心頭湧起了洶湧的殺意，不過一絲尚存的理智告訴他，面前的曹森不是他現在能夠殺得動的，不說其身旁的曹天不會袖手旁觀，更關鍵的是曹家這諾蘭城第一家族的勢力，便是能讓他連喘氣都感到非常吃力。
理智與衝動在腦海中兇狠得對碰着，洪辰的身體就如同一根鐵釘般插定在原地，小臉上佈滿了猙獰之色。
“洪辰，怎麼，我話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察覺到洪辰的暴虐－情緒，曹森不僅沒有絲毫的動容，反而極為不耐地反問道，眼中的戲虐之情大盛。
“你……”因為曹森的反問險些噴出一口心頭活血，洪辰將牙關死死咬住，一張小臉漲紅得幾乎要爆出血來。
目光憐憫地盯着半天都不言不語卻又怒氣沒有半分壓制的洪辰，曹森也是好笑地感到大傷腦經，微微搖頭嘆息道：“唉，你不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么，慕霜穎小姐可不是你能配得上的，而且……”
“洪辰哥哥，不要。”就在曹森的話語越來越露骨，越來越刻薄的時候，其身後的慕霜穎忽然驚叫出聲，將前者的話語打斷，旋即快速繞過前者出現在洪辰身前。
慕霜穎緊緊盯着眼前的洪辰，美眸中激烈地波盪着，她實在不忍心傷害後者，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任誰都難以割捨，但鐵一般的事實卻又是無比殘酷。
貝齒緊抿着紅唇，雪白的俏臉充斥着複雜情緒，掙扎了半響后，慕霜穎紅唇輕啟：“洪辰哥哥……對不起……我……對不起。”
少女斷斷續續的輕聲含着酸意，異常清晰地傳入洪辰的耳中，如帶着一股奇異的魔力，讓得後者心頭的怒火漸漸熄滅，繼而泛起了一股凄厲的苦澀。
“霜穎”牙齒微微地打着顫，洪辰逐漸黯然的眸子緩緩閉上，在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之後，再又緩慢地睜開，聲音無力地嘶啞道：“你還會回來嗎？”
聽到洪辰那若有深意的提問，慕霜穎的嬌軀頓時打了個寒顫，雪白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一片，而她身後的曹森卻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之後便準備再度上前。
“好了，行了，曹森別浪費時間了，長老們都還等着呢。”就在曹森準備再度上前折騰一番的時候，一旁至始未發一言的曹天突然一把將其拉住，深撇了前者一眼，接着目光淡淡地直視洪辰，冷漠道：“你就是洪家的洪辰吧，聽說你的修鍊天賦在諾蘭城也算不錯，如果有時間話不如好好花在修鍊上吧。”一句並不太客氣的話說完，曹天手掌一揮，便是乾脆地率先起步。
“我們走吧。”曹天的指示顯然有些效果，曹森也是不準備再多耽擱，對身旁的慕霜穎微微一笑，向前平平攤開一隻手掌，作出了一個優雅的邀請姿勢，不得不說此時曹森的氣質風度堪稱完美。
慕霜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臉色冷漠的洪辰，想要說點什麼安慰的話，但最終還是銀牙一咬，艱難地邁開了蓮步，在與後者擦身而過的時候，前者猶如自喃般輕輕說了聲：“對不起，忘了我吧。”
慕霜穎身後，緊跟而上的曹森在經過洪辰身邊的時候，腳步一頓，貼近後者耳邊輕聲哀嘆道：“你聽說過螢火之蟲與日月爭輝的嗎？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曹森陰惻惻地輕笑一聲，徑直緩步離去。
足足等待了半分鐘，洪辰才艱難地轉過身，雙眸空洞，臉色漠然，唇角因為被緊緊咬住而溢出了淡淡的血跡，一對小拳頭鬆了緊，緊了又鬆開。
一陣清風撲面佛來，將少年的黑髮吹得一片凌亂，單薄的身影凝立在空曠的場地上，顯得孤獨而落寞。
“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當十倍討還。”森冷的聲音在洪辰的心中悄然響起，帶着一絲絲的堅決，卻又無比心酸。
當三道身影在黑瞳中徹底消失之後，木然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片熟悉的場地，洪辰冷笑着搖了搖頭，緊接着便是義無反顧地向場外走去，此時他腦海中一團真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玄戰門便是他現在唯一想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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