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8 亮出底牌
……………第一節會議?最後的底牌…………
顧氏。
“你是怎麼護的盤?放量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顧總,護不住,今天的消息太猛了。”
“申請停牌,不能再跌了。”
“今天剛剛復牌,如果現在申請,對公司影響很大,可能會被清查下市。”
“下市就下市,總之現在不能再繼續跌下去。”
顧東林盯着證券部長,逼着他做資料、做盤面操作。
“顧總,對不起,我做了二十年證券行業,從不做違反職業操守的事情,您如果讓我做假消息,請您另請高明。”證券部長轉過身來,看着顧東林嚴肅的說道。
“你?我以公司董事長、執行總裁的身份命令你,現在想辦法拉伸股價,至少拉出跌停的局面,做成上升的趨勢。”到現在,顧東林已經有些狗急跳牆了——那些做投資分析的人,個個都是人精。
這盤面背後的數據流向、資金走向,比自己看得還清楚,自己手上的股份,若想賣個好價錢,除了要護住盤面,後台數據也必須做到一個好看的狀態,否則,誰肯花錢買一個將要倒閉的企業?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把股份賣給顧子夕!就算賣給顧子夕,也不能讓他看到,在這股價的背後,公司餘下的一點資產,也已被自己抽空的現狀,否則,他若撤手,再鼓動幾個老傢伙低價拋售,這公司就只能清算破產了——自己現在還是董事長、還是執行總裁,這一身的債,得自己來背。
當然不行。
所以他現在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
“顧總,抱歉,我現在辭職。”證券部長被他逼得沒辦法,只得使出這一招,在離開高腳坐椅后,便轉身往人力資源部走去。
“你、你、你給我回來。”面對這種局面,顧東林早已失去了風度。
但證券部部長卻是充耳不聞,轉眼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顧東林沉着臉,走到操作台上坐了下來,看着那些紅紅綠綠起伏的線條,和跳動的柱子,卻不知該如何下手——隔行如隔山,雖然他懂得操作原理,可要實際後台操作,沒有精密的計算與政策引導,他還是不行的。
若是被人看出數據做假,那就不是離開顧氏的問題了,而是金融犯罪,是要坐牢的。
顧東林盯着盤面半晌,終於還是決定放棄拉高盤位以支撐股價這條路。
既然股市不可為,那就放棄投資公司這條線,死咬價錢,讓顧子夕接盤。
顧東林咬了咬牙,平靜了一下情緒后,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臨時股東會議的時間。
當下沉沉的掃了一眼證券部餘下的員工,一語不發的轉身離開。
…………
當顧東林來到會議室時,除了妻子鄭儀群、顧家大小姐顧朝夕、顧子夕外,其它的都到了。
“都到齊了?我們再等五分鐘,就開始今天的會議。”顧東林環顧了一眼在坐的各人,沉着臉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會議室里,沒有人說話。
壓抑的沉默、沉悶的氣氛、連進來倒水或調設備的行政助理,走路都小心冀冀的,生怕發出點生響,以至惹禍上身。
“不等了,開始吧。”顧東林抬腕看了下時間,比預定的時間過了3分鐘了,顧子夕還沒有來——他也想放棄了嗎?如果他放棄,自己該怎麼辦?
想到這裏,顧東林心裏已經不始開始的篤定,剛才看到的那些跳動的紅綠線條,讓他的精神防線一下子垮了下來。
只是,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決定,時間已過,他也無法再拖。
“現在這個情況,董事長有什麼好的辦法挽救?”錢端沉聲問道。
“顧總,您看這則消息。”錢端的話音剛落,顧東林的秘書抱着電腦沖了進來。
“什麼事,這是股東會,你進來幹什麼?”顧東林臉色微變,站起來試圖阻止了秘書慌張的舉止。
“是,你看這個。”秘書將電腦抱到他的面前,最新的網絡新聞赫然在眼前,眼前一片,全是顧氏證券部長臨時辭職的消息——
【顧氏證券部長今晨辭職,或將成為壓死顧氏的最後一根稻草——曾經的日化巨鱷,在股市崩盤、資金流失之後,將何去何從】
【顧氏證券部長今晨辭職,疑被迫做假數據?】
【股市,並不全是美麗的神話——顧氏證券部長突然提出辭職,或是顧氏年年股價連攀新高神話的破滅】
【顧氏股價跌跌不休,顧氏投資者損失誰來彌補】
…………
證券部部長,不過是十五分鐘前去的人力資源部,消息怎麼這麼快到了網上?而今網絡的傳播速度,竟然以秒速刷新着所有的新聞。
顧東林的手,有些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這絕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還沒來得及反應,顧子夕便與他的女秘書大步走了進來——他是一臉的從容、一身的氣度;他身邊的女秘書,除了承襲老闆身上的從容之外,還多了份謹慎。
他們兩人的進入,讓會議室的氣氛又是倏然一變,由剛才的沉悶,變得暗流涌動起來。
“顧總,這是上游公司的資料。”
“這部分是客戶的資料。”
“這是銀行貸款資料。”
“我先出去了,您有事隨時給我電話。”
謝寶儀跟在顧子夕的身後,將手袋裏的資料一一拿了出來,放在顧子夕最容易取到的手邊后,對他輕聲說道。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謝寶儀這才直起身體,拎着手袋轉身離開,在與顧東林的秘擦肩而過時,回頭看了她一眼,輕挑眉梢間,迅速離開,讓顧東林的秘書無法再繼續在裏面站下去。
“顧總,事情就是這樣,我先出去了。”顧東林的秘書看着他輕聲說道。
“恩。”顧東林點了點頭,扶着椅背慢慢的坐了下來。
“叔叔的臉色好象不太好,是生病了嗎?聽說嬸嬸最近不在國內,看來叔叔還是離不開嬸嬸的照顧呢。”顧子夕抬眼看向顧東林,語氣里儘是嘲諷——很明顯的挖苦着他:他就是靠鄭儀群才有今天的地位,一旦失去鄭儀群的支持和幫助,他什麼都不是。
“現在開會吧。”顧東林對他的諷刺無話可說。
“大家對公司的現狀怎麼看?”顧東林看着在座的各股東,其實他們心裏在想什麼,他自己很清楚,這也不過是個例行的開場白而已。
所以,沒有等有人出聲,他便繼續說道:“對於公司的經營,我想說聲抱歉,由於我的無能,讓公司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想來大家也心知肚明,公司之所以會這樣,和前任執行總裁不當操作,在離職時讓公司大量現金流向客戶有關。”
“當然,現在不是追究是誰責任的問題。而是要着手如何應對現在局面的問題。”
“我想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第一,申請破產保護,讓債務不至於繼續擴大,讓公司市值不會進一步縮水,然後再尋找買家,將公司給賣掉;”
“第二個方案,就是趁着公司還有一些業務在手上,找到合適的買家,將公司賣出去。”
“我個人傾向於第二種方案,大家的意見如何?”顧東林看着在坐各人,沉着臉問道。
“老顧,現在我們每個人,最好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都這種時候了,還繞圈子,這事情就不好解決了。”老股東之一的陳升看着顧東林說道。
這樣毫不給面子的話,讓顧東林心裏暗自生惱,卻又發作不得,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就是我的真實意思,陳老還有其它什麼意見嗎?”
“既然這是你的真實意思,那我就同意你的方案,這買家就由你來找吧。”陳升見他到這個時候,還不肯表態,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難怪成不了大事,心胸氣度不說,當斷不斷、當絕不絕,怎麼做得好企業。
“你——”顧東林被他將話堵住,不由得語塞——在坐的都是有權利決定公司命運的核心人物,誰不知道:和收購公司談公司整體出售的事情,已經談了四輪,直至股價跌至發行價以下,投資公司對顧東林出價的方式和顧氏企業的信心跌入低谷,毅然登報放棄收購,並將原因詳盡的列了出來。
這新聞上的油墨怕不還是熱的呢,他居然說要談收購?
就算有人要收購,別人也要等到你破產清算,來拿一個好價錢——這時候原意和你談收購的人,都是傻子。而做金融的人,又有哪個是傻子?
做收購的人,玩兒的就是以錢賺錢的遊戲,你想錢都讓你賺,誰會陪你玩兒?
“你們的意思是——”哽了半晌,顧東林才又說道。
陳升看了一眼錢端,錢端看了一眼顧子夕,然後才淡淡的說道:“你既然無力擔起這董事長和總裁的責任,你就退下去吧。”
“公司誰擔得起,就由誰來擔。如果這裏沒有人擔得起,我們就請職業經理人來擔。你的股份,優先由我們這些老股東來購買。如果沒有願意買,再去找投資人來買。”錢端看着顧東林,沉着臉說道:
“老顧,你聽清楚了,只是賣股額,不是賣公司。找不到人買公司,有了合適的執行總裁和好的運營計劃,這股份,還是會有人買的。”
顧東林也扭頭看向顧子夕,知道他這是在準備收手了——只是,他卻不能不配合的出手。
“好,我同意。”顧東林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大家就舉手表個態吧,孫秘書不方便參加這個會議,就由我臨時做個記錄。”陳升步步緊逼,逼着顧東林表了態,接着便逼着將事情確定下來。
“同意找投資公司收購的舉手。”陳升掃視了一下會議室里的人,見沒人有動靜,便迅速的接著說道:
“同意顧東林辭去顧氏董事長一職、出讓其名下全部股份,由現有股東優先購買,投資合作人次優購買的意的舉手。”說完后,自己先將手舉了起來。
接着錢端、顧子夕也將手舉了起來。
另外兩個股當,看了顧東林一眼,略作猶豫,也慢慢舉起了手。
最後,顧東林也舉起了手。
陳升點了點頭,朗聲說道:“在坐股東,全票通過。還有三個股東因故未參與本次會議,鑒於表決人員已超過半數,這個決議即刻生效。”
陳升快速的拿了一張a4的空白紙,將剛才的意見寫下后,交給各人簽名——他的行動,當真是一步接着一步,一環緊扣一環,顧東林一旦猶豫着做了決定,後面幾乎就沒有他思考的餘地了。
…………
“決議簽字生效,股價由財務部和證券部、法務部共同核算后,在內部公示,三天內若無人購買,我們共同推薦收購公司介入。”陳升將各人簽名的文件收好后,看着大家說道:
“老顧決定將股份出售,即刻起不再決定新的股東會事宜,這段時間我們幾個每天早上9點30在會議室碰頭,任何事情,集體商議決定。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
“沒有。”各人都搖了搖頭——連顧東林都放棄了,他們想的,是自己手上這股份,是留還是不留的問題。
“那好,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大家就先散了吧,明天我們對老顧的出售價做個討論。”陳升站起來說道。
“雖然我決定賣掉我全部的股份,但對公司還是關心的。公司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道能撐幾天,大家看,是不是借個這會議,敲定執行總裁的人選,從現在開始,全盤接手公司的運營?”顧東林突然說道。
顧子夕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剛才決定的是同意你出售所持股份,不是同意你辭去執行總裁的職務,在新的董事長確認前,沒有人罷免你的職務,所以,這估時間,公司的運營,還請叔叔多費心了。”
“顧子夕,你不要做得太絕了,你早一天將公司收在手裏,公司起死回生的可能性就大一些。既然你已逼得我放手,難道還要看着公司繼續跨下去嗎?”顧東林沒有鑽成這個空子,不由得又羞又惱——一個把公司經營成這樣子的執行總裁,他還真沒臉當下去。
就算他有臉當下去,也不敢繼續當下去——法院的開庭文書還擺在桌上,也就下周,就要開庭。
若是顧子夕現在接下整個公司,申請撤訴,那麼這一局他即便是輸了錢,也不至於還輸了名聲、輸了面子。
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為所動,在知道自己會撤手的情況下,早上又聯合證券部長踢了個臨門一腳,把自己逼到死路。直到這時候,仍然毫不鬆口。
顧子夕,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他有這麼狠呢!
“顧總這話說得有差,你是聽誰說,我要收你的股份?你又是誰聽說,我要做這個執行總裁?”顧子夕看着他笑了笑,將手上的文件隨便拿出一份扔在他面前:“你看看銀行的這些爛帳。”
“你再看看法院的開庭通知。”
“還有上遊客戶對顧氏不僅不給帳期,在現款的情況下,居然也要排期發貨。”
顧子夕扔了兩份文件過去,看着顧東林冷笑着說道:“顧東林,你真能幹,居然把公司的生意做成這樣。”
“這樣的公司,你想,我現在會接嗎?”顧子夕冷笑,起身拿着電腦便往外走去,謝寶儀原本放在他手邊的文件,他一份也沒帶。
顧東林看着面前的文件,不禁臉如死灰——他原本想讓財務在做了估值后,報一個內部出售價和外部出售價。
看來,這個顧子夕也是做足了功課,經營上的數據他一手掌握;財務上的數據,怕是也清楚明了。
只是,他把自己逼到現在,目的就是讓自己徹底退出顧氏;而他現在不接,難道是想借投資人之手,將自己25%的股份分散拆賣,他一分錢都不花,就成為顧氏現在最大的股東?
顧子夕,這個帳,你未免也算得太精了。
想到這裏,顧東林氣得雙手緊握成拳,青筋直冒——顧子夕,你狠。
…………
如果顧東林猜想是真的,他基本沒有一點點抬高股價的可能性了,唯一能控制顧子夕的,就是讓除顧子夕之外的股東購買,而不至於讓股分過於分散,讓顧子夕的15%在這裏獨大。
只是,他們現在肯定是不肯拿錢出來的,而要自己內部轉讓先不收錢,那也不行。
顧東林沉着臉站起來,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準備下去好好兒想想對策——其實,至於顧子夕是不是分文不出便撿了個最大股東的便宜,他也只是心有不甘,還不是他現在最看重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抬高股價,逼顧子夕接盤,他想要顧氏、想做最大股東,就知必須拿錢,而對他資產情況的預估,他也知道他拿不出來。
在這場較輛里,就算是輸,也不能讓對手好過了去,這是他的本意:可現在,他輸得徹底,而對手卻贏得輕鬆。
這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第二節價格?景陽的手段…………
“東林,今天的消息是怎麼回事?”一個月沒有主動聯絡他的鄭儀群,破天慌的給他打來了電話——對於公司的事情,她雖然遠在法國,卻是了如指掌。
對於顧氏,她何曾真正的放手。
想到這裏,顧東林心裏越發的惱怒,顧不得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哄得她有些回心轉意,在電話里衝口說道:“還不是你的寶貝兒子乾的好事,他這是要把我逼到絕路上呢?”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儀群?”顧東林到底還是擔心她生氣。
“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再爭下去,不過是個兩敗俱傷。東林,你就放手吧。”鄭儀群淡淡的說道:“公司已經到了連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的地步,上游買不到原材料,下游供不出貨,銀行還欠着貸款,這樣的公司,交到子夕手裏,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你是輸了,他也未必贏。雙輸的結局,顧氏,倒成了業界最大的笑話了。東林,好歹你也是長輩、好歹你也在商業打拚了這麼多年,這樣的結局,於名於利,你可有一點的好處?”鄭儀群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已經疲憊得不想在件事上多說,卻對他的頑冥不化,又無可耐何。
顧東林皺着眉頭,對電話里的鄭儀群沉聲說道:“現在不是我罷不罷手的問題,他是要逼我到絕路,現在的股價、現在的市值,已經要跌破發行價了,他還在放消息刺激,你說,我要怎麼放手?”
電話那邊,鄭儀群又沉默了半晌,才出聲問道:“你想什麼價位出?”
“高出市場0。5每股。”這下,顧東林沒有再繞圈子,直接說出了自己心裏最後的底限。
“不可能,0。3吧,我幫你爭取一下。”鄭儀群斷然說道。
“儀群,你可知道這樣我們的損失有多大?”顧東林的低聲吼道。
“你不同意的話,就自己去爭取,我撤手不管。”鄭儀群也不和他算帳,直接丟出了自己的底牌。
這回換顧東林的沉默,半晌之後,才長長嘆了口氣,不情不願的應了下來——既然顧子夕可以不出一分錢就拿走全部的股分,那麼他肯定會在價格上死磕到底。
現在,也只有鄭儀群或許能讓他稍稍退步。
“子夕現在還在公司嗎?他狀態怎麼樣?”鄭儀群輕聲問道。
“還在,得意着呢。”顧東林輕哼了一聲。
“東林,既然決定就此罷手,就要有罷手的姿態,一些小動作就不要有了,男人畢竟還是要大氣有風度些才好。”光聽聲音,就知道鄭儀群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見顧東林不說話,鄭儀群才又接著說道:“我現在給子夕打電話,你按程序去準備資料。拖到現在,大家有了決定,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遲。”
“恩。”顧東林悶着聲音掛了電話。
…………
法國,鄭儀群的公寓。
“媽,他是什麼意見?”顧朝夕看着鄭儀群。
“他沒意見。”鄭儀群嘆了口氣,看着女兒,憂慮的問道:“這個價,確實是子夕的意見?他能同意嗎?”
“顧東林25%的股份,就算是市價也還要18億,我算過他從公司抽走的現金和貨款,那是遠遠不夠的,再上調0。3塊每股,差不多要到20億以上,他哪裏去弄這筆錢?”
顧朝夕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個您就不用操心了,他自有辦法,許多細節我也是不知道的。這個價格他也未曾同我說過,是我從景陽的文件里看到的。我看沒問題。”
“朝夕,媽這裏多的沒有,湊個三五億還是沒問題,你能和子夕說說……”剛才在電話里還一片強勢的鄭儀群,在提到顧子夕時,卻只有試探和討好。
“我都說了,這事的細節我不清楚,參與多了怕是有變。他現在的心思,變化多端,我也拿不太准,我們現在還是不要再有多餘的動作了,只要顧東林不再做小動作,我們靜觀其變就好。”顧朝夕有些不耐的說道,抬腕看了看時間后,對鄭儀群說到:“我還有事先走了,你這裏沒有保母不行,你以為你還二十幾歲呢,逞什麼強。”
“我給你找了個阿姨,明天早上過來,你先用着。”顧朝夕環顧了房間一眼,便轉身走了。
所有的母親,不管多能幹多強勢,在兒女長大后,似乎都會有被兒女安排的命運,對於這點,鄭儀群不僅不惱,反而心裏感覺到一股溫暖——自嫁給顧東林后,和一雙兒女的感情越來越差。
原來,女兒還是關心自己的。
其實,子夕也只是有怨氣而已。
子夕,你不明白,媽真的都是為了你好。可媽也是個人,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嗎!
鄭儀群走到小床邊,抱起才五個月大的小兒子,心裏一片柔軟。
…………
顧朝夕在法國的工作間。
顧朝夕回到工作間的時候,景陽正與顧子夕通電話,見顧朝夕回來,便迅速掛了電話,轉身看着她:“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比市價高0。3,顧東林答應了。”顧朝夕點了點頭:“子夕知不知道這事?”
“他要是知道了,我這輩子都不用回去了。”景陽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笑着說道。
“恩,我也這麼想。”顧朝夕點了點頭,看着景陽輕哼了一聲:“我以為,你和子夕一樣的脾氣,沒想到還會轉個彎。”
景陽輕笑了一聲,淡淡說道:“子夕也是知道轉彎的,在處理事情上,他比我更具商業意圖。只是,這次對象不同,不是嗎?”
“你倒清楚。”顧朝夕朝他翻了個白眼,越過地上亂七八糟的資料回到辦公桌裏面坐下來:“現在,就等着最後的消息了,希望顧東林別再玩任何花樣才好。”
“你媽的話,他還是會聽的。他還指着你媽手上的10%,繼續吃顧氏以後的紅利呢。”景陽滿臉諷刺的說道。
顧朝夕輕輕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腦海里回想起剛才鄭儀群公寓的模樣,覺得自己的母親,與和父親在一起時,已經變化了很多。
父母的感情,她清楚,父親疼她、愛她、寵她,也為她的商業能力而驕傲,但在父親的眼裏,她也永遠只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愛着的女人,而沒有其它;而顧東林不僅愛她、寵她,還把她當女神仰視着。
他的態度,滿足了她做為女人的所有虛榮和幻想。
或許,這就是她為什麼會選擇嫁給他、會選擇再生一個孩子——除了股份和子夕地位的算計,怎麼可能一點感情的因素都沒有?
只是,爸爸那麼愛她,一個女人,有了那樣的愛情還不夠嗎?非得要人這樣的仰望着、當女神一樣供着嗎?
她為什麼要背叛爸爸!
這是她和子夕永遠不能原諒她的地方。
…………
“想到了什麼呢?臉色這麼難看?”景陽跨過腳下的一堆文件,走到她的身邊。
顧朝夕只是沉默着,良久,才輕聲說道:“景陽,你說,一個女人,要怎樣的愛情才能滿足?”
“天啦,我的顧大小姐,這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的。”景陽大笑,伸手扳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着自己:“朝夕,你告訴我,你需要什麼樣的愛情才能滿足?”
“又不是說我。”顧朝夕的臉微微一紅,手撐着桌面就要站起來。
“女人的問題,我只關心你的。”景陽輕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又壓回到辦公椅里。
“滿足我很容易,年齡比我大三歲。”顧朝夕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意亂,胡亂的說道。
“那我去死了,再投一次胎好了。”景陽黑着臉說道。
“你神經病啊,再投就成了我兒子了。”顧朝夕惱怒的推開他。
“那你是不願意我當你兒子啰?”景陽大笑,用力的擠進她坐的椅子裏,摟着她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輕吹着氣說道。
“鬼才要你當兒子。”顧朝夕瞪了他一眼,想想這話里的語病,不由得也笑了。
“這才對麻,女人要多笑才漂亮。”景陽說著,在她的耳垂上輕咬了一口,在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一顫時,低低的笑着說道:“所以,我還是當你的男人好了。”
“行了行了,別鬧了,還有工作要做呢。”他的語氣他的手,還有他說話的聲音,讓這幾天已經熟悉他小動作的顧朝夕的臉通紅起來——這整晚的折騰也就算了,這大白天的在辦公室,又發什麼情。
“你現在的工作就是我!”景陽低笑,湊唇輕輕吻住了她,攬在她腰間的大手早已探入襯衣裏面
…………
顧氏。
在剛才的臨時股東會議之後,財務告知,所有的數據,明天上午出來。雖然大家對於大概數據早已心裏有數,只是要簽在白紙黑字上的東西,必須得要精確才行。
顧子夕示意謝寶儀將早上那堆文件甩到了財務部后,便匆匆離開了。
“顧總,我現在來顧氏的路上。”
“顧東林在辦公室等你。”
“ok,稍後聯絡。”
與黃憲通了電話,顧子夕的情緒才完全放鬆下來——顧東林,我看你還玩什麼花樣。